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我找八婆换了一间房,换到隔壁设计师住的房。这间房是一室一厅面积有近三 十平米,主要考虑到老婆和儿子暑假来深圳有个住的地方,虽然称不上家但也得整 出个家的样子来。 把房间收拾好,累得我一身臭汗。在打扫房间的时候,竟在设计师的床底下扫 出一个沾满灰尘的胸罩,胸罩的两个兜兜里一边一个掉出两个同样沾满灰尘的套套。 这鸟人才华确实不一般,搞艺术的喜欢追求创意。我想如果这一切是他有意所为的 话,我认为还是一个蛮不错的创意。胸罩象征女人,女人代表生活;套套自然是指 设计师自己了;而胸罩罩住了两个套套,这一切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生活强奸了自 己呢?这和他梦断深圳的心境是符合的。如此,这小子太有才了! 在深圳打工如果搬家没超过三次那你就成神了,这是我第四次搬家。我有一位 同事一年就搬了四次家,不是因房租涨的离谱就是女朋友换工作了,搞得他象吉普 赛人似的。最后他终于一步步一次次从关内败退到关外布吉去了。 我很羡慕那些下班后说回家的人。他们有稳定的居所,有最亲近的人一起生活, 最主要有一种心里的踏实。而我也跟着大家的习惯说回家,但每次说出口后心里就 莫名其妙的感到空虚,有一种自欺欺人的感觉。民乐村的农民房是我的家吗?南园 新村五平米的空间是我的家吗?岗夏这三十平米与妓女作邻居的空间是我的家吗? 我心里说不是,但口头上说是,我每天都在口是心非。人并非住在哪儿就把那儿当 成家,正如很多人住过天桥底下而没把那儿当家一样。 准备去卫生间把身上洗一洗,一来出了一身的臭汗,二来洗掉胸罩和套套的霉 气,我可不想被生活强奸。 阿惠打来电话:“哥,晚上出来坐一坐好不好?” “没空,忙着呢!” “你不管我了?那我以后再也不叫你哥了。”这丫头生气。 “有什么天要塌下来的事嘛,你说。”真不想搭理她。 “我男朋友想认识一下你。” “又找了?怎么没听你说过?老是搞突然袭击的。”我有些诧异。 “什么又找了,看你这人说的。你来不来嘛。” “好了好了,我刚搬家事多,你们来岗夏吧。来了打我电话。”这哥当的有些 窝囊。 把电脑装好,泡了杯茶,刁根烟,翘着二郎腿坐下来上上网,也算是个很好的 休息。在qq碰到一位叫泮泓的老网友,山东临沂的。 她上来就直截了当的:和我老公离婚了,想知道什么原因吗? 徐歌(我):说就听听,不说也无所谓。 泮泓:你看过《不和陌生人说话》的电视剧吗? 徐歌:看过,那男人心理变态。 泮泓:我老公就不准我和陌生人说话,打过我几次。 徐歌:那他也变态。 泮泓:他还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呢,是个法学博士。 徐歌:变态与受教育的程度无关。 泮泓:我年初在北京新东方学习了几个月,上个月拿到签证,现在在新加坡一 所学校学习。 徐歌:很好啊,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有这么高的学习热情,佩服。 泮泓:每办法,男人靠不住只能靠自己。如果有机会到新加坡旅游的话,告诉 我一声。 徐歌:呵呵,新加坡不想去,要去也去阿富汗和伊拉克。有事先下了,88。 阿惠来电话说到了岗夏,在新一佳门口。 在附近找了个大排档,要了个鸡煲和几支啤酒。 阿惠作介绍:“我哥,老癞。我男友老郭。” 想笑。什么老郭,也就三十出头,在我面前小老弟。 老郭给我递了张名片,我看了看:“华为的?” “嗯。”态度很谦虚。 “华为的男人很紧俏哦。”其实我是想问他怎么这么大才找到女友,但又不好 直接问人家,只能套套他的话。 他没有马上回答我,递给我芙蓉王的烟:“大哥抽不抽?” 我接了,他给我点了火。 他也点了,吸了一口,呼出一团烟后不紧不慢的说:“我结过婚,去年离的。 是她在外面有了男人后提出要离的,理由是我不会挣大钱。”他的语气并不气愤。 连戴绿帽子的事都这样轻描淡写,看样子是个有定力的沉稳男人。阿惠在桌子 底下踢他的脚,可能怪他第一次见面不该说这么多。 “华为的待遇不错啊,挣不完的钱走不尽的路,人要学会知足。”我对这个男 人印象好起来了。 “年薪二三十万吧,我很知足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本想平平稳稳过这一辈 子,没想到都三十好几了又得重新开始。我是个不愿折腾的人,工作上要费精力, 如果生活上再一团糟,真没法顶得住。”他平淡中带着伤感。 阿惠听得有点生气了:“去去,看样子你找我是迫于无奈?如果你不情愿现在 结束也不晚!”女人既爱面子也喜欢耍性子。 他有些急了:“我不是那意思。不是在和大哥说话嘛,当然我心里有什么话就 说什么嘛,大哥又不是外人。一个人的失败和痛苦不是说忘记就能忘记的,有了失 去才更懂得珍惜。”他说完用一只手握住了阿惠的手,看着阿惠安慰她:“你要相 信我,我会对你好。” 阿惠抿着嘴怜惜的看着他,毕竟两人都是受过伤害的人,心也许更容易靠近。 “大哥,我和阿惠商量好了,定在国庆结婚。我想我俩都很疲惫了,需要一个 家来安顿自己。光顾说话忘了喝酒,来,大哥,我敬你。”喜悦跃然于他的脸上。 “我理解你们,你和阿蕙都不容易。来,我也敬你们两个,希望你们彼此能互 敬互爱,从此过上快快乐乐的日子。” 据我所知,阿惠有五六十万的存款,两人每月有个几万的收入,在这买个房安 个家,做个真正的深圳人是没有问题的。 时间不早了,第二天都要上班,我叫他们早点回去。 看着他俩手挽着手远去的背影,我心里除了祝福还是祝福。 回到家,才发现手机忘在家里,手机上有两个未接电话,一个是小虹的,一个 家里的。 赶紧给家里回了一个电话。 孩子他妈很生气:“你这么不接电话?” “我手机忘在家里,刚才和一个同事在外面吃饭,刚回来。”我如实汇报。 “你别把我当傻子,你癞子出去几年了别的没学会倒学会了骗人!”她凶巴巴 的。 “我怎么骗你?我说的都是事实!”我也气愤。 “我前面打电话打不进占线,没隔一分钟再打给你,你这几十秒钟就下楼吃饭 去了?你当自己是刘翔会飞啊?” “前面那个电话我也没接,两个电话不可能同时打进来。我真的没有骗你,我 说的都是实话!”太感无奈,有点掉到黄河里的感觉。 “好了好了。不用解释了!”她气得把电话挂了。 我把手机拿在手里半天发愣,气得把手机一下摔在床上,手机从床上蹦起来碰 到墙上落回到枕头边。 我生气的坐在椅子上就差翻白眼,心想明天赶早要去买手机了,做业务的没手 机那简直象战士打仗没有了枪。 正琢磨着到哪个近一点的手机店买手机的事,他娘的手机偏偏这个时候响了。 诺基亚还真他妈的厚实。 我赶紧把手机拿起来,心想是不是孩子他妈气消了。看显示却是小虹的电话, 犹豫着接还是不接,犹豫中铃声停了。 这世道相信男人的女人不多啊,就连我癞子这样保守的人都变成这样能怪她们 吗?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