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部长卸任 1990年3 月1 日,最后一次庆祝人民军建军节——那时我们并不知值。这是建 军34周年纪念日,气氛与往年大不相同。《新德意志报》首页刊登着引人注目的大 标题:“居西:取消义务兵役制有两大理由”。这是一则关于民社党主席首次参加 埃格辛选举的报道,刊载了他同第9 坦克师职业军人的讨论对话。 在报纸内页中有一则关于“89呼吁”组织提出呼吁的报道,标题是:“国家人 民军(NVA )的称谓意味着国家全面裁军)。此外,该文还转述了施托尔股贝格部 长的原话:联邦国防军不准备接受国家人民军中服役年头较长的老军人。 当天的媒体,还对东德社民党主席伯梅和莫德罗政府的社民党籍部长罗姆贝格 博士在莫斯科召开的一次新闻发布会进行了报道,并对他们在莫斯科与苏联领导人 的会谈作了评论。文章指出,苏联方面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显,如果统一后德国仍然 作为北约成员,如果东德成为拥有特殊军事地位的地区,那么两德统一是根本不可 能的。 此间,德国社会联盟、民主觉醒和基民盟等东德政党在波恩宣布组成名为“为 了德国同盟”的竞选联盟,科尔总理亦出席了成立大会。人民议院大选前的竞选主 题为:“自由与福利——永远不再要社会主义”。该计划中最重要的经济政策许诺 是:东德立即加入西德,立即引进西德马克,确保将储蓄款以1 :l 的比价兑换为 西德马克,国有企业实现私有化和大力促进中小企业的建立。 3 月1 日晚间,上述各政党主席汉斯一威廉。埃伯林,沃尔夫冈。施努尔和洛 塔尔。德梅齐埃与科尔总理一道,在卡尔。马克思市面对20万观众出场亮相。科尔 总理表态说,如果3 月18日的选举能够使合适人选上台,东德将得到数十亿的援助 金额——反之,他不会乐意为这种濒临破产的体制进行投资。 2 月中旬汉堡《明星》画刊曾进行了一次民意测验,将其结果在2 月底公布于 众。测试结果表明,东德选民中53%支持社民党,24%支持“为了德国同盟”。显 然,波恩政府各党派要竭尽全力追赶上来,外长根合同时也在罗斯托克出场参加选 举宣传。 1990年3 月2 日,在人民议院大选之前,国家人民军于施特劳斯贝格召开了最 后一次指挥员会议。我此时的处境十分尴尬,因为我希望在这次会议中能够将部长 会议有关协约的决议、裁军社会保障措施和军队人员以及文职人员裁减后的结构变 化情况,在会上加以公布。但在3 月1 日的部长会议上,对此问题还没有来得及进 行咨询。会议还有诸如为国民财产的管理设立托管局以及提前退休规定的制定等更 重要的议题,这些事务都须提到议事日程上来。 3 月2 日我以个人名义签署了一道相关命令,并且取得了总理的许可,以便我 对种种事宜作出处理决定。部长会议还通过传阅方式批准了国防部长和内务部长的 一份联合提案,这一决议将于3 月16日生效。 从两周来东德人民议院选举情况来看,我认为选举受到的来自西德政治力量的 干涉在不断增加。同时,民族主义和极右势力也在同时增长,甚至在人民军军营内 出现了诸如“斩尽共产分子”或“铜墙铁壁的共和党人”的口号。政府从各个地区 都能感受到国民的种种忧虑和恐惧,实行财产法、租赁法和使用法之后,广大国民 对自己的住房和土地问题将如何解决感到担心。那时普遍存在着一种忧虑,即在3 月18日之后东德法律是否还会继续有效。 除去圆桌会议上所涉及到的问题,我还指出,媒体的宣传、声明,各党派和国 内外政治组织的表态,都在逼迫国家人民军走向解体,这显然给军队带来了许多不 安定因素。 这里仅举两个出自一天内的新闻实例为证:2 月27日的《晨报》报道说:飞行 保障通信连的士兵们要求立即遣散所有义务兵,因为新服役法规定(但此时还没有 通过),将来不会再征召义务兵。这种说法的理由所对家庭社会保障和今后工作岗 位的担忧。 同天,《梅克伦堡人民之声报》的编辑部文章要求解散国家人民军,将人民军 的技术装备和军营移交地方单位。这一栏目还发表了飞行技术营的士兵和士官致国 防部长的公开信,信中要求在3 月15日前解除他们的兵役,其理由是对未来生存抱 有恐惧心理,缺乏服役的积极性。如果这一要求得不到满足,他们将在3 月8 日进 行罢役示威。 军队逃兵、私自外出和度假逾期的人数在明显增加,这些现象与开放边境和放 松外出与度假规定有着相互关联。 我向大家通报了中央圆桌会议2 月26日的决议。此时,圆桌会议的决议还未公 开发表。之后我又补充了下列想法:我知道,有些人认为3 月18日之后这个委员会 将不复存在。军中还有不少意见,认为圆桌会议并不总是在反映客观情况,也没有 设身处地为军队着想,而是各自借此为个人牟利,宣传竞选口号。国防部圆桌会议 也不例外。我想再说明一下圆桌会议在军事改革中所起的基本作用。圆桌会议是民 主决策的直接表现形式,它是1989年秋季那场和平革命的自然产物,在军事政治基 本问题的讨论中证明了它的有效作用。 与会者带来了各种设想和建议,他们向部长和其他军队领导层的代表提出了各 种要求和尖锐批评。如果在公布这些信息时过于流于表面化,或者哪些被认可的建 议没有得以坚持和顺利实施,那些尖锐的批评声就会越来越响——我要强调的是, 这种批评声音会非常之响。 与此同时,我向大家通报了圆桌会议对“德国武装力量的作用和使命的基本立 场”表示的愤慨。这一情况,我先后在政府新闻发布会上和接受《新德意志报》采 访时作了阐述。对此,我在指挥军官面前是这样评价的:正如各位所知,“联邦军” 一词引起了极大不满。我把这看做是一个最终要由我们作者负责的误解,不管它此 时对于我们来说合适与否。这项/‘紧急工作“的目的在于:有效地抵制北约特别 是西德的设想。该设想旨在吞并东德,通过未来的谈判消除国家人民军,将北约及 联邦国防军的势力范围推进到奥得河畔。需要明确的是,出于东德、苏联、波兰和 捷克的安全利益,国家人民军应该继续存在,虽然这对于外界来说是难以理解的。 由于政策的发展以及对于我们的立场缺乏解释,我们不能在圆桌会议上使各方 感到不满,使它们怀疑在诸如“联邦军”这样的措词后面是否有巴结西德之举,以 及为一个未来带有“大德意志”野心的民选政府所作的提前接轨行为。然而该忧虑 的起因却恰恰相反。 