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同盟序曲(1) 第十三章同盟序曲第十三章同盟序曲宋查理一下子筹了一百万 宋查理,中文名宋嘉树,早年留学美国,是上海著名的实业家,与孙中山是 同乡至交。因为他与孙中山的密切关系,也因为他的二女儿宋庆龄后来成了孙中 山的夫人,在此有必要详细描述一下他的身世。 宋嘉树是一位真正的传奇式人物。他的子女因有了他这样的父亲而成为20世 纪中国历史舞台上最为耀眼的政治明星,以至于打开中国的百年史册,就无法忽 略“宋氏家族”这一特定的历史名词。基于此,笔者曾三下海南到宋嘉树的故乡 进行认真的考察。 在南国文昌椰林深处的宋家墓地,我辨认着一块块碑文;在文昌县志办公室 里,我翻阅着一本本珍贵的《文昌县志》和《韩氏族谱》、《韩氏家谱》;在韩 裕丰(宋庆龄的叔叔,又称“活家典”)的家里,我们和八十七岁的裕丰老人促 膝攀谈,追寻着宋氏家族的踪迹。 宋氏家族当年本姓韩。翻阅宋朝历史,大家可能知道韩琦这位名将,这便是 宋家第一个在历史上可查证的家族人物。尚明轩、唐宝林的史书记载: 宋嘉树远祖是河南相州安阳人。相州安阳是战国七雄之一“韩国”的所在地。 北宋时,大臣韩琦就是相州安阳人,他抵御西夏入侵时,建有显赫功勋,被封为 魏国公。后北宋衰亡,韩家被迫南迁,族人韩显卿曾任广东廉州太守。1197年, 韩显卿以后,韩姓家族就在海南岛繁衍下来。传到宋嘉树曾祖父韩儒循这一代时, 已是第二十世了。宋嘉树的祖父韩锦彝,祖母吴氏,生有二子,鸿翼和鹏翼。 宋嘉树的父亲韩鸿翼是一位儒商,为人宽厚,并热心公益事业,为乡人所敬 重。夫人王氏,端庄文静,能诗善书,常向子女们讲述历史故事,使他们从中受 到教益。鸿翼夫妇生有三男一女:长男政准,次男教准即宋嘉树,女妚三,三男 致准。 韩教准的叔父韩鹏翼,娶同县宋氏为妻。韩教准后来过继给堂舅——宋夫人 之弟,就改姓“宋”,后来发展成为赫赫有名的“宋氏家族”,而其本姓“韩” 却被人们遗忘了。 据韩裕丰老人讲,宋嘉树自幼是个性格倔犟的孩子,天不怕地不怕,不愿因 循守旧,反传统观念极强。关于过继堂舅的事,他坚持生不改姓,死不更名。他 认为,过继就过继,何必要改姓呢!后来他跟随堂舅几经辗转到了美国。他在堂 舅狭小的专门销售中国绿茶的店铺里帮忙。因为教准的反传统观念极强,和舅母 闹了点小矛盾,加之无法满足于堂舅为他安排的生活道路,他选择了离家出走。 夜幕下,他偷偷爬上一条缉私船,十四岁便开始了独闯天下的冒险经历。幸而他 遇到的船长是一位好心的基督徒,他被允许留在了船上。 “孩子,能告诉我叫什么名字吗?”船长问道。 “嘉树。”他用刚学的英语蹩脚地说出过继给堂舅时取的名字。在花名册上 登记名字时,“嘉树”的海南岛口音被英文拼成“Charles Sun ”,再译成中文 就成了“查理·沈”。填写花名册的日子为1876年1 月8 日。船长根据孩子的回 答,把他写成十六岁,因为这是当船员的最低的年龄。事实上,韩教准当时只有 十四岁,显然孩子的虚报年龄是必要的,也是机灵的。 这是第一个有记载的关于韩教准用“沈(SUN )”做自己姓的例子。入乡随 俗,韩教准并不反驳纠正。到美国后,他大开眼界,已经西方化了,他认为一个 人的姓名不过是一个符号而已,姓宋就姓宋,他开始反省自己少年的幼稚。于是, 他把沈写成了宋。 好心的船长不仅收留他做了船上的杂役,还耐心地教他信仰基督教,并使自 己在教会中的朋友对这个东方少年发生了兴趣,他们不仅使这个大男孩成了教徒, 还把他送进了北卡罗莱纳州内陆城市达勒姆的杜克大学圣三一学院。大学的创始 人朱利安·卡尔(大商人,大财主)慷慨解囊资助宋嘉树学习和生活的全部费用。 “孩子,你要用心学习,你是中国的希望!” “谢谢你,卡尔老板。我将不辜负你的重望。” 就这样,宋嘉树以“特别生”走进了圣三一学院。开始,学院让他先上预备 班,把其他学生要用十年学完的读、写和算术压缩到只用几个月学完,然后集中 力量教他学好英语,并使他完全沉浸在《圣经》里。 宋嘉树是一个有志气的小伙子,他不愿完全依赖别人的施舍。他向船上的一 个水手学会了编织吊床的手艺,就用出售编织吊床赚来的钱,补助自己的生活费 和学费。在假期里,他挨家挨户地卖书,并出售吊床。 1881年6 月25日,宋嘉树终于用英语写出了第一批信。其中有一封信是写给 他海南岛的父亲的,附在另一封给上海的美国南方卫理公会布道团团长传教士扬 ·艾伦(林乐知)博士的信一起,要求他将此信转给他的父亲。这两封信分别叙 述了他思念家乡的深情和来美的经过。信上还以感激的心情讲了教会和卡尔夫妇 给他的帮助。 尽管学校给了嘉树这么多帮助,但那样的课程负担对于他来说,仍然是十分 沉重的。他以惊人的意志和记忆力克服学习中的困难,终于取得成功。 和同学相处中,嘉树以自己的人品和优秀成绩赢得了好感。他热情肯干,爱 开玩笑,所以成了一个热心而有吸引力的活跃分子。 一年以后,嘉树突然转学到北卡罗莱纳州西邻的田纳西州纳会维尔市万德毕 尔特大学神学院学习。 他在此度过了整整三个年头,获得了丰富的知识,结交了一些忠实的朋友, 获得了朋友的信任。 宋嘉树对学校生活感到满意和愉快,但天涯游子的孤独感也不时令他满怀凄 怆。在一个星期天早晨,他照常起床后与同学们在早餐前到小教堂聚会,交流宗 教上的灵感时,默默无言地站了片刻,突然泪流满面并嘴唇哆哆嗦嗦地说:“我 是多么可怜!多么寂寞!远离亲人!久在异乡!我觉得我真像密西西比河中顺水 漂浮的一片小木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