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在德累斯顿的日子 赫尔穆特。科尔说:“就我而言,在国家统一之路上一段重要经历是1989年12 月19日。这天早上我飞往德累斯顿去与民主德国部长会议主席汉斯。莫德罗会面。 陪同我前往的除了多罗特。威尔姆斯,赫尔穆特。豪斯曼,诺伯特。布吕姆,鲁迪。 赛特斯,佳尼一。克莱因等部长外,还有我的助手霍斯特。退尔契克,瓦尔特。诺 约尔,尤丽安娜。维波,埃杜阿德。阿克曼以及沃尔夫冈。贝格斯多夫。在短暂的 飞行途中我不由地想起过去是怎样多次被拒绝进入民主德国境内。有一次为了进入 东柏林,我曾经在弗里德里希大街火车站内的通道口处等了两个小时。最后有一个 长得很高的上校军官来到我面前,用军人所特有清楚的嗓音向我解释二科尔先生, 我以德意志民主共和国政府的名义通知您,您在这儿是不受欢迎的,不允许入境。” ‘当飞机降落到德累斯顿那凹凸不平的混凝土飞机跑道上的时候,联邦总理才从他 的思索里回到了现实之中。他回忆说:“我们还没有着陆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 这个专制政权行将结束了。统一即将来临!整个机场,尤其是在大楼里,挤满了数 千人,黑红黄三色旗在十二月的冷风中飘扬,汇聚成一片海洋。其中还有一面几乎 被忽视的旗帜,那就是白绿两色的萨克森州州旗。当飞机降落后我走下扶梯,莫德 罗在离我大约10米的地方正用呆滞的表情等着我。此时我转过身对鲁迪。赛特斯说 :”事情已经开始了。“ “当我们坐着汽车驶往市区时,数十万人围在道路两旁,在有的地方汽车只好 缓慢的向前行进。人群中不乏旷工不上班的工人,一个班级一个班级的学生,他们 向我们欢呼。我看着横幅上写道:”科尔,德国的总理‘,’萨克森州欢迎联邦总 理,‘轿车里坐在我身边的莫德罗显出一种尴尬的神态。我对他说:“不必在意这 些,现在重要的是我们将要做出明智的事情。现在我们必须正确地对待所有这些人 的希望和期待!’莫德罗告诉我,从民主德国的很多地方都有专列向德累斯顿驶来。 在贝雷伏宾馆前车子停下来,我们一下车就被淹没在茫茫的人海中。我向人群挥手 致意,人群中不断发出‘赫尔穆特,赫尔穆特’、‘德国、德国’、‘我们一个民 族’的喊声。也有人高喊,要求我向大家讲话。 “我根本没有想到过在这个时刻作一次演讲。但所有这些情况使我不得不对人 们说些什么。但是在哪儿呢?当时的市长沃尔夫冈。贝格霍夫想出一个主意,我可 以在圣女教堂遗址前讲话。他还借给我演讲设备,即麦克风,还有一个临时讲台。 我们自己当时什么都没带。” 正当科尔的办公室主任诺约尔在几个德累斯顿的政府官员的热情帮助下为联邦 总理登台演讲作准备的时候,在一个叫“路德维希。里希特”的会客厅里,科尔正 同民主德国部长会议主席进行秘密的会议。莫德罗代表民主德国方面历来的观点, 科尔则强调联邦政府早已为世人皆知的立场。但是在改革势在必行这一点上大家的 意见是一致的。 接着。谈判在一个更大的范围里继续进行。科尔说:“莫德罗开始有些不自然 了,并且在文件的条款上讨价还价。他可能对局势有些担忧。他说,有关统一的讨 论异常激烈,几乎快要发生暴力,这个国家现在非常需要内部的稳定。最后莫德罗 还阐明了民主德国的经济形势,并要求在1990到1991财政年度得到总额为150 亿西 德马克的援助,以期达到财政平衡。这个数目就是当初沙尔克一戈罗德科夫斯基为 克伦茨争取的金额。 “我在回答时强调,在很多条款中我们都有根本上的分歧,但也有共同点。民 主德国方面已经接受了我提出的十点纲领中的九项。组成一个联邦并不是现在的话 题,我坚信,势态必将朝着这一方向发展。谈到备受瞩目的数十亿马克的财政援助 时,我对莫德罗说,民主德国必须首先为此创造一个良好的经济环境,所队我拒绝 了‘以期达到财政平衡’的提法,再说,这样一个概念词也根本不恰当。” 科尔和莫德罗商定,为了“条约共同体”即迈出根据科尔总理设想的通往成立 共同的德意志国家道路上的第一步,以便今后经邦联结构最终成立共同的德国联邦 国家,将成立一系列专门委员会,以帮助增进许多领域的合作。