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天堂”的白衣天使
以人为本,构筑生命安全网在自然条件十分恶劣的雪域高原修建铁路,国家对
建设者特别关怀。青藏铁路建设领导小组组长曾培炎多次深入现场检查指导工作,
孙永福副部长每次到工地检查工作,都把加强生活卫生保障作为重点内容之一。
青藏铁路开工建设前夕,孙永福副部长到青藏线调研考察,几件触目惊心的事
实,让他深感卫生保障工作十分艰巨,且至关重要。
在唐古拉山下的“天下第一道班”,孙永福了解到,在青藏公路改建中,上万
名筑路工苦干了12年,有的12年没脱棉衣,12年没洗过澡,12年没回家过一个春节,
他忍不住流下眼泪。
有一个工程部门,1985年在青藏公路施工时,全处1500人,各种高原病患者就
诊7600人次,最高门诊量达到每天180 人,发病率为50%,在5 月到7 月的90天里,
仅葡萄糖注射液就消耗了1500公斤,止痛片用掉了13万片。从1981年到1985年,青
藏公路在改建的4 年中,青海方面上山筑路的共有12000 人次,而被治疗过的高山
病患者和工程事故伤残人员有129000人次。这些枯燥的数据,展示的却是惨痛的事
实。孙永福深深体会到建设青藏铁路的艰巨性,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建设青藏铁路,必须充分落实以人为本的精神,我们要发展经济,但绝不能
以牺牲生命为代价。过去,受经济基础和医疗水平的限制,在青藏公路建设中牺牲
了不少战士。今天,我们有条件去保障建设者的生命健康安全,关键是要建立完善
的内部管理制度。修青藏铁路,不能像修建青藏公路和青藏铁路一期工程那样,在
观念上,在管理水平上,在技术水平上都要提高一步,尤其要提倡以人为本,关心
爱护职工,解决他们生活上的困难,不能提倡硬拼、死干、不要命的做法。”孙部
长在接受我专访时说。
为了做好卫生保障工作,孙永福组织召开了多次座谈会,邀请中国医学科学院、
中国预防医学科学院和军事医学科学院等科研机构的专家,向他们询问高原病的防
治、防护和防范技术,借鉴许多成功的经验,来做好青藏铁路卫生保障工作。
以人为本,确保高原施工安全,是一项十分艰巨的任务。孙永福认为,高原施
工需要考虑许多特殊情况,不能因循内地铁路施工卫生保障工作的经验,一定要遵
循高原特殊环境的客观规律,以现代高原医学的理论指导实践。在他的组织下,铁
道部和卫生部制定了《青藏铁路卫生保障若干规定》和《青藏铁路卫生保障措施》
两个指导性的文件。就卫生保障专门做出规定,这在中国工程建设史上还是第一次。
2001年,青藏铁路工地有1 万多名建设者。随着工程建设在全线展开,2003年,
全线参建人员已达4 万人。青藏铁路建设总指挥部提出了“先生存,再生产”的口
号,各参建单位坚持“兵马未动,保障先行”,遵循高原生理规律,对所有参建人
员进行严格的工前、工中和工后体检,在海拔较低的格尔木和拉萨“习服”一周后,
才准许到工地劳动。青藏铁路建设总指挥部要求严格控制作业时间和劳动强度,职
工每天工作不超过8 小时,免费发放防寒用品和抗缺氧药物,强制性吸氧。
青藏铁路建设总指挥部副指挥长王志坚说:“青藏铁路建设单位在沿线建立了
三级医疗机构。第一级是在每个工程项目部都设立卫生所,职工集中居住,生病后
在半个小时内可以得到及时救助。第二级是每个工程局指挥部都设立工地医院,目
前仅设备投资就达6000多万元,配有高压氧舱、心电图分析仪、彩超等各种精良设
备。第三级是在格尔木和拉萨设立一些定点医院,为山上患病人员抢救开辟医疗绿
色通道。此外,还在施工沿线设立了一些医疗派驻机构,这些派驻医院的医疗设备
都比各工程局的工地医院要好。如在五道梁、沱沱河设立了三级医院的派驻机构。
全线建立一级医疗机构115 个,二级医疗机构23个,三级医疗机构6 个,沿线建立
了10个大型制氧站、25座高压氧舱沿格尔木至拉萨一线排开,上场医务人员680 多
