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一个峰会连着一个峰会 1990年的初夏是一段忙碌的日子。如果要比一比谁在世界上飞得更频繁,联邦 总理绝对有资格与他的外交部长一争高低。看一看科尔的日程安排表就可以明白这 一点:6 月25日,他将在都柏林参加欧共体首脑会晤,7 月5 日和6 日,伦敦举行 北约首脑会晤,三天以后,在美国休斯敦将举行世界经济首脑会议。7 月12日,回 到波恩;7 月14日,他又将动身前往苏联与戈尔巴乔夫举行会谈。 尽管这样,外交部办公厅主任退尔契克领导的短小精干的对外政策专家顾问小 组时时刻刻地在支持他。科尔回忆说:“霍尔斯特。退尔契克早在我担任莱茵兰一 法尔茨州州长的时候,就是我最亲密的工作伙伴之一。他热衷于研究外交和安全政 策,以及欧洲与德国政治。1989——1990年,他就以谨慎负责的态度,运用巧妙的 谈判技巧,完成了我亲自交给他的一系列棘手的重大任务。科尔又提到了退尔契克 的助手彼德。哈特曼在其中所起的重要作用。此外,他还赞扬了在他执政期间主管 欧洲事务的约哈辛姆。毕特里希以及乌维。凯斯纳尔的杰出工作成就。” 在即将到来的三个星期内将会讨论德国统一道路上遇到的最后的也是最困难的 一道障碍,即莫斯科方面拒绝同意统一后的德国加人北约。而要想在这一点上取得 成功的前提条件依然是给戈尔巴乔夫和克里姆林宫的改革者们带去的两条信息。第 一条,西方国家已经表示愿意采取统一行动,在经济上向苏联改革提供援助。第二 条,北约已经重新阐释了它所担当的角色,以消除苏联方面有关政治安全方面的顾 虑。 科尔说厂‘6 月25日,当我从设在欧洲议会所在地的美国空军基地拉姆斯坦因 飞往都柏林时我就已清楚,弗朗索瓦。密特朗是我最亲密的同盟军。我们俩成功地 使向苏联及其他中东欧国家提供援助成为这次首脑会晤的主要议题,并迅速达成一 致,认为欧共体在欧洲这一部分地区的事务上更要发挥其作用。欧洲议会决定,采 取具体的措施,以援助这一地区、尤其是苏联已在迈向市场经济方向上作出的种种 努力。欧委会应该在世界银行以及重建与发展银行的帮助下,有必要考虑与苏联政 府进行磋商,并及时制定出一套有关财政援助的规划。“ 欧共体首脑会晤的第二天上午,联邦总理和法国总统在共进早餐时认为,到目 前为止,进展一切顺利。但弗朗索瓦。密特朗同时又指出,在他看来那份针对苏联 的宣言显得‘不是那么有力“。对此,科尔回答说:”这并不能改变他们要采取一 定行动的决心,而且他也不准备花费大量的时间在这份宣言上争论不休。 “除了决定要向中欧和东欧的改革提供经济上的援助以外,此次都柏林会晤还 将继续讨论有关推进欧洲一体化进程的事宜。严格地讲,那时签订马斯特里赫条约 以及建立欧洲联盟的一切条件都已成熟。在那以前,我们都在集中精力讨论有关欧 洲经济和货币联盟的问题。这时是该决定召开一次政府间会议,来讨论有关政治联 盟问题。这与弗朗索瓦。密特朗和我在这年春天共同提出的创意不谋而合。这时, 欧洲联盟已经明确了今后两年的政治工作目标。对于我们德国人来说,这有它的优 势,那就是,在我们的欧洲邻居中,再也不会有人怀疑我们是多么迫切地希望统一 后的德国能够加人统一的欧洲。” 民主德国部长会议主席德梅齐埃也参加了此次在都柏林召开的会议。他和联邦 总理一起向欧洲议会汇报了1990年7 月1 日将在德国正式实行的货币、经济和社会 联盟的发展情况。当时,为此而做的一切准备工作正在高速进行着。数不清的德国 马克纸币已被运往东柏林中央委员会大厦即前帝国银行所在地的地下室,将从那里 再分发到民主德国各地。在柏林,位于亚历山大广场边上的德意志银行分行将于6 月30日即星期六零点发出第一张德国马克纸币。银行门前早已挤满了人,五彩的焰 火腾空而起,香摈酒瓶塞开启时发出的爆裂声和各种喇叭声交织成的声音在街道上 回响。