为了促进经济合作 还应签订一个协作协定,另外还约定签订一个投资保护协定,因为如果没有私人资 本的注人,民主德国经济就不能有一个飞跃。 科尔和莫德罗还商定,作为第一项援助措施将设立一个总额为20亿马克的旅游 外汇基金,将经济援助贷款增加20亿马克,对民主德国的贸易贷款限额由15亿马克 放宽到60亿马克,另外一次性邮政汇款金额由1 亿增至3 亿马克。民主德国方面应 废除针对西德人的获得签证附加要求和强迫兑换货币的做法,并承诺在圣诞节前释 放所有政治犯。此外对联邦德国公民实行新的汇率,即3 个东德马克兑换一个西德 马克。 科尔说:“谈到有关开放勃兰登堡门时,莫德罗说,这件事他已经和苏联驻东 柏林的大使讨论过。他打算开放一个行人通道并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工作。莫德罗他 清楚这一举动的历史意义,因而东西德双方都必须参与其中。我们一致决定,在12 月22日当着东西柏林百姓的面重新打开这关闭了近30年的城门。莫德罗还在一张纸 上画了一个开放仪式过程的草图。” 一千多名来自世界各地的记者参加了会议后举行的记者招待会。谈到当天后来 发生的事情时,科尔说:“当天下午我和埃杜阿德。阿克曼,霍斯特。退尔契克, 尤利西娜。韦贝尔一同回到了下榻的宾馆,为将在圣女教堂遗址前所做的演讲作准 备。我还记得这座我以前对图林根和萨克森进行私人访问时住过的宾馆,从我在酒 店四楼的套间里可以放眼望到易北河。在酒店前总是站着数千人,他们有节奏地喊 着:”不用怕,科尔,站到窗前来!‘我当时内心很紧张,因为我清楚,在我一生 中,这次演讲即使不是最难的也将是一次异常棘手的演讲。我坐在我的房间里整理 我的演讲提纲,我异常地专心致志,因为我知道每个词都很重要。每一个不当的措 词都会在巴黎、伦敦、莫斯科或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造成民族主义抬头,并会极大 地影响形势的发展。我无论如何不能再刺激和煽动这几方人的情绪了。“ 突然我想到一个问题:如果人们唱起德国国歌里的第一段“德国、德国高于一 切……,”我该怎么办呢?世界上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一刻都注视着德累斯顿。在这 种情况下,任何民族主义狂热之情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无论如何也不允许发生这类 情况!我突然想到去找那个一年前在德累斯顿的一个展览会后邂逅的牧师,他很快 答应给我派来一个风琴师,即一个唱诗班的领唱。如果到时候人们中有人开始唱起 国歌时,他将领唱那首老的教堂歌曲“现在大家感谢上帝”。 科尔总理只带着几张写有和助手讨论后的演讲提纲的草稿挤过人群。“我的保 安人员费尽全力为我开道。在蓝天的映衬下,教堂遗址的黑色轮廓更加耀眼,在广 场上已经聚集了几十万人,我的四周形成了一片飘扬着黑红黄三色旗的海洋。这是 怎样一个难以置信的、充满激情的场面,在临时搭建的小讲台前我见到了被派来的 风琴师,他是德累斯顿教堂乐队的指挥,名叫康拉德。瓦格纳。他曾试图在短时间 内组织起一个管弦乐队,但没有成功。他认为在这种情况下要与大家对着干唱歌是 行不通的。教堂歌曲不适合在这种气氛下演唱,人们肯定不会跟着唱。在知道这些 尝试后我点头说‘我只想知道一下。’当我走上木制的临时讲台时,我感觉到,民 众对我怀有着怎样的希望和期待。” 在说了一些感谢词后,科尔向在场的“亲爱的同胞们”表达了来自“德意志联 邦共和国公民的”衷心祝福。人群听到这些话后发出了大声的欢呼。科尔做了一个 还将继续讲下去的手势,全场很快安静下来。他说道:“我要讲的第二点是我对这 次民主德国的和平革命非常赞赏,给予高度评价。这是德国历史上第一次在没有强 权政治压迫下,真心实意,团结一致的为自己的未来进行的斗争。为此我衷心地感 谢你们所有人。” 接下来又是一阵暴风雨般的掌声,当科尔又继续讲时,广场上重新又是一片寂 静。科尔对大家高声说,这是一个为了民主,为了和平,为了自由,为了人民的自 决权而进行的斗争。