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直到最后的讨价还价 “在我的政治生涯中”,赫尔穆特。科尔这样说:“以我为题材的各种传言和 文章已经有很多了。但是从来没有人认为我是一个深受传媒欢迎的人。可是此次从 高加索回来以后,我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来自各方面的友好表示。”出版商鲁道夫。 奥格斯坦国在《明镜》上写到:“人们再也不会将国务活动家科尔的名字排斥在政 治家的名册之外了。”《图片报》的标题新闻是:“科尔使整个世界为之感到震惊, 甚至远远超过了阿登纳和勃兰特。”尤其让科尔感到满意的是,在那些原先对德国 人充满疑虑的外国报纸上,再也找不到类似的攻击性的文章了。《世界》赞扬总理 “大胆勇敢举动的胜利”。伦敦《泰晤士报》称:“这是他政治生涯中最重要的篇 章。”《维也纳快报》说:“科尔凭借专家般的精确度和令人难以置信的敏感度, 充分把握确实可行的机会,快速实现了德国的统一。” 自从科尔从苏联回来以后,总理府收到了几百份祝贺电报。美国总统恭贺他 “表现出的杰出的领导人作用”,并说,作为赫尔穆特。科尔的朋友,他为他感到 自豪。欧洲各国的国家元首们也不甘落后。即使是英国首相也亲自向总理表示祝贺。 她这样写到:能够使得戈尔巴乔夫同意统一后的德国加人北约,这是向前迈出了有 力的一大步。 即将在巴黎举行的第三轮“2 +4 会谈”看上去已经不能引起任何人的兴趣。 波兰外长司库比士泽维斯克也将参加这一轮的会谈。各国外长们认为,所有的核心 问题都已得到解决,人们可以将高加索会谈取得的结果直接写人他们的声明中去。 此外,他们还达成一致,9 月24日在莫斯科结束“2 +4 会谈”。至于波兰西部边 界问题,实际上这早已算不上是什么问题了,根舍在努力消除波兰方面的错误估计 及重重忧虑。 即使在联邦议院和人民院共同签署协议以后,由于有人怀疑德国对奥德河一尼 斯河边界另有企图,而使得德波关系变得黯淡起来。科尔回忆说,尽管该协议中已 明确写明,将来统一后的德国承认奥德河一尼斯河作为波兰最终的西部边界,但是 波兰部长会议主席马佐维耶克还是认为这份协议不足以保证一切。而且,波兰还得 到保证,它的立场将得到欧洲所有其他国家和美、法、英和苏联四大国的全力支持。 这一点更为重要。 “那时,我就已经集中精力在开始考虑如何在一个日趋统一的欧洲内发展德波 新的双边关系。”科尔说道,“我曾经设想,统一后的德国应和波兰共和国签订一 份保持友好睦邻关系的协议,该协议将全面地协调德波关系的新发展。但马佐维耶 克却坚持认为:在德国统一后先单独签署边界协议。对于这种不信任的反应,我感 到非常失望。但我还是尊重他的意见。 “此外,我在动身前往苏联之前给马佐维耶克写了一封信。我在信中写道,他 完全可以相信,统一后的德国政府愿意在德国议会召开后3 个月之内,在双方于6 月共同签署的决议的基础上,向波兰政府递交一份协议草案。我还说,我们将在巴 黎会谈中提出我们这一设想,作为‘2 +4 会谈’的内容之一,以便汉斯一迪特里 希。根舍和波兰外长司库比士泽维斯克能够在巴黎就此事达成协议。但马佐维耶克 看上去对这一切还是感到很不满意。尽管他回信的语调看上去充满谅解,但事实上 他还是坚持必须在德国统一的议会大选之前签订边界协定。所以我们别无其他选择, 就于11月签订了协议。 “令我感到遗憾的是,由于边界问题,其他许多有关德波关系的重要议题,特 别是两国未来关系的发展,不得不在较长的一段时间内被搁置一边。我们曾尽力想 与波兰签订一份内容全面的协议,就像我们和苏联签订的协议一样。如果这份内容 全面的德波协议能够在德苏协议之前签订,就历史的角度而言,这也将具有巨大的 象征意义。在这一点上,我曾经向马佐维耶克指出过,可是纯属空忙活。但从另一 方面看,如今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自从德国统一以来,德波关系正朝着一个积极 的方向发展。对于我来说,这在当时根本是无法想象的。” 鉴于德国统一进程所遇到的外交问题已由“2 +4 会谈”巴黎会议来决定,并 将在9 月份—一得到解决。对于科尔来说,这时最重要的是要马上开始协调那时尚 未解决的内政问题。其中的一个中心议题就是应该在什么时候进行德国统一后的第 一次大选。因为德国联邦议院第十届任期将在1991年初期满,所以联邦议院的选举 必须在1990年11月中旬至1991年1 月中旬的这段时间内完成。如果民主德国晚于这 个时候加人联邦德国,那么到那时月帼u 选举产生的联邦议院不得不解散,由一个 经过全德国人民共同选举产生的新议院代替。而且,这也将产生违反宪法的问题。 早在前一年,人们就已在波恩达成一致,将全德大选日定在1990年12月2 日。对科 尔来说,这一天在他实现德国统一的日程安排中是不可变更的。 总理解释说:“我努力使这一天成为第一次全德人民共同的选举日。因为我越 来越为国内的政治气氛感到忧心忡忡。越来越多的怀疑主义者和悲观主义者跳出来 讲话,煽动起德国东西两部分人民的恐惧感。