民主德国举国上下都在庆祝使用新的德国马克。同一时间,德国内部边界的 横栏缓缓升起,海关人员停止了各种检查工作。 联邦总理在一次电视讲话中宣布:“现在联邦共和国和民主德国的德国人再一 次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他们通过共同的货币制度和共同的社会市场经济秩序做到了 这一点。不久,他们将再一次生活在一个自由的统一的国度里。”科尔向民主德国 的人民发出号召:“我们一定能实现这个目标。”他回忆起大约在40多年前,联邦 德国那时面临着比现在更加严峻的局面,但还是在城市和乡村的废墟上重新站了起 来,并且逐步建立了稳定的民主制度。“今天,我恳请你们大家,让我们义无反顾 地共同迈向我们的伟大目标。这关系到我们共同的未来,统一的德国乃至统一的欧 洲的未来。” 随着货币、经济和社会联盟的实施,一年之内将有1000亿的德国马克投人德国 东部地区。这超过了德国联邦财政预算的四分之一。科尔回忆说,这种不同寻常的 大规模的举措,就好比是二战以后美国在德国西部以及西柏林地区实行的马歇尔援 助计划。那时,按照当时的物价,每个公民一直经过好几年才分到大约800 马克。 而这次,仅仅到1991年7 月1 日为止,一笔金额为上次7 倍还要多的援助金,即6100 马克就被分配到每个公民的手中。只有那些清楚记得这一切的人才能想象,用于重 建的资金援助是怎样大的一个规模。 7 月5 日上午,科尔到达英国首都参加北约组织首脑会议。在兰凯斯特国家绘 画中心,西方联盟各国政府首脑以及他们的外长们先举行了第一次非正式的会面, 交换彼此的信息。随后他们一起来到“长廊”,这才是真正的会议大厅。在那里, 英国首相玛格丽特。撒切尔向代表团表示了热烈的欢迎。北约秘书长维尔纳宣布这 次特别会议正式开始。美国总统布什不时称这次会议将是北约有史以来最重要的一 次会议。 与此同时,改革的反对者们和改革的支持者们正在莫斯科举行的苏联共产党代 表大会上展开激烈的舌战。这次党代会是于7 月2 日开幕的。联邦总理说:“那时, 我们认为,米哈依尔。戈尔巴乔夫是想让党代会即苏联共产党作出决定,要么以积 极的态度共同完成必要的改革,要么就在社会上丧失领导地位。我们知道,苏联党 内大多数人对改革持反对态度。我们认为戈尔巴乔夫的计划是一种非常冒险的举动。 这次首脑会晤所取得的成果对莫斯科举行的党代会不会没有一点影响。” 法国总统在兰凯斯特王宫第一个发言。他再次强调了此时召开各国首脑会议的 重大意义,并敦促各同盟国适应欧洲发生的各种变化。必须强调同盟国的防御性特 征,但在核威慑上决不忽视它作为一个军事联盟的可靠性。密特朗指出,北约今后 的主要任务在于保障安全,促进与东欧和中欧国家的合作。随后由乔治。布什发言。 他认为对于北约来说将会出现四个新的变化:政治方面的任务是促进与东方的合作, 在欧安会范围之内实现一个全新的欧洲。作为军事任务,要适应常规军事力量的结 构变化,以及战略新发展,尤其是核武器的发展。美国总统随后谈到了德国问题, 认为此次会议将会对德国未来的发展产生巨大的影响,必须向莫斯科明确指出,统 一后的德国加入北约同样关系到苏联方面的利益。 然后由科尔发言。他概述了他所推行的政策的原则。他表示,统一后的德国加 人北约将是保持欧洲中心稳定的一个可靠因素。这位联邦总理继续说道:“我很高 兴看到我们的一些东方邻国同样持这一观点。我们必须让其他的一些国家相信,统 一后的德国加人北约,正如我们大家所希望的那样,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个加强 稳定、建立新的伙伴关系的极好的机会。我们所采取的措施中包括:我们将在伦敦 明确指出,北大西洋防御联盟在90年代是如何面向未来,调整它的作用和路线的。 我们西方联盟的政治目标历来就是:愿意主动放弃与过去的敌人之间的对峙,伸出 友好合作之手,以示证明。” 