当我根据掌握的文件将该话题仔细核实后,向指挥官会议的成员们公开了我个 人关于未来两德及其武装力量关系的立场——也许只是一个个人意愿的声明,没有 任何科学依据的预测。如上所述,这一个人立场我是这样概括的:1.两个德意志国 家将或短或长地结成一个经济和货币联盟,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双方的“共同崩溃”。 2.两个德意志国家将采取邦联形式,即从一个国家联盟发展为一个联邦国家— —而不是“共同蔓生”。我希夫与此同时应避免西德各党派和政府将其竞选斗争推 广至我国国土,并利用许多东德公民对迅速富裕的渴望来实现其“合并”意图。 3.两个德意志国家并不“脱离”其各自的联盟,而是将北约和华约改组为一个 重点为政治的组织,在昔日两大阵营军事对峙的中心营造出和平共处的局面,以此 作为裁减军备的契机,共同建立未来全欧安全体系。 4.为限制和裁减军备,建立安全伙伴关系,两军将作为该过程的基础因素在较 长的一段时间内被保留,并迅速缩减其武装力量,改为以防卫为主。 还有一点是非常明显的——不仅苏联、东德和其他华约成员,而且许多其他欧 洲国家的政府都强烈反对北约将其武装力量扩张到奥得河。只要美军还驻扎在西德, 苏军就不可能撤离东德…… 面对现实以及欧洲人民对于和平的渴望,要求我们放弃安全原则并单方面解除 武装,如在西方同样在我国内部所宣扬的那样,我认为是不恰当的,甚至是危险的。 因为解除国家人民军的武装将会阻碍各方所争取的欧洲安全进程,对我国来说更是 危险。 如何在迅速变化的形势下确定国家人民军的地位和未来?军人在我们的国家扮 演什么角色?国家将如何安顿这些军人,尤其在1989年3 月18日以后? 东德的人民军队将由自由选举产生的人民议院实施监督。它同时还监督财政预 算的使用及其具体操作。民主领导,民主监督——只有这样,国家人民军才能保持 其生存及行为能力。 这涉及到以下两点:达到法定年龄服兵役的公民应受到高度的尊敬;排除导致 军人脱离军队或同上级疏远的隐患。 每个军人都应保持思考并积极维护军事生活的形象。对于重大事件予以重视并 积极参与。同时为了保障民主,应全身心投入地完成其军旅生涯。 如何评价军队在未来社会中的地位?与某些人沮丧的观点相比,我对这个问题 的看法比较乐观。 在这期间,圆桌会议,包括出任未来文职国防部长的那个政党,均公开阐述了 对各种军事问题的立场。因此,我在发言之初也作了引述。在保持国家人民军足够 的行为能力的问题上,我们“确实可以达成共同的社会立场。 这并没有将一些政党及群众组织关于裁军进程及两德军队未来前景的各种设想 排除在外。但大多数人持以下意见:我们的主权国家需要一支武装力量;只要它仍 然有必要存在下去,就应对它提供必要的支持,使它有愿望和能力完成宪法赋予它 的使命。 我进一步阐述了关于未来人民军的裁员及体制调整的设想。陆军原有约5 万人, 计划编为两个军,每个军下辖6 个机械化旅;防空军约2.5 万人;海军约1.3 万人。 在总部直属部队、机构及部机关,应有约1.3 万名军职人员服役,其中三分之二为 职业军人合同军人。武装力量计划设置4 万个文职人员职位。 1990年初,在国家人民军中服役的有3 石万余名职业军官、近1 万名专业准尉 和近1.6 万名职业士官。此外,还有6000多名职业军人由于裁军已经离开现职岗位, 他们今后要么在其他空缺职位补缺,要么在达到退休条件后退出现役。 我继续发言道:如下建议已向部长会议阐明,但至今为止,尽管再三催促,仍 无结果。在2 月26日的大型圆桌会议上,该决议草案再次被提交,与会者对此并没 有提出异议,但明确要求对军队人员提供社会保障。根据所建议的旨在创造工作岗 位、转业培训及获得新的职业资格的措施,转业军人中的大部分将转入民役。这一 点,我下面还要谈到。 由于提前退伍,职业军人中的很多人将无法完成社会保障条件所要求的25年服 役期。按照社会保障制度,他们将失去养老保险,尽管他们已全额缴纳了该项保险 金。社会保障制度的缺陷,并不是由于这些职业军人的主观意愿所造成的,应该使 他们(至少部分地)得到补偿。 因此,计划对那些按照社会保障制度不能享受养老保险的退伍军人,以转业补 助金的形式(该补助金根据服役期长短介于500 至7000马克之间),按照其服役期 长短每年折以金额固定的一次性开支予以补偿。 目前,最棘手的是那些50到60岁之间的职业退伍军人的再就业问题。即使他们 符合军转民再就业的正当合理条件,也将难以落实。按照现有社会保障制度,能否 对此采取必要的社会保障,也没有十分把握。 因此,对于该年龄段的退伍军人,应继续在一段时间内给予社会保障。 我们所要解决的最棘手的问题,是上千名职业军人及文职人员的转业问题。其 困难在于,这涉及到一个数量可观的群体,并且要在对于我们还较为陌生的市场经 济及其就业市场的条件下来解决,而当今市场需求及这些转业人员的就业资格之间 还存在较大的冲突。此外,这些人中的相当一部分已处在一个较难找到合适岗位的 年龄。 其次,正如许多专家的看法,我们还担心东德的失业率将急剧上升。最新数据 表明,目前在东德已有7 万名失业者。 我指出,在一个全新的环境下,旧的经验明显派不上用场。此后,我通报了新 设立一个部长全权代表机构的情况。该机构负责就业准备工作,下辖一个目前只有 4 名工作人员的局,并将在各军区司令部设立工作小组和相关处。 所有这些考虑基于相当现实的设想——当然也相当乐观。但我们愿意尽力向这 些军职和文职人员说出真情。因此我说:“我们必须正视这个事实,对于即将转业 的职业军人,尤其是军官而言,军旅生涯的结束很有可能意味着社会地位的降低。 已经获得的资历,必须在今后的生产中重新考验;没有资历者,也可以通过成人教 育获得相应的资格。” 如果有人希望自己独立创业,并且希望购买人民军库存中不再需要的车辆、建 筑机械等,我们应当予以鼓励。相应的政策应尽快出台。 近期还必须尽快作出决定,哪些营房和其他建筑不再需要。尽管未来军队的体 制还没有最后确定,但这是新政府的事。没必要一直等到旅一级编制的最后细节都 确定之后,再去考虑现有的师级部队中哪些军营或部分营房不再需要,可以用作转 业的职业军人和文职人员的生产车间。当然:“所有这些要有一定的限制和条件来 约束。