名,确保高原反应比较强烈的人都能得到有效救治。我们还采取分次体检的办法,
严禁高原不适应的人上线,对职工建立健康档案,坚持每半年体检一次,如果体检
不合格立即送下山。针对脑水肿、肺水肿晚上容易发病的规律,我们坚持晚上查铺,
发现问题及时处理。青藏铁路是鼠疫的多发区,防疫部门对这里进行严格疫情监测,
采取投药杀鼠、挖防护沟等措施进行预防。”
各施工单位建立了严格的卫生保障制度,有些工程单位规定,施工点每抬升100
米,职工检查身体一次;职工宿舍供应充足的氧气,每天每人强制吸氧两小时,关
键地段的人员每天吸氧8 小时;抗高原反应药品分发到每一名参建者手里;在海拔
4000米-4500米施工的职工每天劳动不超过4 小时,铺轨、打隧道4 小时一班……
一项项得力措施都在付诸实施。
青藏铁路沿线各工地,随处可见高大的彩门、标牌,和多年来全国各地任何大
型工程现场一样,书写着气壮山河的豪言壮语。但不一样的是,“革命加拼命,拼
命干革命”这样的词语销声匿迹了;有“献青春”的字眼,但看不到“洒热血”的
词句;“一不怕苦,二不怕死”被“以人为本,保障健康”取而代之。
点点滴滴的细节,无不浸透着浓浓的人文关怀。在青藏线上,生命意识的全面
渗透和升华,已是今非昔比。建设者们以伟大的奉献精神正为青藏铁路付出大量牺
牲,比如健康、亲情、学业、利益等等,但员工的生命被全力保护。从以往强调超
越自然的“人海战术”“人定胜天”到如今尊重科学规律的“以人为本”,这中间
体现的正是人们对生命价值的认识,正是党和政府对广大职工的爱护,正是尊重和
体现劳动者人权的巨大进步,正是我们整个社会的进步!
生命的守护神
在青藏线,工地医院是被称作“生命绿岛”,而“白衣天使”就是生命的守护
神。他们在恶劣环境中捍卫着“不让高原病夺走一个人”的誓言,让生命阳光洒满
雪域高原。
40多岁的丁太环,是中铁四局青藏铁路工程指挥部工地医院护士长。她身材矮
小,皮肤晒得黝黑,由于在高原体重急剧下降,瘦削的脸上眼窝深陷。
2002年初,当雁石坪工地刚开工的时候,她和另外几名同志作为先遣人员被派
去建点。其中包括她在内的4 名医务人员负责建工地医院。工地医院驻址选在唐古
拉山脚下海拔4700多米的雪域高原“无人区”,自然条件十分恶劣。
刚来时,周围是一望无垠的荒野,无水无电无取暖设施,连睡觉的地方都紧张,
丁太环只得与6 名男职工挤在一顶不足20平方米的帐篷里和衣而眠。
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丁护士长笑着说:“那时候夜里都不敢出去上厕所,既怕
冷,又担心被狼吃了。”在特殊的环境下,丁护士长忘记了自己的性别,这样男女
“同居”一住就是17天。
同来医务人员有2 人发生了严重高原反应,病得不能动。丁太环也有明显的高
原反应,但她坚持同另外一名同志开始着手组建医院。他们把带来的几千斤药品一
点点从车上搬下来。一天下来,丁太环的嘴唇和眼圈全部发紫,同志们看了都害怕
地说:“大姐,你休息休息吧,别把自己也累倒了。”但她根本不听劝阻地工作,
直到感觉呼吸困难,头痛欲裂,才去吸口氧气接着干。
之后一段时间里,她忍着像带着紧箍咒一样的头痛,在昏昏沉沉中打扫病房、
支病床、搬药品、布置治疗室和药房,她把高原反应严重的同时安置在刚支好的病
床上,给他们打针护理,没有办公桌,她就蹲在地上,趴在纸箱上配药、写记录,
每天都要工作十几个小时。一次搬药品时,由于劳累过度,丁太环晕倒在地,好一
会才醒过来,喝了一支葡萄糖后又干了起来。她说:“医院早一点建好,参建人员
的健康就早一天有保障。”凭着这样的信念,她一干就是十几天,一个简陋的工地
医院终于被他们撑了起来。
丁太环救过很多人,包括青藏铁路建设者,也包括素昧平生的路人。
2002年4 月21日下午,中铁四局管段里发生了货车相撞事故,一死四伤,造成
交通中断。工地医院得知后立即前往救护,在对伤员进行简单的包扎后,丁太环果
断决定将病人送往西藏安多县医院抢救。
