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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去上海前我给森打了个电话,家里没有人接,这是我该想到的。我忽然很伤感,
我独自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我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带到这里,却要一个人离去。这里
没人为我送行,甚至连一个熟悉的生意都没有。
我给王菲打电话,还好,她的手机号还没有换。
我说:“王菲吗?我是锐儿,我现在在火车上,马上要去你那里。可能凌晨到
……”
我和王菲认识有一年零三个月了,她也相识霄,而且两人是很不错的朋友。
我与霄分手后的一年内,我和王菲几乎做不成朋友。但最后我们还是和好了,
我想,我是喜欢她的。
坐在火车上,我想郭威此时正坐在另一辆火车上。同是火车,我们却离对方越
来越远了。想到这些,我忽然觉得有一种说不出口的难过。
到上海时,正是凌晨两点,王菲居然来接我了。站在出站口,依旧那么夸张的
向我挥手。上海的天气没有西安的好,我下车的时候,它正在下雨,很小。
王菲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眼神不在那么狂野。穿着一件米黄色的衣服,没有
化妆,在夜里看去,脸色有些苍白。
她抱着我摇个不听,笑的那么大声。我知道她很开心,我也一样。
我们总是很奇怪。喜欢和异型谈爱,喜欢与同性谈心。
王菲带我回她的家,因为是凌晨,小巴都停运了。我们只好打的过去。在车上,
我们手牵着我,她的头靠在我的肩上,像一对儿亲密的情侣。
她说:“像梦一样……”
一切真的如梦一样,王菲来到上海后。我们不止一次的商量着我去看望她时的
种种,但当我真的在她面前时,一切又变的那么梦幻。
我说:“我想你了。”
她说:“为了接你呀,我十点多就去车站了……”
我握了握她的手。
她说:“我看见一趟一趟的车到站,熙熙攘攘的人在我面前穿过,车又缓缓离
站。我忽然觉得很不安,我怕你没有看见弱小的我,混在那群陌生人里,消逝了…
…”
红色的出租车划破上海寂静的黑夜,我依偎一个女孩的怀里,她身上有男人的
味道。白天时,我还窝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如今我又在另一个人怀里。而那个男人
已经离我那么那么遥远了……我忽然很想念他!
王菲的家在六楼。凌晨了,电梯已经睡了,我们只好从后楼梯爬上去。我从来
没觉得如此累。她用钥匙开门,我站她门前不停喘粗气。
客厅的灯灭着,在黑暗里,我看不清这间房子的容貌。睡房的门半掩着,从里
面隐约透出昏暗的灯光……
王菲走进去关灯,睡在床上的男人醒了过来,她伏下身子温情的在他耳边说话。
我忽然很渴,走到厨房倒了杯水给自己,我仰头,一股脑的喝光了杯里的水,
忽然很想郭威,他早已下车,现在也许正躺在家里温暖的床上……
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竟看见王菲与男人拥吻在一起。我悄悄别过脸,我的眼
睛里全是灰暗……这个世界上能找到一个你爱他,他也爱你的人真的很难。找寻到
了的人是叫人嫉妒的。
我很累,喜爱的人不在身边,做什么事情似乎都缺少动力,最后弄的心力交瘁。
我知道这不是因为旅途的劳顿,是因为内心的孤寂。
我一个人,蜷缩在一个陌生的空间里,闭上眼,昏昏,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有阳光从空着的窗外泄了进来,王菲不知何时睡在了我身边,她的
头挨着我的头,她的脚放在我腿上。她似乎一直没有睡,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我
……
我问:“他对你好吗?”
她说:“嗯,很好的。”
她问:“你呢?霄之后没有再找一个吗?”
我摇了摇头。
她说:“还忘不了他?”
我说:“不是。”
她说:“那是为了什么?”
我沉默。
她似乎累了,翻了个身,睡了过去。
我睁着眼睛,看着棚的一个脚儿,想起刚才做的那个怪梦……
几天前有个男人敲我的格子。
我不出声,不是我不能讲话,而是我不想出声。
于是,他不间断的敲我的格子,这一敲就是几天……
我其实是个忍不住的人,我的性格太急,太倔强了。我对生活充满了好奇,这
是我的缺点,也是为什么我总受伤害的原因。
我终于忍不住问:“你干什么?”
