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立志兴中屈辱的岁月(2) 1894年11月24日。 一个平常而又平静的日子。 早晨,当红日跃出大海给海岛披上霞衣的时候,岛国的人群开始了蠕动,大 地恢复了生机:工人们开始上班;农工们开始发动机器作业;牧工们打开畜圈, 挥起了牧鞭……鞭声、吆喝声、机器隆鸣声等汇成一首首交响曲,伴奏着人们的 劳作之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日复一日。当然,11月24日,也没有什么特殊。 如果究其特殊,也就在这一天,有部分工人、牧工、职员没有按往日那样去上班, 而是涌向檀香山正埠的卑涉银行经理何宽的住宅,参加一个有关中国问题的会议。 出席这次会议的有:何宽、李昌、李禄、李多马、李杞、宋居仁、卓海、林鉴泉、 侯艾泉、夏百子、陈南、曹采、许翥、黄亮、黄华恢、程蔚南、邓荫南、郑金、 郑照、刘寿、刘卓、刘祥、钟木贤、钟工宇、陈子科等二十余人。 为了这次会议的顺利召开, 孙中山自月初来到这里没有休息就开始了奔波, 四方联系。当时的檀香山,已是今非昔比。华侨们正在自发反对夏威夷共和国歧 视华人经商和投资新式工业的斗争,并通力支持原夏威夷摄政王后恢复统治权。 这就无疑增加了孙中山在此鼓吹革命、结集力量的麻烦。在孙眉的多方协助和资 助下,奔走宣传没有白费,会议按预期举行。 檀香山,中国侨民的故乡。 何宽的住宅坐落在檀香山的郊区,灰色的二层楼,配上楼前花园式的庭院。 这里既没有市区的嘈杂,也没有更多的人流。一切都显得安静、肃穆。早晨,人 们像往日上班一样,陆陆续续来到了这里。人们互相寒暄着,夹着公文包,急急 忙忙奔向二楼的客厅落座。 这一天不同往昔,它将永远载入历史的史册。当改革开放的中国人民在书写 崭新的未来蓝图时,不能不感激当初来这里开会、关心祖国命运的先驱们。 孙中山西装革履,满脸红光,落座在“乡情”的横幅下方。坐在孙中山左边 的是何宽先生。何宽与孙中山同是广东香山人,与孙眉关系较深,孙眉的商业巨 款即在卑涉银行存放。何宽本人除任该行华方经理外,还担任檀香山《隆记报》 的编辑。据说他在1893年曾组织过“中国扩论会”,以研究学术交换知识联络新 学同志为宗旨,因此算得上是一个有新学知识和世界眼光的人。孙中山之所以把 会址定在这里,大概是因为欣赏何宽的眼光和志气吧。 “乡贤肃静,会议开始。”担任会议主席的孙中山,目扫一周。 会场立即安静下来。接着,孙中山把乡贤一个个向大家作了介绍。随着他流 利的粤语和偶尔掺杂的几句英语,大家一阵阵掌声迭起,把会议的情绪推向高潮。 “中国积弱,非一日矣!上则因循苟且,粉饰虚张;下则蒙昧无知,鲜能远 虑。近之辱国丧师,翦藩压境,堂堂华夏,不齿于邻邦;文物冠裳,被轻于异族。 有志之士,能无抚膺!夫以四百兆苍生之众,数万里土地之饶,固可发奋为雄, 无敌于天下。乃以庸奴误国,荼毒苍生,一蹶不兴,如斯之极。方今列强环列, 虎视鹰瞵,久垂涎于中华五金之富,物产之饶。蚕食鲸吞,已效尤于接踵;瓜分 豆剖,实堪虑于目前。有心人不禁大声疾呼,函拯斯民于水火,切扶大厦之将倾。 用以俯众以兴中,协贤豪而共济,抒此时艰,奠我中夏。仰诸同志,盍自勉旃!” 孙中山声情并茂,抑扬顿挫,一口气讲到这里,动情时如高山流水,抑情时 如箫声悲歌。他的演讲口才和鼓动力无疑当属世界一流。在场人静声听讲,心底 怦然,无不深受感染。 “中国已到了国将不国的时刻,作为有良心的中国人,摆在我们面前的道路 有两条。要么,站出来,为解救姐妹兄弟而出火坑!要么,沉默下来,任人宰割!” 孙中山说着激动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吾提议成立檀香山兴中会,救难吾中华。” 大家一阵掌声如春雷滚过。 “倘若无异议,吾宣布‘振兴中华,挽救危局’为该会宗旨。”接着孙中山 又宣布章程九条。众无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