救护车里空间不大,一个伤员躺在床上,一个躺在车厢底板上,护理人员难以
插足。为了减轻车辆颠簸给病人带来的痛苦,丁太环坐在床沿上,脚抵着门,一手
托着输液瓶,一手扶着针头,人像机器一样保持着固定的姿势,身体处于僵直状态。
从工地到安多,需要3 个小时,她也必须保持这样的姿势3 小时。这如同士兵一条
腿站立,一条腿抬起绷紧练正步一样,而一般的士兵站不到半个小时就会跌倒在地
上。
车快到唐古拉山口的时候,丁太环出现了强烈高原反应,太阳穴剧烈地跳痛。
她跟同行的医生说:“我快不行了,给我搞点药吃。”吃完药,丁护士长克服自身
病痛,仍然努力保持着姿势。
丁太环说:“在这里,家的含义变得更广。我总觉得大家一起来到青藏线,都
是自己的兄弟姐妹。不能因为高原病丢下一个人,否则我会遗憾终生。”
徐英,中铁十九局青藏铁路工地医院院长,48岁的她鬓染秋霜,身体娇弱。然
而,与她交谈,却能感受到一个女性心中蕴藏的无私的爱。2003年国庆节,我和她
相逢在那曲地区中铁十九局青藏铁路工程指挥部工地医院,她讲述了在青藏铁路工
地的亲身经历:
“上青藏线是我多年来的愿望,我的父母过去都是铁道兵,全家七口人,个个
参加过青藏铁路一期工程建设。当时,父亲任青藏线的指挥。我那时23岁,在连队
当医生。由于医疗条件有限,看到不少战友被高原病夺去了鲜花般的生命,我的心
里难受极了。从此,我开始关注高原病、研究高原病,从事临床工作二十多年。
“我们局承担青藏铁路83公里的建设任务。工地位于那曲藏北高原,海拔在4500
米以上。职工们形象地说这里是‘走路不能跑,说话不能吵,吃饭不能饱,氧气不
能少。’我们20多名医务人员要为5000多名工人的身体健康负责。上级规定,高原
病发病率不能高于2 %,不能有一例死亡病例发生。
为了预防高原病,上场前,我编写了一本《急性高原病自查自救知识手册》发
给职工,让他们能自我保护。
“高原病突发性强,平时做好健康监控十分重要,我和同事们坚持24小时巡诊
值班制度。
特别是深夜,职工们劳累后睡得较熟,突发高原病难以觉察。我们只能打着手
电挨铺地检查。
“上场初期,高原病发病率较高,我们只得经常成天黑夜地抢救病人。记得有
一天清晨,我巡诊时发现一名职工神志不清,患者是高热后脑缺氧所致,可能导致
脑水肿,甚至死亡。经过紧急处置,半小时后患者苏醒,但病情还没稳定,我不敢
离开半步,守在他身边观察病情,午饭也没顾上吃。晚上疲倦地回到医院,突然对
讲机响了:一位工人昏迷不醒。我抱着急救箱就往外跑,深夜才回到医院,顾不上
洗漱,就瘫在床上了。可睡下不久,值班室门铃骤然响起,有人急促地高喊着:‘
大夫,救命哪!’我被惊醒,此时是凌晨2 点多。这位急病号经检查诊断为重度肺
水肿并脑水肿,体温高达40℃,昏迷不醒,心率最快时达200 次/ 分。我们全院医
务人员都投入紧张的抢救中,有的抬担架,有的搬氧气瓶,有的忙输液,大家一路
小跑。4 个小时过去了,病人仍然神志不清,生命危在旦夕。我焦急万分,像这样
的危重病人,在高原抢救成功的例子几乎没有,但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要尽百
分之百的努力。我根据多年来临床经验,想尽所有办法,高压氧仓、呼吸兴奋剂等
多管齐下,患者慢慢有了意识。这时我全身虚脱,晕了过去,同事们又忙着抢救我。
经过8 小时奋战,奇迹出现了:患者意识状态改善,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
“今年5 月,我送民工贺勇下高原治病。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颠簸,我感到
头疼、头晕、恶心……送病人下山像红军爬雪山过草地一样艰难。由于高原缺氧,
抢救同样的病人,要比内地付出几倍的艰辛。在山下贺勇痊愈了,我却病倒了。他
感动得哭了,从口袋里拿出‘全家福’,让我把名字签在上面。‘院长啊,我要让
