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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善恶有报
出得地道,已身处城郊,洪继莛受禁良久,重见天日,心中不胜欢欣。抬头一
看,但见朗月当空,繁星点点,正值夜间。想起段化鹏来,不由得怒火中烧,忙拔
腿朝段府奔去。到得段府,正见段浪正坐在大堂之上。段浪突见一个蓬头垢面之人
闯了进来,吃了一惊,道:“尊驾是谁?”洪继莛用手拔开额前早已散乱不堪的头
发,道:“段化鹏在么?”段浪看清来人,更是吃惊,讶道:“鹏儿不是说邀请他
去岳州么,怎地他去了你却还在这里?”洪继莛闻言惊道:“什么,他已经过了岳
州了,几时去的?”段浪道:“算来也有五六日了,也应该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
事?”洪继莛想了想,心知如果在这里把段化鹏的劣迹说出来,段浪多半难以相信,
便道:“段大侠如想知道来龙去脉,便随我往岳州一行吧!”段浪沉呤半晌,觉得
事情大有蹊跷,况且他对洪继莛是十分的信任,于是便道:“好吧!”洪继莛又道:
“最好叫琴儿姑娘也一道去!”段浪更为疑惑。洪继莛道:“段大侠菲信不过我,
难道还信不过傅长老、车长老么?此事与令郎密切相关!一切真相,段大侠到了岳
州之后自会知晓!”段浪道:“好,那咱们明日便起程罢。”
次日一晨,段浪、洪继莛、琴儿三人雇了舟子,直往岳州而去。船行数日,到
得岳州,三人一下船,便在在洪继莛的带领下直奔君山脚下车轩的小屋。段浪和琴
儿各自满腹狐疑。到得车轩住处,但见车、傅二人都在,二人见得洪继莛到来,不
无惊奇。傅岩道:“我说那小子定有古怪吧,你看继莛这不是好好的来了么?”车
轩点头称是。段浪向车、傅二人见过礼,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还烦请两位前辈
相告!”傅岩道:“数日前来了个年轻人,自称是段大侠你的令郎,身上尚带着老
夫曾给继莛用的宝剑,说什么继莛已经死了,托他将剑交还老夫,我们心想这事非
同一般,于是召集弟子四下查探,以证实那年轻人所言,不管结果如何,定于明晚
在轩辕台召开大会,呵,段大侠来得倒真是时候,那小子冒充令郎,呵呵,那便由
段大侠亲自发揭发吧!”段浪急切地问道:“那年轻人长相如何?”傅岩道:“那
小子尖削脸庞, 白白净净的, 看起来倒十分俊朗 ! ”段浪立时面有愧色,道:
“唉,家门不幸,此子正是犬子,他现下人呢?”傅岩道:“他现下在皇甫端那里,
段大侠不要急,明晚大会他自会出场,到那时是真是假,再请段大侠来评判!”傅
岩在心底里还是不肯相信段化鹏就是段浪的儿子,因为照他看来,段浪身为一代大
侠,决不能生出个如此不堪的儿子出来。洪继莛冷冷地道:“哼,先有一个杨啸想
篡夺丐帮大权,如今段化鹏却也想来干这事了!”段浪脸色凝重,怒道:“哼,若
这畜牲真的如此不堪, 段某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心软了! ”琴儿兀自不相信地道:
“不,不,化鹏不是这种人的!”洪继莛道:“琴儿姑娘,你还在帮他说话,我早
就提醒过你的!”傅岩突道:“继莛,这些日你都在哪里了,为何我们帮中弟子怎
也找不到你?”洪继莛恨声道:“我先是被段化鹏毒昏了,后来他便将我关入了武
