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搞什么鬼!有病啊?”我被第N 对被我“拆散”的情侣吼了,竟然觉得这样 心就不那么痛,因为一个小小的我,你们也总要得分开那么几秒钟不是吗?谁说你 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谁说你们可以永远牵手一起逛街?我似乎撞疼了那女人,她 叫了一声,站在她身边的男人便出来英雄救美了。 只是那女人没给他表现机会,自己伸手狠狠扯了一下我的头发,生疼!或许我 真的遇到野蛮女人了。 或许是因为那长长的头发对于我,应该是对于我们的爱情来说,意义太多太深, 那女人碰了它就象犯了禁忌,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象泼妇一样的去动手与谁拉扯, 尽管有错在先,也顾不得那么多礼数。树赶上来试图拉开那女人扯着我头发的手, 却被那男的挡住了。我们四个成了街头闹剧的小丑,骂的骂,扯的扯……我想要是 我的学生见到他们平时端庄淑女的small teacher 变成一个泼妇在大街上和一个浓 妆艳抹的妖艳女人扯做一团,该是何等的惊讶。“啪”的一声响,清晰可以辨出那 准是有人挨了重重的耳光,扯着我头发的那只手松开了,看好戏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我担心的寻找着树,害怕她受伤,却看见树和那男人,还有我都一样的惊讶,因为 那个耳光实在太响,那女的自己都没回过神来。是小鬼,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狠 狠抽了那女人一巴掌,渗红的疼。接着又是一耳光扇,那男人急了,冲过来抓着小 鬼就想打,树也没料到那小破孩下手竟会这么狠,正要去拉那男的,那女人却发了 话:“走!”拣起掉地上的包,捂着脸挤出了“围墙”,主角之一离场,自然已再 无好戏,围观的人自然三开了去,我象个傻子一样站在那,完全弄不清状况了…… 说实话,真的很后悔自己的任性,惹了这么一出事。我看见小鬼眼睛里有强烈的恨 意,就好象跟那女人有深仇大恨一样,树把她拉了过来,拍拍她肩膀“算了”,然 后伸手帮我整理那乱成鸡窝的头发。 “你惹别人不好?非得惹那□□□?” “我……”那意思是,所有经过那小鬼都看得一清二楚咯?也跟着我有一段路 吗?我无从对自己出格的行为作出任何解释,也没了立场争辩。我问树有没有受伤, 树摇头,没吭声。我感觉到她在生气。 小鬼很罗嗦的在耳边骂着,一会儿骂我笨一会儿骂那女的死不要脸,第一次从 她的脸上看出别样的情绪。我想,她和那个女人应该是认识的吧?树依然沉默的走 在我身边,静静的听桐没完没了的念叨,她似乎不是很想搭理我,却也没走开。我 们在小鬼面前表现的很疏离,一切都只是朋友而已。 “用那么大劲,你手不疼啊?”之前所有情绪都因为这场打闹而没了踪影,长 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如此放肆。 “我还嫌轻了!”桐扯扯肩上的包,表情一正,又开始了:“你有病啊?没事 撞别人干嘛,尤其是那贱女人,撞了她晦气!” “你到底有完没完啊?”我真的不耐烦了,屁大点小孩,教训起我来了?就算 刚才那两耳光确实帮了忙,可也不至于让你说成这样?才几岁啊? “自己惹了麻烦还好意思!丢人!” 我真的不想和这破小孩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会疯掉! “谢谢你的大恩大德!赶紧回家去吧,别老在街上闲晃,有这点时间倒不如多 看点书!”