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们的毛主席神了。” 对于转战陕北这一段经历,有一件事我印象很深,但在别人的回忆里都没有提 到,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那是在刚出延安不久,大约是3 月28日或29日。听说是 我们中央警备团二连有一个战士拖枪投敌,整个前委一下子紧张起来。总参二局与 各根据地、各野战军联系的电台,静默了近一个星期没有开机收发报,各根据地和 野战军因此非常焦虑,担心中央前委和毛主席的安危。 4 月中旬,我们随前委到了三边的王家湾。在这里,我们连抽调了身体条件好、 作战经验丰富的十几个人组成一个班,从毛主席的警卫班接过来六七枝苏造小转盘 冲锋枪,又配备了4 枝德式手提式冲锋枪,担负随时跟随毛主席、周副主席、任弼 时同志的警卫任务。我也被选中了,班长由一天开荒六亩三的开荒模范杜林生担任。 在王家湾过了近两个月,胡宗南的干将刘戡率四个半旅直扑王家湾,企图一举 消灭中央前委。我们连的张希真等同志侦悉敌军动向,回来向毛主席等首长报告。 由于紧张表述得不清楚,周副主席连忙说:“不要慌,慢慢讲。” 听了张希真的报告,毛主席决定以小股部队抵挡一阵即可,中央警备团遂留下 二连的一个排。这一个排和刘戡的四个半旅对峙了数小时,只有一个人受伤,而刘 戡以为遇到了我们的主力部队,不敢贸然推进,为中央前委的撤离赢得了时间。 因为跟在毛主席等中央首长身边,我们看到了领袖们之间相互关心体贴的情景。 例如在小河村的时候,毛主席、周副主席和任弼时同志住一个小院。院内是三眼相 通的窑洞,毛主席住一头,周副主席住一头,任弼时同志住中间。任弼时同志睡着 了鼾声如雷,影响了毛主席休息,他就起身在院子里溜达。周副主席发现了,就想 去推推任弼时,毛主席看出他的用意,立即示意他不要惊动任弼时同志。 在转战陕北期间,其他领袖们的夫人,都没有跟随前委行动,惟独江青一直跟 着毛主席。整个队伍里,也许有个别的女译电员,我的印象是几乎见不到女性,所 以跟在毛主席身后的江青,就比较显眼。 那时候的江青,比较注意联系群众,待人也不错。当然,偶尔她也会发点小脾 气。据说是周副主席给她安排了个协理员的职务,管首长身边的通讯员、卫士、勤 杂人员,还担任了机关支部书记,但具体工作主要由副书记做。 江青喜欢骑马,不行军时也会骑着大青马跑一圈,那是贺龙送给毛主席的一匹 良骥。有一张一个战士牵着毛主席骑的马在前,江青骑着马在后的照片。在反映转 战陕北题材的书籍、影视片中,常常可以看到,那是在从朱官寨到神泉堡的路途中 拍的。牵马的,就是毛主席警卫班的警卫员王振海。 当时给毛主席和行军队伍拍照,不是用的照相机,而是用的电影摄影机。那是 我们这些“土八路”第一次见到用摄影机拍电影。当时感到特别稀罕,互相转告说 :“嘿,照相的来啦,照相的来啦。” 转战陕北的那段日子,过得异常艰苦。有时没有粮食接济,毛主席、周副主席、 任弼时同志等中央领导,就和全体指战员一起嚼喂牲口的黑豆。有时候军情危急, 敌军与前委的队伍就相距一二十华里。 像在白龙庙渡葭芦河时,因前夜骤降暴雨,引发山洪,队伍到河边才发现无法 过渡,而后面胡宗南的数万大军,离我们几百人的队伍不超过20华里。像在田赐湾, 我们手枪连守卫在前山,胡宗南的敌军几乎开到了我们的眼皮底下。 当时,我们的心都提起来了,担忧阵地后面毛主席、周副主席、任弼时同志的 安全。可毛主席却镇静地说:“没关系,过不了两个小时,他们就会撤走的。”果 然,在约莫两个小时之后,敌军像听了毛主席的指挥一样撤走了。当时惟一的感觉 就是:我们的毛主席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