他有些吃惊,他说:“我以为这个格子里没人……”
“那你为什么总敲?”我说。
他说:“我好奇。我想知道这个格子为什么长的和其余的不同。”
我说:“它从出生就长这个样子,你知道了答案,你可以走了。请不要再来打
扰我的生活。”
他沉默。
我以为他走了。整个世界又陷进无知的安静里。我站在我的格子中央,一动不
动……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不想在随便的晃动。
他忽然在格子外说:“我可以进来看看吗?”
我说:“不可以。我的格子只能我深爱的人才能进来。我不是那么随便的女人。”
他说:“那只要你爱上我,我就可以进来吗?”
我说:“你为什么要进来呢?这里和其它的格子一样,四壁都是白的,什么都
没有。况且我的,只是一个畸形的格子。”
他说:“它太与众不同了,我真的很想知道,它内部是什么样子的。”
我说:“你走吧,它不会为你开放的。”
他说:“你在等谁吗?”
我说:“是的,我在等我左边格子里的男人,我在等他敲我的格子。”
他说:“如果他永远都不敲呢?”
我说:“那就一直等下去……”
我知道我在等一个人。一开始我在追他,不间断的追寻着他的脚步。之后他转
头对我说:“我太累了,你别在跟着我,好吗?”我点头。我不情愿的点头。
人生有两种寄遇,一件是永远追着你喜欢的东西走,哪怕就此香消玉损;要么
就在原地,等他,等你喜欢的东西玩累了的时候,回到你身旁。既然他不喜欢我跟
着他,我就选择后者,我愿意站在原地等他。哪怕就此老去,哪怕就此死去……
格子外的男人没有声音了,我想,也许他已经走了。我忽然安心了,没有人在
回打扰我。
但第二天他又来了,他敲我的格子,用前些天同样的频率。他问:“你在吗?”
我说:“是的,你怎么又来了?”
他说:“我觉得我很想你。”
我说:“你走吧。我只希望一个人想我,那就是我最爱的人。而你并不是。”
他说:“也许现在不是,但总有一天会是的。”
我说:“永远不会的……”
永远?!它究竟对我来说有多远?也许只是我活着的这几时年。可能还要短。
这样的永远真的太短暂。
啊!为什么我隔壁格子的我爱的男人还不来敲我的格子?他睡了吗?累了吗?
还是他在敲别的格子的门?
……
又是一天,我还站在我格子的中央,一动不动,今天不是不想动,是不敢动。
我怕动了就听不见我爱的人来敲我的门。
我竖着耳朵仔细的聆听着门外。真的有人敲我的格子……
我欣喜若狂,转头却发现,不是我爱的人在敲我的门。我听得出他的频率。
是他吧?那个讨厌的男人,那个这几日总不间断敲我格子的人。
他问:“我今天可以进你的格子吗?”
我说:“不能。我从来没有改变过我的决定。”
他问:“为什么?还是相同的原因吗?”
我说:“是的。”
他说:“那你深爱的人,如果永远不来敲你的格子呢?他或者死了,睡了,累
了,或者他有了更爱的女人。你深爱他,并不代表他也同样深爱你……”
我说:“我知道。我知道他没死,他没睡,他也不累,但他真的不像我那么爱
他,那样爱我。但我就是喜欢他,我要等他,等他来敲我的格子。”
他说:“傻瓜。你傻的让人心疼。”
我说:“我不需要别人怜悯。”
他说:“我从来不可怜人。我想我是爱上了你……”
我沉默。
我不清楚我今天为什么会忽然沉默,也许因为他说了,他爱我。可一句“我爱
你”就可以让人信任了吗?可我为什么没有像往常那样赶他离去,别在来了?我不
清楚,我只觉得,我平静如水的心,忽然有点蠢蠢欲动。
其实我是害怕时间的,越等待就越害怕。我见不到我的时间,我只能用全身感
觉到它。它从我全身,从我的手指慢慢逝去。时间越久,我就越烦躁不安。我想:
为什么我深爱的他还不来敲我的格子。我已经等了他三千零七十年了。他为什么还
不来,他怎么了?我知道他没事情,因为他就在我的戈壁,我可以听见他说话的声
音,可以听见他的笑声。可他为什么还不来敲我的门?他怎么了?他忘了我吧?
那个每天敲我格子的男人还是天天来。他问我:“你今天好吗?”
我说:“我每天都不好,我总是那么绝望……”
他说:“因为你爱着个虚影儿,所以你才会绝望。”
我沉默。
我忽然很想知道我究竟有什么地方这么吸引他。我问他:“我的格子究竟长什
么样子?它一定很丑,为什么就会那么吸引你?”
