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我的“孩子们”只活在我收集的照片中,我把这些照片收藏在我梳妆台的抽屉 里,像有些寄养家庭的影集一样。我手里、心里珍藏着他们快乐的形象。我不保留 那些残酷的结尾的照片,但他们的最后时刻永远刻在我脑子里。 波莉·克莱斯,一个有志于做演员的漂亮女孩,脸上有酒窝。她在睡衣晚会上 被绑架,被捆起来放在一个陌生人的车后部。这是恐怖的最后旅行,驶过黑夜,驶 向永恒。 小兄弟两个,迈克尔·史密斯和亚历克斯·史密斯被套上连衣裤、放在汽车的 座位上、系上安全带。他们自己的妈妈把车推下南卡罗来纳尤宁的一个湖边斜坡, 两个孩子被安全带绑在汽车后座上。他们被淹死了。 还有俄克拉何马城的孩子们——十九个无生命的小身体被情感上已经疲倦的救 援人员从炸毁的日托中心抬出来。他们的生命被一个恶魔吞噬了,他们柔软的绒毛 动物还在手边。 我想记住许多天以前他们所有人的样子,在电话召唤我去绘制凶手们逼真的面 部画像很久之前他们的样子。 剪报上说我采访“高度创伤的受害者和见证人”有特别的“诀窍”。我打开痛 苦的记忆、提问题、听他们讲,搜寻深埋于感情中的零零星星的记忆,最终绘出准 确的画像。有时见证人甚至没意识到他们脑中有这些内容。 我的工作方式不圃于传统约束,打破了常规做法。警察局任何凸舌分页手册上 都没有讲过我的工作方法,这使我成为讲求实效的破案领域中的一个谜。有破不了 的大案时,他们总会给我打电话。 电话铃声打破了我的宁静。电话另一端问道:“你多快能到这里?”这可能是 联邦调查局的一个工作人员、一个疲倦的侦探、一个绝望的母亲或父亲,或者是某 个小镇的警长。 我去因为我不得不去。几年以来,我一直在搜寻改变我生命轨迹的那两张脸: 二十一岁、乡村的路上、夜晚、一次强奸,两个陌生人的脸永远烙在了我的脑子里。 我时时刻刻在寻找他们。我自己的案子一直没有破。我知道案件没有终结时受 害人的感受,所以我能够怀着强烈的愿望为别人或许永远不能为自己提供这样的结 果:案卷夹上一个简单的油墨印章“已结案”。 每次电话叫我,我都去。你知道,我没法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