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破“两个凡是”的禁锢(1) “文化大革命”后,1977年2 月7 日,《人民日报》、《红旗杂志》、《解放 军报》按照汪东兴的授意,发表了题为《学好文件抓住纲》的社论,第一次公开提 出了“两个凡是”的口号。1977年1 月,华国锋又要写作班子把“两个凡是”的口 号写进为他准备的一个讲话提纲中,后来主管中央宣传工作的汪东兴,又把华国锋 的“两个凡是”稍加修改,放进了2 月7 日两报一刊的社论里。“两个凡是”的错 误方针发表后,当即受到党内许多老同志和全党绝大多数党员干部的坚决抵制和反 对。这是因为中国共产党和全国人民如果仍然由“两个凡是”的错误方针捆住手脚, 中国的社会主义事业就没有希望;“文化大革命”中林彪、“四人帮”竭力推行的 极“左”路线就无法纠正,中国人民中的绝大多数仍将成为继续革命的专政对象; 已经濒临崩溃的经济危机也将无法扭转,人民生活将会更为困难,继续走向灾难的 深渊;尤其是农业学大寨运动,仍然要将大寨、昔阳在农村推行的一整套极“左” 政策像一个紧箍咒一样,压在8 亿农民的头上。 1977年3 月10日至22日,中央召开工作会议,分析总结粉碎“四人帮”5 个月 来的工作和政治形势,部署1977年工作任务。华国锋在会上讲到解决邓小平的平反 工作和天安门事件问题时说,“要坚决站在维护毛泽东主席的伟大旗帜这个根本立 足点上。‘文化大革命’是七分成绩,三分错误。如不这样看,就会有损我们的旗 帜。”他又说,“凡是毛主席作出的决策,都必须维护;凡是损害毛主席形象的言 行,都必须纠正。”会上,陈云、王震等老同志提议要邓小平出来工作,并为天安 门事件平反,却受到华国锋的压制,不让陈云等人的发言登会议简报。会上形成了 党内正确意见同“两个凡是”的错误的第一次交锋。 4 月10日,邓小平给党中央写信,提出必须要用准确的、完整的毛泽东思想来 指导我们全党、全军和全国人民,把党和社会主义事业推向前进。5 月3 日,中共 中央转发了这封信,肯定了邓小平的正确意见。邓小平对“两个凡是”的批评,开 了全党解放思想的先导。 1.包产到户打破平均主义 1977年6 月,一部只有十来分钟的内部参考片,在中央政治局的会议上放映。 屏幕上的一个个镜头叫人惨不忍睹。这一年的安徽大旱,几百万亩的庄稼,在短短 几天之内便全部枯死,大批的灾民背井离乡。看完影片,政治局会议上商量,要派 一名得力的干部去安徽,采取非常手段,迅速解决安徽问题。会议室内空气沉闷, 不少中央领导人为此而深感内疚,惭愧啊!解放29年了,想不到竟然饿得老百姓外 出讨饭,人民群众支援了我们,打败了蒋介石;想不到他们过的日子还不如过去。 会议商量的结果,指派万里出任安徽省委书记。 踏上安徽这片土地,万里的心情十分沉重。满目疮痍,十里无鸡鸣,百里无炊 烟。可是“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口号仍叫得惊天动地。人们都饿成这个样子了,还 去斗谁?地主、富农早就打倒了,“走资派”也早已经靠边站了,今天这么深重的 灾难叫谁来负责?“必须以农业生产为中心,救人要紧。”几个月后,万里在省委 的一个会议上心情激动地说,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把土地借给农民。不久安徽省委 于1977年11月15日召开了农村工作会议。万里在会上说,最重要的生产力是人,是 广大群众的社会主义积极性。没有人的积极性,一切无从谈起。调动人的积极性要 靠政策,凡是阻碍生产力发展的做法和政策都是错误的。农村的中心问题是把农业 生产搞好;在生产发展的基础上,使人民生活不断改善。这一席讲话,使到会的干 部为之震动,也感到振奋。这是对多年来以阶级斗争为纲、批判“唯生产力论”的 极“左”错误,在思想上、理论上、政策上一次拨乱反正。从此,安徽的农村工作, 迅速转到了以生产为中心的轨道上来。 1978年,安徽又遭遇百年不遇的大旱,秋种时一些农村从借地度荒,发展到包 产到组,少数地方出现了包产到户。 针对安徽农村的这种改革,从上到下有相当多的人表示反对,更有不少人认为 谁这么做谁就要挨整,并认为这是一种倒退。当时邻近安徽的江、浙、鄂、赣、闽 等省都表示坚决反对对人民公社僵化体制的改革。安徽省的农村改革,显然在“抓 纲治国”的方针下,坚持农业学大寨的指导下,是难以得到通过的。然而它却得到 了邓小平、陈云、胡耀邦等中央领导人的充分支持和肯定,邓小平在听取万里有关 安徽农村改革情况汇报时说,我们现在需要有些新观念,不能老是原来的老框框; 现在农业的路子要宽一些,思想要解放,只是老概念不解决问题。胡耀邦满腔热情 地赞扬安徽在农村改革中做出的贡献。 由此可见,农民从包产到户一类生产责任制中想冲破“两个凡是”的禁区,但 “两个凡是”所坚持的“左”倾政策仍然紧紧地束缚着8 亿农民的手脚。这一切表 明,当时要冲破“两个凡是”的禁区,特别是突破传统的集中统一的计划经济管理 体制的模式,绝非是一两个回合的较量就能解决得了的。 2.“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安徽在农村土地上点燃的这把改革之火,不可阻挡地燃烧起来,突破口越来越 大。农民们从借地度荒发展为包产到户。烈火从肥西县很快蔓延到了凤阳县。首举 大包干义旗的小岗村18户农民,冒着挨批判,要坐牢的风险,偷偷地将集体耕地承 包到户,搞起了大包干。包产到户这股春风,便很快刮到了邻近的社队,他们也都 跟着干起了大包干。以此为标志,揭开了我国农村改革的序幕,这股滚滚洪流一泻 千里,势不可挡。 1981年10月,中央召开了第一次全国农村工作会议。会议总结交流了十一届三 中全会以来,党在调整农村政策、进行农村经济体制改革的经验;讨论了农村改革 中提出的若干新问题。1982年1 月1 日,中央批转以这个会议的纪要为主要内容的 中共中央[1982]一号文件。文件就农业生产责任制、改善农村商品流通、农业科 学技术、提高经济效益、改善生产条件和加强思想政治工作和基层组织建设等六个 方面的问题,从思想路线、方针政策和具体措施上作了详细的阐述和明确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