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解放白俄罗斯和乌克兰 白俄罗斯在德国占领军压迫下万分痛苦地度过了三年。 白俄罗斯的游击队得知红军已将乌克兰的德军打垮并远远地逼到西部后立即准 备实施决定性战役。 在红军开始解放白俄罗斯战斗之前的几天里,白俄罗斯游击队在共和国及其各 州党的机构领导下进行了破坏铁路和公路干线、炸毁桥梁等一系列大规模行动,致 使敌人后方在最关键时刻处于瘫痪状态。 我在前面一章已部分涉及了最高统帅部四月举行的那次范围不大的会议,在那 次会议上最高统帅接受了对夏季各次战役计划作出的原则决定。现在我想更详细地 讲一下白俄罗斯战役计划的制订情况。 华西列夫斯基在最高统帅部会后不久就向最高统帅递交了自己的意见,他对总 的局势作了简要判断,提出了对 1944 年夏季的基本建议。 我们如何看待1944年夏季战局前的形势呢? 红军在继续与法西斯德国及其各仆从国主力单独作战的情况下,在1944年头几 个月里大败法西斯德军。敌人有30个师和1 个旅被彻底消灭,142 个师和1 个旅伤 亡达半数或三分之二。德军统帅部为补充自己的军队被迫从德国本土和西欧其他国 家抽调40个师和4 个旅投入苏德战场。红军解放了近33万平方公里的大面积领土, 战前这片土地上居住着近1900万人口。 然而,法西斯德军仍旧是一支巨大的力量。 1944年7 月,德国工业达到了战争年代发展的顶点。上半年工厂生产了16000 多架飞机、8300辆重型和中型坦克及强击火炮。 法西斯德军当时拥有324 个师和5 个旅。“ 其大部分战斗力最强的兵团仍部署在苏德战场。与我军在此作战的有179 个满 员师和5 个旅及其仆从国的49个师和12个旅。这些部队共计430 万人,拥有59000 门火炮和迫击炮,7800辆坦克和强击火炮及近3200架战斗机。 红军作战部队约有660 万官兵,各方面军拥有98100 门火炮和迫击炮,7100辆 坦克和自行火炮,12900 架战斗飞机。一4 月末,最高统帅部作出了进行包括白俄 罗斯战役在内的整个夏季战局的最后决议。安东诺夫受命组织总参制订各方面军的 战役计划及着手调集各方面军所需的部队和物资。 坦克第1 军配给波罗的海第1 方面军,近卫第11集团军和近卫坦克第2 军配给 白俄罗斯第3 方面军。在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右翼集中了第28集团军、近卫坦克第 9 和第1 军、机械化第1 军及近卫骑兵第4 军;近卫坦克第5 集团军(最高统帅部 预备队)则集中在白俄罗斯第3 方面军地带内。 5 月中旬华西列夫斯基回到莫斯科。此时,总参拟订“巴格拉季昂”战役(即 白俄罗斯战役的代号)计划及其物资技术保障的全部文书的工作已经结束。 5 月20日最高统帅召集华西列夫斯基、我和安东诺夫去统帅部,最后核准最高 统帅部关于夏季战局计划的决议。正如我前面所提的那样,首先以列宁格勒方面军 和红旗波罗的海舰队的部队在卡累利阿地峡展开,然后在6 月下半月再于白俄罗斯 展开进攻。 审订了“巴格拉季昂”计划之后,最高统帅命令召集方面军司令员巴格拉米扬、 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和罗科索夫斯基,听取他们的意见,下达制订各方面军计划的最 后指示。 5 月22日我陪同最高统帅接见了华西列夫斯基、安东诺夫、罗科索夫斯基和巴 格拉米扬,5 月25日又接见了切尔尼亚霍夫斯基。这些方面军司令员都事先接到总 参关于未来战役的通知,来时都带了所属部队作战计划的草案。 因为像以往准备大规模战役时一样,总参和各方面军司令部拟定计划的工作都 是同时进行的,而各方面军指挥员、总参和副最高统帅之间又保持着密切联系,所 以各方面军的计划完全符合最高统帅部的意图并当即被最高统帅批准了。 接着,华西列夫斯基和我奉命分别负责协调下列各方面军的作战行动:委托华 西列夫斯基负责波罗的海第三方面军和白俄罗斯第3 方面军,我负责白俄罗斯第1 和第2 方面军。最高统帅还派总参作战部部长什捷缅科将军带领一个军官组到白俄 罗斯第2 方面军来协助我。 华西列夫斯基于6 月4 日到达部队,就地准备“巴格拉季昂”战役,我比他晚 一昼夜,6 月5 日8 点才到达白俄罗斯第五方面军指挥所。 在诺维科夫、沃罗诺夫、雅科夫列夫、赫鲁廖夫、佩列瑟普金、费多连科及其 他著名专家和军事首长的参与下,总参根据已批准的“巴格拉季昂”战役的战役战 略计划和各方面军的申请书,确定了参战部队的物质技术保障计划。5 月31日,各 方面军得到最高统帅部的指令后,立即展开了部队对未来战役的具体准备工作。 最高统帅部计划预计实施以下3 个强大突击:1 .波罗的海第1 方面军和白俄 罗斯第3 方面军对维尔纽斯总方向突击;2 .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向巴拉诺维奇展 开突击;3 .白俄罗斯第2 方面军在白俄罗斯第3 方面军的左翼集团和白俄罗斯第 1 方面军的右翼集团协同下对明斯克总方向发动突击。 波罗的海第二方面军和白俄罗斯第3 方面军的主要任务是粉碎德军维杰布斯克 集团,然后将坦克和机械化部队投入突破口,以其左翼集团向西展开包围德军鲍里 索夫一明斯克集团的主要突击。 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的任务是打垮敌日洛宾一博布鲁伊斯克集团,然后将快速 部队投入战斗,向斯卢茨克一巴拉诺维奇展开主要突击,从南和西南两面包围敌明 斯克集团。 白俄罗斯第2 方面军应向莫吉廖夫一明斯克方向发动突击。 我军发起进攻之前德军“中央”集团军群的前沿防线是从波洛茨克到维捷布斯 克,然后沿奥尔沙—日洛宾—卡帕特克维奇—日特科维奇一线和普里皮亚季河沿岸。 波洛茨克、维捷布斯克、奥尔沙和莫吉廖夫等城市都在敌人手中。 