其中不免有反对党一贯的宣传活动。 在我看来,统一后的德国联邦议院的选举应该是全德人民对统一进行的一次投票表 决。在我们的面前,确实还有一大堆的工作必须由我们去完成。除了要制定货币。 经济和社会联盟的协议以外,还有第二份国家协定。在这份协定中将逐项协调在民 主德国加人联邦共和国的过程中出现的与基本法适用范围不符的那些复杂的法律问 题。尽管这第二份国家协定并非必不可少,因为所有这些问题都可以在民主德国加 人联邦共和国以后通过各种各样的过渡性法律得到协调解决,但是这肯定会花去很 多时间,并且会进一步加深我国东部民众的不安全感。因此,在我看来,一定要制 定第二份国家协定,别无他法。” 早在6 月底“德国统一”内阁小组委员会就已达成共识,在民主德国加人联邦 共和国过程中出现的法律过渡应该在一份国家性协议中作出相应的规定。委员会将 这个任务交给了联邦内务部长。这时候,沃尔夫冈。朔伊布勒已经有了整整一抽屉 的草案,他把这些草案称为“讨论的组成元素”。他立即将这些草案分发到十一个 联邦州和联邦议院中各政党的手中。在他与民主德国政府进行会谈之前,他想获得 广泛的一致意见。7 月6 日,会谈在东柏林德梅齐埃的政府办公大楼里举行。这次 会谈西德方面由朔伊布勒带队,而东德则由部长会议主席亲自带队。与联邦内务部 长进行谈判的主要对手是德梅齐埃的办公厅主任京特。克劳泽。在签订货币、经济 和社会联盟协议的会谈中,他就是其中最主要的一个。坐在他边上是萨克森州的基 民盟主席克劳斯。莱辛巴赫。 德梅齐埃在开幕式致词中概述了东德政府对第二份国家协定的一些看法。他把 这份国家协定称为“统一协定”。他力求在双方相互平等的基础上签署协定,尽管 其中的一个国家将会不复存在,因此该国人民的利益必须得到保障。有关财产问题, 尽管两国政府共同发表的声明已对其基本定价作出了规定,但在第一份国家协定中 并未得到解决,此次必须以法律条文的形式明明白白地作出规定,即通过一份具有 法律约束力的委托书委托将来双方共同的立法机关将这些财产进行置换。朔伊布勒 对“统一协议”这一提法表示同意,并且指出,即将进行的协定谈判关系到两国议 会各自的利益。随后他呼吁,为了实现共同的目标,即德国的统一,大家应表现出 合作的态度。 德梅齐埃主张在德国的东西两部先分别举行共同的联邦议院的选举,此后民主 德国再宣布加人联邦德国。民主德国部长会议主席并不同意科尔关于在那一天之前 完成统一的设想,因为他认为,科尔的建议在操作上有一定的困难。此外,他还谈 到了西德选举法中的5 %附加条款。如果将这一条款套用到民主德国的选举中去, 那么扭于民主德国有很多规模很小的政党,这也就意味着大约有30%的东德选民的 利益在统一后的联邦德国议院内将得不到体现。对此,朔伊布勒持相反意见,他认 为把两者的顺序颠倒一下可能会更好些,即首先由东德人民院发表加人联邦德国的 声明,然后再进行统一的大选。因为他认为这样做可能更快些。 显然期望德国的统一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意味着与过去的联邦共和国制度告别, 德梅齐埃在有关统一协定的第一轮会谈中提议说,统一后的德国应更名为“德国联 邦共和国”或“德国国家联盟”。此外,他还提议,把由约翰内斯。R.贝歇尔作词 的民主德国国歌“从废墟上站立起来”的原文作为由霍夫曼。封。法勒斯雷本作词 的联邦德国国歌“团结、权利和自由”的补充。 联邦总理听说此事后感到非常愤慨,但并没有将他心中的不快发泄出来。因为 他知道,有关统一协定的谈判极其艰难曲折。科尔回忆说:“我将希望完全寄托在 我的老朋友沃尔夫冈。朔伊布勒身上。他是完成这一任务的最佳人选。首先,他已 经和民主德国的部长会议主席建立了良好的关系,这一点对他来说是一个非常有利 的条件。而且他和京特。克劳泽之间也非常了解。所以我那时就期望,尽管光凭这 一点还不可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但这至少可以使一些问题不会更加复杂化。” 当双方代表团在为统一协定辛勤工作之时,德梅齐埃政府放弃了他们关于将统 一后的德国议会选举分开进行的打算。这首先是因为联邦总理的高加索之行取得了 成果加重了他对德梅齐埃的筹码。当时德梅齐埃有点担心,势态发展会超出他所能 控制的范围。6 月17日,人民院的联合民主社会联盟议会党团提出动议,要求民主 德国立即加人联邦德国。德梅齐埃花了很大的劲才将这份动议提交给各委员会,并 以此来赢得时间。7 月22日,人民院以多数票通过一项动议,要求联邦德国政府修 订一部共同的选举法。 波恩方面立即着手研究这项动议。但在讨论的过程中,就西德选举法中的5 % 附加条款这一规定产生了意见分歧。自民党和社民党煤谋不休地齐声赞成西德选举 法中的这一规定。前者每次在选举的竞选阶段都看上去好像会因为5 %附加条款而 被排挤在议会之外,可结果却每次都能取得很好的成绩。而基民盟和绿党鉴于它们 东部伙伴的薄弱力量,同意删除该条款,并且得到由德国统一社会党的改名而成的 民主社会主义党(民社党)的拥护,因为后者也正担心在德国统一的大选中因为这 个障碍而告失败。 