首先,只允许将那些对未来军队安全不会构成威胁的、目前不再需要的营房 设施用于民事目的。这不是武装力量的大甩卖。其次,我们只在能够以此获得工作 岗位的情况下才会转让这些建筑和技术装备等。对此我们的态度是非常坚决的。” 尽管如此,某些地区的问题已趋于尖锐化。对此应从两方面来人手:一方面, 部队和指挥机构的压缩和解散应在考虑其社会后果的前提下分阶段进行;另一方面, 要赢得对于获取生产车间及其他资产所需的必要投资者。 我在结束发言的主要部分时透露,部长会议已在前一天,即3 月1 日作出决定 :基于圆桌会议的会谈结果,将对“草案的立场”以及“关于就业准备和社会保障 的措施”加以修订并提交部长会议讨论。 3 月2 日的上午,我受政府首脑莫德罗博士的委托,在一份关于已经失去在职 岗位之职业军人的社会保障及就业准备的命令上签了字。命令规定:这些职业军人 的退伍工作只有在再就业拥有保障的前提下方可进行。在此之前,这些人可通过就 业培训在军队或军事领域中获取新的就业资格,其经费由国家人民军负担。 此外还规定:国家人民军不得在以下情况下强行要求职业军人退伍:——最低 服役期满之前;——专业准尉和职业士官已经服役至少20年,但根据社会保障制度 尚未达到养老保险条件者;——年满55周岁,但尚未年满60周岁者。 以下情况则要求其本人退伍:——长期渎职;——完成服役义务较差;——违 犯纪律;——无损双方融洽而要求自愿退伍者。 已签订就职合同者的退伍工作应立即进行。 我确信,面对东德经济和政治局势日益严重的不稳定性,这些措施对政府来说 莫过于一场及时雨。但我们也应有所准备:若大量年轻军人,特别是那些专业人员 提出退伍,会给武装力量的物质技术及医疗保障造成相当大的困难。 在报告的最后一部分,我再次强调了通过各级指挥官渠道牢牢控制军队指挥权 的必要性。有关命令、情报及报告原则应全力执行,从而保证下达的命令得以迅速 传达并准确执行。指定的干部委员会应立即行动,加快修订新的内务条令。 鉴于许多申述,我宣布取消了第136 /89号部长令,规定军营不必随时备有50 %以上的人员,并授权各军种领导,在周末和节假日期间可根据情况自行安排战备 兵力。但是,必须保障军营的安全。最后我宣布了以下规定,即明确所有军人如何 实施其选举权益,在何种情况下可获准度假。 随后,指挥官们进行了真正意义上的“发泄”。首先是针对兵役及民役的平等 地位,并且针对19/叨号命令中关于遣散那些服役已超过12个月的、以及年龄较大 的义务兵和合同兵等规定。 第1 防空师师长强调,目前已经毫无计划性可言。在无线电通信部队中,连最 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没有。在强调部队的纪律和秩序时,就连军事检察官也不配合。 两大军区的司令一致认为,19/90号命令的最终目的是解散军队。正如第1 防 空师师长的做法一样,他们也强烈反对军人工会的组建和活动。由于义务兵及合同 兵的遣散,他们现在不得不将部分职业军人以三班倒的形式投入军营的警卫工作。 最高军事检察院副院长为其下属在纪律方面的不力现象进行了辩解:120 名下 属中,有60人全部忙于解散国家安全部/国家安全局的事务。数百处地点需要加封 和解封。此外,要求平反的申请书堆积如山。最后,还存在着一些无法运用处罚条 令予以解决的政治和社会问题,而这些问题目前在军内普遍存在。 莱比锡军区参谋长认为,根本无法避免第二个贝利茨事件的发生。如今,诸如 战备状态和动员状态等概念已经没有人再提了,值班员惟一能作的只是抢险救灾而 已。 我在此期间反复思考,现在应该保持冷静呢,还是进行反驳?我告诫自己要实 事求是,但又不得不服从党的组织纪律以及党和国家领导再三强调的“团结一致” 原则。 因此我开始发言强调,对人民军兵员补充的负面影响不完全是由民役制度造成 的。我已在人民代表大会上说明了18个月服役期的理由,并获准通过。但是,各委 员会却要求缩短为16个月;在国家责任政府中,最终压缩为12个月。其出发点是为 了实现兵役和民役的平等,但事实上却导致了不利于服兵役人员的现状。 随后我向指挥官们发问,如今到底有谁还在积极支持军队工作?社会民主党已 向圆桌会议提交了草案,这份草案得到了自由民主党、民主农民党以及工会的支持。 某些群众组织代表对此的态度比较现实,另有一些代表却提出了乌托邦式的要求— —然而,对此草案进行猛烈攻击的并不是反对派,而是来自民社党的几位代表! 我告诉大家,过几天人民代表大会国防委员会将对我们的问题进行咨询,我希 望得到他们的支持(3 月5 日的情况与我的希望相符)。但是,我们现在还不可能 指望赢得各政党、各群众组织对军队目标的公开支持。 至于军人工会问题,我认为它的产生是自下而上自发形成,而不是自上而下指 令产生的。问题是,这个组织究竟反对还是支持军队。 就这个问题,工会发言人与职业军人联合会的代表交换了意见。后者被大多数 人看做是真正的、惟一能够代表其社会利益的组织。在交换意见过程中,工会代表 穆克特上校博士强调说,他的组织是为军队利益而努力的,不会反对军队;这个组 织是依照宪法规定成立的,无法禁止它的存在。 这也代表了我的观点,所以我在多次谈话中试图说服工会代表与军人联合会协 调立场——一切努力都没有成功。 3 月初,武装力量内部的普遍情绪在一次民意测试中得到了反映。3 月6 日至 9 日期间,分别在第u 摩步师(哈勒)。第1 防空师(科特布斯)、第4 区舰队 (瓦尔内明德)和第3 边防军区司令部(埃尔富特)进行了民意测试。近几周内, 大家的政治看法愈发拉开距离。从1 月至3 月间,士兵对莫德罗联合政府的信任度 从53%降至41%,土官由67%降至61%;军官/专业准尉由gi%降至90%。尽管如 此,对莫德罗个人的信任并没有降低。在他之后,威信教高的依次为格雷戈尔。杰 西、依布拉希姆。伯姆、京特。马洛伊达以及克里斯塔。卢夫特等政治家。此外, 沃尔夫冈。贝格霍夫、沃尔夫冈。乌尔曼、瓦尔特。罗姆贝格、康拉德。魏斯以及 其他32名人士均被视为可以信赖的人物。 此时,许多军人的顾虑均围绕着东德在德意志统一进程中的地位。事实上,两 德统一已不可避免,但大多数人希望能保留尽可能多的独立自主权、接受民意测验 的人员中,50%以上认为应分步骤完成统一,23%的士兵和士官以及44%的专业准 尉和军官甚至认为东德应作为国家主体继续存在。 