“亲爱的朋友们,自决权在联邦德国意味着我们尊重你们每个 人的意见。我们不愿也不会被任何人摆布。我们尊重你们为国家前途所作出的决定。 ……我们不会置民主德国同胞于不顾。在这样一个令人激动的场面下我要说的是, 尽管这样一条道路将是多么艰难,但我还是肯定地告诉你们,我们将共同建成这条 通向德国未来的道路。” 随后科尔向大家讲了他与民主德国部长会议主席会谈所取得的众多的成果。他 还谈到了在会谈中双方约定在春季来临之后在东西德之间签订条约建立条约共同体, 接着他继续讲到将拟定一个包含各个领域的详细合作计划,涉及包括经济、交通、 社会、政体。文化以及环境等各方面。“我们计划着手制订一个有明确目标的经济 合作方案,以便能尽快地提高这里的生活水平。我们希望,大家都生活得舒适,并 能留在自己的家乡找到幸运的机遇。重要的是,德国人将来可以自由地相互往来, 确保双方之间的自由往来能持久地畅通无阻。我们希望,在德国任何人都可以去自 己想去的地方。” 科尔回忆起往事时:“我有一种印象,聚集圣女教堂遗址前的每个人已经预见 到了将来,即一个统一的德国,这个对于他们来说伸手可及的愿望令他们激动不已, 而不全是我所谈到的谈判结果。当我说到即将在民主德国举行的自由选举时,全场 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当我把民主德国的即将到来的前景展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那 种激动心情是难以用语言形容的。” 科尔高声向他的听众说:“你们将拥有一个自由选举产生的政府,然后就到了 成立一个我所说的组织邦联的时候,这就是我们双方政府间的共同委员会,以便我 们能更加融洽地生活在同一个德国。请允许我在这个充满传统的地方说:我们的目 标是实现国家的统一。亲爱的朋友们,我知道,我们一定能实现这一目标,如果我 们共同努力用理智和远见去处理各类事务,能预见到这是可能的,那么,这个历史 性的时刻必将来临。” 为了避免使广场上的群众过于激动,科尔就像11月10日在柏林时一样非常谨慎 地谈到漫长并困难重重的统一之路。“我们德国人并不是孤独地生活在欧洲和世界 上。看看地图就会明白,这里发生的所有变化都会对我们的邻邦有影响,影响到我 们东方和西方的近邻。如果我们无视许多人对此怀有的担忧和害怕,事情就变得毫 无意义了。恐惧总不会带来什么好事。 “但作为德国人,我们必须对我们的邻邦郑重说一声:由于本世纪的这段历史, 我们对这类心有余悸表示理解,我们会郑重其事。对于我们来说,我们是德国人, 要代表自己的利益,至于世界上每个民族都具有的自决权,德国人也应具有,对于 这一点我们表示赞同。但是,朋友们,只有我们不忽视他人的必要的安全,这种自 决权对我们德国人来说才有意义。我们想融人一个世界,一个更和平,更自由的世 界,一个更多是合作而不是对抗的世界。德国,我们的家,必须建立在欧洲这个大 家庭之中。这才是我们的政治目标。 “朋友们,再过几天就是1990年1 月1 日了,新的一年即将开始,我们马上将 跨入本世纪的最后10年。对欧洲乃至我们德国而言,即将过去的一个世纪是一个充 满不幸、贫困、痛苦和死亡的世纪,是一个对德国人来说应对一些灾难负有特别责 任的世纪。在这里,在圣女教堂遗址前,在德累斯顿死难者纪念碑旁,我献上一个 花圈,为了悼念这个古老美丽的城市过去的不幸和死难者。 “我要对这里的青年人说的是,我当时15岁,是一个学生,一个孩子。我有幸 在法尔茨州的家乡长大,我属于战后发誓‘再没有战争,再没有暴力’的那一代青 年人。我希望能继续这个誓言,我要对你们大声疾呼:今后在德国的土地上产生的 必须永远是和平。这是我们的政治目标。 “但是,朋友们,没有自由的和平算不上真正的和平。正因为如此,你们为了 在民主德国获得自由去斗争,去游行。因此我们支持你们,和你们团结在一起…… 现在重要的是,我们要和我们的邻邦一起和平地、有耐心地和有远见地沿着我们面 前这条道路走下去。为了实现这个目标,让我们相互帮助,一起努力吧!我在这里 德累斯顿向所有民主德国和联邦共和国的同胞表示问候。”