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手术前后 总统就职的准备工作开始了。八月九日在代表大会会堂的舞台上,我手按俄国 宪法郑重宣誓。 大会堂的舞台,鲜红的,碧绿的,天蓝的……那儿还有什么颜色?尽管到处开 着空调,我仍然感到憋闷,眼睛感到刺痛。紧张到这种程度,这是我平生从未有过 的事情。 我一直不喜欢各种礼节、仪式,今天更是如此。 尽管医生作了种种努力,还给我注射过止痛剂,可恰恰就在这个极其重要的时 刻,我仍然感觉自己非常不适。 前一天,我和阿纳托利。丘拜斯绞尽脑汁,尽量缩短仪式的时间。 我看得出来,授予我权力象征———总统勋章和鲜花———的联邦委员会主席 叶戈尔。斯特罗耶夫、站在舞台一边的大牧首阿列克西和大厅里所有的人都为我担 心。 “呶,没有关系,不要害怕,叶利钦坚持得住。比这更难的情况他都挺过来了。” 迫不得已,我必须将相当多的时间用于手术前的体力恢复。起初我去了扎维多 沃。这是我喜爱的地方,我多么希望在走进医院之前多多呼吸这里芳香、甜蜜的空 气。可是我突然觉得自己不行。 我日渐衰弱,不想吃喝,只想躺着……我把医生叫来。这是怎么回事,要完蛋 啦?他们说,不是,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不会这样,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可 是他们自己脸色苍白,塔尼娅、列娜、奈娜处于极度紧张之中。几天时间,我消瘦 了许多。原来,我的红血球减少,患了贫血症。这是手术前的第一次恐慌,为此不 得不把手术推迟一个月。 我的心情坏到极点,最终还是必须向全国、向全世界公布我的病情。 这对我又是一个沉重的考验。 塔尼娅劝告我说:“爸爸,这么长时间你不知去向,人们会感到奇怪的。” 塔尼娅给我拿来从英文翻译过来的,里根致民众的一封信。这封信写于他有了 明显的老年痴呆症的症状,即大脑发生了无可逆转的病变之后。实际上,罗纳德。 里根用这封信与美国人民告别,他已经不可能再是从前的他了。就像在病房里写在 纸片上的一张便条,是写给最亲近者的那种写法。 我陷入了沉思:我是否也能和他一样,像普通人这般,公开地、绝对坦诚地和 我国人民交谈。 亲近的人劝导我说,在我进行了如此真诚、如此公开的竞选活动之后,不能隐 瞒我要动手术这个情况。新任的新闻秘书谢尔盖。亚斯特任布斯基在给我的信中写 道:“这不是鲍里斯。叶利钦和他的家人的私事。”这封信由塔尼娅带到扎维多沃, 因为我的助手们不愿意使用通常的总统信箱这个渠道发送这封信件。关于动手术的 决定暂时还无人知晓。在这里,在扎维多沃,我做出最后的决定:是的,我要实话 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