他说:“你的格子,你没见过吗?”
我说:“我从来没有走出过我的格子,所以我从来没有见过。我不知道它的外
表如何,我只是觉得它一定很丑,很恐怖,所以我爱的人从来都不会来敲我的格子。”
他说:“不的。你错了。它很美。它很白,是银白色,它的形状很古怪,像种
现代派的雕塑,但又不缺乏古典保守的美。它让我有种占有它的欲望……”
我不再说话。他已习以为常。我并不是总会回答他提出的所有问题。但他还是
不会走,他会用他的手指不间断的敲我的格子。我喜欢他敲格子时发出的声音,很
有节律,像是某种天籁之音。
他战战兢兢的问我:“我何时可以进去看你的格子?”
我说:“不清楚。”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说“不清楚”?我在我的格子里开始不停行走,从东走到
西,从南走到北。我忽然发现,原来我的格子竟然这么大?它似乎无边无际的,但
为什么我站在原地,只觉得它狭小的什么都装不下?
我还会恋爱吗?忘记另一段曾刻骨铭心的爱情,去开始另一段也许也会刻骨铭
心的爱情?
我过去以为我不会的,不是不可以,是不敢了。我被我深爱的男子伤的那么重。
我的爱情被他判了死刑。我不想,更不敢再去接受另一份爱情,如果要开始的这段
感情最后也会已悲哀告终怎么办?如果这段感情还是一个错误的伤害怎么办?如果
我又受了伤害怎么办?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知道我如果再次受了伤害就再也挺
不住了,我会崩溃的。我会死的。我也许再也做不到那么安静,我可能就此疯掉或
者就此死去……
那个总敲我门的男人还是每天都会来,他似乎总那么有时间。他总要战战兢兢
的问我:“我何时可以进你的格子?”
我开始盼望他的到来,其实他不知道吗?在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开启了我的格子,
其实他已进来了,在格子里,在我心里。但我不说话,我害怕伤害,我宁愿他就那
么站在我的格子外,每天来敲我的格子,问相同的问题。
我问他:“如果你进了我的格子,你会吻我吗?”
他说:“会的。”
我说:“那你会永远留在我的格子吗?”
他说:“也许不会!”
我问:“为什么?你不说爱我吗?”
他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爱情也一样。它们都太短暂了,既然明知道它短
暂,为什么就不在它最美好的时候让它死去呢?”
我战战兢兢的问:“那你会留多久?”
他说:“不清楚。但终会离去……”
我说:“既然如此,就请不要再来敲我的格子。因为我受不了离别……”
他说:“我不。我要天天敲你的格子,直到你为我开启它为止。”
我沉默。我蹲在他在的那面墙后。我用耳朵贴在墙壁上,努力聆听他的气息。
他依旧在敲我的格子,缓缓的,不间断的,我终于听出那是一首歌曲,原来他一直
在敲一首歌曲。
我问:“那是什么歌?”
他说:“《催眠》你听过吗?”
我说:“王菲的!”
他说:“是的。”
他轻轻敲起来,我附和着唱着。
第一口蛋糕的滋味第一件玩具带来的安慰太阳上山太阳下山冰淇淋流泪第二口
蛋糕的滋味第二件玩具带来的安慰大风吹大风吹爆米花好美从头到尾忘记了谁想起
了谁从头到尾再数一回再数一回有没有荒废啦……
第一次吻别人的嘴第一次生病了要喝药水太阳上山太阳下山冰淇淋流泪第二次
吻别人的嘴第二次生病了需要喝药水大风吹大风吹爆米花好美忽然天亮忽然天黑诸
如此类远走高飞一二三岁四五六岁千秋万岁我说:“我也喜欢她的《催眠》。像我
的生活。一切都是机械的,站在原地,或者走来走去。”
他问:“那爱人呢?在你那里也是机械的吗?”
我说:“我没有什么要求,我只想有个人爱我,宠我,能够接受我,给我他所
有的好。但可惜,没人爱我。”
他问:“为什么?”
我说:“也许是因为我的格子,它长的并不循序渐进,它太特别了,它是畸形
的。他们都害怕我的格子,没人敢靠近这里。我这里是禁区,它有毒,你不知道吗,
你已经中毒了?”
他说:“我身上也有毒。也许你也中了我的毒:)。”
我问:“你爱我吗?”