最后科尔对集会群众大 声说:“上帝赐福我们的德意志祖国。” 他非常激动,费了好大的精力才结束了这次讲话。现在会发生什么呢?科尔说 :“尽管大家都很激动,但头脑依然清醒,他们听懂了,除了对祖国统一的渴望外 还需要理智,需要远见。没有人准备离去。这时,突然发生这样一件事,一位中年 妇女登上我的讲台,拥抱我,并哭了起来,她小声对我说:”我们大家感谢您!‘ 麦克风当时还开着,在场每个人都听到了这句话,人群涌动起来。当我们穿过人海 回到车上时,我们都已经精疲力竭,但心里很高兴。汽车把我送回了易北河对岸的 贝雷伏宾馆。“ 接下来的晚上是和东德地区一些知名的艺术家度过的,歌剧演唱家特奥。亚当, 莱比锡画家沃尔夫冈。马蒂霍尔,画家伯恩哈德。海斯希等都被邀请到德累斯顿传 统色彩浓郁的屈格尔根别墅共进晚餐。参加聚会的人们马上就分成了两派:一边属 于从前传统的艺术家,另一边则是统一社会党的追随者。不一会儿就发生了混乱, 因为一方指责另一方与专制政权干了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这一天对于联邦总理和他的陪同人员来说是漫长的一天。科尔回忆说:“过了 午夜我们才步行回到宾馆,我邀请我的随同工作人员来到我的房间喝点酒。这次我 的司机埃克。泽伯也来了,他把我的专车从波恩一直开到了德累斯顿。我们在_起 把此前发生的一切作了一个初步的总结。我说:”我相信我们能够完成统一的大任, 现在已经有了眉目,再也不会被拖延了,百姓希望这样。这种专制统治最终要结束 了。‘“第二天早上,我会见了德累斯顿大主教约翰内斯。海姆佩尔和其他一些新 教的神职人员。当时我感觉到了他们当中的一些人既不知道要和我说些什么,见到 我也不显得怎么高兴。有一个甚至对有这么多人来看我、听演讲表示惊异。然而我 必须说,在此前此后我已经认识了许多民主德国有名的神职人员,他们清楚地知道 老百姓的疾苦。在天主教及基督教的牧师中有许多人,他们虽不顺从统一社会党的 专制统治,但他们给予他们的教徒以灵魂上的帮助,使他们得到安慰并鼓起勇气, 他们当中的不少人都同情发生在1989年秋天的和平革命。” 三天后,德国古都柏林的勃登堡门终于开放了。科尔回忆到:“当时天气很冷, 并下着倾盆大雨,尽管如此还是来了成千上万的人,我和莫德罗以及东西柏林的两 位市长于IS时整由西往东走过了勃兰登堡门。我和莫德罗在不计其数的摄影师前握 手亮相拍照,然后又放飞了两只白色的鸽子。这是此前由东柏林的青年艺术家送给 我们的。 “此时此刻我回想起了许多往事。在国会大楼我有一个办公室,从前我总是从 那儿向我现在站的地方眺望。在路德维希。艾哈德币制改革前的那个冬天,我第一 次来到柏林。当时我是下榻在一个紧靠着勃兰登堡门的破旧旅店里。我还清楚地记 得,那是怎样阴森可怕好像废墟一般的一个城市。在50年代初我来的次数更多了, 作为莱茵兰一法尔茨青年联盟副主席的我经常组织一些人去柏林,旨在加强人们同 这个德国古都的联系。 “柏林给我们青年人的印象是深刻的,因为这里就像一个浓缩的德国。在这里, 苏联模式与西方民主相互对峙,原属反法西斯同盟的四大国破裂,相互进行冷战。 在访问过程中我们认识了柏林人,对他们有很高的评价。我结识了基督教民主联盟 的‘元老’人士,特别是彼得。罗伦茨。我还认识了许多为了自由来到柏林的人, 其中阿克塞尔。施普林格是二个对我来说极其伟大的人士,他从不怀疑,德国会重 新统一,并且将他的有生之年全部奉献给了祖国统一这一目标。 “1961年乌布利希命令建造了柏林墙。此后不久,我来到了勃兰登堡门的西侧。 26年后,美国总统里根对苏共总书记戈尔巴乔夫说了一句令人难忘的话:”戈尔巴 乔夫先生,请您打开这扇门。‘已是联邦总理的我也站在他的身旁。现在,仅仅只 过去了两年,这当初似乎不可能的事却已成了现实。、梦想实现了。“ 在德累斯顿的时候,科尔总理尽力缓解那些日益高涨的情绪。他向注视着这里 动静的全世界保证:“我们要和平,我们要自由,我们将为欧洲和世界的和平作出 自己的贡献。”科尔向他的听众呼吁道:“让我们现在一起耐心地审慎地,一步一 步地走向我们共同的未来。我们将拥有这样的未来。