全家永远记着你,是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他向我深深地鞠了三个躬。
“我的父母年事已高,都在东北,患有重病。为了照顾老人,我雇了个保姆。
今年七月,父亲冠心病发作,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小保姆在电话里哭着说:‘阿
姨,老爷爷不行了,您快回来吧!’一边是急需我照顾的父亲,一边是几千名职工
的健康。我权衡了半天,哪一头都重要,心里矛盾极了。我下意识地给父亲拨电话,
父亲断断续续地对我说:‘小英子,爸爸想你啊,可你不能回来,工地上离不开你,
爸爸会好起来的。’听到这里,我泪流满面。我的父亲终生愿望就是修好青藏铁路,
如今,我在完成父亲他老人家的夙愿,也许,做好现在的工作,是对他最好的报答。”
在采访中,我们了解到,许多医务人员很久才回一次家。由于离家时间太长,
孩子对母亲的思念变成了揪心的怨恨。护士陈欣3 岁的孩子每次都在电话中哭叫:
“妈妈,你快从电话中出来吧!我要妈妈……”陈欣把孩子的照片放大24寸挂在床
头,孩子过生日时,她买了一辆玩具翻斗车,装上青藏工地的黄土,一同寄给了孩
子。
经过医务工作者的努力,高原病发病率极低,远远代于2%的指标,有的工程甚
至仅为0.36%,这是一个简单的数字,却是一个不寻常的数字,这是一个让人兴奋
的数字!为了青藏铁路这一跨世纪伟大工程,医务工作者们无怨无悔,默默奉献者。”
中铁二十局集团青藏铁路工地医院年轻护士张君轲,被同事们亲切地称作青藏
线上的“南丁格尔”。她是第一批进驻风火山施工现场的人员。当我问起她请缨参
加青藏铁路建设的起因时,她显得十分激动。她说:“得知我们集团参建青藏铁路
世界海拔最高的风火山隧道施工,我激动得一夜没合眼,第二天便向组织上递交了
《决心书》,要求上青藏线。为表示自己迫切的心情和参战的决心,我一连写了三
次《决心书》,最后一次在《决心书》末尾,我连着写了三个请组织批准,第一个
请组织批准后面加了一个惊叹号,第二个是两个惊叹号,第三个是三个惊叹号。有
人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如果我不上青藏线,我想我会后悔一辈子的。我认为,
人生的价值就在于一次次挑战,一次次跨越。”缺氧使从小在内地生活的她高原反
应强烈,白白净净的脸庞被强烈的紫外线晒得黑红黑红,她全身各系统功能紊乱,
脸肿大,内分泌失调,可她却从未因此耽误过一次工作。在上线的一年多时间里,
经她医护的病人达3000多人次。
青藏铁路建设无一人因高原病死亡
青藏铁路开工后,一些国外舆论认为,青藏铁路西宁至格尔木段建设,牺牲了
很多铁道兵战士。格尔木至拉萨段建设,中国将再次用血肉之躯“铺设”道路。
但这一预言并没有言中,在被称作“生命禁区”的青藏高原,铁路建设大军创
造了无一人因高原病死亡的纪录。
孙永福说:“党中央、国务院领导高度重视青藏铁路工程的医疗卫生保障工作,
作出了一系列重要指示。在青藏铁路正式开工之前,我们最担心的是建设者的健康
问题。如果上高原发生急性脑水肿、肺水肿死亡事故,就会极大地影响队伍士气。
当时,我们就提出要保证队伍上得去,站得稳,干得好,目标就是不发生急性高原
病亡人事故。这在当时,很多人都认为是难以实现的。经过三年的实践,由于贯彻
了‘以人为本’的思想,从上到下高度重视,形成了一套比较完整的防治措施,取
得了明显效果。”
三年来,全线抢救脑水肿、肺水肿等急性高原病,成功率达100 %,急性高原
病发病率基本稳定在千分之七左右。青藏铁路开工建设以来,扎实有效的医疗卫生保
障工作有力地维护了广大建设者的生命安全,至今未发生一例高原病死亡事故,全
线未发生“非典”、鼠疫等各种疫情。
这是高原工程建设中的奇迹,也标志着我国在高原卫生保障这一世界性难题方
面取得了重要突破。2003年10月,在新华社青海分社社长党周、副总编辑马千里
的带领下,我们一行穿越青藏线,感受青藏铁路建设给高原带来的巨大变化,沿途