职业病犯了,她不耐烦的嘟了嘟嘴“记到!你欠我一次!”我翻白眼。 桐喊树叫做“师傅”我觉得好笑,什么时候两人变成了师徒关系?提到学习问 题让她觉得没了意思,所以转身贴着树去了,左一句师傅又一句师傅,马屁大王! 桐的思想、行为、口气都不象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应有的成熟老练,不知道为什么, 总觉得这孩子跟当初的树一样,有很多很多秘密,只是她比树还要任性,少了树的 稳重。 到十字路口,我们不一个方向,小鬼告辞时候突然对着树冒了句:“师傅,麻 烦帮我好好看着my small teacher,改天请你吃饭!”不管我们是否回应,桐径直 头也不回的背着那造型怪异的大包右拐了。“原来如此”树说了句让我没头没脑, 正要开口问,树却不打算再多说,伸手拦了辆出租,我们回琼家楼下的停车场里取 车,一路上再无半句对话。 树没有直接送我回家,而是去了love river,没有下车,没有行人,天上也没 有星,我安静的等树开口。树点了烟,狠狠吸了两口,突然倾身过来吻住了我,用 舌顶开我的唇,把吸在嘴里的烟子灌入我口里,我被呛得想要咳,想要躲,树却霸 道的用手扣着我的下颌,不许我拒绝和抽身。直到看见我眼角有泪,才松了手,移 开唇。终于可以大口的喘气,咳得胸腔闷疼,眼泪水直掉,却没有吭声责怪,我开 始有不好的预感。 “看见你发疯一样的横冲直撞,不可理喻的穿插在别人中间,我心里就是你现 在的感受。闷疼!”树没有看我,摇下车窗,自顾抽着烟,语气很平静,听不出情 绪。我无言以对,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这种痛,她要让我体会,要我记住,我疼 她比我更疼! “总觉得现在的你越来越不象你,没以前开朗,也没以前快乐。跟我在一起, 觉得很辛苦吧?” “不……”我不知道她到底要表明什么意思,可直觉告诉我,那是我最最不想 听到的话题。还没等我回答,树就继续说着,她并不需要我给什么答案,只是要我 听就好。 “我也猜到琼肯定问了你什么,之前她也问过我,但我拒绝谈这个话题。她也 是出于关心,也没其他意思”树把还剩半截的烟弹出窗外,我开口想说点什么,她 示意我她明白。“其实这个问题我也考虑很多次,都没什么结果。刚刚发生这样的 事,是我从来都没想到过的。不过是因为别人一个问题一句话,就可以刺激你失控, 我不敢想以后万一真的要有什么事发生,你会变成怎样?这段时间发现你越来越敏 感,甚至有些神经质,我会心慌,你知道吗?”我强忍着要她停止说下去的冲动, 其实我不想听,真的不想听,任何一句带有动摇的话,都可以让我不想再呼吸,可 依然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继续听树说下去,请你,请你的心,要坚定。 “我说过没有什么可以让我轻易就放手,但要是伤害到你,把你变得不象自己, 我一定会……” “不许说!”我吼得很大声,抽泣让我的声音严重变调“你答应过我永远都不 说那两个字!别人可以劝我们分开,别人可以不看好我们,但你不可以!” 你,不许说要分开,还没到穷途末路,不许放开我的手!尽管对于未来我们都 一样担心和恐慌,但请你,请你一如从前,坚定的抱抱我,温柔的吻我。这些日子 以来,一直做同一含义的梦,不是你上车我刚好下车,就是你才走我就来,不停不 停的错过,又不停不停的找,好多次你不在我身边,我都从梦里惊醒,哭着大半夜 打电话给你,听到你的声音,听到你说梦是反的,我才能安心的再次入睡。