最后,大家达成一致,保留5 %的附加条款。同时规定在第一次全德大选中, 允许跨党派和政治团体的结盟。这一折衷办法被联邦宪法法院驳回。同时该法院于 9 月底接受了由绿党、共和党人和左翼团体/民社党共同递交的一份起诉书。由于 “缺乏机会均等”,法官裁定,5 %的附加条款在德国东西两部分分开执行。即在 民主德国地区,如果某个政党在第一次德国统一的大选中得到超过5 %的选票,就 可以进入统一的德国议会。 经过几个月的辛勤工作,联邦总理在高加索之行后于周末动身前往圣。吉尔根 度假。这时,波恩和东柏林之间已达成了意见一致,德国统一的第一次大选将在12 月2 日举行。跟往年一样,科尔这次也在沃夫冈湖边爬山,划船,尽量地放松自己, 好好休息。但和往常一样,他也没有能够真正获得休息,因为不断有新的问题出现, 等着他作出决定。 科尔还清楚地记得8 月2 日这天:“我刚刚散步回来。瓦尔特。诺约尔告诉我 说,洛塔尔。德梅齐埃想立即与我谈谈。我回答说,这当然没有问题。我们可以通 电话。但事实上他的要求并不是这样。民主德国的部长会议主席想要和我面对面地 谈话。此时,他和京特。克劳泽已启程前来我这里。这天下午,他们那架庞大的飞 机降落在萨尔茨堡的小型机场后一小时左右,他们到达了圣。吉尔根Z 德梅齐埃急 不可待地推门而人,直言不讳地告诉我说,他的政府恐怕已不能将民主德国的局势 控制到12月2 日那一天了。尽管有来自波恩方面的几十亿马克的经济援助,但他估 计民主德国的经济马上就要崩溃了,一切都将陷入一片混乱。他建议说,现在惟一 的解决办法只能是于下周在人民院上宣布,民主德国在10月14日加人联邦德国。同 时,这一天也将作为那时刚成立的五个新的联邦州的州选举日。这样,就有机会同 时进行第一次全德统一的大选。。”关于由人民院宣布民主德国加人联邦德国一事, 我表示同意洛塔尔。德梅齐埃的建议。但我坚决反对他所提议的将全德统一的大选 提前到10月14日这一天进行。根据基本法的规定,只有两种情况才可能缩短上一届 议院的任期。但这两种可能性都涉及到非常非常复杂的法律问题。因此,我认为, 对于这个问题,我们首先应该在我们的政党联盟及执政联盟中,同时也在两国政府 之间进行认真仔细的商讨研究。此外,这件事也必须首先和联邦总统商量一下。 “我们一起坐在圣。吉尔根商讨直至深夜。我记得京特。克劳泽当时坐在钢琴 边,正弹奏着动听的曲子。我们大家喝了几杯葡萄酒,接着跟着曲子一起唱起来。 总而言之,我们在极其美妙的气氛中度过了这一晚。第二天早晨醒来时,我们才发 现事情已发展到糟糕透顶的地步了:洛塔尔。德梅齐埃于8 月3 日在东柏林突然召 开记者招待会,既没有和执政联盟,也没有和政党联盟商量,一个人自作主张地宣 布,民主德国将在10月14日加人联邦德国。同时,将在这一天举行州议会选举和第 一次全德统一的大选。当沃尔夫冈。朔伊布勒在同一天打电话到圣。吉尔根告诉我 德梅齐埃所作的一切时,我真有点不知所措。直到今天,我还是弄不明白,为什么 当初他擅自决定采取这样的行动。因为他自己也一定知道,由于他的一意孤行,很 有可能白白浪费在10月14日进行全德统一大选这一大好的机会。” 这时,那些社民党人猜想科尔和德梅齐埃这次之所以采取仓促的决定是因为 “他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他们甚至还说这是一个串通起来搞的鬼把戏。 科尔说,“提前进行大选不符合社民党人的原计划。他们的如意算盘是:越晚实现 统一,遇到的阻力也就越大,从而大大增加了拉方丹成功的机会。”宪法法院的法 官们一致认为,要想提前进行联邦议会大选的惟一途径就是要修改基本法。而修改 基本法必须得到社民党的赞同票。对于这一点,根本就不必抱什么希望。 除了由于德梅齐埃的莽撞而造成的巨大压力以外,还有有关统一协定谈判的压 力,因为在参加会谈的西德代表团中,也有来自各联邦州的代表。自从阿尔布莱希 特政府结束执政以后,下萨克森州州议会的绝大多数席位都被社民党人占了。更为 困难的是,若批准统一协定就势必要修改基本法,为此必须得到联邦议院和联邦参 议院三分之二多数票的同意,也就是说,必须得到社民党的同意。 第一轮协商过后,谁也不再幻想能尽快达成协定了。双方代表团的意见分歧太 大,当然代表团内部的意见也有分歧。许许多多的自身利益和一大堆策略问题,尤 其是事关将在12月进行的大选,这些都左右着整个洽谈。有争议的内容主要包括首 都的选址、法律的互惠、未来的财政法,以及至关重要的财产处置问题。当然还包 括该如何处理原斯塔希的秘密文件和对堕胎采取的惩罚措施的问题。这些重要问题 都必须在短期内尽快找到解决办法。 至于统一后的德国的首都问题,民主德国代表团要求将地点定在柏林,否则统 一协定也就无从谈起。“虽然我非常理解这种想法。但我认为,这个问题不应使原 本已经显得困难重重的谈判变得更加艰难。”科尔接着说,“联邦议院中有很大一 部分议员反对将柏林作为议会和政府的所在地。