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开夏八童伶舞蹈班(5)
值得注意的是,一个人是非常容易适应那种上层社会的生活排场的。他会变得
多么文雅,多么习惯于生活上的享乐啊!过了还不到一个星期,我已经认为享受这
一切是理所当然的了。做完了每天早晨的那套仪式,牵着崭新的棕色皮带出去溜那
两条狗,然后回到那所漂亮的住宅里,由仆人派头十足地用银盘子端上菜,侍候着
你用午餐,这一切使你感到多么幸福啊。
我们花园墙后面那边有一户人家,那家雇了和我们住的这家一样多的仆人。他
们一家三口,年轻夫妇俩带着一个儿子,那儿子和我年龄差不多大小,他那间儿童
室里摆满了精致的玩具。我常常被邀去和他一起玩耍,留在那儿吃晚饭,这样我们
俩就成了极要好的朋友。他父亲在市中心一家银行里担任很高的职位,母亲长得年
轻貌美。
有一天,我无意中听到我们住的这家的女用人和这个孩子的女仆谈体己话儿,
那女仆说她们家少爷需要请一位家庭女教师。“这一个也要请一位呀,”我们这家
的女用人说,她指的是我。我听到自己被人家当作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孩子,感到很
兴奋,但是当时不大明白,为什么她要这样抬高我的地位,也许她是在暗示,她所
侍候的人家和隔壁那一家是同样地有钱有势,这样就可以抬高她自己的身价吧。从
此以后,每逢和隔壁人家的小孩一起吃饭时,我就感觉到自己是在冒充一个富家子
弟。
最后我们离开了那个体面的人家,回到了波纳尔弄三号,虽然那是一个令人伤
心的日子,但是,一想到自己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又感到一种安慰,无论怎样说吧,
做客人时我们总感到有些紧张,并且,正如母亲所说,客人好像是糕点,留得时间
久了,就会变味,不中吃了。就这样,一度使我们和短暂的奢侈生活发生联系的那
条丝带断裂了,我们又恢复了自己习惯的穷苦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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