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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陆雨的" 新" 毛衣让陆雪眼馋了半天。
" 哟,你在哪儿买的?" " 人送的。" 陆雨有点儿自豪。不光是你每天能显摆
有多少人追。
" 谁送的?在哪儿买的?" 陆雪还是不死心。
" 你上伦敦找找,兴许还有。" 陆雨故意气陆雪,知道她也去不了。
" 伦敦?有那机票钱,10件毛衣也买了。" 陆雪考虑的挺实际。
" 是远点儿啊。" 陆雨抚摸着千里迢迢而来的衣服。
" 姐,赶明儿借我穿穿。" 陆雪的" 姐" 从来不是白叫的。
" 成是成,我得先穿半年。" 陆雨没有拒绝。
陆雪一点儿也不必陆雨的脑子慢:" 半年!到了夏天,你白给我,我也不能穿
毛衣啊?" " 那就算了。" 陆雨惋惜地叹口气。洗衣粉和青草混合的清香隐隐地从
衣服的领子上传来,陆雨心里想:" 你少淹浸这件衣服吧。" 圣诞节过后,接着就
是元旦了。
在日本的时候,除了夏天的盂兰盆节以外,元旦是一年里最重要的假期了。日
本的盂兰盆节好象中国的清明,日本人大多携家带口地回老家,给列祖列宗扫墓上
坟。而到了新年,就是出门旅行的大好时机了。那时候,陆雨平时忙的有时连周末
也得搭上,所以到了元旦的连休,即使是机票再贵,也得想方设法地出去散散心。
多少年的习惯了,虽然回国这小一年没有太" 劳动筋骨" ,但到了时候,心里的"
馋虫" 还是鼓鼓嚷嚷的。
陆雨的爸妈年纪大了,没有那么好的闲情逸致;陆雪,要是招呼一声大概不会
错过,但陆雨又不情愿和陆雪一块儿玩。想来想去,还是问问简一凡吧。
" 你们新年休假吗?" 陆雨在电话里问。
" 春节可能休几天,元旦没假。" 简一凡回答的挺干脆。
陆雨的倒是没有太失望,中国兴的是过旧历年,元旦一向是不受重视的,何况
是医生,病人可不管是节假日还是什么,该生病照旧生病。
" 是吗?" 陆雨想说那就算了,简一凡忽然在电话的另一头说:" 虽然不放假,
但是倒是有个出门的机会。" " 上哪儿?" 陆雨觉得简一凡有点儿有意卖关子。
" 巴黎。" "bali.是印度尼西亚的巴里岛?" 陆雨没去过,但知道那儿是日本
人喜欢的地方。
" 是法国的巴黎。" 简一凡强调着。
" 法国的巴黎! "陆雨这才意识到巴黎也是bali:" 干什么去?" " 有个学会。
从1 月8 号的星期一到11号,四天。我准备过完了周末再回来。前后大概停留1 个
星期。" 简一凡汇报着日程。
" 带上我! "陆雨还从来没去过欧洲。
" 可以啊。" 简一凡似乎是意料之中。他既然肯告诉陆雨,就早已经把可能发
生的后果都料到了。接触了一个来月,简一凡对陆雨的心思可以说是几乎了如指掌
了。他觉得有不少地方,陆雨和他自己倒是十分的相象的。
" 可是,我没有签证…还来得及吗?" 陆雨犹豫了起来。已经是29号的中午了,
还是个星期五,下了星期肯定到处放假。况且大使馆可能已经休息了。
" 签证…" 简一凡也迟疑了:" 我是拿英国护照,不用签证的。中国护照也不
知道要怎么办?" " 肯定来不及了。" 陆雨心头的小火花眼看着就要灭了。
" 也不一定," 简一凡什么时候都是个沉着的人:" 你有护照没有?" 要是连
护照都得现办,那难度就大的多了。
" 有是有护照…" 陆雨灰心地说。
" 那好,就差签证了不是。" " 什么' 就差签证' ," 陆雨叫道:" 是全差签
证! " "等会儿。我先打个电话。" 过了大约10分钟,简一凡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 你下午拿着护照到法国大使馆去,找一个叫皮埃尔的人。" " 今天下午?" 陆雨
有点儿吃惊。
" 对,三点到四点之间吧。别忘了带上点儿钱。签证可不是免费的。" " 皮埃
儿尔是谁?" " 我的一个病人。正好在法国大使馆工作。" " 那好,我晚上给你打
电话。" 陆雨快要熄灭的小火花又重新的燃烧起来。
" 好,等你的电话。还有,皮埃尔不会中文,你跟他讲英语好了。" 简一凡最
后又加了一句。
陆雨三点整到了法国大使馆的门口,使馆的告示上写着" 从12月30号到1 月7
号休息,陆雨心想:' 真够悬的。' 到了屋里,有几个人在窗口排队,陆雨看也没
有别的闲人可以问,想还是排到窗口再说。排在陆雨前面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再前面大概50来岁的中年男人。女孩看见陆雨来了,好象终于找到了一个说话的人,
回身和陆雨说:" 你也来取签证啊。" " 取签证?我还没办呢。" 陆雨不太明白。
" 上午申请,下午取件。你得过年以后了。" 女孩带着点儿惋惜。
陆雨知道自己是来走后门的,所以也没立刻走,随口问:" 都要什么材料啊?