惟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把这个问题留 给统一后的议会作决定。沃尔夫冈。朔伊布勒凭借其巧妙的谈判技巧终于成功地使 统一协定谈判绕过了这一问题。 “我打算在适当的时候,在德国联邦议会中再次明确表明我对柏林所持的立场。 几十年来,我们一直义无反顾地承认柏林是德国的首都。这在当时具有十分重大的 意义涸为这个城市中的那块被城墙和铁丝包围起来的地区需要倚仗一种企盼以支撑 着它度过这段分离的日子。这种企盼只能是一个,即有一天在和平和自由之中再次 成为统一后的德国的首都。当然这也是库特。舒马赫,恩斯特。劳约特,维利。勃 兰特的心愿之一。” 然而,自80年代初开始,社民党内就流行着这样一种想法从为柏林作为“民族 之都”所起的作用是建立在“民族主义思想”基础上的,因而要想使其发展成为一 座面向未来的西方城市,并发挥其作用是很困难的。这种想法可以在巨变前的西柏 林最后一位市长瓦尔特。蒙帕尔的讲话中找到其顶点和终结。他宣称,西柏林应该 成为“幻想的首都,创造的首都以及实现自我的首都”。而德国统一社会党却不顾 四国协议的约定,将这座城市的东部变成了“民主德国的首都”。 与会的双方代表团在8 月1 日举行的第二轮商谈中达成协议,根据该协议,柏 林将成为统一后的德国首都。但是,关于柏林是否会成为议会和政府所在地的问题, 被推迟到德国统一后解决。出人意外的是,在关于沿用西德法律制度的棘手问题上 也达成了一致。起先,民主德国代表团要求有一个逐步适应这些法律过程溯伊布勒 也认为这很有必要,因为他担心不这样做的话,东德法院的负担会过重。现在却一 致同意,除了少数法律有些例外,一次性将联邦德国的法律全部引进民主德国。 统一协定的第三轮会谈于8 月20日在位于波恩的交通部举行。这是科尔休假回 来后在波恩的第一个工作日。这时在东柏林发生的事情却使得整个洽谈蒙上了一层 阴影。由德梅齐埃政府提议的选举协议由于没有得到人民院中必要的三分之二赞成 票而落空。此外,激烈的争执严重动摇了东柏林的执政联盟。德梅齐埃部长会议主 席免去了社民党人的财政部长隆贝和无党派人士、但由社民党提名的农业部长培德。 迪拉克的职务。此外另有两位部长随后提出辞职以示抗议。不久,人民院中的社民 党议会党团决定退出德梅齐埃的联合政府,在迈克尔离职后,德梅齐埃只能身兼数 职,自己担任起民主德国外交部长的职务。 随着东德社民党退出联合政府,统一协定的谈判进程更加艰难了。社民党主席 沃尔夫冈。梯尔泽甚至公开威胁说,如果社民党的建议不能得到应有的考虑,他们 将使这份协定彻底流产。社民党强烈要求加强各州及地方的财政实力。在民主德国 最终实现强制性集体化。以及确立一份全新的统一的德国宪法,以取代基本法。 但朔伊布勒还是成功地继续贯彻了自己的谈判方针。对基本法所进行的修改应 限于最小范围内,即按照统一进程的需要,对基本法的绪论、第23条、第引条(该 条款是有关联邦参议院席位分配的规定)以及第146 条。日后新的第146 条将规定, 德国人民保留制定一部新宪法的权利。总理说:“在这条上,社民党获得了成功。 对此,我们可以忍受,因为我们坚信,没有人会同意对基本法进行彻底的修改。” 至于社民党和东柏林政府提出的要求清查苏联政府在其统治期间没收的财产一 事,朔伊布勒认为,鉴于苏联方面于这年4 月进行的干涉活动,事情已经没有什么 可以回旋的余地了。此外由此涉及到的问题还包括该如何处置由德国统一社会党政 权没收的地产。波恩方面准备采取归还优于赔偿的政策。 当东西德双方代表团还在波恩的交通部就统一协定中尚无定论的几个要点进行 讨价还价之时,8 月22日至23日的深夜,人民院同意就选举协议进行第二次的投票 表决。随即又以必要的三分之二的多数票通过一项决议,决定民主德国将在10月3 日加人联邦德国。人民院作出的这一决议基于这样的设想,即在10月3 日之前结束 有关统一协定的一切协商以及“2 +4 会谈”。此外,联邦各州应该做好充分的准 备工作,这也是前提条件,以便在10月14日进行州议会的选举。 联邦总理真是太兴奋了。他曾多次和德梅齐埃谈起有关选举日的事。他认为, 举行大选的这一天,也应该是实现全德统一的日子。在他看来,10月3 日这一天可 以作为新的国庆日。“当时,我们首先谈到了柏林墙拆除的日子,即11月9 日作为 德国新的国庆日。”科尔回忆起当时的谈话,但他马上否定了这个日子,因为他希 望将来的德国国庆日是一个充满欢乐的日子。尽管1918年*月9 日,社会民主党人 菲力普。赛德曼宣布德意志第一共和国成立,但是5 年后,历史事件不幸地发生了 惊人的巧合:希特勒在这一天发动了旨在推翻巴伐利亚政府的叛乱政变。接着在1938 年的11月9 日,希特勒的宣传部长戈培尔负责策划了帝国的大屠杀之夜。 科尔说:“我首先想到的是把国庆日放在十月初,因为在通常情况下,这个时 候的天气还比较好,大家可以在露天搞庆祝活动。我一直很喜欢我们邻国法国的国 庆日7 月14日。这一天,人们不仅可以借机发表慷慨激昂的演讲,而且全国人民都 可以进行盛大的庆祝活动。在和平与自由中实现德国的统一,这确实是一个值得大 家无忧无虑地庆祝一番的好理由。