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2010年2 月28日元宵节,南宁市烟花璀璨,人们沉浸在欢乐的节日氛围之中。 琅东新区一个不起眼的茶庄里,包厢内乌烟瘴气,熬了一个通宵的民警们脸都 绿了,只有靠不停地抽烟和喝茶来维持思维的运转,分析着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 这里是专案组临时设立的一个指挥部。 邱玉城接了一个电话,转身对银延辉说:“银总,情况有变,据说境外毒贩每 逢初一和十五都不做生意,说这两天做买卖不吉利。”整个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 所有的民警都转头看着银延辉。 银延辉沉吟了一会儿说:“虽然说情况有了变化,但咱们还是不能松懈。这几 个犯罪嫌疑人这段时间频繁出货,已经到了欲罢不能的地步,今天他们联系要货, 即使拿不到货,估计他们明天还会继续进行交易,咱们还得做好各种准备。今天是 元宵节,为了搞案件大家舍小家顾大家,我请大家吃个便饭表示感谢。” 黄汉文转头逗邱玉城:“邱总,没有享受过元宵节老总请客的待遇吧?” 邱玉城哈哈一笑:“哪里,去年元宵节我们也是在搞案件,也是跟银总在一起。” 简单地吃过晚饭之后,专案组继续分析案情,制定各种应对措施。自从上次跟 踪几名犯罪嫌疑人丢失目标之后,专案指挥部命令黄汉文带领钦州市公安局禁毒支 队的侦查员赶到南宁布控。银延辉和邱玉城带领自治区公安厅禁毒总队、钦州市公 安局禁毒支队、南宁市公安局禁毒支队以及南宁市公安局南湖分局禁毒大队二十多 名民警参战,准备将这个贩毒团伙一网打尽。 不出专案指挥部所料,第二天一早,边境贩毒分子发市了,购买到毒品的劳开 任和劳振达在高速路和二级公路上大摆迷魂阵。而这天下午,一个神秘的广东客人 在琅东一个酒店住下,等候着毒品的到来。究竟是在路上拦截,还是等他们会合交 易的时候再动手,专案组内部形成了两种不同的意见:一种认为最简单可靠的方法 就是直接上路一拦,把两名犯罪嫌疑人抓了就行,因为毒品就在车上,他们想赖也 赖不掉。今天陈光杰没有参与贩毒,劳开任和劳振达只开了一辆车,没有了探路车, 抓捕他们相对要容易得多。抓捕他们之后争取迅速突破,如果有机会延伸就打下家, 如果不能延伸就算了。另一种意见认为还是等犯罪嫌疑人交易的时候再动手,不但 能把毒贩和下家同时抓到,而且有利于延伸侦查,把隐藏在广东的幕后老板找出来。 银延辉在综合了民警们的意见之后,决定还是等犯罪嫌疑人到南宁再说。目前 他们的行踪还在警方的掌握之中,专案组把握着主动权,最好的结果是双方在酒店 交易的时候瓮中捉鳖。但是也有另外两种可能,一种是双方都出来在外面交易,另 一种是到他们的住处交易,把房门一锁谁都进不去。为此,他指挥民警分成几组, 对目标进行严密监视。 “银总,我要求到香榭里小区去,我分析他们直接回小区的可能性更大。”黄 汉文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得到银延辉同意后,他带领一个组前往香榭里小区,并且 从南湖分局禁毒大队借了一辆摩托车进行跟踪。 本以为犯罪嫌疑人中午就会到达,不料一直等到了半夜,犯罪嫌疑人才进了南 宁,直奔香榭里小区。原来,这一次劳开任和劳振达筹集了九十万元的现金,到边 境跟农永新购买了十块海洛因,一路转来转去没有发现什么可疑情况,最后才从二 级公路赶到了南宁。不料来购买毒品的下家说他们这次筹的钱不够,只能先买两块, 其他的下次再买。眼看着净赚十万的买卖一下子变成了两万,还积压了一大批货, 劳开任和劳振达一路骂骂咧咧,决定先把毒品放在住处再交易。 黄汉文带人及时与小区保安联系,刚刚把小区的后门关了,犯罪嫌疑人的车辆 就到了小区前门,进了小区之后一路都在找停车位。黄汉文、乔钦青、廖家军等人 立即跟上。宁兰伟大队长当时就在一栋楼旁边,看见车辆停下,坐在副驾驶位置的 劳振达摇下车窗张望。说时迟那时快,宁兰伟纵身扑了上去,一把将劳振达的头猛 地摁在窗边,掏出手枪大喝一声:“警察,不许动!”与此同时,黄汉文与廖家军 等人也扑上来拉开了车门,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劳开任摁倒在地戴上了手铐。民警 们从副驾驶座下面缴获海洛因十块,毒资六万元。 银延辉当即命令民警们把两名犯罪嫌疑人押到南湖分局禁毒大队进行突审。知 道自己末日已到的劳开任趁民警不备一头狠狠撞向墙壁,顿时头破血流,被民警送 到医院。在民警的强大攻势下,劳振达供认了自己的犯罪事实,并且供出了陈光杰 的去向,表示自己愿意将功赎罪,配合民警抓捕上家农永新等人。 接到专案指挥部的行动命令,灵山县公安局禁毒大队长谢子春立即带领六名民 警赶到灵山县嘉年华最大的一个KTV 包厢抓捕陈光杰。这个时候已经是3 月2 日凌 晨4 点多钟,陈光杰请的一帮狐朋狗友正在包厢里狂欢,这伙男女吸食K 粉后达到 了癫狂状态,犹如群魔乱舞。谢子春命令民警关掉音响,大喝一声:“公安局的, 不许动!”处于癫狂状态的一群人红着双眼,抄起酒瓶和民警对峙。陈光杰趁着混 乱悄悄将自己的车钥匙塞到了一个女子手中,被民警们看在眼里。民警们马上扣押 了他的现代越野轿车。 突破劳振达后,邱玉城立即带领覃耀和、潘毅等人马不停蹄赶到了大新县,在 崇左市公安局禁毒支队的大力协助下,由劳振达出面与农永新联系购买毒品。3 月 5 日深夜,犯罪嫌疑人梁建军、梁吉海和农永新被民警抓捕归案。 邱玉城马上指挥民警对三个犯罪嫌疑人的家进行了仔细搜查,覃耀和和潘毅在 农永新的床铺下面发现了一个笔记本,打开一看大喜过望,原来这是农永新专门记 录和毒贩做毒品交易的本子,里面清清楚楚记着哪年哪月哪日和谁做过毒品交易, 做了多少,自己得了多少钱。仅仅从1 月11日到3 月2 日,他就介绍卖了一百余块 海洛因给劳振达等人,从中得到介绍费二十一万余元。 讯问农永新出乎意料的顺利,这个肥仔把自己的罪行一五一十交代得清清楚楚, 还笑嘻嘻地说:“假如你们等我赚够了一百万再抓我,那你们不是能得到更多的钱 吗?”只是说到他刚刚六个月的孩子时,他才有些黯然神伤。准备负隅顽抗的梁建 军和梁吉海看到民警出示的农永新的贩毒日记,像是被当头打了一棍,梁建军恨恨 地说:“这小子真是有病,这种事情还记什么日记,害得我们也跟着他完蛋。”两 人随后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