但许多人心里也清楚,事实并不像他们所希望的那样美好。只有4 %的军人还 指望一个以市场经济或民主社会主义为导向的东德。而38%的士兵和士官及27%的 专业准尉和军官则认为,东德应与西德迅速接轨,其中58%到69%的人赞成分步骤 实现欧洲一体化。 近半数的士兵对统一进程报有希望,但持同样看法的士官只有四分之一,军官 则仅有十分之一。其他人或多或少表示怀疑。他们的主要担心是:——工作及学习 岗位是否有保障;——是否承担得起住房;——托儿所、幼儿园及学校寄宿是否有 保障;——东德公民对市场经济的要求缺乏准备;——不同阶层公民的法律保障尚 不完备;——刑事犯罪率日益上升;——右翼激进、民族主义和新纳粹势力的活动 ;——道德观念的沦丧,比如团结协作精神的丧失。 几乎所有其他士兵和士官则赞成两军同时解散。 同时,仍然有三分之一的士兵也反对民役义务。若必须在兵役和民役二者之间 择一的话,17%的士兵选择兵役,而50%则选择民役。 这些调查结果,当然也能够代表其他地区相应群体的意见,已对各级主官震动 极大,尤其在5 月征兵期即将开始的关键时刻。 这一点在随后几天的会议中得到了反映。尽管如此,仍可以明显感觉到局势还 有几分稳定——在我看来,主要原因是2 月26日圆桌会议的成果,以及3 月2 日指 挥官会议上所宣布的,人民国防委员会也于3 月5 日会议上起草了一封致总理的信, 要求对维持武装力量的生存能力以及退伍军人的社会保障和转业培训作出必要的调 整。 这些天来发生的政治事件,当然也对此产生了影响。3 月5 日和6 日,由莫德 罗率领的民主德国代表团,包括几乎代表民德所有政党和团体的7 名部长,在莫斯 科同议会、政府及苏联共产党的代表们进行了深人的会谈。埃佩尔曼在与最高苏维 埃议员交谈时强调说,尽管民德政府内部存在各种分歧,但在同苏联保持友好关系 并保障其安全这一点上了意见是一致的。在随后几天中,他亲手将一支标有俄语 “谢谢”字样、燃烧着的蜡烛递交给戈尔巴乔夫。他对苏联表达了三重谢意:感谢 苏联将德国人民从希特勒的残暴统治中解放出来;感谢苏联为欧洲及世界裁军所作 的努力;感谢苏联民主化对东德形势的发展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 戈尔巴乔夫在单独会谈之前声明:“如果在两德统一过程中推行复仇计划,那 将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政策,后果将会十分严重。”不仅要考虑两德人民的利益及愿 望,同时也要考虑欧洲其他国家人民的利益。 会谈中苏方透露,他们已建议在下周举行首次专家会晤,为会议做准备工作。 对于力图兼并东德的所谓“完美事实”政策,戈尔巴乔夫予以坚决否定。此外,统 一后德国加入北约也被视为是不可接受的。部长沃尔夫冈。乌尔曼博士甚至称之为 “冷战的继续”。 在5 月7 日大选之前的最后一次人民议院会议上,政府总理汇报了此次莫斯科 之行的成果:支持两德平等实现统L ,反对东德被兼并;未来的德国将不加入北约 ;民主德国、联邦德国及未来统一的德国共同承认奥得。尼斯河边界。 苏方领导人在会谈中明确表态,要保障东德的财产所属关系,即那些已由国家 责任政府批准的声明中,以及致科尔和戈尔巴乔夫的信函中提及的国家财产。 所有这些尚待进一步稳定及客观条件的发展,既期待着3 月18日之后做出的内 外政策变动,同时也期待着两德统一进程的规划。这种期待,超过了对一些西德政 治家和“为了德国同盟”在竞选时所提口号的忧虑。 例如,民主社会联盟的埃贝林牧师曾经说过,“遗憾的是,仍然存在的民主德 国”除了1600万人口和10.8万平方公里土地以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带给统一的了。 “民主觉醒”的施努尔律师3 月7 日在马格德堡的教堂广场发表演说,当着科尔总 理的面公开宣称是战争和40年社会主义把一切都毁了。 当然,该党的领导们当晚就受到了强烈谴责,有人指责施努尔曾经与国家安全 部有过合作。埃佩尔曼在3 月8 日出席一个国际新闻招待会时以施努尔正在患病为 由为其开脱。这一次验证了那句话:进攻是最好的防御。 3 月7 日,菜比锡公布了青年研究中心和市场调查研究所进行的人民议院选举 前的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有代表性的民意测验结果。3 月8 日的报纸即刊登消息 :“如果下周日就是选举日”,东德公民在3 月初可能将作出下列选择。 与2 月初相比,“为了德国同盟”的支持率从17%上升为30%;相反,社民党 和“新论坛”的支持率明显下降。1200名被调查者中,近84%的人表示将会参加投 票。 下表将该民意测验与3 月18日的实际选举结果进行了对比:很明显,受到西德 基民盟/基社盟和科尔本人全力支持的竞选联盟,尤其是当地最强大的政党——东 德的基民盟,选票支持率直线上升。而社民党的支持率仍持续下滑。该趋势在这些 天是每个人都能感觉到的,尽管几乎没人能想到已稳操胜券的社民党会获得如此灾 难性的结果。 3 月9 日召开国防部领导小组全体新成员会议——随着军事改革的进程,在部 领导层及其职责方面发生了体制及人事变化,而且吸收了部队代表进入领导小组。 会谈的中心议题围绕着军事改革成果和人民军未来命运,以及由此产生的关于 是否继续国内外军事院校教育、是否实行志愿兵役制还是义务兵役制、1990年秋季 是否吸收新学员进入军官学校和其他教育机构等问题。 我认为,在3 月2 日的指挥官会议上,国家人民军的前景似乎出现了相对清晰 的轮廓。按照我们当时的设想,无论两德统一进程快或慢,决不能保留联邦国防军 而解散国家人民军。两个联盟体系还存在,国家人民军还对欧洲的和平和安全起着 至关重要的作用。即使一支统一的德国军队也应由两军共同组成,至于是否启用 “联邦军”的称谓,暂且搁置一旁。 这期间,所有东德政党都倾向于建立一支志愿兵军队。在前几天,我同罗姆贝 格的交谈中也涉及到这一点。他从社民党的立场向我阐明了希望迅速缩减人民军的 意见。对于民社党和“89呼吁”的立场,我向全体与会人员作了解释:他们提出的 那些较为激进的建议,也是可以分步骤予以权衡和考虑的。 