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情调戏让性愚弄(2)
本来第二天,我和书作者还要去四川,我立刻给他们打电话,说这次我不能去
了。我们室的关谨立刻就急了,说:“那边的活动都是你自己联系的,你不去,我
们去了什么安排都不摸门,找谁都不知道,那哪儿行啊!”也不知怎么了,关谨还
没说完我就带着哭腔对着电话喊:“我不去!让首发式见鬼去吧!”然后就摔了电
话。放下电话,我一片茫然。不知该干什么,后来就拿出电话本,给祝骏打电话,
祝骏也是我们同学,跟蒋哲关系不错。那次在学校鼓动蒋哲向我表白的就是他起的
头。祝骏一接电话就说:“蒋哲他说了?”我说:“他什么也没说,就想跟我离婚。”
祝骏在电话那头半天不说话,然后说:“你过来吧!”我就去了,祝骏一说,我才
知道。就在我风风火火开发图书市场,找选题时,蒋哲和他们室的小编务秦如芸好
上了。那个秦如芸说是编务,其实一开始就是他们室里找来的一个打扫卫生的四川
打工妹,只是在这干得特勤快。慢慢的除了打扫卫生还负责点编务工作,而且说是
编务,也就是送稿子取稿子一类的活儿。因为他们是画报社,所以编务的主要工作
都是画报社的美编在做。那小姑娘没什么文化,比蒋哲至少小七八岁,据祝骏说也
不怎么漂亮。我一听就傻了。半天才回过神,我问祝骏,那女孩不就仗着年龄小吗!
祝骏说:“我们也是多年的老同学了,我跟你说蒋哲还真不是因为看见她年纪
小。”
我说:“那他看上她什么?”
祝骏说:“她热!她骚!她会体贴男人。她让男人觉得自己是个男人。怎么说,
她让他们有自信,男人跟她在一起不累,这些你都没能给他。老实说,一年多以前,
蒋哲告诉我这事时,我就特理解他,我一直替他遮着这事。也不是说我有多坏!你
别看我说话口无遮拦,可我心不坏,不过在你和蒋哲的婚姻里,我特别同情蒋哲。
当年在学校蒋哲真拿你当女神看。和你结婚那天晚上,他跟我说,能追到你是他一
生的荣耀。可结了婚就是过日子,锅碗瓢盆的,还整天供女神似的供着你过日子。
你那么冷,那么清高,家里的琐事都不屑一做,那蒋哲是实在累得扛不住了。秦如
芸没有什么文化,有时说出来的话还挺粗俗的,但是,她绝对让男人成为重点,成
为中心人物。不瞒你说,蒋哲和我也是这么多年的铁哥儿们了,他不止一次跟我说,
在床上,秦如芸的风骚和热情,让他得到从来没有的满足。”我打断他的话:“别
说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祝骏的,我当时的样子一定很惨,失魂落魄的,我觉得
我整个生活塌了。这一刻,我觉得我做得那本上图书排行榜的畅销书简直就是一场
毫无意义的“无事生非”,我想着就这么一直在街上乱走。一直走到下午4点钟的
样子,我跌坐在马路牙子上,也不管过路人惊奇地看着一个衣着讲究的女人就这么
坐在路边上,任眼泪哗哗哗哗地流,后来,我站起来,决定去找秦如芸,我真想看
看这是个什么人,能把蒋哲这么忠诚老实的人掳去。我就这么着也忘了打车,连跑
带走的,差不多两个小时赶到蒋哲的办公室。当时好像已经下班了,整幢楼都黑着。
二楼蒋哲的办公室却亮着。我就这么飞跑着冲上去了,就在门口。我突然听见蒋哲
一阵特别畅快地大笑。说实话,结婚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次听见蒋哲这么放肆地
笑,我想都没想,推门进去了,就看见蒋哲坐在那,正背靠在一个女人胸前。那女
人坐在桌子上用胳膊从后面环着他的脖子,正低着头跟他说什么,想必刚才蒋哲的
大笑就是听了这女人的什么话引起的吧!看他们俩的样子,一片轻松,一派愉快的。
他们听见门声,同时猛地一抬头,定在那儿了。我站在门口,隐约觉得蒋哲这时猛
地坐直了身子,两只胳膊向后张开,好像要保护那女人似的。这动作让我心碎。我
顾不上这些,厉声对蒋哲说:“我不跟你说!”然后我指着那女人说:“你!过来!”
