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企业航母纵横天下(12) “秦书记,我明白了,我去。”陈惠南是个一点就透的人,很快便走马上任。 镇党委书记做下来,陈惠南经受了错综复杂的磨砺,切身体会到看问题的眼 光和处理问题的格局与前大不同了。锦丰有了变化,华尔润依然在发展,1994年、 1995年、1996年,连续三年上了三条浮法玻璃生产线,创造了国内第一。公司的 社会影响大了,名声响了,这一发展势头,应当受到爱护和鼓励。 可是这时,有人担心继续搞下去会有风险。社会上传播着一些流言蜚语,说 :“陈惠南不知天高地厚,搞浮法上瘾了,这样折腾下去,要翻船的。”平素要 好的朋友也提心吊胆,劝他:“惠南,差不多了吧。可以歇歇了。”这些议论也 传到秦振华那里,他来到锦丰对陈惠南说:“要认准一个理,发展是硬道理,不 管东南西北风,咬定发展不放松。只有发展才能把企业做大做强,腰杆才硬,那 些流言蜚语会不攻自破。”他要陈惠南组织镇领导班子和公司负责人重温邓小平 南巡讲话精神,坚定信念,迎难而上。于是,他们快马加鞭,赶超同行业,也就 在1996年,与洛阳玻璃集团、秦皇岛玻璃集团一道,形成国内玻璃行业三足鼎立 的局面,并在产、销、利等多项指标夺魁。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正当他们一心一意谋发展干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亚洲 金融风暴发生了。全国建材行业坠入低迷状态,玻璃行业市场竞争出现前所未有 的残酷局面,一时间,让人措手不及。公司领导层研究后,将降低成本,增强效 益作为主攻目标,但要降低成本,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加大技术研发的资金投入, 偏偏公司手头拮据,没钱。遇邪了,公司上下士气低落,而国内部分玻璃企业陆 续倒闭的消息又不时传来,陈惠南承受着巨大压力。 7 月10日,对陈惠南来说,是个难忘的日子。针对金融危机蔓延的不利局面, 市委召开了加快工业结构调整步伐的工作会议。会上,秦振华作了主旨发言,其 中,有一段专门谈到华尔润。他说:“要把华尔润当做张家港建材行业龙头来抓, 在开发厚玻璃、双层复合玻璃和玻璃制品上做文章,降低玻璃生产成本,提高附 加值,以适应玻璃价格急剧下降的市场环境。”说着说着,他提高了声音,敲着 桌面,“我们要通过信贷支持和政策优惠,确保华尔润集团在当前严酷的市场竞 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会后,他把陈惠南叫来,问:“华尔润面临的最大问题是什么?” “流动资金。没钱,技术研发搞不起来。” “我就估计到了。”秦振华说,“要多少?” “起码也得三百五十万。” “有没有找过银行?” “找过,就像孙子一样求他们,没有一个发善心。” “银根收紧,他们也有难处。”秦振华边说边拿起电话,拨通了市农村商业 银行的电话,只听他说:“我是秦振华,你别紧张,听我说,华尔润遇到困难了, 什么,找过你,找过你怎不帮他解决?我知道你日子也不好过,别跟我叹苦经, 再不好过,几百万总挤得出来吧!对,陈惠南就在我这里。”他忽然笑出声来, “他不找我找谁?找你解决了吗?好了,不用多说了,你既然已答应了,明天就 打到他账上去,我代他说一声谢谢。”他放下电话,又对陈惠南说:“他们也不 容易,要记住人家。” 第二天下午,秦振华电话打给陈惠南问钱到了没有,陈惠南说:“上班后个 把钟头就收到了。雪中送炭啊!” 目前,华尔润公司已发展成为拥有二十条浮法生产线,规格、品种、配套齐 全,规模大,产业链完整的大型玻璃产业集团,退休后的秦振华还一直在关注它 的发展,寄希望于它转型升级成为张家港城乡一体化的排头兵。 类似华尔润的情况,在张家港一些规模企业带有普遍性,就以江苏飞翔化工 股份有限公司来说,该公司始创于1970年,坐落于凤凰古镇,其发展颇为曲折。 