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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大闹华堂
襄阳一役,因为在傅岩所率领的丐帮弟子的突袭,再加上徐公权适时利用《岳
飞手札》上所载兵法而大获全胜。但是徐公权的死却令得众人悲痛不已。城中百姓
个个深感徐公权的大恩大德,纷纷赶来拜祭。各地江湖同道也自四面八方赶来拜祭,
一时间盛况空前,是以徐公权的丧礼整整持续了三日,众江湖豪杰无不心怀悲戚,
深深为这一代名侠的辞世而感到痛心疾首,但亦因此激起了大家对金人的同仇敌忾
之心,自此以后再也没有某个门派变节投降金人的事发生了。
连日以来,整个城中一片愁云惨雾,但唯独有一个却心惊胆颤,此人正是襄阳
城镇使吕思明。城中来了这么多的江湖人物,他深知这些人天不怕地不怕,唯恐他
们生出什么事端来,便如此他的一颗心连着悬了三四日,见得群雄纷纷离去才安下
心来。办完徐公权的丧礼屠龙问起傅岩为何会赶到救援的,傅岩道:“我是得了烟
霞老道的传讯才急急赶来的,只是急切间无法将所有弟子召来,只得就近召了些弟
子,没想到竟能一举破敌,呵呵,这可真是上天庇佑我大宋呀!”段浪道:“若非
屠兄孤身犯险,射死完颜鉴,动摇了金兵的军心,我们也不易成功啊!”话才落音
便见屠龙一下子陷入了沉默中,心知他必是想起了香绫,不由想到:屠兄真乃至情
至性之人!
屠龙沉默了良久,突道:“傅长老,听说烟霞散人的徒儿洪继莛便是贵帮的新
任帮主?”傅岩听得提起洪继莛,打从心底里高兴,道:“正是,正是!”段浪道:
“洪继莛么?前些日了还在舍下盘桓了一日的,此子当真是不可多得的少年英雄,
犬儿与之相较就相差得太远了,可惜在下未能来得及与他细述,只过了一晚,他便
勿勿走了!也不知现在在哪里?”傅岩闻言,叹了口气道:“他现在多半已到了燕
京了。”屠龙道:“什么,去燕京做什么?”傅岩道:“老夫一把年纪,也不明白
少年人之间的情爱是怎么回事。唉,继莛这孩子,天底下这么多的姑娘不爱,偏生
喜欢上了金国陈王完颜希尹的女儿完颜慧姬。唉,以他们二人的身份说来,日后自
少不了一些麻烦!”“宋金不两立”这个道理,人人皆知,虽然完颜希尹早已亡故,
但身为慧姬的堂叔的恭王完颜守成绝对不能接受自已的侄女爱上一个宋人的事实,
更何况这个人还旧天下最大的一股反金势力的头儿。国家之间的情仇,民族之间的
矛盾,注定了二人今后的路是崎岖坎坷的。虽然檀世英说的宋金并无分别很有道理,
但天底下能真正接受这句话的人又有多少呢?至少完颜守成就不会接受,所以傅岩
对二人的前景不无担忧。
段浪听罢,笑道:“其实这些少年人之间的事我们又何必去参和呢,相反,这
正是考验他们二人的情感是真是假的时候,如果完颜慧姬真的喜欢洪继莛,那她自
会毫不犹豫的抛却一切跟随洪继莛。”段浪昔年也经历过类似的感情,对这事极有
感触。
又过了一日,所有参加丧礼的江湖朋友均已辞别。屠龙、段浪、傅岩也要各回
各处了三人临走之际将一切事宜安排好:经此一役,完颜亮的野心昭然若鉴,所以
大家丝毫疏忽不得,各自应作好随时迎战的准备,至于徐公权生前所给建的义军留
下一半驻守在襄阳城。至于另一半则由段浪收编入铁剑门。
燕京城。大金国恭王府好一派喜气洋洋,明日便是圣上钦点的福寿郡主出阁之
日了,郡马亦是皇上钦点,乃是贵为贝勒爷、官封天下兵马大元帅的檀道雄的二世
子檀世诚。如此一桩盛大的婚事,况且又是皇上钦点所以到贺的人络驿不绝。事实
上,任何人都清楚这场婚事只不过是一场政治联姻。恭王完颜守成又何尝不明白。
侄女的性子他是知道的,所以这次他不得不万分小心,早在侄女的闺楼下布下了层
层把守。
这场政治联姻,完全是出于完颜亮的精心策划。檀道雄身为天下兵马大元帅,
手绾兵权难保他有一天不会生事,所以他只有对檀道雄进行笼络,以“浩荡皇恩”
来羁绊住檀道雄,于是将已故陈王的女儿完颜慧姬指给檀道雄的儿子,来达到自己
所期盼的效果。不料,初次大婚前夕,檀世英与慧姬二人先后失踪,完颜亮大为震
怒,责令檀道成与完颜守成寻回二人。后来慧姬被抓回,完颜亮心想此事宜早不宜
迟,于是将慧姬草草指给檀道雄的二儿子檀世诚。这样一来,檀世诚自会对他感激
不尽,更加忠心耿耿了。而完颜守成本虽是个亲王,但在朝中供的只不过是个虚职,
毫无实权,此番能与手握天下兵权的檀贝勒结亲,自是欢喜不尽。
完颜慧姬呆坐镜前,望着镜中的自己想起往事,不由得怔怔的掉下泪来。在一
旁给她梳桩的丫环奇道:“咦,郡主,明天就是您的大喜之日了,您哭什么呀?”