他说:“爱的。”
我觅着墙壁慢慢坐了下来,我慢慢哼着《催眠》。然后泪流满面。我想我已经
背叛了我的前一场爱情,虽然那场爱情是我深爱的人先背叛我的,但我还是觉得很
罪恶。他走了,但我还留在原地,我还守着这份爱情,我还呆在我的格子里,但我
怎么也可以背叛了它?难道真的再也回不到过去去了吗?他追他的幸福,我也要打
开我的格子去追我的幸福了吗?我泪流满面,我不想这样,我还保留着过去,我还
要为那些回忆负责。可心已经变了,我知道。我离那段感情的心脏越来越远,他已
经走了,我第一次这么告诉自己。他再也不会回来,来敲我的格子……
有个男人来敲我的格子,他为了进入我的格子,他告诉我,他爱我。我不知不
觉相信了他的情话。我想:也许他真的爱我……和上一次我爱他不同,这次这个男
人他会爱我,宠着我,永远这么宠着我。
我的格子,那不时小小,不时又大大的格子。那个总关住我的格子,总让我与
世隔绝的格子,它会为我吸引到另一段感情吗?
我还可以重新开始,我真的还可以再次恋爱吗?一场真正的恋爱?
我忽然很想问问戈壁我深爱的男人,我想问他,我还能恋爱吗?我想敲他的格
子,这是我们分开那么久以来的第一次,我想使劲敲他的格子,然后问:“我还会
有幸福吗?”
我举起了手,只按在了那面墙上,我再也没有勇气去敲他的格子。一丝一毫也
没有了。他已经选择了离开,我的一切已经与他无关了。或者此时他已经忘记了我,
甚至忘记了我就住在他戈壁的格子……
有人用钥匙开我的格子,我惊愣了,我怎么忘记了,我的格子可以用钥匙打开?
我以为会是总来敲我格子的男人开的。我战战兢兢站在格子中央,但进来的不是他,
我知道,因为我听到了进来人的频率,不是他的。
果然,进来的是个女人,我不认识那个女人,但她手里拿着我格子的钥匙。她
长的很美,长长柔顺的头发,高挑的身材,她满身透着清凌与高傲。
我问:“你是谁?”
她说:“我住在你的那个戈壁。因为我现在要搬到你霄那里,拿着许多东西。
我不想绕道而行,所以想从你的格子过去,因为这是最快的捷径。”
我笑笑。
我说:“你可以过去了。”
她也笑笑。
她穿过我,像我深爱男人的格子走去。她身上有独特的味道,很迷人。她举起
手指敲他的格子,她敲格子的声音也很好听。他果然来为她开门,我背对着他们,
我忽然那么讨厌他,我不想再见到他的脸。虽然这是我那么多年来日夜盼望的,但
此时,我那么那么不想见到,我再也不想见到他。
女人关门时说:“谢谢。”
我说:“不用。请把我格子的钥匙留给我……”
女人说:“好的。”
门关上了。
我转头,我空荡荡的屋子多了样东西,一串钥匙。那是我为了我深爱的人配的
钥匙,我想他可以随随便便的来我的格子。但他却把它送给了别人。他总是这样的,
我知道,一个女人之后还会有一个女人。我之后是开我格子的女人,开我格子的女
人后又会是另一个女人,另一个女人后又有一个。周而复始,没有完结。他不会为
某个女人停留,任何人都不可能让他为她停留。
我真的该忘记他了,和他一样,去寻找今后的幸福。
总有个人是属于我的,他可以像我想得那样,爱我,宠我……
总来敲我格子的男人,不被我格子的形状吓跑的男人,他是不是属于我的男人?
我开了我的格子,独自坐在格子旁,我在等他,我终于想放他进我的格子。不
管今后会如何,不管这是不是另一个更加深重的伤害。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
只要他爱我,其余并不重要,不是吗?爱情其实并不复杂,复杂的是我们建立的这
些格子。
我等在门口,我想他会来,我想见到他,然后让他进我的格子,我想,也许我
们会很幸福。我想,也许我真的会幸福。
他来了。他很吃惊。他问:“你开了你的格子?”
我笑着说:“我在等你。”
他果然和我想得一样,很瘦,有忧郁的眼睛,和尖尖的耳朵。
我战战兢兢的说:“请你进我的格子,你还愿意吗?”
