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农民的寒酸生活(8) (四)令人不安的农民贫困 贫困问题始终是困扰着人类生活的共同问题,发达国家的贫困问题主要集中在 城市的低收入阶层,而发展中国家则大多数集中在农村,中国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 一个农业大国,中国的贫困主要是农村的贫困,因此,中国农村贫困人口问题不解 决,就会影响到中国的全面发展和社会进步。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反贫困工作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1978年,全国农村贫 困人口有2.5 亿人,1992年底减少到8000万人,1998年减少到4200万人,2002年底, 贫困人口再次降到2800万人(按人均收入625 元人民币为最低标准)。同时期,我 国农村贫困人口占农村人口的比重由30.7% 下降到4%,这个成绩来之不易,在新中 国的历史上是值得大书特书的辉煌一页。正如世界银行经济考察团在《中国90年代 的扶贫战略》中所评价的那样:“在过去的40年里,伴随着全面的经济增长,以及 对改善全民的教育、卫生营养水平的强烈承诺,中国在减少绝对贫困方面创造了给 人深刻印象的记录。” 可是,我们又不得不面对一个严酷的现状,它让我们心头无法轻松起来。正如 国务院总理温家宝所言:2800万是低标准的人口统计,如果再提高200 元人民币, 贫困人口就是9000万,这个数字有千斤重。 世界银行副行长尼古拉斯? 斯特恩博士提出:“贫困的概念不仅仅体现在收入、 教育上。世界银行定义的贫困有以下三个特征:第一是缺少机会参与经济活动;第 二是在一些决策上没有发言权;第三是易受经济以及其他冲击的影响,例如疾病、 粮食减少、宏观经济萧条。”据此,权利的缺失也是一种贫困。与城镇居民相比, 我国农民总体上的经济贫困已是不争的事实。 1.我国农民的贫困 (1 )基本状况。 据国家统计局农村调查总队统计资料,1978年我国的贫困人口为2.5 亿人,1984 年为1.28亿人,1990年为8500万人,1995年为6500万人,2000年为3200万人,2001 年为2927万人,2002年为2820万人,贫困发生率分别为30.7% 、15.1% 、9.4%、7.1%、 3.4%、3.6%和3%。 我国农村贫困人口减少的进程大致可以分为以下三个阶段: 1978~1985年为第一阶段,这一阶段为贫困人口大幅度减少的阶段。十一届三 中全会以后短短7 年的改革,贫困人口减少了一半,由1978年的2.5 亿人减少到1985 年的1.25亿人,平均每年减少1786万人,贫困人口占农村总人口的比重由1978年的 30.7% 下降到1985年的14.8% ,由此可以看出贫困人口比重下降的速度也是比较快 的。 1985~1992年为第二阶段,这一阶段为贫困人口稳定减少阶段。到1992年,我 国农村贫困人口为8000万,比1985年减少了4500万人,平均每年减少640 万人。贫 困人口占农村总人口的比重由1985年的14.8% 降到1992年的8.8%。 1992~2002年为第三阶段,这一阶段为贫困人口缓慢减少的阶段。到2002年底 我国农村贫困人口为2820万人,比1992年减少了5100万人,平均每年减少510 万人, 贫困人口占农村总人口的比重由1992年的8.8%降到2002年3.0%左右,从这一阶段可 以看出,我国解决贫困人口的扶贫工作进入了最后的攻坚阶段。 (2 )我国农村贫困人口的分布特征。 从上述我国农村贫困人口状况的基本估计来看,当前中国农民贫困状况不容乐 观,中国农村扶贫仍任重道远,无论是政府还是社会都不能认为2002年后扶贫工作 就可以稍作喘息了,而是进入到了最后的攻坚阶段。由于自然条件、生产力发展水 平和经济增长的地区差异,我国贫困人口的分布呈现出明显的地域特征,尤其地区 之间发展的不平衡性,导致地区之间的差异逐年扩大,贫困人口向自然条件差、经 济发展水平低的地区聚集。据统计资料,1986年,国家确定的国家级贫困县有664 个,从其分布情况来看,东部地区171 个,中部地区232 个,西部地区261 个,分 别占全国总数的25.25%、34.44%、39.31%。截至1994年,全国592 个贫困县中,东、 中、西三个地带分别为105 个、180 个、307 个,占全国贫困县的比例分别为17.73%、 30.41%、51.86%。有一半以上贫困县分布在西部地区,西部地区的贫困发生率据统 计在20% 左右,1994年宁夏为20.69%,陕西为15.25%,甘肃为19.92%,新疆为22.19%, 四川为9.37% ,云南为17.1% 。据统计,1995年这些省区的贫困人口,宁夏为74.2 万人,陕西为417.86万人,甘肃为396 万人,新疆为188.9 万人,四川为875.99万 人,云南为573 万人。由此可以看出,西部地区的贫困发生率大约20% 左右,比起 中部地区8%左右和东部地区5%左右是很高的。从贫困强度指数来看,宁夏为2.77% , 陕西为1.53% ,甘肃为1.76% ,新疆为2.77% ,四川为1.37% ,而河南为0.66% , 河北为0.699%,安徽为0.14% ,广东为0.03% 。这充分说明西部地区贫困程度更加 严重。 从东、中、西三大经济地带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的变动情况看,1980年三大地 带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比(西部为1 )为1.28∶1.05∶1 ,1985年三大地带农村居 民人均纯收入扩大到1.41∶1.20∶1 ,1992年则达到1.66∶1.13∶1 。从东、中、 西三大经济地带农村居民人均生活消费水平变动情况来看,仍以西部为1 ,1980年 为1.29∶1.09∶1 ,1985年扩大到1.39∶1.17∶1 ,而到1992年则达到1.58∶1.12 ∶1,由此可见,东部地区农村居民的收入,消费水平不仅高于中、西部,而且发展 速度也快很多。 从贫困人口地域分布的具体特征来看,大部分在高寒地区、石山区、沙漠化地 区、深山区、水土流失严重等地区。据统计全国592 个重点贫困县主要分布在这些 地区,其中有70% 以上的贫困人口也集中在这些地区。具体包括下面这些地区:吕 梁山地区,定西干旱地区,西海固地区,太行山地区,秦岭大巴山区,武陵地区, 大别山地区,井冈山地区,赣南地区,沂蒙山区,闽西南、闽东北地区,九万大山 地区,桂西壮山区,努鲁尔虎地区,乌蒙山区,陕北黄土高坡地区,西藏地区,滇 东南山区,横断山区,这些地区位置偏僻,生态环境恶化,距离中心城市远,交通 通讯设施落后,这些地区又大多是老革命根据地和少数民族集中地,解决这些地区 的贫困人口问题,难度较大,解决他们的温饱问题,更显得特别重要。 仅以甘肃的26个重点扶贫县为例。截止到1999年末,甘肃这26个县共有农村人 口871 万,人均GDP988元,农民人均纯收入586 元。与全国587 个国扶县平均水平 相比较(1999年人均GDP2573 元,农民人均纯收入1427元),26个县人均GDP 和农 民人均纯收入分别为587 个国扶县的38.4% 和41.1% ,与全国农村2300多个县平均 水平相比较(1999年人均GDP6358 元,农民人均纯收入2396元),甘肃26个县人均 GDP 和农民人均收入分别为全国农村的15.5% 和22.9% 。这一比例分析表明,甘肃 26个县的农村经济处于很低的发展水平,这里的农村人口绝大多数处于极为贫困的 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