与此设想相应的是,欧安会的各国外长将于10月 10日在纽约集会。我们需要等到这一天,以便让欧安会有可能批准到那时已经结束 的‘2 +4 会谈’结果。” 人民院作出决议后的第二天,科尔总理在德国联邦议院发表的一份政府声明中 高度评价了这一事件。他在讲话中赞扬了人民议院的同仁们,以明晰的判断力在德 国统一问题上迈出了决定性的一步,从而以一种令人难忘的方式完成了全体民主德 国人民在1990年3 月18日人民议会选举中赋予他们的使命。随后,总理引用了前社 民党主席库特。舒马赫于1949一年9 月在德国联邦议会的第一轮辩论中曾经说过的 话:“我们希望,尽管我们对社会、政治、文化的理解存在着差异,但是德国的统 一大业能够成为全德共同的心愿和共同的政治目标。” 不到24小时,科尔就已来到了人民院的基民盟议会党团当中。由于决定民主德 国加人联邦德国之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向与会代表们表示感谢。他谈到了由于 德梅齐埃采取快速实现统一的政策给经济带来的种种困难。科尔回忆说:“当然, 随着指令性经济过渡到社会市场经济,一定会给我们国家东半部的人民带来不愉快 的经历。自从7 月1 日起,投机分子和冒险家们的种种表现使那些本来就感到惶惶 不安的人们再次加深了对于‘资本主义’再糟糕不过的偏见。”民社党内的一些煽 动者们认为这是一种“吞并”,一种“投降”,甚至是联邦德国对民主德国的“占 领”,是西德对此舆论上的推波助澜所致。这就给人造成了这样一种印象,好像联 邦政府应对德国统一社会党统治下的经济崩溃和生态破坏负全部责任。科尔这样看 的。 联邦总理向人民院的基民盟议会党团描绘了未来的蓝图,并号召全体议员们坚 持向着这个伟大的目标前进,直到最后关头。8 月24日是星期五,科尔绝对有理由 对未来充满信心,因为在过去的几周里,双方代表团一直在为统一协定的正式成文 辛勤工作。现在协定的草案已经基本成形,并且双方在大部分内容上已经取得了一 致意见。但在第三轮谈判结束时,还有几个有争议的问题尚待解决。其中最主要的 问题就是该如何分摊税收。此外,按照西德法律,堕胎是违法的。而在民主德国, 法律上是允许的。又如在德国统一后,该如何处置斯塔希的秘密文件问题,这些问 题都悬而未决。 在这种形势之下,社民党主席福格尔和他的三位副主席赫尔塔。多依布勒一格 梅林,约翰内斯。劳和奥斯卡。拉方丹写信求助于联邦总理,要求就那些至今尚未 解决的问题“立即进行面对面的高层会谈”。科尔和社民党的政治家们就此约定, 将于8 月26日在总理府会面,因为他尚需得到联邦议院和联邦参议院的批准。在那 间狭小的内阁会议厅举行的与社民党领导人见面会的除了有科尔和朔伊布勒以外, 还有财政部长魏格尔,总理府部长赛特斯,基民盟/基社盟的议会党团主席德雷格, 基社盟州联盟主席伯齐以及来自自民党的格拉夫朗姆普斯多夫,根舍和米斯尼克。 科尔说,“我认为,就像他们在签订货币、经济和社会联盟协议时一样,这些 社民党人在统一协定方面的主要目的是,要在公众面前做个姿态,因为12月2 日就 要进行大选了。在媒体的大力支持下,他们要求我对那些被德国统一社会党没收了 的财产作出赔偿。而依他们的指责之言,联邦政府所要采取的归还优于赔偿的政策, 不能给社会带来和平和安定。 “10—15年前,有人在莱比锡。马格特堡或德累斯顿得到了一处住所,但随着 时间的推移,这所房子已变成了他的一个家,对于这些人的处境,我尽力表示理解。 对于他们来说,经过几年的过渡期,又不得不从里面搬出来,该是一件多么痛苦的 事啊!但我们也该为那些由于德国统一社会党的一意孤行而被掠走了祖屋的人们想 一想,首先是他们已经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啊。他们不仅在道义上有权要回自己的财 产,就连基本法也都站在他们的一边,因为基本法明确写明应保护私有财产。因此, 经过多方面的仔细斟酌,我们一致决定,归还政策优于赔偿政策。 “在联邦总理府,我们还讨论了即将成立的新联邦各州的财政配置。在这个问 题上,社民党所持的立场是自相矛盾的。一方面,它要求给予新的联邦各州更多的 现金支配权力。但另一方面,社民党又不能获得由社民党领导的州政府的同意。显 然,它认为可以通过这一办法从东西两部得到相同的同情与支持。” 另外一个产生意见分歧的焦点就是,德国东西两部对于堕胎所实行的不同的法 律。在民主德国有一条期限上的规定。怀孕时间在3 个月以内的,可以直接到医生 处进行堕胎。科尔说:“那时我认为,对于这样一个事关情感的问题,仓促地决定 采用统一的第218 条来解决问题是一个错误。但这就是我们当时在短时间内必须解 决的问题。无论如何,我们是不会与社会民主主义者达成一致意见的。但是,即使 在东部的基民盟中,也存在着和西部大部分基民盟成员不同的观点。令我感到意外 的是,本人就是柏林勃兰登堡教堂一名天主教徒的洛塔尔。德梅齐埃在统一协定谈 判前就已明确表示,如果我们要在整个德国实行联邦德国法律规定的堕胎法,他一 定会投反对票。