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章 江青要我们找一枝自动步枪和一枝半自动步枪,她要看一看 随后,我们一起到了6 连,把江青搞试点的情况又在连队说了一遍。以后的四 天里,由我和佟风章分几次宣读了批林批孔的材料,即1974年中央一号文件。办完 了宣读之事,我和江涛就离开了,而和我们一起去的《人民日报》记者杨杨,仍留 在6 连,了解试点“批林批孔”的情况。 1 月21日,我们又赴驻扎在豆店村的38军113 师338 团8 连。这里是江青亲自 找纪登奎联系办的,因为当时纪登奎兼着北京军区的政委。在8 连的过程和6 连一 样,如法炮制,只不过带我们到基层部队的,是北京军区的政治部副主任李宣化。 在这两个点上,我都明确交代:试点是江青同志要搞的,今后的学习由你们各 单位党委负责,学习情况的反映,单位党委可通过新华社、《人民日报》的渠道上 报。这些也都是按江青的原话说的。 跑完两个点,我刚从8 连回到钓鱼台国宾馆,就碰到了一件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的事情。此事虽然与批林批孔送材料的事无关,但刚好发生在这当儿,就夹在这里 叙说一下。 1 月27日晚上,我接到姜宝元打来的电话,说是江青指派他给我们警卫负责人 打电话,要我们给江青找一枝自动步枪和一枝半自动步枪,她要看一看。还说看完 后即将枪交回来。我听了这个电话感到很纳闷,江青为什么会突然生出这么个念头, 她要看枪干什么?而且看枪到部队或警卫战士那里看一眼不就行了,干吗还要拿到 她那里去看? 但是作为中央政治局委员的江青提出要看枪,我们这些做警卫服务工作的人, 大概也不好问为什么,只能向直接领导汇报一下,事情还得给首长办。于是,我在 第二天一早,就给汪东兴和张耀祠写了一个书面报告,报知此事,并建议由我们中 央警卫团的军械科提供两枝枪,交孙凤山同志送给江青。 这天中央正好在人民大会堂开会,汪东兴也参加了,我临时赶写了一张条子, 托人把报告送进了会议厅里。汪东兴马上就做了批示:“请吴德、吴忠同志阅批。 我们团没有半自动步枪,请借一枝。”将报告转给了也在开会的吴德。吴德当场就 批上了转给北京卫戍区司令员吴忠:“请吴忠同志即办。” 吴忠在1 月29日看了报告和汪东兴、吴德的批示,在后面接着批道:“请邱巍 高同志办理。”北京卫戍区的副司令员邱巍高,责成有关人员把借枪的事给办了。 这份报告就这样兜了一个大圈子,又回到我手上。 我看到这份经过几手的报告,又生出疑窦,我们中央警卫团明明有半自动步枪, 汪东兴为什么说没有,还要到北京卫戍区去借呢? 过了很长时间,我才琢磨过味儿来:我们处理问题还是有点简单。既然对江青 借枪感到蹊跷,就应该思考出应对蹊跷的办法来,可我却还是按正常情况来处理, 即同意借枪,因为我们无力阻止这一要求。 但汪东兴对此事的处理就显得很谨慎、很有经验。他也不好说不给江青看枪, 但他也不轻易就同意把枪送给江青看,而是让江青借枪的事不在他个人的职权范围 内解决,以中央警卫团没有某种型号的枪为由,使中央政治局的成员和北京卫戍区 的人都知道有江青要看枪这么一回事,都参与批准此事。 这样一来,江青真的仅仅是突发奇想看一下枪而已便罢;如果她是另有居心, 那么经过这么一圈公文旅行和数人与闻,她就不能不有所顾忌了。 本来,我以为送完材料,在两个连队各做一番文件宣读就完事了。 2 月初的一天,江青的秘书电话通知我到她那里去一下。她见面就对我说: “我要你带上一两个人到8 连住上一个星期。你们去时只带上耳朵,不要带嘴,光 听不说。”我琢磨不出江青究竟是什么意思,将此事向汪东兴做了汇报,汪东兴未 置可否,我见他含糊其辞,就拖着没有马上去8 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