完颜慧姬叹了口气,心道:“你们又哪里懂得我的心思了!”却道:“你们先出去
吧,我想静一静!”前堂粉饰太平的阵阵鼓乐传入她耳内,门外是守卫森严的侍卫,
两下一相较形成一种极不协调的气氛。慧姬心中明白:且不说自己是否有能力从侍
卫眼皮底下溜走,即便是她有这个能力,她也不敢走了。因为她知道,叔父的前途
和命运全部押在了自己的手中,若她逃了,皇帝盛怒之下必定会治叔父的罪。她的
父亲完颜希尹在她未出生时便死了,这么多年来,幸亏了叔父完颜守成,对她视之
为亲生女儿般,试问她怎么忍心将叔父害了?但是叫她日后同一个与自己毫无感情
基础的人生活在一起,这当真是生不如死。她在心底高叫道:“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心中又涌起了洪继莛与檀世英的影子。檀世英对她的爱,令得她感激不尽,她知道
自己欠檀世英很多很多,多到这一辈子也无法还清,但是如今他却像从这世上消失
了一般,她知道这一切全是因为她,无形之中,心底又多了一层愧疚之感。
接着她又想起了洪继莛,想起二人在一起的时日那是多么的快活呀,这世上也
只有洪继莛能给自己这种感觉,但是由于她的家世,注定了二人不可能在一起,她
的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恨生长于帝王家的感觉,如果自己不是什么郡主,而只是个
平凡百姓,那该多么好呀,即算是要她抛开一切去跟随他,她也会毫不犹豫,但是,
她能么?叔父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她又忍心用叔父的命来换取自己的幸福呢?
便如此她痴痴地想着,窗外一阵风刮过,将窗棂吹得吱吱作响,已是秋凉天气
了。她站起身来,去关紧窗户。突然,听得“呀”地一声,一扇窗户猛地被风吹开
了,一道黑影随之跳了进来,慧姬一愣,随即看清来人不由得大喜道:“继莛,是
你,你终于来啦!”一下子扑入了洪继莛的怀中,眼泪不住流将下来。
洪继莛心中一阵激动,拍了拍慧姬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好啦,一切都好啦,
咱们这就走吧!”慧姬闻言浑身一震,猛地退开了几步,惊恐地摇了摇头,用痛苦
的语调道:“不,不行!”洪继莛一怔道:“怎么啦,你不愿跟我走么?”慧姬道:
“不,不是,我不能走的!”洪继莛的语调变得冰冷:“为什么,你不是说过要一
辈子和我在一起的么,你难道都忘啦?”慧姬的泪又不由自主的流将下来:“我没
有忘,我没有忘!”洪继莛追问道:“你没有?那你为什么不敢跟我走?啊,我知
道了,你是放不下这里的荣华富贵,放不下你福寿郡主那尊贵无比的身份!”慧姬
哀求道:“求求你,不要再说了,继莛,你难道不知道我的为人么?我不走,不是
因为这一切,而是我若走了皇上就会迁怒于我叔父,你教我用叔父的命换取我俩的
幸福,那我万万做不到,即使做了,我一辈子也不会安心的!”顿了顿,悠悠地叹
道:“世人都以为,生于帝王家那是求也求不来的福分,其实这并不是什么福份,
而是一种罪孽呀!”