这些大城市加上第聂伯河、德鲁季河、别列津纳河、斯维斯洛奇河及其他许多 小的、形成大片沼泽的浅水河构成了敌人纵深梯次防御的牢固基础,掩护着西面最 重要的华沙一柏林战略方向。最高统帅部虽然为消灭敌“中央”集团军群集中了大 量兵力,我们仍然认为,要取得战役的胜利参加“巴格拉季昂”战役的部队必须进 行极其周密的准备。 出发去前线之前我去见了华西列夫斯基并和他一块十分仔细地研究了敌人防御 的一切强项和弱点,研究了各级司令部和部队必须采取的措施。我们还和安东诺夫 商定了有关对部队、物资及最高统帅部预备队进行集中监督的问题以及通信联络和 将最高统帅部在其他方向采取的措施通知我们等问题。 必须在极短的期限内把特大量的物资技术装备输送到各方面军。 据总参估计,为确保“巴格拉季昂”战役实施,必须为部队输送多达40万吨弹 药、30万吨燃滑油料和50万吨食品饲料。5 个诸兵种合成集团军、2 个坦克集团军、 1 个空军集团军以及波兰第1 集团军必须在预定地区集中。此外,最高统帅部从自 己的预备队中抽调4 个诸兵种合成集团军、2 个坦克集团军、52个步兵和骑兵师、 6 个独立坦克和机械化军、33个航空兵师、21万多补充人员、2849门火炮和迫击炮 分配给各方面军。 上述所有这一切都必须特别谨慎小心地运送,以免暴露我各方面军的进攻准备。 这对取得当前战役的胜利十分重要,因为根据我方侦察情报,德军统帅部预计我军 实施夏季首次突击的地点是乌克兰,而不是白俄罗斯。敌人显然认为我们不可能将 部署在乌克兰的4 个坦克集团军调转到白俄罗斯,也不可能在白俄罗斯有效地利用 这些坦克集团军,因为白俄罗斯是恶劣的森林沼泽地形。 按照最高统帅部的计划乌克兰第1 方面军要在白俄罗斯战役的第二阶段投入战 斗。那时,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的右翼部队当已粉碎了敌博布鲁伊斯克—明斯克— 斯卢茨克集团并进抵沃尔科维斯克—普鲁扎内一线。 最高统帅部特别重视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即将实施的突击,也就把主要兵力和 装备调给了该方面军。 因为我当时负责协调白俄罗斯第二和第2 方面军作战,在战役第二阶段还包括 乌克兰第1 方面军,所以下文我主要讲这几个方面军的作战行动。 总之,受最高统帅委托,我于6 月5 日早来到设在杜列维奇的白俄罗斯第1 方 面军临时指挥所,会见了罗科索夫斯基、军事委员布尔加宁和参谋长马利宁。 就有关战役的问题进行讨论后,我与罗科索夫斯基和各集团军司令员、空军集 团军司令员鲁坚科将军、方面军炮兵司令员卡扎科夫将军及装甲坦克和机械化部队 司令员奥廖尔将军一起又仔细讨论了方面军右翼的情况并就当前战役准备工作的计 划和实际措施取得一致意见。 同时我们特别注意仔细研究作战地区的地形、对敌人整个战术防御纵深防御体 系的侦察,及部队、各级司令部和后勤供给机构战役开始前的准备。 接下来的两昼夜,即6 月6 、7 两日,我和方面军司令员罗科索夫斯基、最高 统帅部代表雅科夫列夫以及卡扎科夫将军一道仔细研究了罗加切夫一日洛宾地区内 第3 和48集团军地段上的情况。 6 月7 日我们在巴托夫将军的第65集团军地段进行了同样的工作。我们仔细研 究了我军计划进行主要突击的步兵第18军近卫步兵第69和第44师地段的地形和敌人 的防御。 方面军司令员罗科索夫斯基大将根据最高统帅部的计划,经进一步查明情况, 做出用两个军队集团突破敌人防御的决定;其一在罗加切夫以北,其二在帕里奇以 南。这两个集团的主要任务是粉碎当面之敌,然后实施向心突击,合围并消灭敌日 洛宾一博布鲁伊斯克集群。 博布鲁伊斯克解放后方面军部队主力集团要经斯卢茨克向巴拉诺维奇总方向进 攻。部分兵力经奥西波维奇、普霍维奇与白俄罗斯第2 方面军协同对明斯克展开进 攻。我们预计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编内所有兵力和装备足以完成上述任务。 罗加切夫进攻集团包括戈尔巴托夫中将指挥的第3 集团军、罗曼年科中将指挥 的第48集团军和巴哈罗夫坦克兵少将指挥的坦克第9 军。 帕里奇集团包括巴托夫中将指挥的第65集团军和卢钦斯基中将指挥的第28集团 军。普利耶夫中将的骑兵机械化集群和帕诺夫少将的近卫坦克第1 军应投入帕里奇 南部集团地段的突破口。 这两个军队集团的行动由鲁坚科空军上将指挥的空军第16集团军支援。此外, 格里戈耶夫海军上校指挥的第聂伯河区舰队作战上也隶属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 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特别是帕里奇南部集团部队实施进攻的主要困难在于, 他们必须在难以通行的森林和泥泞的沼泽地作战。 正如我们所估计的,德军统帅部很难料到我军会在这一地区实施强大突击,所 以敌军此处的防御是据点式的,并没有严密的防线。 罗加切夫地区的情况则不一样。敌人在那里的防御比较牢固,其要冲地带也处 在敌火力配系的射程内。 当时扎哈罗夫上将指挥的白俄罗斯第2 方面军(军事委员梅赫利斯、参谋长鲍 戈柳鲍夫中将),正如我前面讲到的,是在莫吉廖夫一明斯克方向发动辅助突击。 此处没有供第二梯队各集团军同时展开进攻的强大突破装备,而且在白俄罗斯第1 和第3 方面军各突击拳头未伸到敌“中央”集团军群纵深后方之前就把敌军赶出莫 吉廖夫以东地区也毫无意义。 由格里申将军指挥的得到加强的第49集团军按照扎哈罗夫将军的决定在莫吉廖 夫方向展开突击。其他集团军(第30和第50集团军)展开钳制行动并在稍后时分, 即其他方向敌防御的抵抗已被打破之时转入进攻。 我们决定6 月9 日晨和方面军司令员扎哈罗夫以及雅科夫列夫及什捷缅科一道 前往格里申的第49集团军去亲自研究敌人防御的前沿和纵深。 到当天快结束时,我们有了确定方面军部队几项主要任务的条件:进一步查明 敌人火力配系;制定炮兵进攻和航空兵突击计划;为部队实施突击和进攻建立必要 的战役战术布势。 