很多时 候其实不想哭,但眼泪它总是由不得心,你笑着看我,疼惜的拥我入怀,现实太残 忍,未来太飘渺,只有你是真实存在,悲伤与幸福总是相随,让我的泪连成一片海, 而你是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因为你存在,我所有潮涨潮落才有意义。每次你送我 回家,每次看你转身要离去,每次听到你说“晚安!”,都害怕这是最后一次你来 看我,你背影会忧伤,离开时候的车灯会孤寂,明天不是还会相见吗?怎么那么怕 说“再见”? 你总是努力把自己能给的幸福,尽力给了我,总是希望能赶在时间之前,你说 太多事还没为我做,太多幸福还没兑现,所以要和时间赛跑。亲亲我的爱,不带我 去美丽的地方,不送我戒指玫瑰,不说一句甜言蜜语,不许我任何诺言,都没关系, 只要你,只要你一直牵着我的手,让我呆在你身边,静静的看你抽烟的样子、喝水 的姿势、醒来时朦胧的眼睛,吃饭时满足的表情,就已足够,足够我一生都活在幸 福里…… 我会很乖,也会学着坚强,不再任性,也不再那么疯狂,做你心里那个恬静如 初的女子,所以,分手的话,请不要说出口,爱我心也请不要有半点摇晃,我答应 你会好好的,一直幸福的依偎在你身边…… 树没有再继续之前的话题,也许我的眼泪,就是她致命的伤,拥我入怀里,我 们的眼泪一起落在树的肩,湿了她的衣,散成一片诡异的痕迹,象有毒种子开出的 花,美丽异常……轻轻解开我上衣领口,树低头吻我左肩那紫中泛青的印记“不会 放开你!”,有泪顺着我的锁骨滑落胸口,温度由滚烫到冰凉。“这印记一天不消 散,你一天不许离开我!”它消一点,就狠狠再咬一次,一辈子都带着走,一辈子, 不离不弃! 因为树的出现,我与那小鬼的关系改善许多,自从那次扮演有失身份的泼妇后, 小鬼没再故意“与我为敌”,会按时交作业,也会在试卷上多写几个字,尽管她继 承了“复印机”的特长,尽管那考试成绩一塌糊涂;每天早上遇到,会主动向我问 好,每天放学会跑来问我,她师傅今天会不会来学校找我,有时会多问一句“你和 师傅是很好的朋友吧?”我点头,心想:傻孩子,关于这个问题,老师不便回答你, 因为你还小,因为这样的爱情你无法理解与明白,也不需要去弄懂。这个顽皮而叛 逆的孩子,是乐意让树对她说教的,对她而言,树的话,比起我这个老师说的,还 要有说服力,小孩子的崇拜也许就是这样。树是想改造,或者是想“救”这个孩子 的,因为她身上有太多自己以前的影子,也有太多顽劣因子。没能念大学,没能体 验一下大学生活,树说这是她唯一觉得后悔的事,尽管那一纸文凭对她来说或许毫 无用处。也许正因为这个遗憾,因为桐仿似当年的自己,让树对她起了想要管制的 念头,“不想她走我的老路,以后跟我一样为这事后悔”树对我说这个的时候,眼 里的情绪很复杂。我想,如果当年能有个狠角色来管制管制那个混世魔王般的树, 这一路又该是怎样的不同?只是桐这个做什么都不用心,成绩差得一塌糊涂的小破 孩,能代替树完成未完成的事吗??她会让树失望吗?我们都没有把握。 她们师徒二人后来打过两次篮球,一次在学校,一次在公园,因为树的时间不 多,每次都很仓促,惹得那小鬼直嚷嚷不过瘾,死赖着树下次一定要多给点时间。 休息之余,树问小鬼想不想念大学,小鬼说想,但除非做梦……树揉揉她的头发 “想就行!”,在小鬼一脸的问号中,我和树笑的有些许安心,至少她想上大学… … 在我正渐入状态时,老太告别医院,提前回来坐阵,可见她是不放心我,甚至 瞧不起我这只菜鸟的,毕竟这可是她最后一次带毕业班,之后就回家养老去了,再 怎么说,是想“收藤结大瓜”的,哪能让“葫芦娃”毁在我手上?和这些孩子相处 时间并不长,却多少有了点感情,他们是我第一批弟子,尽管我不能送他们“出山”。 在给他们上的最后那堂课上,象初次见面那会儿一样——聊天,不过比那时候多了 一个主题“大学、梦想”。