他笑,他说:“当然,我一直很想进你的格子。”一个总想进我格子的男人,
终于踏进了我的格子,也许他会失望,因为我的格子里空荡荡,其实什么都没有,
也不会有。现在没有,今后也不会有……它只是个外面畸形的格子。
他说:“它里面比外表还要纯洁。”
我说:“是吗?它只是个格子……”
他说:“你说过只有你最爱的人才可以进入你的格子,你为什么会放我进来?”
我说:“因为我爱上了你……”
他低头笑笑说:“你记得你问过我,你说:”你进来会吻我吗?‘“
我说:“是的,我记得。我现在依旧想问你,你还会吻我吗?”
他点点头。
他的唇放在我的唇上,他轻轻伸出舌头,慢慢与我的纠缠。我闭上眼睛。我不
敢睁开眼睛。我怕这一切都是幻觉,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
他说:“傻瓜。你为什么永远那么绝望?”
我说:“因为我本身就是这么绝望,与这个格子一样。天生的绝望。”
他说:“你为什么放我进你的格子?”
我说:“我想知道,我还会幸福吗?”
我问他:“我会吗?”
他点点头。
也许我真的恋爱了,同一个总来敲我格子的男人,我对其它格子里的人说:
“他对我很好,真的很好……”
我的格子,不在寂寞的格子,我做着梦。梦想着有一天,我会离开着个畸形的
格子。我会有自己的爱情,自己的爱人,自己的家,属于自己的幸福。
他留在我的格子。我说:“现在这个你喜欢的格子,同样也属于你了。它是属
于你也属于我的,它是我们的格子。”
他点点头。
我问:“你会永远留在这里对吗?”
他说:“我说过爱情是短暂的,我终将会离开……”
我望着他,我沉默……
他也沉默……
忽然从远处传来敲格子的声音。他忽然站起来,他说:“我要走了!”
“去那?”我战战兢兢的问。
“回我的格子,因为她在敲我的格子。”
“她?”
“嗯,她因为点事情离去了几天。现在她回来了,所以我也要回去了。”
“那我呢?”
“对不起,她比你先来敲我的格子……”
他走了,没有关我的格子。
我走过去,关了我的格子。我站回原地,等待着,期待着,他还会来敲我的格
子。
一天一天过去了,我的格子在没想起,我终于知道爱情有多短暂。他走了,他
窥看见了我格子里的秘密,他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是否应该对他开我的格子?我是否应该一直坚持,一直冷漠下去,那样他又
会否永远都来敲我的格子?
我站在原地,看着四面白色的墙壁,这是我的格子,它迎来了一个人,然后又
送走了一个人。真可惜,来的人都是匆匆的过客,他们没有一个是属于我的。而其
实这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是真正属于我的,也许只有这间畸形的格子,还有里面一
个苟言残喘的灵魂。
我听到了爱情心碎的声音,我知道我的爱情死了。它种了两箭,受了重伤,终
于因治疗不效,死去了。它临死一定睁着眼睛,因为没有人在意过我的爱情……
我蹲在我的格子,胡思乱想,泪流不止,我有点恨我自己,为什么总是明知道
要受到伤害却还是打开了我的格子……
我慢慢爬到墙边,关了灯。
一片黑……
再次睁开眼时,我发现我不知何时竟又睡着了。王菲早已经起来了,我身上盖
着厚厚的毛毯,卧室的门开着,屋里没人。
王菲说:“他上学去了,我叫他着几天去学校的寝室住,就别回来了。”
王菲煮方便面给我吃,我们像一年前一样,坐在地板上,捧着热腾腾的面,吃
的那么快乐。蒸腾的气体里,我们似乎又回到了一年前。那时,我从来没有想过会
失去霄。王菲也绝对想不到她会与一个比她小五岁的男孩来到上海。原来未来是这
么让人难以理解……单纯的我们还在眼前,我们的寄予却已如此之不同了。
我和王菲讲起那个怪梦……
她说:“这真是一个怪梦……”
我说:“其实人生就是一个格子。我们都被局限于这个格子里,冲不出去……”
中午,我们一切去学校等她的男朋友放学,然后我们一起去吃饭。他还小,脸
上还挂着未脱的稚气。他望着我,腼腆的笑笑。也许就是因为他这么小,所以才能
如此勇敢的去爱。他是个英俊的男孩,长的很好看。
王菲望着他时,眼神里透着无限温柔。他们是如此幸福……
而我的幸福何时才能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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