在他再次重申了欧洲人民愿意向改革事业提供经济上的援助的美好愿望以后, 科尔表示,愿意在维也纳裁军协议的基础上,就统一后的德国的军备力量进行对话。 科尔回忆说:“至于这个问题,在伦敦首脑会晤开幕前几天,我们就已经进行过激 烈的磋商。当时的议题是:我们期望从苏联人那里得到怎样的一个数字呢?汉斯一 迪特里希。根舍认为,任何一个超过35万人的军队力量的设想都是不现实的。我认 为,如果在谈判中,我们先提出35万人的设想,那么到谈判结束时,我们可能会实 现28万人的目标。所以我建议,谈判开始时提出40万人的目标。但随后我们就搁置 了这个话题,因为这个问题不在这次伦敦会议的讨论范围之内。” 第一天的会议结束后,应女王伊丽莎白二世的邀请,大家出席了晚上在白金汉 宫举行的盛大晚宴。第二天上午,各国政府首脑开始商讨联合声明的具体条文。这 份声明在波恩和华盛顿之间已经通过密码电传来回传了好几次。最终,与会者以压 倒多数票通过了“伦敦声明:转变中的北大酉洋公约组织”。 在这份被联邦总理称为“联盟历史上的里程碑”的声明中,北约表示愿意与华 沙集团各成员国共同庄严地保证,将不再敌视对方。根据联合国宪章和欧安会最后 文件的规定,北约强调将放弃对整个欧洲动用威力,同时也要求欧安会的其他一些 成员国在北约建立使团,双方互不侵犯。此外,德国还在声明中宣布,将在维也纳 裁军谈判中就统一后的德国的军队人数作出有约束力的承诺。 7 月6 日,随着北约秘书长维尔纳的闭幕词,这次北约首脑特别会议宣告结束。 这天下午早些时候,联邦总理心满意足地从伦敦诺索尔特机场登机返回波恩一科隆 机场。伦敦声明中的大部分内容是由他首先提出来的。科尔说:“我知道,这份声 明将在苏联共产党的党代会上给予米哈依尔。戈尔巴乔夫极大的帮助。因此,我在 即将于这个月中旬在莫斯科举行的会谈中处境将会大大得到改善。在这之前,我还 需要做的就是要说服那些参加在休斯敦举行的世界经济首脑会议的非欧洲工业国, 使他们相信,米哈依尔。戈尔巴乔夫以及中欧和东欧的那些进行改革的领导们必须 得到援助,以便使他们在民主的道路上更进一步。” 联邦总理在这一年度的第四次美国之行之前,于7 月8 日坐飞机来到了罗马。 “任何一个获得成功的人都应好好庆祝一番。这是我家乡法尔茨的一句名言。我向 来遵循这句老话。”德国国家足球队赢得了世界杯足球赛的决赛资格,联邦总理必 须和他们在一起。罗马奥林匹克体育场的看台上还坐着联邦总统封。魏茨泽克以及 其他十位联邦部长。科尔,这位前德国青年队的中卫,在比赛开始前整整一个小时, 就已来到了体育场。科尔评论说:“事实上,我是一个十足的球迷。我知道,我们 在决赛中遇到的阿根廷队是一个非常强劲的对手。”当安德雷亚斯。布莱莫在下半 场因对方犯规,为德国队罚点球命中,以1 :0 领先时,科尔再也坐不住了。他站 在那里,和四万多特地从德国赶来为德国队呐喊助威的球迷观众一起,迫切地盼望 结束的哨声快点响起。科尔说:“后来,有人告诉我,就连民主德国的足球迷们也 为此兴奋不已。这次不仅仅是联邦德国赢得了冠军的称号,而是整个德国。” 这天傍晚晚些时分,联邦总理离开了罗马这座不朽的城市,飞往波恩一科隆机 场,那里有联邦空军的一架波音飞机正在等候他。深夜一点,他将与根舍,魏格尔, 豪斯曼一起登机前往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休斯敦。飞机在经过长达11个半小时的飞行 后于当地时间第二天早上5 点抵达了机场。这次世界经济首脑会议将在赖斯大学的 拉文特大厅举行。这天上午,在会议开幕前,德国客人们和美国总统及其代表团面 对面地就坐在休斯敦宾馆里。 在积极筹备这次世界经济首脑会议期间,布什收到了戈尔巴乔夫写来的一封信。 戈尔巴乔夫在信中写到,欧洲的分裂将成为过去,超级大国间的对立关系也已渐渐 转变为伙伴关系。