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如是,该司机则很有可能心理上很不平衡,因为他白干了活还挨骂,所以该司 机很可能会想方设法,去讨回他不应该丢失的时间和价值,从而导致同刘一争高下。 何况,出租司机有车,随时可开,还可隐蔽,作案方便———想到这儿,专案 组人员满怀希望,直奔该司机的住处而去。 但是,他们很快又将这条颇有“抖线”价值的线索彻底否定掉。 该司机向调查的干警们承认:“确有其事,确遇其人,且确听刘辱骂之言。” 但该司机再三表白:我不会像小孩子似地动气,我知道我遇上了一个不讲理的 ‘钉子客’,不到100 块钱的里程,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我不会计较的,真的, 有找他算账的那个工夫,我又百儿八十的挣出来了,何必哪?“ 干警们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眼睁睁地看着最后一条线索就这么被匆匆切 断! 2000年5 月9 日,刘洪宝的妻子在连日坐卧不宁、寝食难安的境遇中,左思右 想,总觉得“天机难保”———刘洪宝想要杀人的事儿,不能再隐瞒下去了。 是的,窗户纸总有被捅破的时候。几天来,公安局的警员们穿着警装、换着便 服,三番五次地找她“聊天”,让她“放下包袱,浑身轻松”……她实在觉得这层 薄薄的窗户纸保不住了。 而此时,冬梅的父母也动了心。他们觉得过去一家商量好的、对刘洪宝的事儿 守口如瓶、只字不吐的对策,现在已经招架不住了。他们毕竟年老,见的世面多, 考虑的较多,他们觉得这样下去,对自己是毫无好处的,弄不好恐怕还要犯包庇坏 人罪,进了班房。 于是,两个老人和冬梅商量,不如主动去找公安人员,把刘洪宝杀人前的那些 隐秘赶紧告诉他们,免得吃不了兜着走———将来连累一家人坐牢受罪,何况,他 们人老体衰,身上小疾不断缠身…… 此时冬梅也正坐立不安,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于是马上接受了父母之见,于 5月9日深夜,秘密地骑着自行车急急赶到新兴区公安分局,向公安分局刑警队长张 喜立交待了藏于内心深处的“绝密”——— 那是5 月3 日晚上11点多,刘洪宝悄悄地来到离兴兴烧烤店约半里多路的隆福 大酒家(冬梅因嫌兴兴烧烤店营业时间长、工薪较低,又找到了这个酒店务工), 从房间里鬼兮兮地将冬梅拉到外面一个偏僻角落,说:“走,跟我走,咱们换个地 方住。” 说着,不待妻子问询,便用力拉扯着冬梅的手,急急忙忙走出了酒店的大门。 路上,冬梅不由地问:“啥个事儿?这么急?你要干什么?” 刘洪宝压着舌头根子说:“别急,一会儿就知道了。” 他们走进一家小胡同内的小旅店———华祥招待所。 两个人住在了一个一夜住宿费为40元的标准房间。 安顿好了之后,冬梅禁不住地又问:“你到底要干什么呀?放着家不回,让我 住在这么一个鬼地方?” 刘洪宝见冬梅急辣辣地再三追问,这才说出了心头话——— “冬梅,我不瞒你,我现在是真正的职业杀手了。”刘洪宝说,“你别怕,我 找你有件天大的事给你说。” 接着,刘洪宝眼睛倏地一亮,把一件生死攸关的“大事”道出了心窝——— 七台河的国信寻呼公司的经理司机找我,帮他杀一个人。这个人与他的经理有 矛盾。事成之后,给我一大笔钱,不下5 万吧……还答应给我安排工作……那时, 冬梅,咱就有钱了! “点”我已经“踩”完了。但不能马上动手。明天,我离开勃利县,也不能呆 在七台河,我得跑到外头去躲一躲,避开风(语意是,七台河出事,公安局不会怀 疑我)。 说到这儿,刘洪宝眼光似乎又突然黯淡下来,半晌,心事重重地对冬梅说—— 干这行,你知道,得担风险啊,要不,人家谁给你那么多票子?……是拿脑袋换钱 啊……如果,如果我万一回不来的话……冬梅,你就去找国信一个开小车“868” (指车牌尾数)的司机,这个人叫小福子,向他要5 万块钱……“868”是谁的车?“ 小福子”,又是何许人?刘洪宝要杀的“与经理有矛盾”的人又是谁?…… 查七台河市小轿车尾数为“868 ”的夏利、桑塔纳及桑塔纳2000、本田、丰田、 奥迪等中高档车共计为9 辆,其中一辆,黑色奥迪200 型高级轿车、牌号为“黑K00868” 的被专案组纳入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