我指定总参代表什捷缅科将军负责白俄罗斯第2 方面军的战役准备工作。我本 人则主要负责承担主要任务的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的准备工作。 我们返回戈尔巴托夫将军的第3 集团军时遇到了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司令员及 其主要助手。我打电话向最高统帅报告了两个方面军的战役准备进程。我指出给两 个方面军运送部队和物资的计划没有按期完成,请最高统帅责成交通人民委员和赫 鲁廖夫过问此事,否则我们将被迫推迟战役发起的时间。 我还建议把远程航空兵全部用于当前白俄罗斯战役而推迟轰炸德国本土目标的 时间。最高统帅同意这一建议并立即下令将空军元帅诺维科夫和远程航空兵司令员、 空军元帅戈洛瓦洛夫派到我这里。 我与诺维科夫、戈诺瓦洛夫、鲁坚科及韦尔希宁一起详细讨论了运用各空军集 团军的情况、目标任务、使用计划及其和远程航空兵的协同。远程航空兵的任务是 突击敌各战役军团的司令部和通信枢纽及敌预备队和其他重要目标。此外,我们还 研究了各方面军航空兵共同需要的机动问题。远程航空兵的350 架重型轰炸机归华 西列夫斯基调度,支援白俄罗斯第3 方面军作战。 6 月14日、15日,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司令员在第65和28集团军进行了当前战 役的演练,我和最高统帅部的一些将军也参加了这些演练。 在这些作业中仔细演练了步兵兵团和坦克兵团的任务、炮兵进攻计划及与航空 兵的协同作战,注意力主要集中在详细研究部队未来作战地带内的地形特点、敌人 防御的组织及迅速前出到斯卢茨克一博布鲁伊斯克道路的方法。由此进抵博布鲁伊 斯克并占领该市就有封锁敌日洛宾一博布鲁伊斯克集团退路的可能。 在接下来的三昼夜里同样的演练也在第3 、第48和49集团军中进行了。 在此期间,两个方面军的部队和支队都进行了大量军事训【练和政治教育。 部队、兵团和集团军司令部也仔细演练了指挥和通信问题。 方面军、集团军和部队的侦察部门进一步仔细研究了敌人防御的火力配备系统、 其战术和战役预备队的部署,绘成了地图分发给部队。 方面军后勤部门也做了大量工作。两个方面军的部队都得到了作战必需的一切 物资保障。 6 月 22 日,两个方面军进行了战斗侦察,进一步探明了敌防御前沿的火力配 系和先前未曾发现的一些炮兵连的位置。 整个白俄罗斯战役将在辽阔的大地展开,其正面从涅谢尔多湖到普里皮亚季河, 宽达1200多公里,其纵深从第聂伯河直抵维斯拉河和那累夫河——约600 公里。我 军将与数以120 万计的敌军官兵展开激战,他们由9500门火炮和迫击炮、900 辆 (门)坦克和强击火炮以及1350架作战飞机武装,我军还要力克纵深达250 —270 公里的敌预置防御。“苏军进攻白俄罗斯恰逢战争爆发三周年。在过去的三年里发 生过许多历史性事件。苏联在一系列总决战中粉碎了法西斯军队,把自己的家园从 凶恶的敌人手中解放出来。现在苏联军人又满怀消灭德”中央“集团军群的信心投 入新的会战。 同盟国军队6 月6 日在诺曼底登陆,终于开辟了欧洲第二战场,无疑也使苏军 倍受鼓舞。虽说法西斯德国的命运实际上早已决定了,但苏联军人仍然热烈欢迎第 二战场的开辟,理解这将加速法西斯的最终消灭并提早结束战争。 6 月23日波罗的海第1 方面军(司令员巴格拉米扬上将,军事委员列昂诺夫将 军,参谋长库拉索夫将军),白俄罗斯第3 方面军(司令员切尔尼亚霍夫斯基上将, 军事委员马卡罗夫将军,参谋长波克罗夫斯基将军)和扎哈罗夫上将指挥的白俄罗 斯第2 方面军部队发起了总攻。次日,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也在罗科索夫斯基大将 指挥下转入进攻。 游击支队、部队和兵团按预订计划在敌后展开了积极行动,配合各方面军的行 动。应当说,游击部队和游击支队在白俄罗斯战役中发挥了极大的积极主动作用。 从进攻白俄罗斯的最初几日起各个方向都立即展开了地面和空间的激烈战斗, 虽说天气条件在某种程度上限制了双方航空兵的行动。我很快就通过总参了解到华 西列夫斯基那边突破敌防御的战斗进展顺利。我们大家都为此高兴。 白俄罗斯第2 方面军也取得了良好战果。格里申将军的第49集团军突破了莫吉 廖夫方向的敌防御,在行进间占领了第聂伯河登陆场。 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按计划对帕里奇展开突击。帕诺夫将军的坦克第1 军进入 突破口后第一天就深入博布鲁斯克方向20公里。这就为普利耶夫将军的骑兵机械化 集群次早投入战斗创造了条件。 6 月25日,普利耶夫集群和帕诺夫的坦克军歼灭败退之敌后开始迅速向前推进。 第28和65集团军也展开了坚决突击。 《 1941 —1945年苏联伟大卫国战争简史》一书(第347 —348 页)在叙述白 俄罗斯战役时对罗加切夫地区作战情况的阐述不十分准确。它把罗加切夫地区情况 的转折说成是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帕里奇集团顺利作战的结果。 而实际上一切情形都有所不同,这就是:在进行战役准备时,由于对罗加切夫 一博布鲁伊斯克方向敌人的防御侦察不够,致使对敌人的抵抗能力估计不足,结果 给第3 和48集团军定的突破地段过宽,再加上这两个集团军没有足够突破的装备, 我作为最高统帅部代表也没有及时纠正方面军领导人的错误。 还有一个影响我军在这一地区行动速度的情况必须说明。当作出突破敌防御的 决议时,第3 集团军司令员戈尔巴托夫中将建议巴哈罗夫的坦克军从较北一些的森 林沼泽地区发动突击,因为根据他的情报,敌人在该地的防御十分薄弱。但是不但 戈尔巴托夫的建议未被采纳,他还被命令准备在方面军领导人指定地段实施突破, 因为如果按照戈尔巴托夫的建议,第48集团军的主要突击也必须北移。 战斗开始了,突破敌人防御的进展很慢。