因而我们除了将这个问题从谈判中删除以外别无他法,并决定在两 年的过渡期内,在这个问题上,在德国东西两部实行不同的法律。” 关于地产问题,在对6 月15日发表的联合公告中的规章稍加修改后,一并纳人 统一协定。尽管该规定采用“归还”优于“赔偿”的政策,但是,如果某一块地皮 具有投资意义的话,比如说能够提供工作岗位等等,也可以采取“赔偿”优于“归 还”这一完全相反的措施。 就统一过程中的资金筹措以及各州财政平衡问题达成的协议规定,虽然新成立 的联邦各州沿用原财政法,但出于各州财政平衡的原因,在1994年之前暂不使用该 法律。此外还规定,‘新成立的联邦各州1991年仅征收55%的人均营业税。但到1995 年后,就应该征收100 %的营业税。其原因在于来自“德国统一基金”的用于重建 的1150亿德国马克,其中的475 亿必须由旧的联邦各州共同筹措。 对于该如何处置斯塔希的文件,双方代表团一致同意将其交给联邦档案局保管。 但人民院在最后一刻又提出了新的方案:它通过了一份“关于保护和利用前国家安 全部及国家安全局人事档案的法律”。这样的话,那些曾经成为秘密机关和恐怖机 关莫名牺牲品的人,就可以自由地查看自己的档案了。 总理认为:“由于这关系到一个由人民通过自由选举产生的人民院处理原民主 德国内部事务的问题,我们对此当然不能不闻不问。该如何处理这些历史遗留下来 的问题,只有那些在统一社会党统治之下生活过的、并遭受过苦难的人们才有决定 权。他们有权了解事实的全部真相。当我今天再回想起这些时,我认为,那时作出 这样的决定是完全正确的,尽管我对此曾经有过疑虑。当时我曾担心,由此而产生 的不良影响会破坏整个德国的大气候。但我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因为那些曾经受 过迫害的人们深深懂得,该以认真负责的态度处理这些黑暗的历史遗留物。” 为了正确处理好人民院所关心的这件事,罗斯托克的神父约哈辛姆。高赫受斯 塔希的委托与联邦内务部国家秘书汉斯。诺约泽尔一起制定一份规章。在这份规章 中,双方向统一后的德国立法机关建议,应该兼顾到人民院法律的基本原则。根据 此项建议,这些资料可以用于对受害者进行赔偿和平反,用于调查与斯塔希有关的 一切犯罪行为,以及用于审查议员和社会公共机关的工作人员。 1990年8 月31日,距离谈判开始还不到8 个星期,事情就已取得了如下进展: 朔伊布勒和克劳泽在东柏林的太子王宫正式签署统一协定。该协定有总计9 章46条, 在长达约一千页的篇幅里就民主德国加人联邦德国过程中可能出现的各种问题—一 作了协调。协定从加人决议、基本法的修改着手,谈到了将来实行的财政法,管理 机构的组成,内容,直涉及到新联邦各州为了适应新结构而将采取的措施,以及各 种各样的关于工作、社会、家庭、妇女、文化、科学和体育的规定。这份庞大的协 定中的90%是附录,这些附录对一些具体的问题作出了具体详尽的规定。 科尔说:“这真是一项无与伦比的伟大成就,面对各种相互抵触的不同利益, 沃尔夫冈。朔伊布勒和京特。克劳泽以及其他所有的工作人员还是在短时期内创造 了这一奇迹。尤其是沃尔夫冈。朔伊布勒,他在这几周,乃至这几个月内完成了大 量的工作。这也是由于他多年来一直担任联邦总理府的主管,使他对德国内部的问 题了如指掌。他全力以赴地完成了他的使命。 “在签订了货币、经济和社会联盟协议、选举协议和人民院通过了关于民主德 国加人联邦德国的决议、以及所有日期得到了最后确定之后,即便撇开统一协定还 需要最后由人民院和联邦议院批准,德国统一过程中遇到的所有内部问题都已得到 协调。对统一协定能够成功地获得双方议院的批准一事我丝毫不存在怀疑。事实证 明也是如此。” 这时,在通向德国统一之路上惟一尚待解决的基本法律程序就是一份将在“2 +4 会谈”结束时签署的文件。在联邦总理府看来,即将于7 月12日在莫斯科草签 的关于德国于10月3 日正式收回其完整主权的关键性文件只不过是一个形式而已。 然而事与愿违:谢瓦尔德纳泽致信根舍说,“2 +4 会谈”文件可以按照约定于9 月12日在莫斯科签署。但他同时也提到了苏联方面的重重顾虑。苏联军方领导人认 为,苏联军队并不能像科尔和戈尔巴乔夫约定的那样,在3 -4 年的时间内完成撤 军。他们认为完成撤军至少需要5 -7 年的时间。8 月28日,当科维辛斯基和退尔 契克进行谈话后,一切都明白了,戈尔巴乔夫想要修改原定的协议。 联邦总理解释说:“当时,我们正在就四个协议与苏联方面进行谈判。每一个 新的协议的签订都将重新协调双方的邻国关系和经济技术方面的合作。而另外两份 协议是关于苏联有限驻军和撤军的前提条件,以及过渡期内应该采取哪些相应的措 施。在所谓的过渡性协议中,我们承诺,在财政上援助为那些离开德国回国的苏联 士兵设计的大规模住房安置项目,并为此提供80亿德国马克的援助金。而现在克里 姆林宫却通知我们说‘,这笔款子太少了,并提出多于180 亿德国马克的设想。 “那时,就连美国也想从我们这里得到钱。这就使得整个事情变得不那么好办。 由于伊拉克人侵科威特致使美国用了很大一笔的开支。