这些对于他们来说都是老生常谈,而我依然这样要求着, 或许那时候动了私念,想要听到那些简单的孩子说着自己简单的梦,一如从前的我 们……“等上了大学,我想谈恋爱!”这个回答引起了全班的哄笑,说话的是一个 笑起来有两甜美小酒窝的女孩,叫敏。她的回答让我至今都仍清楚记得她的模样、 名字、还有说话时眼睛里的憧憬……和当初那个我,很象,对吗?敏,你曾经的small teacher 想知道,现在的你,幸福吗?老师不止一次祝福你,祝福你能遇到最美的 爱情…… 我特别注意那群学习相对比较差的孩子,提到大学,都一样没了底气,说话也 没平时那拽劲。初次尝到为人师表的心情,希望自己的学生都能挤进大学门,可那 么多人过桥,总会有人落水,能者过弱者让,竞争本就是残酷的……我能做什么呢? 不也只有叹气的份?也许因为树的缘故,致使我比较关注玩劣的孩子,想要知道在 他们这么顽皮的外表下,有着怎样的故事和怎样的心,是不是也象树一样,有着人 人羡慕的家庭环境,却又有一颗忧郁而坚强的心,和出奇强的自尊???亦或者是 其他原因导致他们这么顽皮???……我想,在这点上,我是三八到极点的……我 真心的祝愿这群过桥时候属于弱势的孩子,能够走好属于自己的路,不论以什么方 式……坚强的、努力的把握好自己……小鬼坐在角落一直没吭声,也没抬过一次脑 袋,,看不清她脸上表情,也琢磨不透她小脑袋瓜里想的什么。我,不再是你的老 师,感觉有点轻松,隐约中会有不舍,毕竟你是树的小影子,让我有时光倒流的幻 觉,还有你为你的老师出气的那两个耳光,我是感谢你的……感谢的原因有些许复 杂,原谅我是一个过于善感的人…… 下课铃声响,意味着结束了我在这个班讲台上的教课历程,给了大家祝福,他 们还以我掌声和微笑,加油吧,孩子们,都会幸福的……收拾课本,刚出教室门, 就被从后冲上前的小鬼挡住,伸手递给我一张胡乱叠着的字条,转身就跑了个没影, 原来你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吗???我笑着摇摇头……其实这小鬼也满可爱…… 回到办公室,坐在桌前,打开字条,那笔记其实也满漂亮,怎么之前一直觉得很象 “鸡脚叉”? “small teacher ,对不起!请记住我的名字叫桐,不叫小破孩!” 下面还有一行,不是桐的笔记“也请small teacher 记住,我叫杰,不叫‘复 印机’”外带一个笑脸。 呵呵,我不由的嘴角上扬,眼角有点湿湿的:真不好意思,你们的老师,不过 教了两个月的课,就给你们都起了绰号,若我的小学导师知道了,会觉得自己很失 败……呵呵我想我是感动的有些厉害,以至于给树打通了电话,却一直没能发出声, 树担心的问我怎么了,任由她在那边焦急的频频发问,我喜欢她为我担心,喜欢她 为我改变情绪,我是自私的孩子……树说过来找我,问我是不是在学校,我说不, 只是离开那群孩子,有些不舍、有些感动,树松了口气,说要是每次都这样又哭又 笑,那这辈子要带那么多学生,又有那么多学生升学离开,我会被弄成神经病…… 这回我真是明显的又哭又笑了,因为树的话,一辈子,我们就这样生活着、工作着、 恋爱着,好吗?可以吗?我的TREE,开心与不开心,传递到你那里,都会变成幸福 转交给我,我哭我笑你都能懂,象另外一个我自己,那么亲那么近……你笑着说: “傻女人,谁叫我一直住在你心里?” 我给小鬼和‘复印机’分别回了字条,夹在最后一次给他们批改的作业本里: 给小鬼:“你那么调皮,想让老师不记住也难,我不是你的老师了,但你的师傅却 不打算轻易放过你……笑” 给‘复印机’:“如果复印是你的特长,请在明年七月,复印一张录取通知书 给我!