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工作重点 送走林秋和弓平,李子霖把卢伟和成名叫到了办公室。 “卢伟,刚才会上我没有讲,弓局长告诉我,福建厅最近破获了一个间谍网, 据犯罪分子交待,他们跟G3和E4这两名情工有关,这两个人我们一直没有找到。 弓局长担心他们通过东昌市靠近香港的便利条件把情报送出去,林厅长也告诫我 们,这两名情工虽然不是香港站派出来的,但叶炳南一定知道,要我们密切注意。” 李子霖语气沉重地说。 “知道了,局长。”卢伟说。 李子霖又交代说:你们工作一定要细。要把对台商的工作作为重点来抓。根 据以往的经验,他们利用台商来大陆投资的机会,以台商的身份作掩护,从事非 法工作的情况很多。成名上前一步说,局长,周天浩已经来到了东昌,他要见你, 说上次冷燕一事,他没有跟我们讲实话,实在有难言之隐,他要亲自向你表示歉 意,你看……我觉得还是见见他吧,他在内地和香港都有很多关系,说不准还可 以帮上我们的忙呢。 卢伟向李子霖介绍了周天浩的情况。 “见见吧,没有关系的。”卢伟劝道。 李子霖想了想,答应了。卢伟和成名一走。他就拨通了杨少白的电话,把周 天浩的情况向他作了汇报,说从工作出发,我想见见他。杨少白也是毛柏顺案件 的受害人,当然对这个案子比一般人更清楚。调任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以后, 又亲自调阅了有关案卷,对整个案子就更清楚了。他一听李子霖的话,笑了。李 局长,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这样的事,你还用得着向我请示吗?你 从事反间谍工作半辈子,党相信你,市委相信你,我相信你,你放开手脚大胆地 干,不管那个周天浩是什么人,我想你都会有收获的。说完就挂了电话。 周天浩是上海人,被安排住在上海酒家。 他长得矮胖,见到李子霖和成名,连忙走上前握手,内疚地说:“李局长, 成名,我……唉,那件事弄得我坐卧不安啊!叶炳南找到我,让那个女人扮成我 侄女,我不敢不答应呀!出了那么多事,虽然不是我所为,但我也有责任啊!这 次我来东昌,如果不当面向你说清楚,我……我一辈子都不到安宁啊!对了,这 ……这位是谁?”他指着卢伟问。 李子霖这才有时间做介绍。 “啊!你好,卢局长,真是年轻有为,恐怕还不到四十岁吧?祝贺你,跟着 你们李局长好好学习,他可是你们这一行的专家啊!”周天浩打着哈哈,眼睛上 下翻动,把卢伟仔细看了个遍。 卢伟做了个请的手势。周老板,听说你是上海人,今天我们特地请你吃一顿 上海菜,希望你能吃好。那件事李局长跟我说了,我们知道先生有难言之隐,过 去了的就过去了,我们不必再提,我们相信先生是有良心的中国人,多做对中华 民族有益的事,就不会再内疚了。 “卢局长教训的是。” 李子霖笑着递给他一根烟。周老板,见过水虹了吗?你们跟郑达昌定下来的 项目怎么样?东昌市可是你们台商投资的福地啊!见过了,见过了。周天浩点燃 了烟。说我带了一个考察小组,对荣虹集团进行了考虑,只要条件合适,我们肯 定会投资的,否则,我们如何对得起郑总的在天之灵。周天浩说着说着就流下了 泪。 李子霖看菜上得差不多了,就端起了酒杯说:周老板,不要说伤心的事啰, 我相信你们与荣虹集团合作,强强联合,对双方都有好处。来,祝周老板身体健 康,财源广进。一杯酒下肚,他又笑着说:“周老板,你见多识广,我们东昌的 上海菜做得如何啊?” 谈到上海菜,周天浩来劲了。 “好,好。你看这道‘水晶虾仁’取自正宗的洞庭湖虾,晶莹剔透,清鲜香 脆;那道‘虾籽梅花参’更有鲜明的特色,‘响油鳝糊’更是一绝……”周天浩 滔滔不绝,讲得头头是道。 几个人都为周天浩渊博的知识所折服。李子霖提到台独一事,周天浩拍着胸 说,我是赞同一国两制的,你们需要我做什么就说,我一定尽力。李子霖笑了笑, 说以后有事一定麻烦先生。吃完饭,李子霖一直把他送到车上。看着周天浩的汽 车远去,卢伟轻声说道,真是个老油条。成名也忍不住说,够狡猾的。李子霖冷 冷笑了,命令说,成名,盯住他。成名瞪着疑惑的眼睛等待下文,李子霖却没再 解释,走进了汽车。卢伟也想再问,一看李子霖的脸色,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梅芊和薛刚以旅游身份到达东昌。 东昌市夜色很美,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流,伊甸园歌舞厅也如往日一样,到 处飘着胭脂气味。穿着入时的男男女女,笑着走进了歌厅。