" " 你还不知道啊?" 女孩皱起了眉头:" 麻烦死了,你办什么签证啊?" " 观光
吧。" 陆雨也不确定。
" 观光?你有旅行社的证明吗?" " 没有。" " 你得先找旅行社开了证明,再
拿单位的证明,户口的证明,存款的证明,亲属关系的证明,还有…" 女孩一下子
想不起来了:" 我是办留学的,办旅游也不大清楚,反正来了好几次,都是听人们
说的。大概一共10件。" 陆雨还没听完,头就大了,这么些证明,让她开一个月可
能也开不齐。女孩还在好心地建议:" 现在办法国的人特别的多。使馆一天就签50
个,不早点来排队,连号都拿不上。" " 一天才50个?" 陆雨听说美国大使馆一天
要签800 多人。
" 效率特慢," 女孩指着窗口里的洋女人:" 办完一个人,她还得歇一会儿,
才不管有多少人等着呢。" " 法国人嘛。" 陆雨回答的无可奈何。要不是冲着巴黎
的美术馆,她才不找这份闲气呢。
女孩前面中年男人到了窗口。他操着胶东口音,试图要3 张签证的申请表。
洋女人的中文水平不太灵光,皱着眉头听了半天,从窗口摔打出一张纸。
" 山脏! "广东男人比划着三个手指头:" 山割硬!" 他大概是要说" 有三个
人,所以得三张表。" 可不,全国各地的人都得上北京的法国大使馆来办签证,总
不能为了和法国人勾通,就非得先学普通话吧" 据几服因! "洋女人的中文也不比
广东话好懂。
中年人还在发楞,陆雨前边的女孩可能是出于好心,可能是为了节省时间,对
呆在窗口不懂的男人说:" 她是让你自己去复印。" 女孩既然已经到了取签证的时
候,想必是早已习惯了洋味的中文。
" 太计否以?" 山东人摇着头离开了。
轮到了陆雨,窗口里的洋女人可能是累了,扬起半条眉毛,把瓷白的手伸到陆
雨的面前,连话也懒的说。
" 我找皮埃尔先生。" 陆雨用英语说,脸上没有笑。
" 皮埃尔?你是谁?" 洋女人的英语挺生硬。
" 我叫陆雨,已经约好了。" 陆雨不软不硬地回答。
" 等等。" 洋女人拨了一个内线号码,用法语飞快地讲了起来。很快,她放下
电话:" 请上2 楼的2ll 房间。皮埃尔参赞在等您。" 洋女人的脸上浮现出明媚的
笑容。
"211房间,谢谢。" 陆雨转头就走。" 参赞?" 她不知道简一凡说的皮埃尔居
然还是一个大官。
皮埃尔大约40岁出头,长的瘦小精干,两支深陷的绿眼睛在小圆镜片后面闪着
光,一看就不是一个好惹的人。
陆雨简单地说明了来意,皮埃尔什么也没说,就要去了陆雨的护照。翻看了几
眼,他反问陆雨:" 你什么时候从日本回来的?" " 今年的年初。" " 你的日本签
证还是有效的。" " 是,还有大概两年的时间。" 陆雨拿的是三年的日本签证。
" 好,你等一会儿呢。" 皮埃尔转身要出去,走到半路,又折回身,从文件夹
里抽出一张表格,递给陆雨:" 你填一下。" 皮埃尔出去了,陆雨趴在桌上填表,
写了几项之后,她才发现,虽然表格的内容和所有国家的签证申请表大同小异,可
全部的内容却只有法文和英文的对照,居然没有中文。陆雨以前申请过好几个国家
的签证,除了本国的语言以外,用所在国的语言再标注一遍似乎是通常的惯例。即
便是国际的惯例,到了法国人这儿,事情居然可以变的如此没有的商量。陆雨心想
:" 要是不懂英文或者法文的人,该怎么填这张表呢?" 填完了,陆雨靠在皮沙发
的椅背上,四处打量皮埃尔的办公室。墙角的玻璃柜里摆着埃菲尔塔的模型和大大
小小的瓷盘子,墙上挂着大幅的风景油画。虽然怎么看怎么是一间普通的办公室,
但陆雨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琢磨了半天才发现,这间办公室里没有一点儿和
中国有关的东西!陆雨去过许多外国人在中国办公室,墙上挂张中国画,或者摆点
儿带中国特色的装饰品,似乎是在中国的老外们共同的口味。看来法国人就是和其
他人不一样。
没一会儿,皮埃尔回来了。他对陆雨说:" 你拿着申请表到楼下的窗口去取护
照吧。" 陆雨有点儿不相信:" 签证已经OK了?" " 也许吧。" 皮埃尔的眼里闪着
狡诘的光。
" 那好。谢谢。" 陆雨点点头。
皮埃尔转动着绿色的眼珠:" 没关系。请代问一凡先生好。" 一边替陆雨拉开
了门。
陆雨也不愿意多耽搁,说声" 再见" 就往外走。刚到门口,她又回过身,问皮
埃尔:" 皮埃尔先生,你为什么不学中文?" 皮埃尔耸耸肩膀:" 没有必要。中国
人都会英文,不是吗?" 窗口的洋女人热情地接待了陆雨,满脸微笑地收了签证费,