蒋哲一听立刻站起来,转过身搂住那女人,小声说:“你别过去,别怕!我来!”
那女人就是秦如芸,她那样子就是一个典型的川妹子,说不上漂亮,但是一看就是
会宠男人,会哄男人的那种小女人。只是她不是我想的那种不开眼的农村丫头,她
不但不害怕,还推开蒋哲的手,对蒋哲说:“你别担心,我跟她谈,你先走!”然
后就径直走到我面前。那种镇定的神态,让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对她说。你知道,那
场谈话,我真输得好惨,眼看着蒋哲从我们两个女人之间灰溜溜地走了之后,秦如
芸很大方地指着一把椅子说:“坐啊!”我当时已是气焰全无,只是机械地按着她
的招呼去坐,谈起来之后,我才发现,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她时而劝解,时而威
胁,时而哭诉,总之,一句话要我放了蒋哲,她能给蒋哲幸福,当时的局面完全是
我被动。只记她说的最损的一句话是“大姐,你有文化可你不懂得男人,你不知道
男人喜欢什么。”秦如芸看我的眼神和她说的那些话,是我长这么大受的最严重的
一次伤害,以致这伤害从那天起终身伴随着我,像件你必须时刻穿着,但又永远洗
不干净外套,这件污渍的外套就这么光天化日之下,让我自惭形秽。我前半生建立
起来自信,被打得粉碎。你知道,那些日子,我每天都泡在自责的深渊。我害怕见
所有的人,自卑到不论干什么都认定我搞不好。好像每天都在不停地道歉,夜深的
时候,我甚至觉得我活着都是一种羞辱。
我终于熬不住了,同蒋哲办理了离婚手续,只是那些天,我突然特别地渴望亲
情,我最后想,我什么都丢了,也不能把亲情丢了。再没有亲情支撑,我可能要活
得猪狗不如。我提出,离婚可以,女儿归我,其实这么多年,我一天到晚地忙自己
的事,女儿基本是蒋哲带大的。琴琴也是跟他爸爸最亲,在那些天,琴琴就像我生
活中的一根救命稻草,我就动员她,哎!怎么说呢!琴琴答应跟我还是蒋哲做的工
作。在离婚这事上,蒋哲一直觉得有负于我,我知道他一定舍不得琴琴,但是他是
尽量满足我的要求吧。离婚不到一年,蒋哲就和秦如芸结婚了,现在他们过得不错,
又生了个儿子。
离婚那年我38岁,正是女人最尴尬的年龄,我重新布置了房间,每天只有琴
琴在的时候,我正正规规地做顿饭,琴琴要是去奶奶家或他爸爸家,我连自己给自
己做饭的心情都没有,不在家吃,也不想一个人到外面吃。自己就靠在沙发里一边
看报纸一边吃点乱七八糟的零食,晚上就过去了。以前,没离婚的时候,跟谁来往
我都没顾忌,跟谁说话我都特随意。一个办公室的同事,还有朋友,说什么黄段子
也不忌口。到哪儿去玩也不顾忌,可这一离婚就不一样了。和男同志打交道,你没
觉得怎么着呢,他那儿先有想法了。饭桌上同事间说说办事也得特小心,弄不好就
误会了。而且还净碰见受气的委屈事,我这才发觉,整个社会对离婚女人还是挺歧
视的。再加上以前觉得没什么,现在就觉得委屈的事特别多。我那颗心变得又敏感
又脆弱,最后连社交的勇气都没有了。一下班就想关在自己家不出来。
我爸妈看我这样,特别心疼,就发动亲戚朋友给我介绍对象,不介绍不知道,
一介绍吓了一大跳,那些介绍来的男人要不就特老,50岁左右。要不就浑身怪癖,
要不就奇丑无比。每次见完了,我心里都难受半天,每到这时,蒋哲对我的好,就
特别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记忆里,蒋哲永远给我温暖的感觉,没有了他,再看见这样
一群家伙,我的心就觉得特别凉。我爸妈看这样,整天叹气。说也是,这40岁往
上的男人要靠介绍肯定没什么好的了。再后来,我就拒绝再去见面,我打定主意守
着女儿自己过算了。
后来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好像是过了一年。有天祝骏给我打电话,说约了几
个同学还有几个从外地进京闯的商界朋友,要一块聚聚,要我过去,祝骏自上次那