洪继莛上前一步,双手抓紧了慧姬的肩膀,摇晃道:“山无棱,天地合,乃敢
与君绝,这是你亲口说过的,你难道要让我象檀大哥那样痛苦一生么?你难道甘心
嫁给别人么?”慧姬凄苦地道:“不,我不甘心,但是,我不得不嫁,我真恨我生
长于帝王家呀,也许,这一切都是上天给我的惩罚吧!继莛,从今后起,你便忘了
我吧!”洪继莛激动地道:“忘了你,这怎可能,我怎能忍心看着自己深爱的女子
成为别人的妻子呢?”口中喃喃的说了好几遍,突然一下子跳到窗口,怒道:“完
颜亮,完颜亮,这一切都是因为完颜亮!”慧姬见他突如失魂落魄般,惊道:“你
怎么啦?”洪继莛“铿”地一声将长剑拔在手中,道:“慧姬,我去杀了完颜亮,
便再没人强迫你嫁了!”慧姬惊道:“呀,不可,万万不可!”话才落音便听得洪
继莛道:“有何不可?”说完便纵身跳出了窗外。
慧姬心中大震:他竟为了我去刺杀皇上,可是宫中侍卫成千上万,他这一去实
是凶险万分,我到底该怎么办呢?”便如此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想了一夜,及至
天明时分,也还未听得宫中传出刺客的消息,她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自嘲道:
“也许那只是他的一时气话吧!”这时听得门外传来一阵急骤的爆竹声,迎亲的队
伍已到了,在由喜娘扶上花轿的那一刹那,她在心底喊道:“继莛,我们今生缘尽
于此啦!”
阵阵鼓乐声中,盛大的迎亲队伍将花轿抬入了皇上钦赐的郡马府。慧姬下得轿
来,透过红头巾可看到大堂之上红烛高烧,两旁都挤满了观礼的人,均是些王化贵
族。檀道雄正坐在香案下的首位上,满面喜气。而叔父完颜守成正坐在右首的第一
位,香案之下摆着两个蒲团,是用来拜天地之用的。场间一派热闹气氛,而她的心
却早已沉入冰窖。
众人正热闹间,突听得外间大呼:“皇上驾到!”慧姬心中一惊,在场所有人
全部跪了下去三呼万岁。接着完颜亮大笑着走了进来,让众人平身了,笑道:“今
日是我大金国福寿郡主出阁的好日子,从位卿家不必多礼!”檀道雄忙起身让位与
完颜亮,完颜亮笑着坐下了。不多时但听得唱礼官道:“吉时到!”阵阵鼓乐声中,
檀世诚与慧姬在完颜亮身前拜了下去。完颜亮哈哈一笑,站起身来,便在此时,但
闻“轰隆”一声完颜亮头顶上沙尘和着碎瓦落将下来,一道剑光疾若闪电般由上布
下直刺完颜亮顶门。
奇变陡生,众人都惊得呆了。只有慧姬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由得一声惊呼,
一掀开盖头,但见行刺之人果真是洪继莛。便在洪继莛的剑尖距完颜亮顶门不过寸
许之时,完颜亮已感到剑气侵体,遍体生寒。便在此时,檀道雄跨前一步,曲起中
食二指,便去弹那长剑。若是寻常兵刃,檀道雄这一弹之力定叫剑身寸寸折断,但
檀道雄却没料到,刺客手中乃是一把世间少有的神兵利器。
“叮”他的手指已弹上剑身,立感大力传来,震得指头生痛,心下大惊。但洪
继莛的这一剑终是因为这一弹之力,剑锋偏了一偏,一下子一刺入了完颜亮的肩胛
骨。完颜亮只觉巨痛传来,惊呼:“救驾,救驾!”众人如梦初醒,此时护卫在外
的完颜长之已领兵冲了进来,完颜长之见皇帝肩头中剑,当下大喝一声,一掌便朝
洪继莛拍去。
洪继莛想要避开完颜长之的掌风,但身在半空无从借力,危急间,左掌下沉,
按在完颜亮肩头上,借力反弹将剑拔出,身躯也随之又升起了尺许,然后剑锋一转,
对正了完颜长之的手掌。完颜长之心下赞叹:这小子反应竟如此神速!收回掌力,
洪继莛则乘机落下了地。甫一落地,檀道雄便已一掌拍到他的胸前,洪继莛心知檀
道雄功力非凡,不敢掉以轻心,当下动起十成功力,一式“震惊百里”拍出,“啪”
二人掌力相抵,檀道身躯晃了两晃,而洪继莛却觉一股巨力将自己推出了门外。
完颜亮按住肩头的伤口,气极败坏地道:“抓住他,杀死他!”洪继莛才一落
至门外,便陷入了千百万侍卫的重重包围中,一展手中长剑,寒硭暴涨,剑气过处,
划倒大片,众侍卫惊于宝剑的锋利,一时间竟不敢过于逼近了。完颜长之冷笑一声,
飞身扑向洪继莛,檀道雄也不甘落后,顿时洪继莛陷入了这两大高手的夹击中,实
是凶险之至,即算是洪继莛万幸能打败檀道雄与完颜长之,但在如此大群的侍卫环
侍之下,也是插翅难飞了。
慧姬的一颗心都已差不多快跳出胸口了,但见洪继莛正凭着降龙十八掌苦斗两
