133 最后,我站了起来,准备送客。告别的时候比尔说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话:“鲍 里斯,你想改变国家,你真的改变了。”“你也改变了自己的国家,比尔。”我回 答说。我想,这不是客套话。 我们走出屋子。这是一个美妙的夏日。塔尼娅和奈娜同美国总统合了影。他向 我们挥了挥手,然后朝汽车走去。一位手提核匣子的军官从他面前走过———这位 军官不顾天气炎热,仍然戴着手套。 比尔离开之后,我久久凝望着他送给我的照片。照片上我和他坐在那两把很出 名的藤椅上,眺望着远方蔚蓝色的天空。 两位总统,两个普通人。 这是一张非常出色的照片。 五一节到了,弗拉基米尔。普京就职的日子很快就要来临。我感到自己越来越 激动不安。 一切都安排好了。5月7日,俄罗斯新任总统的就职典礼,将在克里姆林宫大 厦里曾经举行过沙皇加冕典礼的安德烈厅里举行,直至今日它们依然还铭刻着对那 些历史事件的记忆,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这些事件都是我们伟大历史的一部分,我 们应该尊重它们,热爱它们。 有趣的是,人们非常清楚大会堂里有多少把椅子,可谁也不知道克里姆林宫大 厦的这些厅能容纳多少人。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很简单:从兵营里找来一些士兵, 让他们沿着铺上了地毯的大厅排开,暂时充当一下即将参加就职典礼的客人,然后 再数数士兵的人数。 我认真地研究了整个计划。 ……然而,我有必要和新总统一起亮相吗?有必要发言吗?就这些问题我也有 过不少疑虑。 最后我想通了:在这次就职典礼上,前任总统所应扮演的角色不是由计划所要 求的,而是由历史来确定的。 可不管怎样,当我开始准备发言稿的时候还是感到非常不安。在俄罗斯,我掌 权8年,8年的时间里我一直在力图使国家摆脱震荡,而且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采 取了一系列艰难而不受欢迎的措施。连续8年如此紧张地工作———在20世纪最 后15年的国际政治史中我没有见过类似的情形。在短短的一页纸里我能说些什么 呢? 像往常一样,这天我起得很早。我们家的妇女们在为我做出发前的准备。塔尼 娅问:“爸爸,你想穿哪件西服?”“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建议?”我回答。塔尼 娅建议穿深蓝色的,可我却认为黑色的更正式一些,当时我们甚至争了起来,这是 很少见的。全家人把我送出了大门。 刚刚修葺一新的克里姆林宫大厦里来了很多客人,大家都显得有些激动。几个 大厅里容纳了一千五百位俄罗斯各界的代表:政治家、官员、新闻记者、商人、文 化界人士以及宗教界各派的领导人物。 苏联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总统米哈伊尔。谢尔盖耶维奇。戈尔巴乔夫也在这里。 枝形水晶大吊灯闪烁着明亮的光芒,镀金的丝绒织带把听众和通道隔离开来, 新总统将沿着这条通道走上主席台。由小轿车和摩托车组成的车队按照计划在中午 时分准时驶进克里姆林宫,此时,参加就职典礼的客人已经聚集在大厅里。弗拉基 米尔。普京踏上了自己无尽头的征程,他从所有人身旁走过,人们聚精会神地注视 着他,并且还将这样关注他4年,关注他的每一个步骤、每一个举动。大概,对于 他来说这几分钟是极其漫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