估计这个立场也得到了民社党领导层的普遍认可,因为3 月9 日同一天在《新 德意志报》上发表了一篇题为“没有义务兵役制的未来未卜”的文章,文中分五点 就如何实现一个有利于经济、社会及生态的和平转变提出了合理建议。该文开篇指 出:“首先必须提高职业军人的政治及社会威望,对此要确立一个民主的、严格保 卫和平和建立信任的国防使命,并且引进公务员地位。” 我就军事改革的现状发表了看法:现在必须在现实和非现实的设想之间作出选 择并采取相应行动。这同样关系到基本原则的起草及部内工作人员的职权范围。 同时我直截了当地指出,内务条令草案中有争议的环节(第一稿中有关党籍的 禁令及第二稿中关于在公共场合的政治活动中不准穿制服的禁令)并非源于我本人 在1 月19日指挥官会议上所表述的意图,而恰恰与其相停。 不否认在国防部内还存在一些漏洞,但我仍必须提醒中级领导层所表现出的那 种忽视自身责任的尝试。因为如果一些指挥官容忍在军中经常性地散布无稽之谈, 并且对违犯军队生活基本准则的行为视而不见,那么他们必将受到上级领导的惩罚 ;有关负责人将会建议或决定,应解除哪些营长、团长的职务;辞退哪些反对军队 继续存在的专业教官。 空军/防空军司令提问,《人民军报》现在到底由谁在负责?因为该报的编辑 们总是容忍那些低毁军队的文章见报。国家公民工作管理局的领导是这样回答的: 该报有一个顾问组,但不像以前那样由国防部直接审批见报。尽管如此,他仍打算 同主编和出版社社长谈话,因为国防部一直是该报的真正资助者,总共订了8 万份, 并且当然不希望对那些打着“新闻自由”的旗号低毁国家人民军及东德立法工作的 东西提供资助。 总参谋长提到了一个难题:怎样对待那些愿意重返军队的逃兵?自1989年11月 1 日起,已有约1200人开小差投奔联邦国防军,其中包括60名军官。至今,最高军 事检察院没有发布过缉捕令,从未动用过刑事处罚手段现在第一批人想要返回军队。 格雷茨中将建议,将这些人移交相关军区,在那里解除其现役。未完成的基本服役 期,可通过新的征兵工作予以弥补。 第1 摩步师(驻波茨坦)的师长补充说,他的部队中已有7 人返回,并在没有 引起轩然大波的条件下继续他们的役期(不久他们将退伍)。最后,他还谈及了 “兵役还是民役”的问题:在他的辖区内88——92%的人拥护兵役,只有16-18% 的人愿意去服民役。 我们在新闻发布会上公布了此次全体会议的情况:今后将一如既往地继续执行 现有兵役法,并将其作为东德男性公民履行兵役义务的法律基础。役期未满即要求 立即退伍,或援引未来法律草案希望调到离家乡较近地区的要求,是违反相应法律 条文的,并被视为对军旗的抽污。即使要求退伍转业、到家乡服民役的要求,也要 向劳动局提交申请,经劳动局军转民工作负责人开具证明之后方可予以办理。 我在这几周里反复强调,“要将武装力量原封不动地编人统一后的德国军队”。 为了使我们的这一努力获得尽可能广泛的公众支持,我们定于3 月9 日下午在柏林 新闻中心举行一个国际新闻招待会。 招待会之初,我援引了戈尔巴乔夫和莫德罗最近在莫斯科发表的声明。我指出, 仓促地将东德与西德接轨并使东德成为北约成员国,将使欧洲中心的局势极度复杂 化。北约向奥得河畔的政治和军事扩张,只会使欧洲的军事力量对比发生微小变化。 这些意图同样极大的损害了对军事政治的预先设想、裁军步伐及苏联和其他华 约成员国对内发展民主、对外建立信任。缓解紧张关系的政策转轨。今天,有谁还 会对西德及北约构成真正的威胁呢?就连西方的许多人也提出了这个问题,社民党 的安全防务专家卡斯紧弗格特发表的相应讲话即可证实这一点。 我继续发言道:东德军事改革的目的在于消除波兰、捷克斯洛伐克、奥地利、 法国、荷比卢及北欧人民对德国军事力量的恐惧。因为,两德军队若在欧洲一体化 进程中甚至作为缓解军事紧张局势和裁减军备的带头人,迅速缩减其武装力量,将 会产生积极影响。 我们寄希望于欧安组织,希望它可以创造充分信任。但是,仍有必要签订一项 有关裁减常规军备及相关核查措施的协定。惟有这样,双方的潜在军事威胁才会大 大减小。 如何克服欧洲的分裂,逾越障碍来建立合作防务体系;如何使两德军队在经济 及政治方面得以共生;相信只要联邦国防军和国家人民军建立联盟伙伴,就能够完 成新的历史使命。同时也能够使各自领土上驻扎的盟军建立相互间的合作并加深信 任。 可以这样设想,两国及两军可共同努力,建立一个防御性的安全体系并互相监 督,由相互敌对转为合作伙伴关系,公开各自国防开支,增加各军实力的透明度以 及加强有关建立信任和促进安全的措施。 未来苏、美两国在德国领土上的兵员份额一即使是象征性的裁减,我们也愿意 将之视为稳定欧洲心脏安全的重要因素,尤其是在以前两大军事壁垒的最前沿。 在这段引言结束后,各新闻界代表开始提问。我总共回答了ZI个问题。这些问 题包括了整个设想:从联盟体系的外交及军事政策到国家人民军的实力;从与联邦 国防军的关系到逃兵及国防目的。 至于兵役和民役的关系,我是以第3 军区(莱比锡)的第一次征兵普查结果为 参考的。那里,在南部工业区已接受体检的人中只有20%愿意服民役,而其余80% 则愿意服兵役;相反,在哈勒军区司令部辖区内,竟有50%的人愿意服民役,而当 地根本没有这么多工作岗位。 关于种种对军用建筑的转让要求,我手头正巧有3 个实例:魏森费尔斯的市长 要求转让带供暖设备的车库,军区司令部大楼以及462 套军人住房;社民党地方领 袖则根据居民集会和选举活动的需要要求取消第40空中突击团,将其建筑用于私人 手工业以及按照“黑森林疗养院”的模式用于疗养目的;魏斯瓦塞的市长则在《劳 齐茨评论)上要求取消第6 培训中心并将该建筑用作矿工住房。 这仅仅是这些天来,即竞选战争过程中所提出的上百个要求中的三个。这些要 求是以个人、群众组织、党派以及地方或地区当局的形式,向国家人民军和苏军西 部集群提出的。若不是在军队中出现极度混乱,这些无理要求是不会予以理睬的。 西柏林的《每日镜报》较为客观地报道了这次新闻发布会,并予以评述道:东 德国防部长霍夫曼在国家人民军内部处理了大量问题,但不符合北约方面的设想, 因为只裁减了9 万人。“霍夫曼同时提出了一项发展两德安全伙伴关系的建议。” 与新闻发布会的报道相关,《每日镜报》还报道了以下内容:在波恩召开的联 邦国防军军人协会理事会会议作出决定,未来将同东德的职业军人协会共同合作。 