大高手,洪继莛终是少了二人几十年的内功修为,此套掌法使出来护身有余,但逃
命不足,时间一长洪继莛内力耗尽,终会被束手就擒的。慧姬见得洪继莛数次险象
环生,不由得花容失色,惊呼出声。突听得完颜亮冷冷地道:“慧姬,你认得这刺
客么?”慧姬心中一震,竟想道:“如今要求继莛恐怕只有求皇上了!”当下走到
完颜亮身前跪下,恳求道:“皇上,他是我的朋友,以前还曾救过我的命,求皇上
放他一马!”完颜亮看着慧姬嘿嘿冷笑道:“原来是你的朋友呀,却险些致朕于死
地!嘿嘿,慧姬,你倒交得好朋友呀!”顿了顿,又向完颜守成道:“王兄,你调
教得好侄女呀!”完颜守成闻言立时魂飞魄丧,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道:“皇上明
鉴,是臣之过!”浑身冷汗涔涔而下。完颜亮继续冷笑道:“看来此人不只是郡主
的朋友那么简单吧?”他是个聪明之人早从慧姬的关切之情看出了一些倪端。
完颜守成叩头如捣蒜,不住地道:“皇上开恩,皇上开恩!”完颜亮的肩上突
又是一阵剧痛,不由得怒道:“开恩,哼,你的女儿勾结刺客行刺朕,朕还要求你
开恩呢!”慧姬忙道:“皇上,这不关我叔叔的事!”完颜亮恨声道:“哼,你身
为大金国郡主居然勾结刺客,当真是岂有些理,朕决意要将他碎撕万段!”此时洪
继莛在二人夹攻下已渐感力不从心,一个不小心,肩上中了檀道雄一掌。顿感全身
痛极,真气不继,心知自己必死无疑的了,张口大呼:“慧姬,对不起啦!”话才
落音,又喷出一口鲜血。
完颜亮在一旁喊道:“檀贝勒,快拿下他!唉哟,慧姬你干什么?”原来慧姬
见洪继莛遇险焦急间突然一跃而起,取了一只烛台,以尖端对准了完颜亮的咽喉,
威胁道:“快叫他们住手!”变生肘腋!这一变故直将在场所有人惊得目瞪口呆,
郡主竟敢挟持皇上,这还得了,完颜守成浑身已被冷汗湿透,道:“慧儿,你疯了
么?”慧姬道:“你们快住手!”檀道雄和完颜长之见皇上受挟持,谁也不敢妄动
了。
慧姬挟持了完颜亮慢慢走到洪继莛身旁,道:“你没事么?”洪继莛用衣袖擦
擦嘴角的血迹,道:“还好!慧姬,多谢你啦!”在场所有人无一人敢劝,只怕稍
的不慎,烛台便会刺入皇上的咽喉。檀道雄正色道:“慧姬,你可知你这是犯了抄
报家灭族的大罪,你现在若放了皇上,或可考虑从轻发落你!”完颜亮忙道:“不
错,你若放了朕,朕恕你无罪!”慧姬闻言手动了动,突听得洪继莛道:“慧姬,
不可相信他,谁都知道完颜亮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他的话怎可相信,你若放了他,
我们俩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完颜守成突然哭道:“慧儿。叔叔求你了,快快放了皇上吧!”慧姬流着泪道:
“叔叔,请恕女儿不孝了,慧儿此举实是情非得已,慧儿喜欢的是他!”完颜守成
道:“慧儿呀,你这不是把叔叔往绝路上推么?”慧姬咬了咬牙,突道:“皇上,
请你在此颁下口谕,决不能为难我叔叔,在场各位亲王贝勒作证!”檀道雄怒道:
“慧姬,你当真是岂有此理,咱们大金国没你这号郡主!”完颜亮道:“慧姬,你
敢威胁朕?”慧姬将心一横,硬将烛台往前送了一分,道:“快说!”
完颜亮感觉咽喉一阵巨痛传来,不禁感到害怕起来,恨声道:“好!朕答应你,
准不为难恭王一府!”慧姬道:“皇上是金口玉言,自是不会反悔的了?况且有在
场这许多王公大臣作证!”完颜亮岔岔地道:“决不反悔!”慧姬这才放下心来,
悲声道:“叔叔,从今以后,您就当没有我这个侄女吧!”完颜守成不知是由于是
惊是怕,反正已说不出话来了。洪继莛这才道:“慧姬,我们走吧!”
地人挟持着完颜亮一步一步的退出了郡马府,众侍卫步步紧逼,但又不敢过于
靠近,出得府来,洪继莛正想该往哪里去,突听得身后树上传来上个熟悉的声音:
“洪兄弟,没想到你这么快便脱险了!”接着一个人自出上跃了下来,落在二人身
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燕山铁家寨的少寨主铁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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