它必须向那里派兵,并且援 助那些再也得不到石油的国家。由于事关整个西方国家的切身利益,美国也希望从 我们这里得到财政方面的援助。由于考虑到重建新的联邦各州需要大笔资金,一切 都需要从俭,因此我不准备满足莫斯科方面提出的新要求。” 9 月7 日上午科尔打电话给戈尔巴乔夫。这还是两位国务活动家自高加索会谈 后进行的第一次通话。苏共总书记给人留下的印象显得非常沮丧,科尔回忆说: “米哈依尔。戈尔巴乔夫在谈话一开始就说,生活真是不容易。他希望能够有机会 再次和我一起在山间安静地散步。随后,他开始谈到他真正关心的事:有关驻德苏 军开支的谈判进行得并不顺利。 “我回答说,有关为苏联回国士兵的安置提供大规模的援助这一问题,我们已 经达成了协议。但现在,苏联方面又突然提出为驻德士兵撤走前的开支以及回国的 交通费用要求更多的钱。总书记回答我说,他希望能够继续保留这份历史性的决议 而不要因为一些枝节问题而发生大的变化。大家对苏联方面不应该显得这么吝啬。 这个暗示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这时总理向戈尔巴乔夫指出,这并不是说联邦政府缺乏一副好心肠。他又重申 了愿意提供的援助金额为80亿德国马克。科尔说:“戈尔巴乔夫向我解释说,这笔 钱就会导致整个局面陷入僵局。根据苏联方面的计算,仅仅是建造房屋和相应的基 本设施,就已经需要整整*亿马克的款项。这时,戈尔巴乔夫更加明确地指出:德 国方面的建议会破坏至今由双方共同努力取得的一切成果。苏联提出的是要求,而 不是在企求施舍。他不得不把这一切对我说明白。决不允许有任何的障碍破坏已经 取得的成绩。 “最后,戈尔巴乔夫再次——用他的话来说——将苏联驻军和撤军这一事关命 运的重大问题和他所要求的援助金额相提并论。他问我,对于即将召开的最后一轮 ‘2 +4 会谈’,他该如何指示他的外交部长谢瓦尔德纳泽去处理呢?戈尔巴乔夫 是这样说的:”对我来说,目前的形势已经到了非常紧急的地步了。我觉得,我就 好像是掉进了一个陷阱一样。‘我急忙阻止他说,话可不能这样说。当时,我试图 赢得时间,并且恳请戈尔巴乔夫三思。我们约定将在3 天后再次通话。“ 9 月10日中午,科尔和戈尔巴乔夫继续了他们3 天前的通话。联邦总理充分利 用了这段时间,与魏格尔和豪森一起进行了协商。“当时,苏联方面再一次将财政 援助要求提高到160 亿至180 亿德国马克。我们大家都清楚地知道,戈尔巴乔夫是 一切事务最终的决定者。他的决定可以使最后一轮‘2 +4 谈判’以破裂而告终, 从而在我们快要实现自己的伟大目标时,给我们设置了一道最大的屏障。因为在德 国的领土上,还驻扎着将近40万的苏联士兵。这次通话开始时,戈尔巴乔夫向我致 以最友好的问候,好像9 月7 日那次不愉快的通话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一样。我向他 建议说,愿意提供金额为110 亿至120 亿德国马克的援助。他回答说,他不愿就此 讨价还价,但他表示希望我们能够满足他们所要求的金额,因为这是一个关系到德 国统一的大问题。 “这意思已经再明了不过了。我看,除了我们已经向苏联提供的援助以外,还 得再向他们提供一笔30亿马克的无息贷款。戈尔巴乔夫认为,如果真能那样的话, 问题就可以得到解决,并且强调指出,我们又成功地渡过了这一难关。在通话快要 结束前,他就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要同我握握手。” 科尔希望,随着这份名为“有关德国事务的最终调整协定”的协议于9 月12日 在莫斯科得到签署,“2 +4 会谈”将宣告顺利结束。这看来似乎已成定局的事实。 然而实际上却证明,科尔的这一想法显得有点操之过急了。令人感到大为震惊的是, 9 月11日,英国外交大臣道格拉斯。霍顿在莫斯科向他的几个同僚宣称,他将拒绝 在协议书上签字。他的理由是,人们根本不知道戈尔巴乔夫还能掌多长时间的权。 因此,他的女王政府认为,一定要保证在苏联撤军后北约军队能够驻扎在现属于民 主德国的领土上。已经过了午夜,根舍打电话把贝克从睡梦中叫醒。在贝克的住所 立即召开了一次深夜紧急会议。美国国务卿答应帮忙。第二天早上,根舍又争取到 了迪马的支持。在贝克和迪马两人的一致敦促之下,霍顿经与伦敦方面协商,最终 作出了让步。 这天晚些时候,谢瓦尔德纳泽、贝克、迪马、霍顿、根舍以及德梅齐埃在这份 协议书上签了字,戈尔巴乔夫出席了签字仪式。根据这份协定,德国将于10月3 日 收回其完整的主权。这份协议书共有十条。其中具有决定意义的是第7 条,其中写 到:“法兰西共和国、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 和美利坚合众国由此结束了它们对柏林以及德国全境所享有的权力。因此,原由四 国共同作出的相应协议、决议以及种种具体作法都宣告终结,所有已建立的四国有 关的机构都宣告撤消。统一后的德国对其内外部事务享有完全独立的自主权。” 