令人感慨不已的除了雄伟的工程,还有人类健康的“保卫战”。青藏铁路建设为青
藏高原掀开了崭新的一页。回到格尔木,我写下了《青藏铁路建设使无人区不再是
“生命禁区”》一文,
青藏铁路建设使无人区不再是“生命禁区”
新华社格尔木10月7 日电高寒、缺氧、荒蛮的青藏高原无人区,随着青藏铁路
的延伸,已经不再是“生命禁区”的代名词。完善的医疗保障体系以及先进的医疗
技术,为青藏线筑起了牢固的生命安全网,无人区正在远离荒凉。
平均海拔在4500米以上的青藏高原无人区,自然环境十分严酷。这里极端气温
在零下40摄氏度以下,有的地方空气含氧量只有平原地区的一半,雷电、风沙、冰
雹等恶劣天气交替出现,由此可能引起的肺水肿、脑水肿、高原性心脏病等高原病,
数小时内就能夺去人的生命。
民谚称:”到了昆仑山,两眼泪不干;到了五道梁,难见爹和娘;到了风火山,
气息已奄奄;到了唐古拉,伸手把天抓。”
青藏铁路横跨可可西里和唐古拉山无人区,处于其间地段达470 多公里。记者
在青藏铁路建设沿线看到:在海拔4910米的风火山隧道施工中,大型制氧站向隧道
内源源不断输送氧气,使洞内氧气含量达到了80%左右,工作人员仿佛在海拔3700
多米的拉萨施工;在海拔5000多米的唐古拉山越岭地段,建设人员背负5 公斤的氧
气瓶作业,工地宿舍内安装供氧管道,职工随时可以吸氧。红景天、21金维他等高
原保健药品,也为建设者提供了健康保障。
青藏铁路建设总指挥部指挥长卢春房说:“青藏铁路建设坚持以人为本,沿线
建立了115 个工地医院和卫生所,680 多名医务人员成为无人区内的健康天使。青
藏铁路开工建设两年来,无一人因高原病而死亡。”
工地医院配备了彩超、高压氧仓、心电监护仪等各种抢救高原病应有的设备。
一位在青藏线突患急性脑水肿的游客被送到中铁十七局唐古拉山工地医院抢救,医
生将他放进高压氧仓后加压输氧,患者像回到了平原一样,病情立即缓解,脱离了
生命危险。青藏铁路工地医院两年来共为2000多名青藏线过往旅客提供了及时有效
的医疗服务。
两年前,可可西里无人区内的五道梁只有几户牧民,如今这里建起了楼房、饭
店和宾馆,有的客房还配备了吸氧设备,到这里来投宿的司机和游客络绎不绝。在
这里经营饭店的撒拉族人马福海说:“有了工地医院,有了氧气,人气就旺了。”
唐古拉山脚下的雁石坪以前荒无人烟,现在已经成为一座拥有1000多人的小城镇。
青海省格尔木市唐古拉山乡副乡长周毛说:“青藏铁路建设以来,沿线医疗环
境得到很大改善,在青藏线上生命安全系数大大提高。青藏铁路建成后将成为促进
青海和西藏经济发展的大通道,无人区不再令人望而生畏。”
但是,青藏铁路格尔木至拉萨段大部分处在高海拔地区,无论多么完善的医疗保
障措施,都不能完全改变高原缺氧、低气压等特殊的自然环境,建设者也不可避免
地或多或少受到健康损害。
据青藏铁路建设总指挥部医疗卫生部负责人戴瑞臣介绍,通过2003年对部分参
建人员的体检表明,建设者普遍存在体重减轻、失眠、脱发、消化功能紊乱等现象,
相当一部分人员记忆力减退、红细胞三项指标增高。有的损害在回到平原后经过一
段休养会逐渐恢复,但有的损害对长远健康将会产生较大影响,并可能形成慢性高
原病。
鉴于这一问题,国家有关部门正在积极组织科研力量,就青藏铁路建设远期和
未来运营期员工健康组织和开展专题研究,逐步建立建设者健康保障的长远机制。
中国工程院院士吴天一接受我采访时说,随着西部大开发的深入进展,越来越
多的人员会到高原支援工作。高原健康保障研究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目前国内
在这方面的科研工作比较薄弱,急需进一步改进和加强。
亦凡公益图书馆(shuku.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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