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企业航母纵横天下(9) “欧洲精纺城。”沈学如重复了一遍,满脸舒展笑靥,“真的名副其实,气 魄大,又响亮。对,就叫欧洲精纺城。” 风风雨雨一路走来,秦振华与沈学如建立了深厚的感情。1997年后,他不再 担任领导职务,但对华纺(澳洋实业集团的前身)的关注支持一如既往,这点以 后再说。 经过三十年的艰苦奋斗,如今,澳洋已成为一个以毛纺业为主导,涉及服装、 化纤、能源、印刷、物流、文化、金融、房地产等行业,装备现代化,生产规模 化,产品多元化,贸易国际化的国家大型一档企业。集团(除去已经上市的两个 子公司)总资产达一百多亿元人民币,2010年销售额达一百四十多亿,利税7?8 亿,并进入中国五百强之列。 沈学如人很实在,不善言辞,在跟他交谈快结束时,我请他用几句话来概括 一下对秦振华的看法,他想了想说:“秦书记一身正气,非常有激情,他真诚待 人,该他关心的他关心到了,你没想到的他想到了,跟着他一起干,他给你以精 神动力,做死了,也情愿。”说着,他叹了口气,很是感慨地说,“真正做人, 做到他那样很难啊!他退下来已十多年,一谈起他,老百姓对他的怀念、钦佩和 敬重依旧,甚至超过他在职时。没有他,就没有张家港的今天,我这不是奉承话, 我从来不会奉承人,而且讨厌奉承,我说的是实话,不管你到张家港什么地方, 老百姓都会这样说。” 我想,再问什么,已是多余了,我相信沈学如说的都是心里话。 三、骏马起死回生 这又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叫杨培兴,骏马集团的董事长,精明 机智,若有似无的笑透露出“乱云飞渡仍从容”的内在气质,这是见面的瞬间他 给我的印象。孰料,他一开口,却语出惊人:“告诉你,如果没有秦书记,我们 企业早就完了。” 此话怎讲?我要弄个明白。交谈中才知道他在创业过程中曾遇到过一场劫难, 那就是19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 在进入正题之前,我想大体交代一下杨培兴的经历。同绝大多数乡镇企业家 一样,他也是在“苏南模式”的大背景下成长起来的。1979年,他高中毕业,改 革开放的大门已开启,一直被视为“资本主义尾巴”的社队企业,冲破思想的禁 锢,“村村点火,处处冒烟”闹腾起来了,他心动手痒,放弃了高考。第二年, 就在本生产队办了个拉链厂,生产队很小,也穷,才七十个人,但人穷志不穷, 穷则思变。要过好日子,勒紧裤腰带集资,每人一百元,凑了七千元做启动资金, 全厂七名工人。他既是厂长,又是供销员,那正是高德正当沙洲县委书记的时候。 “聚精会神想富,理直气壮抓钱”的口号喊得震天响。他杨培兴就是冲着富和钱 而奔波的,他从天津进原料,为苏南一带的羊毛衫厂、箱包厂、服装厂加工拉链, 第一年就赚了九千元,返还集资款,还净赚两千元。这在三十年前,也是一笔不 小的数字,他想,这生意能干下去。 可是,好景不长,1982年,学安徽小岗村,生产队搞联产承包责任制,分田 到户,势头正旺的拉链厂面临关门。杨培兴心有不甘,几年做下来,对乡镇企业 的产供销,他已积累了一些经验,觉得这条路可以走下去。这两年,他也赚了些 钱,想帮生产队办个织带厂。估计,只要经营得好,效益会超过拉链厂,这样, 就能带领乡亲们都走上富裕路,他找队长谈,由他个人投资四万元,用队办厂的 名义,每年上交生产队四千元。并说清楚,如果亏了,由他负责,赚了,则将他 的投入返还给他。生产队长认可,双方立下字据为凭。结果,仅1984年一年就赚 了九十万元,才三年间隔,从办拉链厂赚的九千元到织带厂赚了九十万,增值一 百倍呀! 这可不得了,乘航镇的领导如梦初醒,一个穷生产队里居然飞出一只金凤凰, 于是,动起他的脑筋,要调他到镇办企业去任职。杨培兴干企业正在兴头上,他 只想办企业,做大做强,已经是轻车熟路,改弦更张,他从未想过。可是,胳膊 扭不过大腿,镇上一纸公文,让他创办锦纶帘子布厂,任命他当厂长、书记。他 也申述过自己的看法,可是一句“你是共产党员吗”的问话,他就结巴无语了。 共产党员得服从组织安排,没啥好说的,去就去,非搞出个名堂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