昌府的大牢中,丐帮兄弟当然找不到我了!”接着将牢中经过说了一遍。傅车二人
听得杨啸下场,摇头暗叹。段浪突道:“不管如何,我们明晚上了轩辕台便一切自
见分晓!”琴儿痴痴地想了半晌,脸色渐渐变得惨白,随后慢慢地走进了屋内。
当下三人在此间住下了。琴儿总是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洪继莛满心愤慨,段
浪又来问他一切关于段化鹏的事,洪继莛这次便将所有事毫无隐瞒,一一对段浪说
了。段浪听说一切事情,暗自怒道:“若这畜牲真是如此卑劣,那拚着对不起灵秀,
也要将之废了,决不能让段家的一世英名毁在这畜牲手中。”一天很快过去了。到
得次日晚间,三人随傅岩、车轩二人悄悄的来到了君山绝顶。
上得峰来,但见四下里群丐云集。大多数人均以为洪继莛真的已死,一片悲切
之声。不多时,掌棒龙头皇甫端上了台,大声道:“各位兄弟,天祸丐帮,咱们的
新帮主一月前已经死啦!”众丐不明就里,一时间大放悲声。洪继莛心头一热:这
些兄弟当真是些情深义重的好汉子,我决不能辜负了他们,且先看看段化鹏玩的什
么把戏!群丐中突有人道:“你们都说帮主死了,可是有谁可曾亲眼见到?”洪继
莛心道:“原来还有些不糊涂的人。”皇甫端道:“这位段公子乃是铁剑门段大侠
的公子,也正是我们帮主的知交好友,帮主的死,他是亲皮肤看见的!段公子,你
出来向大伙说个明白吧!”段化鹏应声而出,上了轩辕台。
但听得段化鹏缓缓地道:“我与洪兄本是深交。洪兄弟一腔热血,进宫刺杀金
狗皇帝失手被擒,惨遭杀害。那时在下也与洪兄弟在一起,危急之时是洪兄弟拚了
命护得在下逃走,并将随身宝剑交与在下,要在下交与傅长老,并代为传讯。至今
段某想起洪兄弟的高风亮节,犹自心痛不已哩!他作伪作得极象,声泪俱下,洪继
莛心道:“这厮倒真是信口开河。”望向了身旁的段浪,但见段浪满面怒气,一双
拳头已紧紧握起。听得段化鹏继续道:“傅长老,请您向大伙说说,当时那宝剑可
是在下亲手交还您的?”傅岩道:“是!”说着点了点头。台下群丐只见得二人说
话,具体内容却也没有听到,但见得傅岩点头,想必是承认段化鹏所说是真了。但
群丐中亦有明白人突叫道:“段公子,你如何能证明你所说句句是实呢?”段化鹏
道:“在下自幼深得家严教诲,又如何敢来贵帮造谣生事呢?各位即使不相信在下,
难道还信不过家父么?”群丐齐齐点头称是:“不错,段大侠名满天下,他的儿子
绝对坏了了!”
段化鹏又道:“洪兄弟虽然死了,但是因他在天之灵的庇佑,教在下替他手刃
了仇人之一,料他也可安心了!”说着自怀中取出个拳头大小的物事来,道:“这
便是害了洪兄弟的元凶之一完颜博!”那人头正是完颜博的,想是以药水练过,所
以缩成了拳头大小的一团,但样貌却丝毫未变。琴儿见得此头颅,不由得啊地一声
惊呼,完颜博正是那日夜间她亲手所杀,却不知什么时候段化鹏将头颅割了下来,
而编造这谎言。
群丐见得完颜博的人头,再无半点怀疑。交头接耳了一阵,道:“洪帮主英年
早逝,亏得段公子替他报了大仇,从今以后,我们丐帮上下对段公子之命言出必从!
段公子是我们帮主的朋友,也就是我们丐帮的朋友!”这些早在段化鹏意料之中,
听了得意之至。正得意间,突听得一声怒哼,听来熟悉之至,段化鹏水禁立时魂飞
天外,但见三条人影已跃上台来,正是段浪、洪继莛、琴儿三人。段化鹏这一惊非
同小可,脱口而出:“你是怎么脱身的?”段浪怒喝一声:“畜牲,你做的好事!”