看到这种情况,戈尔巴托夫请求让他 执行其最初计划,即以坦克军从更北部实施突击。我支持戈尔巴托夫的建议。战役 取得全面成功。敌人被打垮了。巴哈罗夫的坦克兵突进敌博布鲁伊斯克集群的侧翼, 向博布鲁伊斯克迅猛推进,切断了敌人渡过别列津纳河的唯一退路。 在我军成功完成这一机动后,德军开始从日洛宾—罗加切夫一线撤退,但为时 已晚。博布鲁伊斯克附近唯—一座桥梁于6 月26日已到了巴哈罗夫的坦克兵手中。 帕洛夫的坦克军到达博布鲁伊斯克西北地域,切断了该市敌军的一切退路。 这样,6 月27日博布鲁伊斯克地区形成了两个包围圈,被围德军是步兵第35军 和坦克第41军,总数达4 万人。 我没能目睹博布鲁伊斯克敌军被消灭的情形,但却眼见其东南的德军是如何被 歼灭的。鲁坚科的空军第16集团军的数百架轰炸机一次次对敌军集群发动突击。 德军士兵没命地四散奔逃,不愿投降的就立被击毙。受希特勒欺骗相信能闪电 般地战胜苏联的德国兵成千上万地毙命。德军步兵第35军军长吕特佐夫将军也在被 俘之列。 彻底肃清博布鲁伊斯克地区敌军的任务交给了罗曼年科的第48集团军和第65集 团军步兵第105 军。第3 和65集团军、坦克第9 军和近卫坦克第1 军则奉命迅速向 奥西波维奇方向进攻,而不在博布鲁伊斯克停留。该市6 月28日被攻占。6 月29日 博布鲁伊斯克市的敌人也彻底被肃清。 卢钦斯基将军的第28集团军和普利耶夫的骑兵机械化集群向斯卢茨克展开了猛 烈进攻。 维捷布斯克和博布鲁伊斯克地区的敌人被粉碎后,我军的两翼集团即大力向前 推进,构成了合围敌“中央”集团军群主力的直接威胁。 坦率地说,我们观察和分析德军部队及其统帅部当时在这一战役中的行动时, 曾对它们采取的使部队走向毁灭结局的极端错误机动感到惊奇。德军非但不是迅速 撤退到后方地区井向遭到苏军突击集团威胁的两翼派出了强大的集团,反而在明斯 克以东和东北卷入了持久的正面交战。 6 月28日,最高统帅部在与华西列夫斯基、我及各方面军司令员商议之后,明 确了部队此后的任务。 波罗的海第1 方面军奉命解放波洛茨克,进攻格卢博科耶。白俄罗斯第3 和2 方面军奉命解放白俄罗斯首都明斯克,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则以主力在斯卢茨克一 巴拉诺维奇方向实施进攻,以部分兵力向明斯克展开突击,自南和西南两面包围明 斯克。最高统帅部的这一具体意图是以战役的总计划为依据,该计划制定的目的是 包围并全歼“中央”集团军群的全部兵力。而我军的兵力及部署完全符合所接受的 任务。 可惜此时我未能与华西列夫斯基取得直接联系,协商奉命夺取明斯克并封锁敌 军巨大集团的戈尔巴托夫将军的第3 集团军、白俄罗斯第2 和第3 方面军之间进一 步的协同行动。白俄罗斯第2 方面军部队紧逼敌军这一集团,不给它以撤出自己战 斗队形的机会。在平行追击的情况下,这是很有利的因素。 整个德第4 集团军被全部包围已在所难免。德军统帅部在这决定性时刻将会如 何行动呢?最高统帅部、总参和我们直接领导这一极其重要战役的人都关注着这个 问题。 然而无论我们如何努力去查明和搞清德军统帅部战略领导方面有何重要行动, 我们都一无所获,只发现他们在最危急的方向稍作加强。 我们根据活动在明斯克地区的白俄罗斯游击队的情报,得知敌人正在紧急布雷, 准备炸毁明斯克市内未被毁坏的政府大厦、白俄罗斯党中央大厦和军官之家。为了 抢救这些大型建筑,决定下令各坦克部队加速向明斯克进军,并派遣扫雷部队与之 一同前进。目的是直接突入城内夺取上述政府建筑,不参与城市要冲地带的战斗。 这项任务完成得极为出色。上述建筑物已扫雷并保存完好。 7 月3 日黎明布尔杰伊内的近卫坦克第2 军从东北冲入明斯克;装甲坦克兵元 帅罗特米斯特罗夫的近卫坦克第5 集团军的先头部队从北面逼近该市。当天中午, 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所属近卫坦克第1 军也在帕诺夫将军指挥下攻进城里。戈尔巴 托夫将军的第3 集团军紧随帕诺夫的坦克军之后逼近了明斯克市郊。与此同时,我 军还抵达明斯克西南和西北,将敌人逼近的预备队打退向西方。 到7 月3 日结束之时德军第4 集团军大部分兵团已被切断退路,压缩在明斯克 以东的包围圈中了。被围的有敌步兵第12、27和35军,坦克第39和41军,共计10万 多人。 7 月3 日傍晚明斯克的敌人被全部消灭。 7 月11日临近时,尽管被围德军极力抵抗,还是被全部击溃、俘虏或消灭。在 35000 名俘虏中有12名将军,其中3 名军长,9 名师长。搜捕企图逃窜出去与自己 部队会师的个别集群敌官兵持续了12天时间。由于德军撤得很快,这些人无法赶上 自己的部队。 最高统帅部考虑到西方方向已经打开了缺口,只有一些主要地段上尚有敌军盘 踞,7 月4 日决定下令各方面军继续进攻。为各方面军规定的任务如下:1 .波罗 的海第1 方面军向希奥利艾总方向进攻,以右翼向陶格夫匹尔斯进攻,左翼进攻考 纳斯;2 .白俄罗斯第3 方面军进攻维尔纽斯,以部分兵力进攻利达;3 .白俄罗 斯第2 方面军进攻新格鲁多克、格罗德诺、比亚韦斯托克;4 .白俄罗斯第1 方面 军进攻巴拉诺维奇、布列斯特并夺取西布格河登陆场。 7 月7 日,当明斯克以东和东南被围敌军集团的主力已被彻底肃清、白俄罗斯 第1 、3 方面军和波罗的海第1 方面军先头梯队已从明斯克一线西进很远并正在维 尔纽斯—巴拉诺维奇—平斯克地区进行战斗之时,斯大林打电话命我飞回莫斯科最 高统帅部。 7 月8 日黎明我仍在巴拉诺维奇地区。第65和48集团军已经在此展开了攻城之 战并在几小时后解放了该市。我当天飞回了莫斯科,尽快做了一下个人整理,就赶 到总参去了。 我想在见最高统帅之前先比较深入地了解一下近日的情况。 13点左右,最高统帅给安东诺夫打电话问我在哪里。他核准了一系列问题之后 命安东诺夫和我1 小时后到他别墅去。我们14点准时到达。 正当我们谈话之时,华西列夫斯基用高频电话向最高统帅报告了波罗的海第三 方面军和白俄罗斯第3 方面军地段的最新形势。 