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劳动耘田 第二天,也即9 月8 日,一大清早,我们就到生产队的小广场(实际上是一块 较大的泥地)集中,做好“万寿无疆”后,就由队长派工,第一天的劳动是耘田, 虽然已经过去快40年了,但至今仍历历在目,难以忘怀。 现在的年青人会说“立志耕耘”这个成语,但对耕耘具体内容是什么,尤其是 对“耘”字,恐怕知之甚少。 所谓“耘田”,是南方水稻产区农活的一堂必修课。就是跪在铺满猪、羊粪, 伴以杂草的水田里,每人负责六行水稻,匍匐爬行,为水稻除草、松土(这种又脏 又累的活现在已经废弃)。 一天下来,浑身是泥,二大腿内侧全被稻叶割得伤痕累累,身上被水田里的蚂 蟥、小虫咬得斑斑点点,20个手指、脚趾全染成深黄色,象老烟鬼一样,成了实足 的“泥腿子”、“红脚梗”(当时形容农民的话)。 熬到日落西山,鸣金收工后,我们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急忙跳到河里,洗刷身 上的泥泞,洗完澡后,两腿被稻叶割伤的皮肤痛得不行;全身表皮,又隆起许多红 红的小疹子,痒痒的十分难受。 下放不久以后,我们从赤脚医生嘴里才知道,这些因养河草而变成浅酱色的水 中,潜伏着无数“华佗无奈小虫何”的血吸虫,一旦人和疫水接触后,血吸虫的尾 蚴钻入人体,就感染了血吸虫病,而那些红色的小疹子,则是尾蚴钻入人体后留下 的。血吸虫病寄生在体内,吸取了人体内大量的养分,造成肝、脾硬化,门静脉高 压,胃底血管出血,每年有多少人死于非命。据报导,在百万雄师过大江时,我军 就有整营、整连战士因感染急性血吸虫病而失去战斗力的实例。 在我们刚下放的数年内,整个大队数百名适龄应征青年中,没有一人体检合格, 大多因血吸虫病肝脾肿大而淘汰,后来大力开展防治血吸虫病工作,才使这一情况 有所改观,当然这些都是后话,这里按下暂且不表。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