薛刚西装革履,临时 找了一个叫画眉的女孩子做伴走进了歌厅,青蛇买了个假发套,戴了副眼镜,把 自己打扮成男人,也带了个叫玲珑的女孩子走了进来。两个人是分开的,为的是 确保行动完成。 伊甸园歌厅很大,大堂里有乐队伴奏,二层是一间间隔开的练歌房。这家五 星级酒店里的歌厅,虽不是富丽堂皇,却荣华贵气。兰蔻、毒药、美宝莲、香奈 儿……这些香水的气味晕染了歌厅的优雅,宛如一片轻柔的羽毛飘到每个人面前, 潮兮兮的空气里不再是人体难闻的味儿,却氤氲着一股迷人的芳馨。 音乐仍然是那样疯狂。 青蛇坐在大堂一侧,呷着咖啡。 “大哥,我们跳一曲吧。”玲珑说。 青蛇摸了一把她的脸,笑着说:“玲珑,听话,大哥累了,只是想到这里听 听音乐,放松放松,没有别的意思。你放心,大哥不会亏待你的。”说着把一叠 人民币塞到了她手里。 “谢谢大哥。”玲珑笑着靠在他肩上。 薛刚走上二楼,没有进单间,而是坐在一个双人沙发上,心神不定地看着四 周。那个叫画眉的女孩子不解风情,瞪着眼睛问,大哥,你坐在这里做什么?你 不做吗?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我顶多陪你两个小时,我还有别的买卖呢。 她噘起了嘴。 薛刚压住怒火:“你嚷什么,我可是给了钱的。这两个小时就是我的,知道 吗?做,等下我就做,我要做得你下不了床,你这个小骚货。”吓得画眉脸色都 变了。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了。 青蛇不停地看着表,八点半左右,她看见一个穿着整齐的中年男人走到了薛 刚身边,把一个盒子交到了他手里,转身就走了。青蛇心这才放下来了,她看着 那男人走出歌厅,连忙起身,走到门口往外望,这一看不要紧,心就颤抖一下, 只见那个从歌厅里走出来的中年男人,被两个穿着便服的男人紧紧挟着送进了一 辆黑色的汽车。她赶忙回过头来看薛刚,坏了,只见他在另外两个男人挟持下, 正往侧门走。 “完了,完了。”青蛇心里嚷道。 玲珑看到青蛇脸色惨白,差一点要跌倒,连忙扶住她,问道,大哥,你怎么 了?是不是头晕?这里空气不好,我们还是走吧。你住在哪个饭店,我扶着你去。 青蛇在玲珑的扶持下回到了饭店。走进屋里。她掏出几张百元票子塞到她手里, 笑着对她说,玲珑,你走吧,谢谢今晚陪我。玲珑瞪大眼睛说,大哥,你……你 不做了吗?你给我这么多钱,不做不是太……是不是我长得不好,还是……你真 是好人啊!说完走了。她一分钟也不敢耽搁,结账离开。回到香港,她给叶炳南 去了电话。一会儿,叶炳南就赶到了,两个人都不说话,开车来到海边,就那样 在海边走着。 “站长,我已经尽力了。”青蛇说。 叶炳南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有看她的脸,只看着蓝湛湛的大海,咬紧了嘴唇。 “青蛇,只要你尽力,没有做好我也不怪你,你是个出色的间谍人才,你会成功 的。你放心,看谁能笑到最后,李子霖,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了。”叶炳南一脚把 沙滩上的一块卵石踢得很远。 李子霖和战友们在享受胜利的果实。在红色的光线下,两卷胶卷里的导弹方 位清晰可辨。李子霖笑了,他把胶卷交到卢伟手里,拍了拍手。问道:那个叫薛 刚的人交待了什么?青蛇有没有消息?她当时应该就在那个歌舞厅。我判断她肯 定回香港去了,不过,她还会过来的。还有那个E4,她还会从E4手里取情报。 “局长,你怎么知道周天浩就是G3?”成名问。 李子霖看了一眼成名,淡淡说:“我不是神仙,我怎么能知道周天浩就是G3, 我只是判断他有点问题。记得那次吃饭吗,他说那虾是洞庭湖的,上海人哪个不 知道,只有正宗的高邮河虾才能做出那样地道的上海菜,就是这一点让我有些困 惑,所以……明白吗?” 卢伟和成名这才恍然大悟。 “局长,我不是恭维你,你真的让我很佩服,就这么一点小事,我怎么没有 往这方面联系呢?看来从事国家安全工作,这知识是学不完的啊!”卢伟感慨万 千。成名更是不停地点头,说局长,这几年我跟着你,真是开了眼,长了见识, 这些东西是哪个大学也学不到的。李子霖瞪了他们一眼,走出了房间。 成名回到处里,马上把调查E4的工作重新检查了一遍。G3的被捕震动了成名。 成名万万没有想到,周天浩就是那个联络员。据周天浩坦白,冷燕也不知道他是 军情局的人,只有上面才晓得,不到关键时刻是不会起用他的。这人是太难了解 了啊!看表面周天浩是一个多好的长者,他却是……那么那个E4也有可能是我们 身边的熟人,只不过我们现在不知道他是谁罢了。 ---------- 中文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