飞翔公司是生产表面活性剂(淑胺)的,用途广泛,有市场,有潜力,理应 得到更大的发展。可是由于产品单一,设备陈旧,技术力量不足,加上受到资金 的制约,到九十年代初,公司已陷入窘境,濒临倒闭。 第49节:企业航母纵横天下(13) 秦振华统领全局,自然了解飞翔的现状,关键在领导。飞翔在凤凰镇,1996 年秋天,镇党委书记单玉珍竭尽全力,花足了心思,反复考察,掌握产品信息, 进行论证,认定表面活性剂这个产品前景广阔。后来,单玉珍另有重用,由谁接 替,秦振华考虑再三,认为双山乡党委书记秦仁良比较适合,这一提名获市委常 委会议通过。 “我的调动,真可以用‘火烧眉毛’、‘迫不及待’来形容。”秦仁良对笔 者说。他细谈了事情经过。 9 月30日晚上,秦仁良正在宴请上海客商,借此机会洽谈双山岛投资开发的 事,突然接到了秦振华的电话,时间在7 点左右。 “什么事这么急,我正在跟客商谈判哩!”秦仁良没敢说正在吃饭。 “让副书记接着谈,你尽快过来。”市委书记的口气不容分辩。 秦仁良想肯定有重要的事,他不敢怠慢,向客商说:“市委找我汇报,我得 马上去。”说完便匆匆上路,半个多钟头赶到市委,在二楼书记办公室,秦振华 宣布任命他为凤凰镇党委书记,接着说:“这是工作需要,到任后,你要凝聚人 心,把凤凰的经济搞上去,重点是解决飞翔的瓶颈,谋求有较大的发展,你有什 么意见?” “服从组织决定。”秦仁良想,到凤凰,担子要比在双山重多了。但既然市 委已经决定,自己不能心怯,接受挑战,他问:“什么时候报到?” “就今晚。”秦振华说,“凤凰镇三套班子的人在等你,马上出发。” 速战速决,谈话不到一刻钟,秦仁良跟随市委副书记、市长沈澍东,组织部 副部长徐新培,还有黄惠中赶往凤凰。一进会议室,果然,三套班子的人马已聚 集在一起,没有繁文缛节,徐新培宣读市委任命公文,而后,秦仁良表态,无非 是服从组织决定,依靠大家,决心让凤凰上一个新台阶等等惯用言辞。他深知表 态是必走的程序,但凤凰的干部群众不光听他说,更重要的是要看他如何做。 散会后,他回到家,一夜无眠,琢磨怎样开展工作,如何才能不辜负市委的 信任和重托。第二天,他起了个早,用凉水冲了头,便直奔凤凰。一上午,他穿 街走巷观察市容,接触市民,还特地去了飞翔公司和其他企业。下午一点半,镇 上召开了千人大会,公布他的任命,他作了“施政报告”。 这就是9 月30日夜晚到10月1 日白天发生的事,秦振华的雷厉风行,快速高 效于此可见一斑。秦仁良就是在这个时间节点上赴任了。 凑巧的是,此时,飞翔公司董事长施建刚提供了一个信息:世界银行有一笔 贷款用于环保,属专用资金,如能争取到将设备从意大利买回落脚飞翔,生产在 亚太地区领先的脂肪胺类表面活性剂,那么,飞翔会因此摆脱落后状态,提高档 次,使企业获得较大的发展。秦仁良听说后认为是难得的机会,但引进设备,投 入需五百万美元,还要几千万元的国内配套设备。巨大的设备投入资金,别说是 一个企业承担不起,即使是张家港也难,当时全市财政可用收入仅5?54亿元,怎 么办? 秦仁良深刻地感受到凤凰镇的书记不好当,他唯有向市委书记汇报。 秦振华先后三次到飞翔公司实际考察企业的发展潜力,与企业领导一起进行 论证。在深入了解上该项目的可行性及其产品国内外需求情况后,他高兴地拍着 施建刚的肩膀说:“是个好项目,建刚,上,我支持你。”旋又转向陪同考察的 秦仁良:“镇上要全力配合,把这个项目拿到手,建设好。” 回到市里,常委会上,与会者对这个项目一致看好,但鉴于张家港本身财力 有限,担保风险很大,对于是否由市财政担保贷款,也有不同意见。 “可这是个机会。”秦振华说,“即便勒紧裤腰袋也要作财政担保,否则, 失去机会,不仅飞翔将一命呜呼,还会拖累全市经济发展。”在他说服下,常委 会作出了市财政担保贷款的决定。随后,他与秦仁良一道北上京城洽谈贷款事宜, 经过一番折冲樽俎,终于争取到并担保了“世行苏南环保子项目”6000吨脂肪胺 项目的475 万美元贷款,为飞翔真正的飞翔提供了强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