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这就是那个著名协定的提纲。我非常熟悉它的内容以及其中的所有要点。该协 定是秋天的时候订立的,当时正在确认切尔诺梅尔金的候选资格。 但是,杜马让切尔诺梅尔金“落选”了,该协定也随之流产。因此,从政治意 义上来说,它在9月份就已经消亡了。 为什么普里马科夫又决定把它激活呢? 一切似乎都是合乎逻辑的:杜马在酝酿弹劾程序,我又在生病———这些事实 都表明,政治进程需要一些推动力。 然而,权力不是算术或儿童积木。它是一个活的机体,每一周、有时甚至是每 一天,它的内部都在发生着变化。如果说去年秋天在确认切尔诺梅尔金的候选资格 时这个“互不侵犯条约”(报纸上这样称)是个让步的话,那么现在,在1月底, 它看上去就像宣布总统彻底放弃权力的文件。 在提出协定的同时,普里马科夫还同国家杜马议长根纳季。谢列兹尼奥夫讨论 了关于总统任期结束后如何对其进行保障的法案。这样一来就好像是我在为自己要 求什么似的。你们想通过这样的法律那就通过吧———我一直持这种观点,可它跟 限制全权有什么关系?把它们相提并论,不仅从法律上看显得不够完善,而且简直 就把它变成了对我这位现任总统下的绊儿。 普里马科夫带着这份文件到医院来看我。“叶夫根尼。马克西莫维奇,”我说, “怎么可以提交削弱总统全权的议案?怎么能够不同我商量,甚至在我毫不知情的 情况下就同杜马和联邦委员会对它进行讨论?这到底该如何理解?” 普里马科夫有些发窘。他辩解说:“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我这样做也是为 了您的利益,为了整个国家和社会的利益。对不起,我没有征得您的同意,我立即 把它撤回……” 谈话进行得不太愉快,但它却是非常必要的。出门的时候,普里马科夫对我的 助手们嘟囔了一句什么话,好像是说我没有正确理解他的意图。 他坐在那里的时候膝盖上放了一只皮制的文件夹。看样子,普里马科夫想打开 文件夹,同我谈谈协定的内容,可我没给他这个机会。整个谈话过程中他一直这样 拿着文件夹,我甚至都开始有些可怜他了。 这件事可能完全没有什么意义,普里马科夫的想法也可能完全是真诚的。 我仍旧把普里马科夫当做“自己的”总理。我清楚地记得,我们费了多大的劲 才说服他走马上任。 然而,正如我已经谈到过的那样,在这几个月之中,国内的政治气氛发生了根 本性的变化。 在担任所有职位期间,普里马科夫对我都很忠实。他彬彬有礼、细致周到、非 常贴心。在1991年以后上台的一大批年轻政治家当中,我和他是留下来的真正 的“老古董”。他总能用一种不会令人生厌的方式让我明白,他非常理解我。起初, 普里马科夫总是待在位于亚谢涅沃的对外情报局不声不响地工作,以后又到了坐落 在斯摩棱斯克广场的外交部。他首先关心的是自己作为职业政治家的声望。而且他 知道,我因此对他评价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