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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代,别说谁勾引谁
“猛男”一早就走了,这时候恐怕已经在天上了,我缩在被窝里闻着自己安全
的味道,看着耀眼的太阳高高悬挂,毛主席说我就是这时候的太阳!
我象只猫一样笑笑,跳起来,从柜子里面翻出一盒“三五”,“猛男”在的时
候我可不敢造次,他比我妈还“八卦”,他叫高猛,可我愿意叫他猛男。
这时候“998” 响了,那串怪异的音乐是我自己编辑的,很有艺术天赋,毫不
遵循中国流行乐坛的小鸟依呀和母鸡下蛋风格,我就站在衣柜的大镜子前,一只手
夹烟,一只手握着电话,半翘着下巴,赤身裸体、风情万种地说:喂?
原来是老灰过生日,真好,有饭局了,省着我搜肠刮肚出主意“黑”谁饭吃了,
她可有日子没见,想当年,我俩放假去酒店打工的时候,正经玩弄了不少美男子的
纯情欲望,还好,最后全然抽身而退,要不然,老灰那能杀死人的媚眼儿不得惹出
大乱子来!
我打开所有的柜子门,不知都有哪些大侠们到场,我是穿得酷一点儿,还是穿
得浪一点儿,要不然就扮得靓一点儿吧,化一个环保艳妆,搞得脸蛋上星光灿烂,
在太阳下面一定闪出狡猾的美感来!
予会人员大多俗气得要命,都举着鲜花,相继跟老灰拥抱,然后在酒桌上又频
频举杯,还是老规矩,话她说,酒我喝,喝着喝着,不知哪位高手提起“爱过以后
是更可怕的寂寞”这么深奥的话题来,说不出怎么就触动我哪根神经,还是喝多了
酒以后浑身都有可能成为“死穴”呢?想不明白,我就这么伤心起来,使劲儿地点
着头、喝酒,然后突然间,灵魂就象人间蒸发了一样失去知觉了……
我醒过来的时候,睁眼看见雪白的墙壁和雪白的床单、被褥,安静地冲着天棚
说:“这是停尸房吗?”
“什么鬼话,我家啊!”老灰不怎么友善的声音反而让我放心地闭起了眼睛,
真好,我还完好地活着,胃里翻江倒海地痛着,喝的酒“五合一”,它们一定在胃
里打架了,可苦了我的“战场”了。
这时,有人敲门,进来一个大男孩,从我身边的桌子上取走了“随身听”,对
我这么一个横在床上的大美人视而不见,我偏去看他的脸,一眼不眨地!
“谁?”男孩走出去以后,我问。
“我弟。”
“不错,挺象样的小伙子。”我艰难地保持着语气的幽默感。
“那是啊,也不看看是谁弟!”
吃早饭的时候,我有点儿不好意思了,老灰的妈妈特别关照地给我做了小米粥,
听说可以解酒,老灰的弟弟小峰就坐在我对面冲我乖乖地微笑,他说:我早听我姐
说过你,说你好象没心没肺,又说你写文章,我就猜出你什么样子了……
“是百闻不如一见吧。”我讨好又自嘲地笑笑,为了把床让给一个酒鬼,他睡
了一夜沙发,我现在这个样子,倒也真象一个没心没肺的落迫的酸秀才。
从那开始,我就认识了搞电脑的小峰,瘦得象条电线杆,戴着小眼镜,经常穿
着宽大的休闲装,文质彬彬的竟也生出几分潇洒时尚。
“猛男”在北京事情不太顺利,一时半伙回不来,书店里的生意安定平稳,我
就听了小峰的建议,开始上网冲浪,被他培养成彻头彻尾的网虫了。
我先是请峰老师喝酒,然后峰老师回请我打桌球、保龄球,我披肩的长发上包
着一块从“国贸”里买来的花丝巾,穿一身绣满银丝花纹的牛仔装,峰老师的头发
飘飘,一身大方格羊绒衫,我们所到之处的回头率百分之百,那些注目礼把我俩的
脖子都骄傲得伸成了钢筋,更加肆无忌惮地疯狂扮酷。
小峰老师带着我进了他的网上组织“黑蜘蛛联盟”,由一些清闲的城市少年组
成,开酒吧的“大内高手”,开仓买的“好好先生”,加上搞电脑的“烽火轮儿”
小峰,现在再加上开书店的“胖女孩”我,真搞不清,我们怎么凑一起的,胸无大
志,都还年青就做起养老型的生意店面,不思进取,或者不必费什么心思,就可以
支付吃喝玩乐、享乐人生的生活费、网费,或者说超前进入这个时代给我们的享受
特权了,“大内高手”说了,“饿其体肤,劳其筋骨”之后又能怎么样呢?年老后
的悠闲自得不是已经拥有了?“好好先生”说了,看清楚生活的面目,心如止水,
独创一种“无为”的境界不比雾里看花当竞争时代里无烟战场上的浮尘更值珍惜吗?