相应的协议将同尼克尔中校博士率领的一个职业军人协会代表团进行协商。作为双 方的首次活动,将在3 月底于波恩举行一个题为“德国军人”的防务政策研讨会。 我已于2 月23日在施特劳斯贝格同联邦国防军军人协会的主席文策尔上校相识, 他应邀对东德职业军人协会进行了为期两天的访问。国防军军人协会的司库和人民 军职业军人协会的主席一起进行了商讨:对于年轻的人民军职业军人协会来说,已 有30多年历史的国防军军人协会有哪些经验可以用来借鉴?在《人民军报》的一次 采访中,文策尔上校再次强调了与我们会谈时的意见:总有一天会建立起一支由两 军共同组成的全德军队,而不会像国家人民军担心的那样,“只有联邦国防军能够 完整保留并驻扎于双方领土上——或者恰恰相反”。 2 月底,人民军总参谋部和国防军指挥参谋部的军官也在科布伦茨举行了工作 会谈。会谈中确定了两军进一步接触的框架条件。按照国防军代表的意见,统一后 的德国像所有主权国家一样需要一支武装力量;应继续保持美国和苏联的军事存在 ;“2 加4 ”谈判应致力于联盟成员的充分主权和自由;“超越联盟的安全体系” 是不现实的。 人民军一方的意见与此没有太大的冲突:国防军的“东向部署”,与“前沿防 御”一样失去了意义。双方商定,西德联邦国防部的膨曼少将将同东德人民军总参 谋部的一名将军于3 月底在施特劳斯贝格会面,并在4 月份实现两德国防部长的直 接会晤。 格雷茨中将于3 月13日国防部会议厅的形势讨论会上就该协议作了汇报(我因 公未能出席),并向在场的将校军官们下达了一项任务:为向新政府移交职务,为 部长会议准备一份附加文件。 我早在3 月5 日就指示部内各级领导及各军种司令,务必在3 月20日之前起草 好有关我职务移交总报告中的分段报告内容,并采取必要措施归纳各自职权范围。 我预计,工作移交可能于3 月26日起开始。 为此制定的计划是:在选举结束及新国防部长宣誓就职之后,我的移交工作分 6 天进行,其中3 天在国防部内,另3 天在各军种。各部门和各军种领导分别汇报 情况,其副职均应在场。报告内容包括各军种的编成和现状、司令部和部队的具体 部署、指挥体系、教学设备以及面临的问题和今后的任务。卞午将安排参观各军种 一个兵团的指挥部、所属部队及训练基地。 相应的报告内容、直观材料、日程安排及为部长的总报告所拟的分报告,均应 呈交总参谋长,由他安排人归纳成为图表式文件。所有需要汇报的实力、编成等数 字,均应以1990年3 月15日为基准日。 这份详尽文件在随后几天中起草完毕,以图解、表格及文字注解的方式详细介 绍了人民军各重要部门的现状。由于该文件描述了国家人民军发展中的某个终结点, 因此我想在文件附件中至少列出最重要的一些数字,以便向我的继任者及其同事和 顾问提交一份详细的、不经粉饰和掩饰的参考(见附件5 )。 何时向何人移交工作,我们当时并不知道。届时武装力量的状况将起何种变化, 也不得而知。无论如何,我们将在1990年3 月中旬重新忙于应付危机。 在3 月14日的一次扩大部务会上,格雷茨中将与各军种司令及国防部各部门领 导共同商讨了3 月2 日指挥官会议的决议。首先考虑如何在4 月底即将来临的退伍 工作之后继续保持武装力量的生存能力。我们必须估计到,在9 月征兵之前,武装 力量的兵力要比最低下限缺编2 万到2.5 万人。 技术及装备部长戈尔德巴赫上将已在前一天提出告诫:从4 月26日起,看守武 器弹药库的士兵将缺员2000人。因此,他建议建立一个为变革及裁军服务、配以单 独岗位规划及装备的特殊机制。 格雷茨中将也认为有必要提出非常规性的建议。他指出,现在必须思考一下, 我们必须在哪些方面继续保持其运转能力。对此,他列举了四个重点:1.维持执勤 制度,在必要的范围内继续履行对波罗的海联合舰队应尽的义务;2.确保各级指挥 的战备状态;3.确保军事设施、仓库和设备的安全;4.保持军营日常生活的正常运 转,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继续实施训练。 由此可见,训练被列在最后一位。这是事实造成的痛苦结果:我们不仅将失去 大批学员,其中包括预备役人员,而且将有大批的教官不得不离开自己的岗位。 格雷茨中将建议,在随后的讨论中对以下措施进行讨论:——对不使用的技术 装备进行封存;——建立常备部队,由职业军人填补作战舰艇的乘员;——由职业 军人担负战备库区和弹药仓库的出人通行监督工作;——各部队的武器实行集中管 理。 拆卸后的边境防护设施应迅速用于军事设施的警戒。各部队、分队和设施应予 合并或集中。最后,还应努力通过奖励(比如每月200 马克)吸引军人(义务兵和 合同兵)继续服役。 在这些条件下,对于某些不再拥有任何下属的职业军人和合同士官,应组织再 培训措施。 在3 月15日的形势讲评会上,我向副部长们传达了部长会议上有关东德经济局 势的讨论情况。从2 月起生产持续保持稳定,尽管罢工现象尚未克服。有一点表现 值得注意:东德的大部分产品在国外已无法销售。对苏联的外贸平衡出现了45亿卢 布的顺差。苏联伙伴虽然还在接受我们的货物,但已无力支付。而那些定购了“卫 星”牌轿车(1989年秋季的产品)东德公民,每20个人中只有一人能够取货! 我在罗斯托克度过周末,并于3 月18日上午在当地参加了投票。晚上在驶往施 特劳斯贝格的车上听到了第一次选举预测。一些专家预计,保守派竞选联盟“为了 德国联盟”与社民党之间的角逐不相上下。但是,我的大多数熟人都认为,勃兰特 的党因为在东德公民中受到普遍欢迎而更有可能获得胜利。 我也持同样意见。然而我记得,当电视报道了共和国宫内宣布第一次选举的结 果时,德梅齐埃对本党获得的胜利象竞争对手一样大吃一惊。 尽管差不多所有其他党派在竞选时都把民社党当做主要对手,但是该党还是在 北部和东部选区获得了将近20%的选票,在柏林甚至接近30%。尽管许多军人对该 党耿耿于怀,但它在国家人民军和边防部队的驻地还是获得了较高的支持率。图林 根的一家地方报社也以《苏尔又是一片红》为题发表文章:苏尔“再一次成为绿色 森林中的红色城市,那里对民社党的支持率超过30%,在弗里德贝格则几乎达到68 %”。 军人对选举结果的第一反应,是对“为了德国联盟”的获胜表示惊讶。