群见洪继莛突在台上现身,齐齐大惊,皇甫端不明就里,也惊得呆了。
洪继莛道:“各位兄弟,你们都上了这贼子的当了!”皇甫端道:“这……这
是怎么回事?”洪继莛正待开口,被段浪拦住了,但听段浪道:“让这畜牲自己交
代!”说着一把捏住了段化鹏的后颈,在他背上拍了一掌,段化鹏立时如鬼哭狼号
般叫起来, 眼泪与鼻涕齐下, 痛呼道:“爹爹饶命!”段浪面向群丐,大声道:
“段某无能,教子无方,以致惹出今日祸事,段某在此向各位陪罪了!”说罢深深
一揖。群丐均知段浪的威名,忍不住纷纷还礼。但听得段浪道:“今日便让这畜牲
给各位一个交代!”一掌拍下,解了段化鹏的痛楚,厉喝道:“快说!”
段化鹏被父亲这如暴雷般的一喝,吓得心胆俱裂,低了头道:“这一切都是我
的谎话,我与洪继莛素有嫌隙,他三番两次坏我好事,于是我要对他进行报复,所
以……”段浪厉声道:“这么说来,全是因为你的一已私怨了?”段化鹏点了点头
供认不讳。琴儿在一旁浑身剧震,泪水狂涌而出。
段浪突跨前一步,双膝一沉,面对着丐帮群雄跪了下来,道:“段某无德,教
出如此劣子来,段某向各位英雄请罪了!”说罢,伏地向群雄叩了一个头。洪继莛
忙冲将上前,道:“段大侠,您可折杀我们兄弟了!”众丐纷纷下跪还礼,心中暗
赞:“段大侠果然不愧为大侠之称,端的好仁义!”段浪立起身来,回到段化鹏身
边道:“各位,这畜牲犯下如此大错,段某今日便亲手了解了他,给各位一个交代!”
段化鹏意识到死亡将近,吓得大哭大喊道:“爹,您当真要杀我么?娘不是说过…
…”话才出口,段浪早已喝道:“住口,你娘若是得知你如此卑劣,也决不会怪我
的!”话虽如此,但终还是想起了爱妻临终前的话:“浪,灵秀不能再陪你了,鹏
儿和青儿就全靠你了……”想到这里,他高举着的双手不由得开始微微发抖。
群丐鸦雀无声的看着段浪,段浪又想道:“不行,不杀这逆子,实是无法向台
下各位交代,灵秀,你原谅我吧!”段化鹏见告饶无用,转头向琴儿道:“琴儿,
琴儿,你快救我呀,你即使不为我想,也要为你肚里的孩子想想呀,你也不想到时
他生下来便没有爹吧?”琴儿闻言,浑身又是一阵剧震,段浪闻言身躯晃了晃,脸
色变得煞白,但他很快又回复过来下定了决心道:“畜牲,你当真是害人不浅呀!”
闭目一掌拍下。
掌至半途,突觉一阻,睁眼一看,但见琴儿正拿了一截短枪架住了自己的掌,
段浪恨声道:“琴儿,对不起啦!今日不杀这畜牲,段某也无颜见天下英雄了!”
段化鹏只是一个劲的喊道:“琴儿救命呀!”琴儿缓缓地道:“爹,等我再问他两
句话!”段浪长叹一声,收回了手掌。琴儿持了短枪,走到段化鹏身前道:“我义
父是你杀的,对不对?”段化鹏闻言身躯剧震,段浪也惊道:“什么?”段化鹏还
未表态,但听得琴儿道:“其实我义父早就说出来了,只是我一直没想到而已!”
段化鹏惊恐地道:“他是怎么告诉你的?”他这话无异于承认了自己杀董敬轩的事。
琴儿道:“义父死的时候,伸着三只手指头,我一直想不通这三只手指头是什么意
思,但现下想通了,三只手指头便代表三横,三横加上他老人家的身体,便等于一
个‘人’字加三横,那是什么?”说着俯下身来,用手指在地上划了个“乍”出来,
续道:“那正是个‘段’字的左半边,那是爹在告诉我杀他的人便是姓段的!”听
得琴儿这么一说,段浪顿时也恍然大悟。“我们来到武昌府之后,结识的也只有你
段化鹏一人!不是你还有谁?”