把护照递了过来:" 是两次的入境签证。" 陆雨打开护照,翻到粉红色的签证那一
页,看看的确是没有差错,习惯地道了声谢,扭头就住外走,心里想:" 都是中国
人把你们惯的。" 没等到晚上,陆雨一到家就给简一凡打电话:" 他们给我签证了。
" " 是吗?" " 那个叫皮埃尔的,本事真大。" " 是吗?" 简一凡的声音里带着笑。
" 我在大使馆听说,办签证麻烦极了。他们的后门走得够大的。" " 皮埃尔总
会有办法的。" 陆雨想起来皮埃尔问她日本签证的事,估计是在那上面做了文章。
中国人不是经常说:"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吗?外国人也是一样。只要是想办的
事,就没有什么是办不成的。凡事都能找到突破口。
" 你是怎么跟皮埃尔说的?" 陆雨觉得即便是简一凡和法国人有交情,毕竟是
隔着一层的自己。
" 我说你是我老婆。" 简一凡的笑意更浓了。
" 什么?" 陆雨有点儿口干舌燥,自己和简一凡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呢?她不知
道简一凡是怎么想的,只是觉得简一凡对自己的意思并不是十分的明确。怎么说呢?
是普通朋友,似乎不仅仅如此;是男女朋友,可好象也还没有到那个地步。简一凡
对自己的确是很好,很关心,很体贴,但是…也很客气。没错,就是用客气来形容,
有点" 相敬如宾" 的味道。要是在古代,倒是有夫妻举案齐眉那么一说,可现在是
什么时候了?也许是英国人的习惯吧?
" 不这么说,皮埃尔怎么肯帮忙?" 简一凡说的满有道理的。要是医生都介绍
病人去使馆办签证,还不乱了套?" " 算了。我说,机票怎么办?" 陆雨的心情和
口气都轻松起来。
" 我已经问过了,法航,北京巴黎直飞5000块,1 月6 号出发还有位子,不过
我还没定。" " 行,你要是没时间,交给我好了。" 简一凡报上一个旅行社的电话
和担当的名字。
" 我这就打电话。" 陆雨看看表,还不到6 点。应该还没下班。
" 也好。回程订一个星期左右就可以了。看那天有空位子。" 简一凡简短地下
达了最后的指示。
陆雨立刻给旅行社拨电话,到了年底,旅行社奇忙无比。那边的人一边和陆雨
讲电话,还得一边接待来访的客人,不时还得接另外的电话。陆雨断断续续地问着,
讲着,查着:1 月6 号是星期六,早上从北京出发,到巴黎还是星期六。星期天可
以休息一下,倒倒时差。回程是13号的星期六,到了北京就是星期日的早晨了。星
期一好去上班。陆雨直到握电话的手都有点儿麻木了,才把来去机票和旅行社订好
了。幸运的是明天上午就可以去取票了。
一切就绪,陆雨心满意足地躺在了床上。从中午到现在,可以说是' 迅雷不及
掩耳' 的短平快,居然搞定了一个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法国之行。陆雨一点儿一点儿
地回想着所有的前前后后,从简一凡在电话里说开学会,到去法国大使馆办签证,
从拿到法国签证,到订机票,没有容人喘气的工夫。速度快的简直是眼花撩乱,根
本没有考虑的时间。等过后,才觉得有点儿不敢相信。陆雨从手提包里找出护照,
翻倒签证的那一页,看到闪着萤光的签证确确实实的是在自己的护照上,才放心了。
" 阿雨,吃饭了。" 陆雨妈在厨房里喊。
陆雨看看表,已经7 点了。自己从大使馆回来的时候,家里还没有人,抱着电
话打了一通的当儿,不光下班的下班,连饭都预备好了。
陆家的厨房兼饭厅里,另外的三口已经摆好了吃饭的架式。陆雨懒洋洋地走进
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环视了一圈,宣布:" 我1 月6 号可能出门啊。" " 上哪
儿?" 陈雅如问。
" 你们猜!" 陆雨格外的有兴致。
" 海南岛?" 陆雪自己一直想去。
" 不是。" " 是云南?" 陆长庭听陆雨前几天念叨过," 不——是。不是中国。
" " 外国?" 陆雪有点儿不高兴。凭什么姐姐就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 你回日本?" 陆雨妈知道老大有日本的签证。
" 回日本干什么呀?" 陆雨埋怨她妈哪壶不开提哪壶。
" 上韩国!一定是韩国!要不就是新马泰。" 陆雪为自己的想象力而兴奋。这
些都是中国人不用签证就能去的热门地方。
" 哎。" 陆雨故意叹口气:" 甭瞎猜了。我上巴黎。" " 巴黎?哪个巴黎?"