尽管职 业军人们感到失望,但选举结果还是被作为东德多数公民的自主决定而接受了。军 方表示将效忠于新组建的政府。而士兵和士官当中,则绝大多对此结果表示欢迎, 同时也显露出了担忧,首先考虑到的是就业问题。 随着1990年3 月18日大选揭晓,我作为国防部长的任期也行将结束。我虽然知 道自己可以像莫德罗政府所有其他部长一样在新政府组成之前继续留任,但是我打 算在移交工作之后结束我在国家人民军的现役。我内心始终只作好了短期任职的思 想准备,而且确信,军事改革后出现的新军队需要的是新人。 东德公民们也希望有一个真正自由选举产生的政府,军队也需要一个自由选举 产生、不辜负军民信任的国防部长。 我也同样希望,军事改革不仅能够继续下去,而且能够尽量加快步伐。人民军 能够作为一支在民主领导下、与群众密切联系、以保卫和平为使命的国防力量加入 到统一进程。在过去4 个月的努力中,我们已为此目标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其他一些在军中已服役数十年并已光荣引退的将校军官们,和我一样对此寄予 厚望。客观上,回想起军旅生涯及走过的路,我们同样问心无愧。对于腐败及滥用 职权,我们没有任何责任。但在反正也要缩减的武装力量中给年轻军官和将军们一 个机会,我们认为这是有意义的——不仅仅由于年龄的原因。 像扑朔迷离的竞选结果一样,我们对究竟将有哪些人进入国防部同样不得其解。 但无论是社民党,还是基民盟,谁将赢得竞选并组阁,对我们来说无所谓。我们坚 信并始终致力于此:所有国家人民军成员会接受竞选结果并效忠于民选产生的合法 政府。假如不是这样的话,就根本无法名副其实地成为人民军队。 大选结束后的第二天,部领导建议向基民盟主席递交一份声明,保证国家人民 军将忠于宪法并效忠于选举产生的人民议院和(极有可能由基民盟组成的)新政府。 我们决定起草一封信。信中,我将阐述有关人民军和边防军之指挥的几点设想。 这些设想或许可以作为起草政府声明的参考资料,因为它们本身的依据是军事故革 圆桌会议的发言内容。 这封信虽然已经起草完毕,但是,由于组建大联合政府的谈判因社民党与民主 社会联盟之间有矛盾、因依布拉希姆。伯姆后来突然辞去社民党主席和该党议会党 团主席而迟至1990年4 月6 日才提交政府(见附件6 )。 然而,此后我既未得到基民盟理事会的答复,也未在政府声明有关安全政策与 武装力量的段落中找到特别详尽的节录。其结果是,东德武装力量不得不有所担忧 :即使在首届自由选举产生的议会制政府中,武装力量的问题和任务也不会像我们 原本建议的那样受到特别关注。 大选之后,尚须在行政接交前作出三项紧急决策,并制定若干工作程序。 3 月20日,我签署了一项命令,要求对军队滥用职权、腐败堕落与个人致富现 象进行调查的专门委员会的工作作出评价。该委员会已经结束整体工作,其总结报 告已于3 月15日获得批准。一个四人小组受命在4 月30日前结束现有材料(共93份) 的处理工作。 在3 月10日之前,该委员会共获得461 条线索,其中108 条材料不属于其工作 范畴“(住房问题、人事问题、请求提前退出现役以及要求军事改革的建议),因 而移交其他相关部门处理。这些材料中还包括一些不合法的指责。此外,该委员会 也曾与公民委员会合作‘,协力调查1989年10月八月间动用军队的计划。 在搜集线索、立案调查与对审查程序更改的最终决策(大多数案例中是由部长 作出决策),均按以下分类进行:1.一家独居小楼;2.宾馆;3.狩猎;4.动用军队 飞行技术装备;5.国防部门使用外汇的工作;6.领导人收受礼品;7.军队度假/疗 养;8.商业通用小轿车的使用与国防部长特权内小轿车额度的分配;9.国防部设施 用于私人目的。 由ZI名成员起草的总结报告,不仅刊登在《军事改革》信息文件上,而且发表 在《趋势》周报上,这一报告也交由各军种司令和各部门领导评审。报告称:“委 员会的工作出发点是,服役条令中规定的权利和义务对全体军人(从士兵至将军) 均具有同等约束力。这是为了保持国家人民军的义务、荣誉和威望。对于国家人民 军个别军人的特别规定是违反这一原则的,不能承认其法律效力。” 报告的分析部分是这样结束的:“在调查中所确定的许多事实冲击了我们。同 时我们也认识到,绝大多数军职和文职人员不论过去还是现在,都是以国防利益为 重,以高度的责任心、高度的工作精神、热情和道义感出色完成自己的任务的。” 人民军住房基金包括以下几项决策内容:住房保障作为改善军职人员和文职人 员的工作、生活条件的重要工作方向,去年国防部为此增加了30%的投资。人民军 和边防部队共有90000 多套公寓,其中70%为工作公寓,其房产权属于国防部所有 ;30%是与“公务有关”的公寓,这些房屋的产权则属于地方房管所所有。 由于裁军进程即将开始,加之地方机构和人民军代表组织决策时无据可依,从 而增加了大家对住房保障的忧虑和疑问。经过建设与住房部门之间的协调,达成了 共识,决定将工作公寓和工作用房的分配权原则上作为国防部的权限范围。对于那 些由于结构调整的原因离开军队的职业军人和文职人员,应保留其住房权益,给他 们机会可以在地方调换住房。 根据有关法律,我于1990年3 月7 日颁布了44/90号命令:国防部名下的独家 小楼和两家合住小楼,可出售给现租房户或具有合法住房证明的公民。在购房时, 现房客拥有全权;如现房客不愿意购买现住房,可保留现租房关系。这项日后遭到 西德方面尖锐批评的法律,得以保障每位租房者(有些房客已在现房中居住了数十 年之久,但根据东德法律不得购买)有可能在资本主义土地归属传闻、老房东索房 要求和房地产价格暴涨所带来的种种愤感情绪爆发之前予以释放。 当时,国防部拥有746 套不同的单元住房(其中位于埃辛格的木制楼房建于50 年代)。若用普鲁士的镇密态度进行计算,其中44,9 %的住房由军官(8 ,2 % 由将军)、12%由职业士官、19,2 %由文职人员、23,3 %由其他公民居住。 军事建筑与营房局局长在一封信中向所有租房户说明:他们均有权购买,但并 非必须购买现住房,即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够继续留住。信中指出,我们大家都很清 楚,由于所需资金巨大,未来国防部既不可能新建,也不可能购置此类住房。 