“烽火轮儿”也没说过什么,不过看这家伙把桌球打得精彩绝伦,把保龄球扔得刚
柔并进,也就不言而喻,他的生活态度多么“高山流水”了,我没发表过什么高见,
虽然大家众说纷纭之后,总把“三句半”的最后半句留给我总结发展,可是我总让
他们失望,想做到认真地玩世不恭,未尝不是件高难度动作啊。
“黑蜘蛛”们每天在网上生活着,然后在生活中编织快乐。
我们坐在“大内高手”的酒吧里时,不知内情的人都以为我们是那伙“半生不
熟” 的摇滚乐队, 直到“真货”们上场亮相,再看我们七七八八的旋风模样,比
“贵族”懒散些,比“纨绔子弟”沉稳些,比歌手内涵些,比“阿飞”高档些,是
什么?就是我们。
一天半夜,“烽火轮儿”突然打来电话,说“好好先生”进去了,一定要不惜
代价把他救出来,我顾不上穿戴新从“华商”里买来的“猎装”,急匆匆赶着星夜
出巡公安局, 一路上拿着电话本,把“998”都打热了,七拐八弯找到局长,交了
五千块的押金才把人弄出来,有人在仓买里偷东西,然后“好好先生”就大打出手
了,把人家打进了医院,正在缝针,“好好先生”铁青着脸被我们带进酒吧压惊,
对事故内幕拒绝交待,急得“大内高手”直搓手指,平日里小酌慢品的情调荡然无
存,我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回家回家吧,明天店里的小服务员请假了,我要替她
当班呢,“烽火轮儿”送我回家,路上又百感交集地请我在道边上的大排档里喝了
两大扎啤酒,那情形真有肝胆相照的难舍难分之势,好象我们也刚刚大难不死又因
祸得福的庆贺一般。
“猛男”回来的时候,我还无精打彩地补觉呢,这半个月可真是发生了不少事
情啊,“猛男”把我搂在怀里的时候,看见我胳膊上贴着的“梅花针”,忍不住大
惊失色,还以为搂错了人呢!
网上把“好好先生”的事迹讹传得好象“英雄本色”,我自然功不可没,成了
解救“英雄”的当代女侠,不少人相继约见了我,并盛传“胖女孩”不但美色倾城,
还豪情盖天,象孙二娘了。
好几次我打电话到“烽火轮儿”家里,老灰接起电话,我假装嗡声嗡气地说找
“烽火轮儿”,都被她识破,结果招至一身挖苦:死鬼,找什么烽火轮儿,竟胡闹,
你怎么越活越回陷了……
我只好一脸陪笑,我叫你姐不行吗?嘻,有事有事,正经事,我向克林顿发誓,
我们是清白的……
又是凑在一起喝酒打牌玩游戏, 不知道聚会是籍口, 还是喝酒是籍口,总之
“黑蜘蛛”的招唤就象“圣旨到”一样,后来又加进来个搞平面设计的长毛“萧十
一郎”和网络公司做维护的“加菲猫”,把活动设计、进行得琳琅满目、眼花缭乱,
所到之处更是风卷狂云、鹰落枝头,让那些城市人民看得长长了眼眶!
“猛男”说我这一阵子变化惊人,是不是打算写“蛊惑仔之七”要体验生活,
或者是活得不耐烦了,发泄对社会不满呢,我暖昧地笑,不答。
又是同学聚会,遇见老灰,这小妮子穿一身职业套服,风情万种就落坐我身边,
向所有在坐人士点头传情之后,小声冲我嘀咕:你别再勾引我弟弟了……
“屁话,谁勾引谁还不一定呢!”我咧着嘴笑,心里却忿忿地不平,我大“烽
火轮儿”好几岁,有店有“猛男”,我为啥要勾引他?笑话一则。
老灰温情似水地望了我一眼,没吱声,我想好了,她再追问下去,我就恶毒地
告诉她:回家告诉“烽火轮儿”,我“胖女孩”要开始勾引他了,让他小心点儿,
哈哈,她家“烽火轮儿”会什么样?可惜她不再言语,反把我整了一个没心理准备。
我的同学们怎么就跟“黑蜘蛛”的感觉相差这么远?世故气浓得让人沉重,可
是瞒协调,好象一直以来大家都很习惯,是我出世了,还是他们太入世了?
没喝多,所以回家的路上想了许多问题,一晚上没记住什么片断,只记得老灰
“别勾引”三个字象小蜜蜂“嗡嗡嗡”,我不可能爱“烽火轮儿”,更不想勾引他。
回想我们第一次相约二人成行,还真象情侣,第一次带我进入“黑蜘蛛”会场,
没有人问我们关系,好象“黑蜘蛛”从不关心男女关系,但还真没有人无意地拆开
我们俩,分头行动过,这是否标志着他们默认了我俩是互相“勾引”的关系?
“勾引”这个词真恶心,什么年代了,还象“潘金莲时代”一样“咬文嚼字”
呢,要说“烽火轮儿”有没有可能爱上我呢?有可能,这小伙子有事没事就一头扎
进书店来,日久生情、狼狈为奸的勾当不是不可能,我岂不是很无辜,这到头来到
底是谁勾引了谁?
意识到危险,我就在下出租车的时候打了一个冷战,真是一句胡话也可点醒梦
中人啊,啥也别说了,到此为止吧!“黑蜘蛛”!
又是一个清晨艳阳高照,毛主席说了,我就是这时候的大太阳,“猛男”照着
镜子打那条墨绿暗花的领带,我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想:真好,每天都可以重新开
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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