我们谈到德国在两条战线上作战的能力,即又要对付苏联,又要对付在诺曼底 登陆的同盟国远征军,及苏军在战争结束阶段的任务和作用。 对这场战争德国已彻底打输这一点,任何人都不怀疑。我们此刻所谈的问题是 战争如何尽快结束,会以什么样的军事政治局势告终。 这时,莫洛托夫和国防委员会其他成员也来了。 在谈论德国继续作战的条件时,我们大家一致认为其人力和物力都已十分枯竭, 而第二战场的开辟终将迫使德国加强一些西方战场的力量。 当前的问题是:在这种形势下希特勒当局还指望什么? “希特勒显然会不惜一切代价企图和英、美政府单独达成协议。”莫洛托夫补 充说。 “那当然,”斯大林说,“但是罗斯福和丘吉尔是不会与希特勒作交易的。他 们为了保障自己在德国的政治利益,是不会和已完全丧失人民信任的希特勒分子勾 结,而是要在德国建立一个顺从他们的政府的机会。” 接着,最高统帅问我:“我军是否开始解放乌克兰,然后马不停蹄直抵维斯瓦 河?把已具备一切必要战斗素质的波兰第1 集团军用在什么地段作战好?” “我军不仅可以攻至维斯瓦河,”我答道,“而且还要在维斯瓦河对岸夺取保 障今后向柏林战略方向发动进攻战役的良好登陆场。至于波兰第卫集团军,应用来 进攻华沙。” 安东诺夫完全支持我的意见。他向最高统帅报告说,德军统帅部抽调了大批部 队,包括一些坦克兵团,来堵塞我西部各方面军打开的缺口,所以我乌克兰第二方 面军地段上敌军的兵力大大减弱了。 安东诺夫随后又报告了乌克兰第1 方面军和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将左翼调集物 资和补充兵务的进展。乌克兰第1 方面军和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左翼正在按预订计 划准备转入进攻。 “现在乌克兰第1 方面军的行动也由你来协调,”最高统帅对我说,“你要把 注意力放在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左翼和乌克兰第三方面军。总的计划和乌克兰第1 方面军的任务你都知道。最高统帅部的计划没作修改,计划细节可在总参了解。” 随后开始讨论华西列夫斯基负责协调的各部队的能力。 我对最高统帅说,要是我们大力加强华西列夫斯基协调的各方面军和白俄罗斯 第2 方面军,下令华西列夫斯基截断德军“北方”集团军群并攻占东普鲁士的话就 更对了。 “怎么?你和华西列夫斯基商量过?他也请求加强他。”最高统帅问。 “不,我们没商量。但是如果他也这样想的话,他是对的。”我说。 “德国人会为东普鲁士一拼到底。我们可能会被缠在那里。应该首先解放利沃 夫州和波兰东部。明天你们在我这里会见贝鲁特、奥苏布卡一莫拉夫斯基和罗利亚 一日麦尔斯基。他们是波兰民族解放委员会代表。他们打算本月下旬向波兰人民发 表宣言。我们派布尔加宁到波兰人那里做我们的代表,罗科索夫斯基的军事委员就 由捷列金担任吧。” 7 月9 日最高统帅再次审订了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进攻科韦利的战役计划。计 划规定:1 .粉碎敌科韦利一卢布林集团;2 .与方面军右翼部队协同攻取布列斯 特;3 .以广大战线挺进维斯瓦河并夺取西岸登陆场。 乌克兰第1 方面军要实施两个大规模突击:其一是对利沃夫方向,其二是对俄 罗斯一拉瓦方向并以部分兵力对斯坦尼斯拉夫方向突击。战役纵深约220 —240 公 里。展开方面军突击的地段100 —120 公里。 此处集中了80个师、10个坦克和机械化军、4 个独立坦克和自行火炮旅、16100 门火炮和迫击炮、2050辆坦克和自行火炮及3250架飞机,总兵力达*万人。 这样多的兵力超出了进行这次战役的需要,所以我认为从乌克兰第1 方面军抽 出部分兵力对东普鲁士实施突击比较合理。然而不知为什么最高统帅不想这么做。 我把自己的指挥所设在当时离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科韦利集团和乌克兰第1 方 面军部队都比较近的卢茨克地区。 在明斯克地区被围敌军被彻底肃清后我军的进攻展开很顺利。德国人企图在个 别方向进行抵抗,但很快就被打垮并全线退往施亚乌利亚伊、考那斯、格罗德诺、 比亚韦斯托克和布列斯特。 乌克兰第工方面军7 月13日在俄罗斯拉瓦方向发起的进攻,按预订计划进行着。 戈尔多夫将军指挥的近卫第3 集团军和普霍夫将军的第13集团军取得了显著战果。 利沃夫方向7 月14日开始进攻,但由于一系列原因未能立即突破敌人的防御。 不但如此,而且敌人还从佐洛切夫地区对第38集团军进行了强大的反突击并对其紧 逼。直到雷巴尔科的近卫坦克第3 集团军7 月16日在极为复杂的条件下投入战斗后, 局势才被扭转过来。 7 月17日列柳申科的坦克第4 集团军也继近卫坦克第3 集团军之后展开了进攻, 巩固了战果。在第60、38集团军、近卫坦克第3 和坦克第4 集团军的共同努力下, 利沃夫方向上的敌军也被打退。但上述各集团的推进速度很慢。 7 月18日临近结束时乌克兰第1 方面军部队突破了德军防御,向前推进了50公 里,有些地方还达到80公里,并就此在布罗德地区包围了德军多达8 个师的集群。 白俄罗斯第回方面军左翼部队就在这一难忘的日子开始从科韦利地区向卢布林 展开进攻、从这一刻起白俄罗斯方面军动用了自己的所有集团。对这个方面军的领 导人、司令部在整个战役过程中熟练而有组织地指挥部队,及时保障部队所必需的 一切应该给予应有的评价。 我4 个方面军对敌“中央”集团军群实施强大突击的结果,粉碎了德军坦克第 3 集团军、野战第4 和第9 集团军。敌人的战略防线被打开了一个正面宽达400 公 里、纵深达500 公里的缺口,而且德军统帅部无从迅速封闭这一缺口。 在白俄罗斯战役的这一发展阶段,最大障碍是德军防御的东普鲁士棱堡。盘踞 在该处的敌重兵集团有大量障碍物和天然障碍掩护。要保障我军在柏林方向的进攻 效率,就要求各方面军最好连续不断地进攻,在行进中粉碎东普鲁士的敌军防御。 