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还是一九九七年底,我在政府会议上发言时说:“你们把一切都归咎于世界金 融危机。当然,金融风暴不可能不波及俄国,可风源并不是莫斯科。还有另外一个 方面———俄国财政境况凄惨,在这个问题上就只能责怪自己了。” 确实,征税和财政预算的执行情况也很糟糕,这使金融市场的艰难处境雪上加 霜。一九九八年一月,联邦财政收到的税款仅有六十亿卢布左右,比财政预算减少 二分之一。世界银行的所有贷款,任何一笔小小的收入,统统迅速消失在巨大的财 政黑洞里。政府不顾一切,想尽办法偿还拖欠的工资。 二月份,在国家短期债券市场上的收入不低于百分之四十,而进入财政预算的 数字是百分之二十。这样,财政“大黑洞”,按照正式的估算是五百亿卢布,实际 上却是九百亿左右。 我们的金融市场继续受到压力。国际金融代办机构宣布,他们认为俄国金融地 位呈下降趋势。外国投资者和我们的银行顾虑重重,再也不信任俄国有价证券市场。 五月底,又一次危机的浪潮袭来。世界石油价格下跌,大规模的拍卖活动告吹 ( 其中包括拍卖对其寄予很大希望的“俄国石油公司”).铁路遭受了极大的损失, 大量资金用于解决煤矿的罢工问题。 此外,在这个时刻印度尼西亚的市场又出了问题。对于购买我国有价证券的投 资者来说,这些都是很坏的消息。 不可能长期这样维持下去。要知道,仅外国人占有的我国有价证券的金额已达 约二百亿美元。如果外国投资者一下子离开俄国,抛售他们的债券,卢布顿时就会 崩溃。显然,中央银行应当赶快退出这个国家短期债券市场。但是,银行出于惯性, 寄希望于政府,继续抓住这个市场不放。 还在年初我就说过,虽然我们渡过了金融危机的第一阶段,但是情况非常清楚, 我们还没有建好防止这种破坏性剧变的体制,这个体制没有发挥作用。基里延科政 府才刚刚调整了和中央银行的关系,才刚刚学习领导这个沉重的机制。在这种情况 下,政府极其害怕卢布贬值! 基里延科、杜比宁和其他人武断地否决了一九九八年夏天惟一能够拯救我们的 措施———在危机即将来临之际,让卢布缓慢平稳地贬值。这是为什么呢? 主要原因在于:如果管理国家的工作从卢布贬值开始,基里延科政府觉得在精 神上和政治上都有很大的压力。大银行家、杜马和地方行政官员、实业家和工会— ——金融舞台和政治舞台上的所有人员都不愿意接受这批新人,不愿接受由“年轻 的飞黄腾达者”组成的技术管理型的政府。杜马封锁法律草案;煤炭工作者工会制 造了真正的“铁轨大战”,堵住了西伯利亚的许多干线;地方行政官员向联邦委员 会提交了强硬的、不愉快的决议案。在这样的政治气氛中,政府觉得卢布贬值是不 可思议的、难以置信的冒险行为…… 我想起一九九八年夏天那几个月里谢尔盖。基里延科的心理状态。他想表现得 宽厚而平静,竭力与过去的丘拜斯、盖达尔自由主义的经济班子保持距离。在其它 任何情况下,这种做法也许是惟一正确的做法!工作之初,总理需要摆脱自己所有 的薄弱之处,需要习惯处于政府总理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