“段化鹏啊段化鹏,你果然是心思缜密,你从一开始便只是骗我,因为嫌我义
父碍手碍脚,所以你与官府勾结,将他老人家抓入牢中,并设计毒死他。可是却被
我撞破了,于是你又假装蒙面人以刀使你的家传剑法,为的便是不让我从你的武功
猜出你的身份来,难怪那晚我觉得你的刀法好熟悉!你将我爹救出后,又在龙王庙
中杀死他,并准备好了一具身材和你一样的尸体穿上和你同样的衣服,造成救义父
的人已被官兵杀死的假像,你从头到尾所布置的一切可真谓是天衣无缝,可是你断
断没有想到死人也会报讯吧!”段化鹏如打了蔫的茄子一般,道:“是的,你说的
都对,可是你究竟是怎么想到这些的呢?”琴儿道:“你将洪大哥关入大牢,我由
这一层便想到了原来我义父也是由你一手囚入大牢的!我原来只所以一直想不通,
是因为决没想到你身为铁剑门的人竟会去和官府勾结。以前洪大哥也曾提醒过我,
可那时我却不相信,事到如今,这一切却不由得我不信!”
段化鹏已彻底的崩溃了,大声哭喊道:“琴儿,琴儿,你便看在我们一场夫妻
的份上,放了我吧!我不想死呀!”琴儿凄惨的笑了笑,喃喃地道:“一场夫妻,
一场夫妻,呵呵,你又几时真正当我是你的妻子?”顿了顿又道:“化鹏,说真的
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的,自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起,我便感觉我这一生再也离不开
你了!”段化鹏闻言大喜,以为事情有了转机,喜道:“是呀,是呀,我如果死了
你今后一个人会很孤单的, 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的爱你! ”琴儿喃喃地道:
“嘿嘿,爱我,爱我,你可曾真的爱过我么?孩子呀孩子,你为什么有这么一个爹
呀?”说话间,右手短枪猛地刺出。
“嗤”短枪直刺入段化鹏小腹。段化鹏挣扎道:“琴儿,你……”话未说完,
被琴儿用手一推,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段浪不忍目睹,闭上了眼睛,泪水却已在
紧闭的眼眶内不住打转。琴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仰天流泪道:“爹,我为您
报了仇了!”接着跪着走到段浪身前。段浪见状伸手来扶她,却见琴儿已叩了下去,
道:“爹,对不起啦!”段浪扶起琴儿,长叹道:“咱们回去吧!你始终都是我段
家的人!”洪继莛见此一幕,触景生情,禁不住眼泪簌簌落下。台下群丐陆续散去。
琴儿道:“爹,琴儿不想回去了!”段浪道:“琴儿,我知道是那畜牲对不起
你,但再怎么说,你已同他拜了堂了,你就是我们段家的人了,你肚中还有我们段
家的骨肉中呀!”琴儿道:“爹,您不要逼我,我现在只想回到靠山村去陪爹娘。
您放心,日后若真的生下孩子来,我定会将他送回段家的!”说罢径自慢慢走下了
山。段浪长叹一声,心知此时断断劝服不了琴儿。也罢且让她先回靠山村,日后再
慢慢劝说不迟,刻下之事他只是想尽快赶到灵秀的灵前向亡妻交代这件事,当下作
别了洪继莛自回武昌去了。
自此以后,洪继莛便长留在岳州,一心打理丐帮事务。过得些时便与段浪的铁
剑门打破均衡,这两大势力联合起来,形成了南方武林大一统的局面。之后又将南
方各门各派一一收编入旗下义军组织,与北方的武林势力相互响应,这样一来形成
了举国皆兵的局面。而同一时间,金国朝庭之中完颜亮也是大肆征兵,扩充军容,
只待时机一至,便将发动举国兵力大举南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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