如果进攻军队得到及时加强的话这是可以做到的。据我们统计,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需补充300 —400 辆坦克和自行火炮,白俄罗斯第2 方面军需补充1 个诸兵 种合成集团军、1 个坦克集团军、1 个步兵军、几个坦克和自行火炮团。来自空中 的支援必须更积极。 据我看,白俄罗斯三个方面军得到这些补充后能够攻占东普鲁士并进抵维斯瓦 河直到但泽湾,或者至少可以在抵达维斯瓦河的同时切断东普鲁士与德国中心的联 系。 详细确定了我军可能的进攻方向和为此所需的兵力部署后,我7 月18日夜里向 最高统帅部报告了自己的想法:“斯大林同志抄送安东诺夫同志因我军已临近国境 线,我现就白俄罗斯各方面军近期内战役的组织来汇报自己的想法。 1 .白俄罗斯第1 、2 、3 方面军最近阶段的主要战略目标应为进抵维斯瓦河 到但泽湾并夺取东普鲁士,或至少在进抵维斯瓦河的同时切断东普鲁士与德国中心 的联系。 2 .东普鲁士所拥有的筑垒地带、工程设备和自然条件是最大障碍。柯尼斯堡 东南和东面的要冲有五个筑垒地带掩护,此外该城东面的要冲利因斯特堡以西还设 有泛滥区。 进攻普鲁士最有利的方向是:第一个方向——从蒂尔酉特地区经利博茨沿海岸 向柯尼斯堡总方向进攻;第二个方向——从考纳斯一阿利杜斯地区经贡宾嫩向柯尼 斯堡进攻,但要自南绕过泛滥区和勒岭筑垒地区;第三个方向——从姆瓦瓦地区经 霍亨施泰因一阿伦施泰因向布劳恩斯贝格方向进攻。 此外为切断东普鲁士与但泽地区的联系,必须在维斯瓦河以东向马林堡总方向 调集强大集团。 第一个方向从蒂尔西特地区进行的突击可在肃清立陶宛的德军之后发起;第二、 三个方向可以利用白俄罗斯第3 和第2 方面军展开进攻的时机。 3 .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可以经贡宾内发动突击,他还应以部分兵力在奥古斯图 夫森林以北经瓦乌基进攻乌达普。 白俄罗斯第2 方面军应从姆瓦瓦地区在下列方向发动突击:a )1 个集群进攻 阿伦施泰因;b )1 个集群为了进抵但泽湾向马林堡突击;C )1 个集群前出到维 斯瓦河格鲁琼兹一内沙瓦地段并就地巩固。 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在和乌克兰第1 方面军自左进抵国境线的同时必须夺取维 斯瓦河西岸上的优良登陆场。 4 .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的部队足够完成上述任务。它只需补充300 辆坦克和 100 门自行火炮。 白俄罗斯第2 方面军需要1 个9 个师组成的集团军、3 个师的步兵军、2 至3 个坦克军、4 个重型坦克团、4 个152 毫米自行火炮团,还必须以航空兵加强该方 面军。 5 .我认为现在必须为避免将来多余的部署变更划分下列界线:a )切尔尼亚 霍夫和扎哈罗夫之间:格罗德诺一吕克一哈伊利斯别尔克(总归切尔尼亚霍夫斯基 负责);b )扎哈罗夫和罗科索夫斯基之间:比亚韦斯托克一奥斯特罗文卡一内沙 瓦(总归扎哈罗夫负责) 6 .我想,要是能和您当面商谈有关当前战役的问题是最理想的,要能叫上华 西列夫斯基更好。 朱可夫。 第316 号。 1944年7 月19日。“ 召我回莫斯科参加斯大林处的会议通知很快跟着来了。但是最高统帅并没有采 用我的计划,也不同意加强东普鲁士方向的各方面军,而且最高统帅部也不能给白 俄罗斯各方面军预备队。我想,这是最高统帅的一个严重错误,由此导致随后进行 本无必要进行的浴血而艰难的东普鲁士战役。 7 月下半月形成的局面对德军最高统帅部来讲十分严峻,而波罗的海第2 、3 方面军转入进攻及同盟国远征军在西部战场的压力则使之变得更为复杂了。 我还应该说明,敌“中央”集团军群在这种极端困难的情形下找到了正确的作 战方式。因为德军本没有绵密的防线,而且要建立这一防线,在缺乏必要兵力的情 况下是不可能的,所以德军统帅部决定主要以短促的反突击方法来遏止我军的进攻。 在这些迅速果断的出击掩护之下,从德国及苏德战场其他地段调来的部队才在后方 防区展开了防御。 由第47、近卫第8 和第69集团军、近卫坦克第2 集团军组成的白俄罗斯第1 方 面军左翼突击集团,进攻时由空军第6 集团军支援,在此作战的还有别尔林格中将 指挥的波兰第1 集团军。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部队强渡了布格河,进入波兰东部边 界,开始把波兰人民从德国入侵者的压迫下解放出来。 7 月23日战斗在各诸兵种合成集团军前面的坦克第2 集团军自行进中解放了卢 布林市,以其先头部队进行勇猛冲锋后(拉德济耶夫斯基在波格丹诺夫将军受伤后 接手指挥该集团军),24日就抵达登林堡地区的维斯瓦河。 我军在此解放了马伊达内克死亡集中营。 7 月28日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粉碎了布列斯特敌军集群,解放了布列斯特市和 英雄的布列斯特堡垒。 粉碎敌“中央”集团军群的进攻是在游击队密切配合下进行的。 近卫第8 集团军和第69集团军跟随坦克第2 集团军及其他快速部队前进,于7 月27日抵达维斯瓦河,开始在马格努谢夫和普瓦维地区强渡此河。这两个地区后来 在解放波兰的维斯瓦河一奥得河战役中发挥了历史性作用。 德军统帅部意识到苏军抢占维斯瓦河各登陆场的重要意义,投入了包括“盖尔 曼·戈林”坦克师在内的大量部队来抵挡第8 和69集团军部队。 利沃夫一桑德梅日战部利沃夫方向上的发展起初并不如方面军领导人和最高统 帅部预期的那么顺利,是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科韦利突击集团的成功行动及其急速 抵达维斯瓦河对该战役的进程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所以,我想在此再说一说对武装斗争极为重要的一个因素——侦察。