他认为,把消除世界经济分裂的局面提到议事日程中来的时刻已 经到来。总书记写完这段话后谈到了苏联改革目前正面临的困难境地。戈尔巴乔夫 在信快要结束时,明确写到,他正在寻找国外财政和经济援助来支持国内变革的可 能性。 联邦总理说:“在伦敦举行的北约首脑会议的休息期间,我曾和密特朗达成一 致,就如我们在都柏林所做的那样,在休斯敦我们也要一起采取一致行动。我们的 计划是,首脑会晤应该做好一切准备工作,从而使向苏联提供援助的具体计划能够 从12月份起正式开始实施。我俩一致预计,美国总统布什在11月举行的美国国会大 选之前不会有任何举措,因为国会反对以任何一种形式向苏联提供援助。” “至于日本方面是否愿意提供援助,千岛群岛问题是一个最大的障碍。”科尔 回忆说,二战结束前不久,斯大林对实际已经受到重创的日本宣战,命令红军占领 了这些岛屿,从此不再归还。从那以后,由这些岛屿的归属问题引发的争执成为日 苏两国关系长久紧张的一个重要因素。科尔说:“尽管如此,弗朗索瓦。密特朗和 我还是一致认为,必须向日本政府表明,援助改革的必要性,这一点非常重要。” 联邦总理继续说:“这天上午,我们在休斯敦举行的第一次会谈持续了将近一 个小时。乔治。布什强调指出,就西方国家向苏联提供经济援助这一点,德国与美 国所持的立场相左。但对于这个问题,德国必须作出自己的决定,但对我们的立场 表示理解。他说,至于美国为什么不愿意向苏联提供经济援助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 苏联向古巴卡斯特罗共产党政权提供了数十亿的援助。 “我回答他说,我深信一定可以找到一条合理的解决途径。我们不需要马上作 出最终的决定。最早作出决定的时间定在12月份。在此之前的一段时间内还可以对 戈尔巴乔夫的改革计划进行考核鉴定。在这期间,可以向苏联提供食品方面的援助。 随后,我指出,如果我们把大部分的希望仅仅放在有国家首脑与会的国家身上,而 忘了像波兰、捷克斯洛伐克和匈牙利这样的国家,是非常不明智的。” 下午,世界经济首脑会议在赖斯大学隆重开幕。在例行的摄影留念以后,与会 代表们各自在会议桌边就座。坐在科尔两侧的是欧盟委员会主席德洛尔和密特朗。 边上是安德利奥蒂。在椭圆形长桌另一头坐着的是加拿大的麦克罗尼,布什和英国 首相撒切尔夫人和日本首相海部俊树。联邦总理不再需要在这些人面前为德国问题 做宣传。所有这些人都站在他一边,包括“铁娘子”在内。尽管她本人对此事的发 展并不持积极态度。为期3 天的首脑会议日程安排包括以下议题:世界贸易中的贸 易保护主义;如何处理向中国提供贷款这一棘手问题;由于地球大气层中二氧化碳 含量增多而造成的危机;以及热带雨林的保护;当然还有科尔和密特朗最为关心的 事,也是欧盟主席德洛尔首要关心的问题。 联邦总理说:“7 月10日,也就是休斯敦会议召开的第二天,米哈依尔。戈尔 巴乔夫在苏联共产党代表大会上以绝对多数票当选为总书记。这一戏剧性的变化由 此而转移了我们大家的注意力。当然,戈尔巴乔夫的再次当选并不能改变他需要得 到西方各国援助这一事实。乔治。布什和美国代表团的成员们对此没有兴趣作进一 步的了解。尽管他们向苏联人表示会支持他们的改革政策,但不会用金钱的方式援 助改革。他们声称,只要苏联的发展还没有显示出一个清晰的轮廓,他们的立场就 不会改变。此外,他们还要求,克里姆林宫方面削减战略防御开支,并取消向反民 主国家提供援助。 “弗朗索瓦。密特朗坚决反对布什提出的设想。他呼吁欧洲联盟各国在这个问 题上保持一致。现在的首要问题是要推动苏联改革的进展,而不是向苏联提出种种 要求。因此,他,密特朗,认为由美国起草的这份将在首脑会议结束后发表的声明 非常不利于这个问题的解决。我同意他的观点,并说,现在有希望使苏联向着更好 的方向发展。