次和我谈话之后,他老觉得对不住我,替蒋哲瞒着骗了我那么久,离婚的一年里,
他经常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老叫着我,我知道他的一片好意,但事已至此,我跟
祝骏还能计较什么呢?听他叫我,我先沉默了一下,祝骏就知道我顾虑什么,立刻
说:“蒋哲不来。”那天晚上,祝骏约在北京城东一个很有名的酒吧,说酒吧,那
地方特大,而且老那么暗暗的黑色。我和祝骏他们几个同学来过几回,感觉气氛和
我的心情还符合,至少呆在里面不觉得太难受。那天来的人好像特别多,一圈人坐
得挤挤的,祝骏先介绍了一个什么台湾公司的老总,叫吴豪格,说今晚就是他请客。
初来北京想多认识点朋友。我看那人,胖胖的,但没有啤酒肚,穿一套高级西服。
脸上一直露着谦和的笑容。后来我们就玩了一种吴总介绍给我台湾小青年常玩的斗
酒游戏“大冒险讲真话”,就是用石头剪子布先对输赢,然后大家问输的人:要
“大冒险还是讲真话”?要是选大冒险,这伙人就让你干一件特尴尬,平时根本不
敢做的事,要选说真话,就问你一句特隐私的话,要你说真话回答,如果不能做或
不能说,就罚酒。这游戏挺刺激的,那天晚上我们大呼小叫地玩得特欢。那天轮到
我时,我不知怎么脑子一热就选了“大冒险”,我一选,所有和我熟的朋友都特兴
奋地起哄,看我这样永远理性的人能选“大冒险”,大家觉得真的很过瘾。祝骏一
脸坏笑的和其他人咬了咬耳朵,然后说:“把你的内衣秀给吴总看。”我的脸一下
就红了,要是平常我听别人这么说出这么恶俗的话,肯定觉得太低级,可不知为什
么,那天我心里有股情绪,老想放纵自己一次,我没反对站起走到吴总前面,弯下
身体,解开一个纽扣,又解开一个纽扣,一共解了三个纽扣,我裹着肉色乳罩的乳
房就这么在吴总面前露了出来。当时整个场面都闹翻了,别的围坐里的小年轻都往
这边看,吴豪格不好意思地摇着两只手,有点不知所措地连声说:“可以啦!可以
啦!”我的心里那一刻,突然感觉特别痛快。我后来想,可能因为蒋哲嫌我是“冷
美人”离开我,和祝骏说秦如芸特骚,让蒋哲享受了他从来没有的性快感刺激了我
吧。我觉得我当时有一种当了坏女人的快感,是一种报复自己也报复别人的感觉。
那天晚上,我输了好多回,喝了好多酒,肯定也出了不少洋相。因为后来我几乎有
点不能自控地解衣扣,嘴里胡言乱语,大家可能看着我不对,就让祝骏劝止我,祝
骏就过来抱住我,给我系扣子,我解一个他系一个,一边系还一边安抚我:“好了!
好了!”我就冲他傻笑。他一边拍我的脸一边在我耳边抱怨了一句“要是早这样,
蒋哲能离开你嘛!”好!他不说则已,这一说就像开了闸门,我突然不动了,然后
扑向大茶几,就这么埋头放声大哭起来,所有的人都被我的疯狂举动吓呆了。大家
呆在那里,互相看着,也不知说什么,后来想场面肯定特别尴尬。祝骏对大家说:
“要不我先送她回去?”这时候吴豪格站起来,一脸谦和地说:“祝先生还是留在
这里比较合适,各方的人都是你带来的。”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为什么那么伤心,可能离婚以来一直积聚在心里的一股怨气,
一直没发泄出来,那天借着酒劲全撒出来了。我坐在那个吴总的车上,我还是这么
哭啊!哭啊!吴总开着车有点不知所措,几次小心翼翼地问我家的路线,我都是一
抬眼指一下就又捂着脸抽泣。后来,吴总和我进了家门,他把我扶上床,然后自己
就这么静静地,关切地坐在我旁边,也不说什么。后来,我就平静了下来,然后我
对吴总说:“不好意思!”吴总善解人意地说:“没关系啦!谁都会有这样的时刻。”
那一瞬间,听他说那么柔和的台味普通话,一种很温暖的感觉包围着我,我觉得这
么多天我惊恐焦虑的心第一次平息了,这一刻的感觉我真想让它永远永远的属于我。
亦凡公益图书馆(shuku.net)
下一章 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