战争的经 验证明侦察情报及对该情报的正确分析,是判断情况、做出决定和制订战役计划的 依据。如果侦察不能提供正确情报或分析情报时发生了疏漏,那么各级首长司令部 机关的决定就会不可避免地走上歧途,因而战役本身的进程也就不会像事先设想的 那样发展。 乌克兰第1 方面军组织准备利沃夫方向上的战役时,其侦察没能查明敌人的整 体防御系统,没有发现德军统帅部战役预备队的部署,特别是其装甲坦克部队的部 署,所以指挥员没想到突破敌人防御过程中敌人可能进行的反机动。由于对敌人火 力系统的部署研究不够,炮火准备和航空兵准备的计划带有很大的缺陷。 众所周知,炮兵射击和航空兵轰炸只有当炮火和炸弹准确对准目标而不是对一 块面积或假想的目标时,才能保证效果。面积炮击和面积投弹是不能摧毁敌人的防 御体系的。利沃夫方向上就是这样:炮击许多,但应有的效果没有收到。 为认清这次战役准备时所犯的错误,还有一个重要问题必须说明。这讲的是坦 克伴随步兵冲锋和进攻。 很明显,步兵在进攻中对敌人的防御火力极为敏感。炮火准备中得以保全的机 枪、火炮、隐蔽在工事里的坦克、永备发射点和火力交叉点会把进攻的步兵“压趴” 在地面,阻止其前进。在这种情况下,能以自己的火力压制敌人在炮火准备后保存 下来的射击武器的坦克就能发挥巨大作用。 这一切当时没有充分考虑到。令我不理解的是,历史学家们在描述利沃夫一桑 多梅日战役时为什么以缄口不言来回避这些错误。应当对这些错误进行分析并对我 们的年轻干部讲出来,使之从中得出应有的结论。 德军的巨大集群在布罗德地区被粉碎、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左翼在卢布林方向 和乌克兰第1 方面军右翼在俄罗斯拉瓦方向的胜利推进,为乌克兰第1 方面军领导 人创造了用雷巴尔科坦克集团军自北面和西北包抄利沃夫的条件。这一包抄机动行 军的目的是切断敌利沃夫集团桑河的退路并占领普热梅希尔,再自西突击,协同第 38、60集团军和坦克第4 集团军攻克利沃夫。当时乌克兰第三方面军右翼部队正在 通往桑多梅日的总方向继续顺利进攻。 7 月22日我和科涅夫在交谈中一致认为坦克第3 集团军占领桑河上的后方道路 会迫使敌人放弃利沃夫。其实,我们得出的结论是利沃夫的德军投降几乎可以断定, 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可是7 月23日黎明科涅夫打电话告诉我说:“最高统帅刚才给我来了个电话。 他说你和朱可夫怎么想出来先打桑多梅日了?要先拿下利沃夫,然后再想桑多梅日。” “那科涅夫,您是怎么回答的?” “我报告了我们用坦克第3 集团军从后方对利沃夫集团实施了突击,而且利沃 夫会很快被拿下。” 我和科涅夫商定我白天给最高统帅去电话,但方面军部队还要按指定方向行动。 一收到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坦克第2 集团军解放卢布林的消息我就给最高统帅 打了电话。 听完我对乌克兰第1 方面军行动的报告,最高统帅问:“按你们的打算何时拿 下利沃夫?” “我想,最多再过两三天。”我答道。 斯大林说:“赫鲁晓夫来电话说,他不同意给雷巴尔科集团军的任务。照他的 意见,该集团军不参加进攻利沃夫会拖延战事。你和科涅夫是急于早取维斯瓦河。 可这条河逃不出咱们的掌握。还是尽快结束利沃夫的战事吧。” 我除了向最高统帅报告说部队抵达维斯瓦河之前利沃夫肯定被占领。我没对科 涅夫讲过此次谈话的细节,免得他难过。 由于雷巴尔科将军的坦克集团的120 公里的出色迂回机动,第38、60集团军自 东夹击和坦克第4 集团军在利沃夫南部战斗的结果,敌人自城里退向桑博尔。7 月 27日利沃夫被苏军占领了。 比亚韦斯托克城也于7 月27日被攻克。同日最高统帅部以其指令的形式批准了 我们决定乌克兰第1 方面军展开对维斯瓦河的突击,像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那样抢 占登陆场。这一行动的目的是确保接下来的彻底解放波兰的进攻战役。 方面军司令员科涅夫7 月28日一接到指令就给近卫第3 集团军在此日结束前迅 速冲到维斯瓦河,行进间夺取登陆场,然后攻克桑多梅日的任务。普霍夫的第13集 团军奉命进军桑多梅日—维斯沃卡河河口地段,夺取科纳雷—波瓦涅茨一线上的登 陆场。卡图科夫将军的近卫坦克第1 集团军接受了在巴拉努夫方向实施进攻并进军 鲍戈里亚地区的任务。 调集到桑多梅日方向的还有扎多夫中将指挥的近卫第5 集团军。 德军统帅部因在白俄罗斯战役及随后的利沃夫—桑多梅日战役中耗尽了自己的 预备队,所以当乌克兰第1 方面军强渡维斯瓦河时没能对其进行应有的抵抗。科涅 夫元帅的部队在桑多梅日登陆场牢牢地站住了脚。 7 月29日白天最高统帅打电话祝贺我荣获第二枚苏联英雄金星奖章。 德军统帅部很清楚被苏军夺取的柏林方向登陆场的重要性,为了清除马格努谢 夫、普瓦维和桑多梅日三个登陆场不遗余力,向这些地方调集了包括它所能调动的 全部坦克和机械化师在内的大量兵力,但却为时已晚。 至于说我方,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和乌克兰第1 方面军在各登陆场集结的兵力, 多到让德军根本无力将其打退到维斯瓦河对岸。 两个月战斗的结果是苏军粉碎了德军的两个大规模战略集团,解放了白俄罗斯, 彻底解放乌克兰,肃清了立陶宛的大部和波兰的东部地区。 白俄罗斯第工、2 、3 方面军和波罗的海第1 方面军总共在战斗中击溃敌军近 70个师,其中有30个师被包围、被俘或被消灭。乌克兰第1 方面军在利沃夫—桑多 梅日方向进攻的过程中击溃敌军30多个师并全歼8 个师。 粉碎敌“中央”和“北乌克兰”两个集团军群、夺取维斯瓦河上的三个巨大登 陆场和进军华沙,使我各突击方面军已逼近柏林,现在距其只有600 公里了。 