一切取决于我们,尤其取决于 站在这里的青年人,他们将重新拥有一个未来,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信心,因为在柏 林这里也能获得他们的人生幸福。” 整个柏林都沸腾了。当第一批游行的人从东柏林翻过柏林墙的时候,西柏林这 边也按捺不住了。警察的封锁栏被人推倒了。无论东边西边,人们互相挤来挤去, 就像滚筒一样。当时科尔和一些贵宾站在中间的台上,其中包括前联邦总统瓦尔特。 谢尔。科尔正在作他的简短讲话。他们躲过了受挤压的危险。科尔回忆说:“在保 安人员的护送下我们来到了勃兰登堡门旁的警备值班室。民主德国值勤的边防军官 用热咖啡款待我们,并把值勤徽章送给我们作纪念。” 无论是在德累斯顿和柏林举行的集会,还是几天前维利。勃兰特出现在马格德 堡的身影,都让人觉得虽经过40年的分裂,德国人始终感到还是一家人。从12月份 科尔收到的不计其数的来自德国东部的信中也证实了这一点。科尔说他特别记得有 一封信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是一个28岁的德累斯顿人,他寄来了一个影集, 里面有许多科尔在这座易北河畔城市访问时的照片。这个青年人写到我想把这本影 集送给“尊敬的科尔总理,让在德累斯顿的日日夜夜永远留在他的记忆里”。这些 照片是他从一个普通的德累斯顿市民的视角拍摄的。他说他不是专业的摄影师,但 他希望能够拍出当时那宏大的场面和热烈的气氛。赫尔穆特。科尔的讲话对“我们 德累斯顿人”来说简直是“非凡的”。他打算继续住在德累斯顿,并请求总理先生, 继续“为我们作为一个完整的民族融人整个欧洲大家庭”而努力。科尔说:“我非 常感谢这个青年人为我做了这个精致的影集。我给他写了封回信并告诉他,12月19 日当天我的确没有机会去看那些横幅和标语,他的影集对我来说正是一个令人感兴 趣的实况记录。有一幅标语给我印象很深,上面写着:”我们的家乡是萨克森,我 们的祖国是德国,我们的未来是统一的欧洲!“‘新闻界是在1989年底才逐渐得悉 了统一的消息。此前公众对密特朗在访问民主德国也知之甚少,巴黎客人对当时在 任的联邦议会主席格拉赫说:”您可以信赖法国与德意志民主共和国之间的团结。 “这种承诺也丝毫无法改变一年后德意志民主共和国将不复存在。 科尔说:“我很清楚,前一段的努力终将得到成果。在几个星期前的10月份和 11月份,我对什么时候统一这个问题的回答是:”将在欧洲统一市场形成后。‘我 现在开始怀疑我所说的话了。在1990年10月德国就可以统一,这完全超出了我的想 象。“ 接下来科尔在家乡的路德维希港度过了快乐的圣诞假期。“与每年一样,此次 是我和我的家人一起度过这段时间的。藏在圣诞树下礼品几乎都是与政治有关的。 我已经精疲力竭了,艰辛的一年已经过去了,其中既有柏林墙倒塌这样史无前例、 令人振奋的事,也有我的朋友阿尔弗雷德。赫尔豪森被谋杀这样可怕的事情。短暂 的几天放假使我感到舒心。新的一年将会怎样,是不可预料的。尽管如此,我没有 心神不宁,而是充满自信,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办好。 “我也在考虑我的圣诞献词应该怎样写。它必须是一篇呼唤和平的愉快的咨文, 必须符合所有人的意愿。争取和平并不是国际会议和外交谈判的杰作,它产生于人 们的内心深处。在这个新年献词里我还将提到那些被释放的政治犯,他们现在也能 够在家里欢度圣诞节了。当他们面对那些‘看守’的时候将是怎样的心情呢?他们 有朝一日能与他们和解吗?那些犯过错误的人能够打起精神,认清事实并请求受迫 害者原谅吗? “这并不是个理论问题。它关系到我们是否能在德国内部获得和平。我想到在 过去几十年德法两国终于得到和解的伟大成就。即将来临的一年将给德国和欧洲带 来一次历史性的转折。因为我在新年献词中强调,‘我们的政治目标仍是康拉德。 阿登纳曾经说过的,即在一个自由统一的欧洲中建设一个自由统一的德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