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记住了永生难忘的一些细节 2001年7 月27日-28日 晴 昆明———中甸———得荣 乘坐颠簸的“图-154 ”飞机到了昆明。在简陋的机场,人渐渐齐了。 昆明还不错。在什么湖边的露天排档上大吃一通,和剧组人员初步认识了一下。 过几天就开拍了,到野外的人我几乎一个也不认识。我坐在录音组的桌子旁,吃得 很是开心;谁坐在搞录音的人身旁吃饭都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千万别跟导演之流坐 一个桌子上。晚上开会,第一次全体摄制组人员齐了。有人搞来一张太阳谷的地形 图挂在前面,我不知道怎么对他们介绍这个地区,我想以后他们就明白了。接下来, 开始继续“算计”每一位志愿者:我们都有点像巫师了。 我战战兢兢地发了一点言,我这人很内向,我想,既然大家都是“腕儿”,我 再多说就多余了。 第二天,乘坐两辆大客车出发,直奔得荣县。途经美丽的小城——大理。我们 在一条宽阔安静的街上停下来吃饭。街道由青石板砌成,人们纷纷在此留影。 一路上昏昏欲睡。似乎路上还有一位迟到的摄影队员匆匆赶来加入。 大客车终于上了我前几天熟悉的山路。金沙江就在眼前,金黄色的,仿佛我们 每天喝的“酥油茶”那样温暖。一路上炮声不断,时时停下来等待工人们清理石头。 一个星期前,第一次来这里踏查外景时,一位叫嘎松的沉默寡言的得荣县司机到中 甸来接我们。他开车简直跟汽车拉力赛一样:拐弯时从来不减油门,居然能以180 度强行绕过一块巨石!并且车轮的一侧有时就从悬崖边上掠过!就是这样一位司机, 也被迫在一处放炮点前面等上两个小时,等着慢悠悠的工人将突出的石山炸开,再 把巨石炸成更小的石头,然后不慌不忙地清走这些成堆的碎石。这次,估计是县里 跟施工队打了招呼,我们没有耽误太多的时间。 在同一条路上,一个星期以前,我和王齐在县政府办主任宋仁厚的陪同下,从 得荣县城出发,用我们的脚板越过一个个炸山石造成的障碍,去山里和先期到达的 几位踩点人员会合。我们和他们失去了联系。县里电台找不到他们。宋仁厚主任是 个急性子人,在所有的交通工具都不能到达劳动桥的情况下,毅然决定徒步赶路。 我们大约走了一天的时间,终于到了劳动桥。然后在一位当地民兵的带领下,坐上 骡子,进山与他们会合。此后一个星期,我们踏遍了整个太阳谷地区,记住了永生 难忘的一些细节:下拥村,一户人家朝西的窗台上趴着一只懒洋洋的黑色小猫;深 山中的一眼泉水下,一位不知名的牧人放了一只水瓢,供路人解渴;杜鹃林掩映的 仙女湖上,一轮夕阳缓缓移动;央聂湖边的帐篷里,一位来自扬州的地舆学家伴着 无边的雨声给我讲解《周易》;随处可见的经幡飘荡在渺无人迹的山谷。绕过郎龙 沟,一座刚刚熄灭香火的“玛尼堆”给人以心灵的宁静……最后,我们下降4000多 海拔的高度,落脚在深深的山谷中一座桃花源般的村庄里。在村口的泉水下,我们 看到一位藏族老奶奶背着柴禾,用一只木桶汲水。制片主任张玉伟立刻拿出相机拍 下了这“超现实”的一幕。从那个村子出来,我们走过了一条长长的、悬崖边的仅 容一人通过的石子路,从太阳谷的另外一端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