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处于生活无望、家徒四壁又受家人之辱的刘洪宝,实在是无路可走———尽管 以五尺之躯,在何地均可糊口并挣得一二工资,但赌博为习、生活散漫惯了的刘洪 宝,确实再也拾不起他那往日的勤劳,恢复不了他那往日的品格。 这一天———在刘“5 月1 日—6 日的活动表”上,发现5 月1 日下午,刘曾 在勃利县其家附近用磁卡打传呼,向一位朋友借钱,可天不随心愿,随打随断,刘 于是勃然大怒,在电话中与国信寻呼公司的一个传呼员(服务小姐)顶撞起来。 刘扬言找寻呼公司其领导以求公断,否则,把那小姐“撕了”。 那小姐气头上也不示弱,厉声道:“随你便,爱找谁找谁!”说罢,气呼呼掐 断线路。 刘手持话筒,尚想牢骚几句,不料一听对方已经无声,更为大怒!一气之下, 竟连电话费也未付,气冲冲扔下话筒,打的士奔市内步行街上的国信寻呼公司营业 部赶来。 刘洪宝在大厅里正和服务人员大吼大叫、大吵大闹之际,有两个人走了进来, 一人像是公司头头,一边走一边向他瞅了瞅,和身边的人嘟囔了几句,便信步走上 了大楼。其身旁之人,没有上楼,而是径直向他走来。 刘洪宝听公司的人介绍说此人是该公司的保卫科长,不由杀气凛凛地大声吼道 :“好!我还他妈的真找对了!找的就是你!”说着,袖子一捋,俨俨然要论武挥 拳! 来人正是张兴福,此前他已被鲁任命为公司保卫科长兼司机。 此刻,他正好陪总经理从外办事归来,见众人中心围着一个吼吼叫叫的汉子, 便过来询问细由。 刘吼嚷道:“信息没说完,小妞子(服务小姐)就卡断了,什么东西!” 张在详细了解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后说:“这事是你的不对,你用磁卡打传呼本 身就不对,又是一个不太好用的磁卡,寻呼小姐拒绝服务绝对没错,所以没必要向 你赔什么礼,道什么歉。至于你打车来公司,是你的个人行为,跟我们没有什么关 系,所以怎么说你也不占理。”说到这里,很会办事的张兴福又把语气一转,声调 缓和地说:“这样吧,我看你跑了这么多的路,又口干舌燥的,我愿意请客,到外 边冷饮厅去喝一杯,你说,怎么样?” 说着,张兴福嘴角儿抿出一抹笑意。 看着张兴福的言谈举止,刘洪宝的气已自消了一大半,于是,顺梯下楼地对张 兴福说:“那好吧,咱们是不打不相识!” 说着,跟着张兴福,来到了只有几十米远的容容冷饮厅。 坐定后,张兴福说:“想喝点什么?” 刘洪宝的气已全消,随声道:“客随主便吧。” “那好。”张兴福要了冰镇柠檬和其他饮料,二人便一边喝一边聊了起来。 喝着,刘洪宝高声高调地侃称:“实不相瞒,在下是个赌博场里的打手,从不 怕死。” 接着,他又自报姓名,说家住勃利(县),经常来七台河市要账(代人讨债)。 张兴福听罢,捧场道:“大刘,看来你还蛮有点江湖味儿呀!” 话这么一“点”,刘洪宝更来了劲儿,道:“久走江湖,靠的就是义气嘛!你 老兄若是遇到什么不痛快的事儿,就尽管吱声儿,遇见敢欺你的‘拧疙瘩’(仇家), 尽管说话吧,别人不用,就我两个拳头就足够了。哈哈!……”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张兴福听了刘洪宝这番“梁山语言”,不由心潮泛动。 他举着杯子,微微笑中含刀地将目光在刘洪宝那黑黝黝的面膛上扫来扫去。 他在琢磨着一件事。 片刻,一口饮料下口,张兴福慢悠悠地说:“大刘呀,你方才一说,还真让我 想起一件令人不愉快的事儿呢。” 刘洪宝见其欲说不说,似有隐衷,便直直催促道:“今天,咱们既然见了面, 就是一种缘分嘛。你有事就请明说,我刘洪宝绝对拔刀相助,绝不含糊!” 看着刘洪宝大有知遇气派,张兴福这才又慢慢地进一步伸出了探须,他道:“ 你真说到了我的难处!” 沉吟片刻,张兴福扯出了正式话题,他说:“北山街有个姓艾的小子,人称‘ 艾老大’,前些日子,我们请他给公司做了一块牌匾,他答应了。可谁想,这小子 匾做得特别次,还多跟我们要了两三千块钱,狠狠宰了我们一刀。这口气,我们真 难咽下去。” “小事一桩!”刘洪宝听完立刻大声喊道,“姓艾的算什么×!这样吧,你就 给我准备一把铁镐就全齐了。这小子,我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