第二天,根舍和谢瓦尔德纳泽在莫斯科草签了关于联邦德国和苏联建立友好邻 邦、伙伴及合作关系的协议书。此外,另有3 份与苏联订立的协议也都已经准备就 绪,不久就可以签署了。总理总结说:“随着‘2 +4 会谈’最终协定以及几份双 边协议的签署,我们已经拥有德国统一所需的一切合约性的前提条件。此外,在戈 尔巴乔夫和我在波恩联邦总理府花园里的谈话整整一年以后,我们在全新的、面向 未来的基础上,与苏联建立了双边联系。” 对于那些过去甚至直到今天还在指责他在实现德国统一的道路上走得过快的人, 科尔说:“只要事情还没有最终获得圆满的解决,我就不得不时时担忧,那些改革 的反对者们会迫使戈尔巴乔夫改变他的对德政策。尽管他在7 月苏联共产党代表大 会上巩固了自己的力量,党代会后,他的地位也算不上已经足够稳固了。看看那些 在他面前堆积如山的各种各样问题,作为苏联元首,他就必须对此承担全部的责任。 在他面临的所有问题中,不断恶化的经济形势就是其中最棘手的一个。此外还有一 些民族问题。当时立陶宛要求获得独立,而莫斯科方面却表示不同意,由此而引发 的争端已经继续扩大。那时,尽管我们成功地阻止了事态的进一步恶化,但争端随 时都有可能加剧,就如1991年1 月发生的事一样。 “戈尔巴乔夫承受的巨大压力解释了9 月7 日及10日我俩两次不愉快的通话的 原因,同时还解释了特雷绍夫大使于9 月26日在联邦总理府递交的一封信。信中, 戈尔巴乔夫以一种非比寻常的生硬语气写道,对于那些德国统一社会党的领导人、 斯塔希的间谍们以及其他与莫斯科一起并肩作战的人们所进行的一切刑事责任的追 究都应该结束了。戈尔巴乔夫说,在他看来,过去的敌人在‘简单的反共产主义思 想’的影响下,非要‘穷追猛打后不罢休’。首先有一个作案人,然后才去找有关 的法律条款。此外,还从档案卷宗中去寻找蛛丝马迹,寻找想要的一切。这些公开 的、甚至是秘密的反共宣传与保持友好睦邻关系的原则是相悻的。戈尔巴乔夫称之 为‘德国内部边界’的‘冷战’,甚至是‘对异端进行的种种迫害’。 “无论是从语调还是从风格上来看,这封信都可算作是一份令人惊讶的文献。 那时,我们并不排除是克格勃中改革的反对者们或者是苏联共产党的一些老同志起 草了这封信的可能性。某些迹象甚至表明,是戈尔巴乔夫本人写了这封信。就算是 这样,这也就意味着对联邦德国内部事务的干涉,这是完全不能接受的。戈尔巴乔 夫回忆起我们在阿尔希斯的会谈,提到了我们将要结束的过去的一切。当然,这在 任何时候都不是指简单地将历史的事实掩盖起来。 “我们一如既往地一致认为,为了不再犯与昨天同样的错误。我们必须汲取历 史的教训。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他曾多次对我说,对于斯大林时代犯下的一切罪过, 他将毫不留情地将其分之于众。对于德国统一社会党犯下的非法行径,统一后的德 国不应听之任之。这与‘对异端的迫害’根本是两码事。因为只有那些犯了罪而没 有超出法律追究期的人才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我国快速实现统一是正确的,这一点被科威特冲突充分证明了。我与杰姆。 贝克和维农。瓦尔特9 月15日在路德维希港交谈时也详细地谈到了这一点。要不是 因为我们的统一大业这时已经进展得那么深人的话,这次冲突一定会给统一进程带 来反作用。” 9 月门日下午晚些时候,科尔总理和密特朗在慕尼黑的住所进行德法磋商时也 谈到了海湾的局势。总统看上去心清很好,显然他想尽力忘却这一年头几个月里发 生的不快。科尔也显得非常轻松,尽管他不久又将前往原民主德国地区开始他的竞 选之行。10月14日,五个新的联邦州将举行选举。在此之前,共安排了12次集会。 科尔此时清楚地知道,任何事都无法改变德国在此时此刻已是统一后的第*天这一 不争的事实了。 与法国总统的谈话还涉及到了欧洲一体化的问题以及目前尚驻留在德国境内的 法国军队的问题。此外他们还谈到了苏联的形势那儿的形势令人感到很不安。总理 谈起他最近一次和美国总统的通话。美国总统已经把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中 东地区。布什说,在财政问题上,美国正准备改变他对苏联所持的立场。正是因为 海湾危机的爆发,才使美国意识到,如果能够得到苏联方面的积极的全力支持,该 是多么有用啊。但布什只能在11月议会选举以后作出相应的决定。 晚上,密特朗和科尔一起坐在古维利斯剧院,应巴伐利亚州政府的邀请观看《 费加罗的婚礼》的演出。在官邪书房举行的隆重晚宴上,法国总统在即兴发言中高 度赞扬了法德关系。科尔说:“他满腔激情地谈到了即将实现的统一。法国人民觉 得,就好像是和他们的德国友人和邻居们一起共同走向统一的目标一样。弗朗索瓦。 密特朗谈到了我们关于一个欧洲的梦想,并强调,我们两个国家必须继续成为实现 统一的原动力。他阐述的许多观点在我们日后发表的联合公告中都可以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