没人相信陆雨能去什么巴黎。虽然说是信息社会,但远在地球另一面的欧洲还不是
中国人日常头脑里的简单情报。
" 法国的巴黎,还有哪个?" 陆雨故意做出惊讶的表情。好象巴黎是家门口的
菜市场一样。
" 你去干嘛?" 陆雪有点儿牙根痒痒。
" 春天快到了,我去买两件新衣服。" 陆雨轻描淡写地气陆雪。
" 臭美你吧。" 陆雪低头扒拉碗里的饭。
" 是真的?" 陈雅如问" 票已经订好了。明天去取。" 陆雨有点儿抱歉地解释
:" 都是今天下午才决定的,还没来的及和你们商量。没事吧?" " 法国可不是免
签的。" 陆雪觉得陆雨一定是忙昏了头,忘了还有签证那么一回事。
" 签证已经拿到了。" " 什么时候办的?" 陆雪不相信:" 你不是说今天下午
才决定的?" " 就今天下午呀。" 陆雨好象不明白一样。
" 不可能!" 陆雪斩钉截铁说。
" 给你看看吧。" 陆雨从兜里掏出护照。她早料到陆雪是' 不见棺材不落泪'.
" 法国签证就这样啊。" 陆雪撇撇嘴。
" 阿雨,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去法国的?" 陆长庭问。
" 是简一凡。他上巴黎开会,我顺便。" 陆雨又找补一句:" 我也是中午才听
说的,所以签证也是下午现办的。" 不过,大家的注意力似乎都没放在签证上,也
许根本没有料到办个法国的签证是如何的艰难。陆雨有点儿遗憾,没能炫耀办签证
的奇遇。不过不说也罢,省得陆雪以后找便宜。
" 你跟简一凡一块去啊?就你们俩…" 陈雅如吞吞吐吐地说。
" 啊,怎么了?" 陆雨没发现问题在哪儿。
" 那晚上…" 陈雅如自己倒有点儿不好意思," 睡一块儿呗。" 陆雪的语调酸
酸的。
陆雨白了妹妹一眼:" 我就不能自己订个房间啊?" " 假正经!" 陆雪小声地
嘀咕着。
陈雅如的话倒是提醒了陆雨,她到了晚上又给简一凡打电话。把机票的事情说
完了,陆雨又问:" 到了巴黎住哪儿呀?" " 你要是想自己订房间的话,也可以。
但是提醒你,巴黎的酒店可不便宜。一个晚上怎么也得l50 美金,一个星期就是1000
美金的房费。我的话,医学会已经给订好房间了。一般都是一个人住一个双人间,
你可以和我合住,反正也是两张床。" 简一凡说的光明磊落。
"1000 美金?" 陆雨倒不是舍不得钱。她觉得既然简一凡的话说到了这个份上,
自己再斤斤计较,非得另外找地方不可就似乎太小家子气了。在外国,大家结伴出
门,男生女生合住是一件极普遍的事。即使是长期的公寓,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合
租一套房子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只要心里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别人才懒的议
论呢。
陆雨心里这么想,嘴上说:" 那我就沾你的光好了。" 事先问一声也好,要是
人家简一凡根本就没有合住的打算,到了巴黎岂不是尴尬?
" 反正也是医学会花钱,你去谢谢医学会好了。" 简一凡永远不会让人觉得难
堪。给人提供方便是一回事,让人觉得心安理得又是另一回事。
" 那我明天就去拿飞机票,什么时候交给你呢?" 陆雨转移了话题。
" 嗯," 简一凡可能在查日历:" 可能没时间了。谁拿都一样,咱们直接在机
场见好了。机票你先帮我拿着,票钱我直接换成外汇给你吧。现在巴黎正是大甩卖
的季节,恐怕还不够你用的呢。" 陆雨想起来逛商场的乐趣,心头又乐开了花。
第二天,陆雨去旅行社取了机票,正准备回家,突然灵机一动,拐到前门的新
新大世界去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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