乌克兰第2 、3 方面军粉碎敌雅西一基什尼奥夫集团和解放摩尔达维亚创造了 罗马尼亚和匈牙利退出战争的先决条件。 所有这一切合起来就构成了法西斯集团最终瓦解和法西斯德国彻底被粉碎的基 础。 西部战略方向上的战线前移600 公里。8 月底战线已走过叶尔加瓦、希奥利艾、 苏瓦乌基、沃斯特罗文卡、普乌图斯克、普拉加(华沙)、马格努谢夫、桑多梅日、 萨诺克、德罗戈贝希和切尔诺夫策以西一线并在此与乌克兰第2 方面军的战线连在 一起。 波罗的海各方面军准备和列宁格勒方面军及波罗的海舰队一起在西北方向对德 军“北方”集团军群实施突击,目的是在近期内解放波罗的海沿岸各共和国并粉碎 德军又一个被逼向海边的大规模集团。 在西部作战区域也同样形成了对德国不利的局面。德军在争夺诺曼底的战斗中 遭到巨大损失又无法从其他战线抽调加强法国北部军队的兵力,只好全线急速退向 德国边境,退向所谓的“齐格菲”防线。 盟军部队全线追击德军。他们攻克罗马之后准备着继续向意大利北部进攻。欧 洲各国和巴尔干地区的人民解放运动迅速高涨。南斯拉夫、波兰、阿尔巴尼亚、希 腊和法国的运动对德国人影响尤为巨大。德军最高统帅部被迫调用大量兵力对各国 抵抗力量和民族解放军作战。 除此之外,盟国和苏联的航空兵突击对德国重工业基地的巨大破坏更加剧了德 国总的经济和军事政治局势的恶化。 德军最高统帅部好像应该为保存实力,为在东、西两部更窄的战线上建立纵深 梯次防御会迅速撤离尚有60个师左右、1200多辆坦克和7000多门火炮的“北方”集 团军群。 然而希特勒当局看得最高的是其政治威望。而这更加速了它的毁灭。看来,希 特勒仍然指望和西方反动势力为将来进行反对“共产主义威胁”的共同战斗相互勾 结。总之,希特勒军政当局在乌克兰、白俄罗斯和波罗的海沿岸地区的各次会战中 未能认清已形成的局势,没能在对他们而言如此严峻的关头找到正确的决策。 苏军在1944年夏季战局中进行了七次围歼德军集团的大型战役。这个数量大大 超过了以往历次战局。而消灭敌军多于147 师的白俄罗斯、雅西一基什尼奥和利沃 夫一桑多梅日诸战役是其中最大的、具有决定性目标的战役。结果德军自西德维纳 河到黑海的2200公里长的防线被打破。我军在个别方向向前推进达700 公里。 参加 1944 年夏季战局各次进攻战役的共有 12 个方面军、北方舰队、波罗的 海舰队、黑海舰队、各湖区和河区舰队。 8 月22日莫斯科来电话转达了最高统帅让我迅速赶回最高统帅部的命令,还预 先通知我要执行一项国防委员会的特殊任务。 我告别了朋友和战友,于8 月23日飞往莫斯科。当晚到达首都后,我就马上到 总参去了。 国防委员会的特殊使命如下:由于保加利亚的沙皇政府当时仍然继续与法西斯 德国合作,所以为使乌克兰第3 方面军作好对保加利亚作战的准备,我要飞往乌克 兰第3 方面军司令部。 最高统帅建议我出发前一定要见见格奥尔基·季米特罗夫,好好了解保加利亚 总的政治形势、保加利亚工人党的活动和保加利亚人民反法西斯力量的武装斗争情 况。 我对季米特罗夫与我谈话表示感谢后又回到总参去彻底了解与准备当前保加利 亚战役有关的问题。我几乎不怀疑不用打仗就能解决问题。但是我们军人既然接受 了政治领导的任务,就应该一丝不苟地去完成它。 当时保加利亚沙皇军队共有51万多人。对付乌克兰第3 方面军的是这些兵力的 一部分。 我是在8 月末的几天到乌克兰第3 方面军司令部的。司令部当时设在离多瑙河 的切尔诺沃大桥不远的费捷希特。 指挥乌克兰第3 方面军的是苏联元帅托尔布欣。当时该方面军已进军并驻扎在 鲁塞(鲁什丘克)一线并沿多瑙河直至黑海一线。方面军由第37、46、57等各诸兵 种合成集团军和空军第17集团军组成。黑海舰队和多瑙河区舰队在战役关系上也归 属于托尔布欣元帅。 整个南方方向的战役战略局势十分有利。乌克兰第2 方面军胜利粉碎敌雅西一 基什尼奥夫集团,解放了罗马尼亚大部分领土后迅速向西推进,过了瓦拉几亚平原。 活动在特兰西瓦尼亚和喀尔巴阡山地区以及希腊、南斯拉夫和阿尔巴尼亚的德军已 被分别分割截断。黑海的制海权掌握在黑海舰队手中,而制空权在苏联空军手中。 根据乌克兰第3 方面军制定的计划,其第46集团军准备在叶谢基奥伊一库布列 特总方向上进攻,第57集团军准备进攻科奇马尔一舒门,第37集团军进攻多布里奇 一普罗伐迪亚;第7 和第4 近卫机械化军在卡诺巴特一布尔加斯方向行动,在战役 开始的次日应该夺取这两个防御点。 由于亲法西斯的保加利亚政府不顾苏联政府的多次警告,继续违反中立国的义 务,积极帮助希特勒德国,9 月5 日苏联政府对保加利亚宣战。9 月6 日最高统帅 部向乌克兰第3 方面军领导人下达了开始军事行动的命令。 9 月8 日早晨,开火的一切准备都做好了,但我们从观察所里看不到攻击的目 标。 托尔布欣元帅命令部队先头支队前进。不到半小时,第57集团军司令员就报告 说,保加利亚军队的1 个步兵师打着红旗、奏着庄严的乐曲在路旁列队欢迎我军。 过了一会,其他方向也都发生了同样事件。 我立即往最高统帅部打了电话。 斯大林说:“保加利亚军队的所有武器留给他们,让他们进行自己的日常活动, 等待他们政府的命令。” 苏军深入该国内地时,所到之处都受到最亲切的接待。 由于索菲亚方面受到德军发自尼什南部地区突击的威胁,最高统帅部命令在保 加利亚首都部署一个加强步兵军。 9 月8 日我们进入瓦尔纳,而9 月9 日又进入了布尔加斯及其他地区。当我黑 海舰队驶近保加利亚各港口并空投伞兵时,德国人弄沉了自己的船只后被我海军俘 虏。 9 月9 日,保加利亚人民在自己的工人党领导下推翻了亲法西斯政府,建立了 祖国阵线民主政府,该政府建议苏联政府停战。 国防委员会立即指示最高统帅部停止我军在保加利亚的前进。 根据最高统帅部的指示,9 月9 日21点我们结束了部队的行动并在指定地区驻 扎。承认在这场“战争中双方均无伤亡是令人高兴的事”。所有这些事件都是我军 解放使命的鲜明体现,也充分显示了劳动大众消灭反人民制度的实际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