由于武装力量面临减员和改编,也由于即将成立的货币联盟和两德统一所导致 的一般性政治与财政原因,在物力和财力上我们面临巨大的忧虑,因而必须尽快停 止或取消长期的武器采购计划与建筑投资。 戈尔德巴赫上将早在3 月20日的形势讲评会上就曾举例指出:专门生产射击武 器的维萨军工厂仍然签有各种合同,无法立即停止生产。空军今年也与苏联签有较 大宗的武器供货合同。苏方拒绝退出这批合同协议,我方也不可能在生产这批武器 后再予销毁。这一点必须由本届政府向下届政府进行说明。 3 月23日,与三军司令一道召开了领导小组特别会议,一揽子讨论军事技术装 备的现代化与采购问题。会议开始时,我首先讲述了自己的推测:新政府预计约于 4 月10日组成,向新部长交接工作大致将在复活节之后,即4 月16日以后。我还向 领导小组成员通报了致基民盟主席信函的草稿,并强调我们并不想让此举被视为讨 好行为。 我指出,统一将实现,人民军必须参与这一进程。在较低级别上与联邦国防军 进行接触,有助于统一进程。与西德国防部之间的高层接触,将于4 /5 月份间进 行。每一位职业军人都应该了解这一点,并采取相应的行动。任何旨在使我军失序 的行为,都有害于两德和平统一的进程,无助于与其他盟国协调一致地从华约的军 事义务、训练规划与发展计划中退出。 总参谋长格雷茨中将说,在维也纳谈判的框架内,人民军进一步大幅裁军已在 所难免。尽管新政府将持何方案尚不得而知,但人民军肯定会向裁军、粗简的方向 发展。北约与西德联邦国防军领导层同样希望人民军以裁减后的规模继续保留—— 这是施托尔股贝格的助手们、埃贡。巴尔的表态与工作层面的会谈所表现的立场。 实力在70000 至100000人之间,被视为规模比较适度。将人民军裁减至无足轻重甚 至予以解散的想法,遭到了各界人士的谴责。 他指出,未来全德武装力量可能将更多立足于本地生产的军事技术装备。在两 德统一之后,联邦国防军与国家人民军之间的合作关系也不排除由一方协助另一方 实现技术装备现代化的可能性。人民军对自身装备所担负的责任,最多可能延续到 1991至1995年的五年计划时期内。 格雷茨中将接着说,在目前的形势下,鉴于现有的装备水平,不可能在政治或 军事上,更不可能在道义上获得权力,通过进口实施如此大规模武器装备的现代化。 而这一设想迄今还包括在计划草案中。在第1 编制计划与第2 编制计划(这是和平 时期与战时编制实力的代号)中包括的技术装备,应能满足目前与未来的安全需要。 技术装备部长戈尔德巴赫上将建议,不要考虑列人1991至1995年五年计划,应 当在政府声明发表之后再予考虑。此外,这一时期尚未签署任何合同,而对一些本 应取消效力的合同却还承担有旧的责任,需要支付违约金。尤其是为东德南部正在 组建的防空导弹旅生产的技术装备、建筑工程以及远程防空导弹。 在后来的讨论中,我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在联邦国防军代表与国家人民军关 系方面,应当发出一个克服军事对峙的信号。每个主权国家都必须保障空中与海上 主权,应当拥有一支能够制止危机的力量。在技术装备现代化方面,我们充其量只 还拥有购买观察与侦察器材的资金,几乎无力购买摧毁性武器。 有一个特殊的问题出自海军:在沃尔加斯特的佩内造船厂,正在系列生产10艘 小型导弹舰艇。尽管这些舰艇正处于不同的生产阶段,但是即使最后一艘的型材也 已切割完毕。然而,由于新式苏制舰对舰导弹的供货延期,无法指望按计划安装舰 载武器。我们计划,根据我国的国防安全,将这批舰艇装备舰炮用于海岸防御。这 一决议也需要经过新政府的决议批准。 总后勤部部长霍夫曼海军中将博士急切地表示,应当尽快就1990年度采购作出 计划,其中尤其要关注质量因素。要么采取全面裁军方案,要么建设一支现代化军 队,这个问题仍然没有得到明确。即使是一支40000 人的军队,也可以靠提高战斗 力达到较高质量,超过一支兵力达到100000人、但技术装备陈旧的军队。届时,防 空军和舰队的司令就不必为资金争吵。如今,海军由于技术装备陈旧而不得不驾驶 “危险的舰艇”。 本次会议的最后一项决议是,由各部门和有关军种的领导组成一个工作小组, 对某些相关的决策预作准备。其工作原则是,进口一切维修现有装备和保障战备状 态所必需的器材,放弃现代化建设方案,停止一切可以停止的供货计划。 接着,路德维希中将和卡登少将通报了3 月16日部长会议关于军职与文职人员 的社会保障与转业决议的实施细节。我于3 月2 日颁布的第25/90号命令,因此而 成为多余,如今可以失去效力了。两位将军于3 月12日向人事、财政、工会和职业 军人协会等部门的负责人作出了相应的规定,总的方向是使年轻的职业军人能够获 得继续服役的机会。 有关“一揽子社会计划”的消息传开后,年纪较大的职业军人们大都感到松了 一口气,而年轻一些的职业军人则大都感到有几分失望。由于联合组阁问题上无休 止的讨价还价,以及来自西德的警告式声明,再一次在军内引起了不安与动摇情绪。 无论政界、经济界、财政界专家,还是政府官方,都针对竞选许诺宣布建立东西德 货币联盟后采取2 :l 兑换比价的计划。这一计划不仅在劳动人民和退休者中,而 且在军人及其家庭中引起了不满。此外,还发表有这样的声明:既不会整体接纳国 家人民军,也不会大量接受人民军的职业军人。加之菲舍尔海军上将博士(前德累 斯顿军事学院院长)在电视上亮相,并对新闻界宣布了人民军行将终结的消息,在 许多职业军人中导致了愤怒的情绪。 然而,那时几乎没有发生示威活动。在少数几起抗议活动中,有一次发生在驻 陶膝海姆的第3 导弹旅。那里的职业军人收集了一项提案的签名,这项提案要求新 政府明确表述军事政策。他们担心自己可能会屈从于西德的军事政策。职业军人们 虽然认可3 月18日东德人民作出的决定,但不同意人民军归属北约。他们希望,已 经废除的潜在敌观念,不应被新的潜在敌观念所替代。他们赞成两德军队大幅度削 减,尔后建立一支独立于北约和华约之外的职业军队。 然而,其他驻地的职业军人反对发出这一提案,理由是新政府在发表声明之前 需要一段时间;况且,这样的要求与宪法中规定的武装力量作用不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