如果戈尔巴乔夫失败了,我们再想要达到我们的目标,将要付出更加 昂贵的代价。因此我认为,苏共总书记面前正在寻求世界七大主要工业国的援助, 如果我们拒绝答应帮助他,这将会是一个致命的错误。” 密特朗和科尔说服了布什,他终于同意作出让步。在随后发表的声明中,七国 共同表示同意向苏联以及其他中欧和东欧国家的改革提供援助,并指出,关于财政 援助的问题,几个国家现在就已经能够提供贷款。此外,声明中还写到,国际货币 基金组织、世界银行和欧洲重建与发展银行应与欧洲联盟委员会密切协调,就苏联 经济形势现状拟定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这一切都应在年底以前完成,从而向苏联 提供切实可行的援助。 “总而言之,休斯敦声明是继都柏林声明及伦敦声明以后,在解决苏联问题上 的第三个积极信号。”联邦总理总结说:“我因而找到一个真正的机会,向在苏联 党代会上取得完全胜利的米哈依尔。戈尔巴乔夫提出要求,统一后的德国完全归属 北约。我在飞回德国的途中获悉,在我访问苏联期间,我们(戈尔巴乔夫和我)将 去总书记的家乡高加索,此时,我对此更加充满了信心。” 科尔回忆说:“这次世界经济首脑会议充满了一种我以前从未经历过的和谐气 氛,所有的与会者都建立了一种相互间的友好关系。自休斯敦会议之后,这种在世 界经济首脑会议与会者之间建立的像家庭成员般的和谐气氛,已经成为一种惯例。 我想起一件事,足以说明这种新的风尚。吉姆。贝克的夫人曾经告诉我,直到今天, 贝克年迈的母亲还住在离会议召开地点不远的一条街。我想到一个好主意,给这位 老妇人写一封信,信尾让所有参加会议的七国政府首脑都签上自己的名字。信中, 我大大赞扬了她的儿子一番。据我后来所知,她收到这封信以后非常高兴,并且将 这封信用镜框框起来,挂在墙上。 “我认为,这些事看上去虽然平淡无奇,但实际上却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它们 可以使一个人变得更加理智。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各国领导人来说,他们离现实生 活实在是太远了。在这次会晤中,我就碰到过这样的同僚,他们紧紧抓着自己的发 言稿,一旦要求他们脱离讲稿,在讨论中即兴发言时,他们就一筹莫展了。这时如 果开个小玩笑,让他们放松一下,笑一笑月D 就十分有用。 “在过去的几年里,已经形成这样一种惯例,人们在相互认识后不久就开始用 名字,并用‘你’来称呼对方。这在过去则是极其少见的。但这对于解除双方的紧 张感很有帮助。我自己就曾引进过这样一个新做法,即参加国际性首脑会议的代表 们更多地在一起乘坐大巴士。事情是这样开始的:因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突然 开始讨厌整天独自一人正襟危坐在豪华的防弹轿车里。这非常不舒服,而且与外界 完全隔离。相反,在巴士车内,人们显得非常随意,而且可以多看看城市和乡村的 风景。对于会议的组织人员来说,这真是令人难以接受的一幕:当与会的其他国家 国家元首和政府首脑们纷纷乘上一长排的豪华轿车时,德国总理居然独自一人上了 一辆巴士车。但渐渐地,我的大部分同僚们也都领略了乘坐巴士车的巨大魁力。 “此外还要切记,不要让管理部门全权安排你的日程表,而是要尽可能做你自 己时间的主人。这样,你在忙忙碌碌的政治生活中还能找到空隙,来维持私人的联 系。对我来说,这其中还包括与自己的家乡和出身之间的亲密联系。‘家乡’,这 真是一个非常美妙的德语词。据我所知,在其他的语言里找不到与之相对应的词。 我和米哈依尔。戈尔巴乔夫之间建立的良好关系也正是由于他非常看重这方面的关 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