……笑” 放好后,我开始收拾一切属于我的东西,因为换了年级,自然得搬离这里,再 见,我的第一张办公桌…… 我被调整到高一年级,带一个“普通班”,46名学生,据说这个班的进校成绩 都不高,基础偏低,学习情绪和氛围都不好,校长希望我拿出“初生牛犊不怕虎” 的架势,“消灭”一切顽劣因子,把成绩搞上去……我笑得有些虚伪,心里暗诅: 真是看我一新来的菜鸟,什么都拿我开刀……点头哈腰的送走校长,回头面对同一 办公室的同事,他们都好象在替我默哀,只摇头:“那班,谁带谁倒霉!”我一个 头两个大,还没见着“庐山真面目”,就被这些接踵而来的“传言”弄得太阳穴都 痛了……那时候流行一句话“命苦不能怨政府,点背不能怨社会”,我想,正好说 出了我的心声与无奈……新人嘛,到哪都得先被“欺负欺负”……不是吗??“笑 纳吧……small teacher ”我对自己说。 正在郁闷中,手机响,是陌生号码,不想理会,可来电的人似乎有很好的耐心, 我迟疑许久还是接了。电话那头的声音让我在发出一声“喂”之后,愣了半天,是 宇……那个让我和树都牵挂和内疚的男人……不止一次的想要知道这个人过得好不 好,有没有象我们所希望的那样得到幸福?此刻这个声音近在耳边,我却一句问候 的话都说不出口……半天不见我吱声,以为是信号不好,宇挂了线。我静静看着手 几,等待它的再次响起,始终不敢轻易回拨过去,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 相信那个声音会再出现。一直以为和这个男人的缘分算是彻底到了尽头,过得好与 不好,都只能是问天问地问自己的事,做朋友都多余的你和我,问候是不是真的没 了意义? 手机再度响起,打断我的思绪,急忙接了电话,宇问:“是蕾吗?”我回答说 是,局促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过得好吗?”他似乎也犹豫着问这样的问题,会不会太无聊?那声音 比从前浑厚了许多,也许是经过了时间的缘故。 “还好……你呢?”两年多了,我很幸福的时候会想起你,想问问你过得好不 好,有没有快乐的生活?……可我依然没能问出口…… “我挺好的,树……她好吗?” “恩,都挺好……”如此对白,我们谁都觉得吃力。可是啊,经过这些年,该 过去的,都应该过去了吧?我们都不再是昔日的自己,你语气里有了平静,属于我 们的故事早在很久以前就划了句号,只等待事过境迁后能淡定的彼此问候一声: “你还好吗?”,已应满足,最起码,还能亲口问声好……而这世上许多分手的情 侣,都成了老死不相往来的陌路人,我们算是幸运的吗?应该是吧!…… 宇身边好象有人,可以肯定那是个女人,隐约听见她努力小声却又控制不了的 音量,在嘀咕着什么……正要开口问宇那是不是你的妻,是不是已有了自己的家, 就被电话里猛然传来的女声把话堵在了唇边。 “想我没有?死女人!”一听这大嗓门,我就知道她是洁……离上次联系已有 两个多月,这女人,说中意的真命天子总算被她弄到手,以后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和 我煲电话粥……现在和宇在一起,难道……???? “你说的真命天子难道是……??”我不是很确定。 “聪明的孩子!怎么样?羡慕死了吧??我可是倒追了一年多啊,可怜我的青 春岁月都用来追这难以搞定的闷骚男人了……哈哈”洁叽里呱啦的说着,笑得很大 声,宇在旁边闷闷的骂了两句“疯女人”,我也笑出了声,被洁看上又倒着追的宇, 应该是幸福的吧?我真的很开心听到这样一个消息,似乎心里那放不下的石头得以 放下,宇能幸福,我想,我和树都会少一点内疚,多一点快乐…… “死女人……我们元旦结婚,一定要来啊!对了,记得把你男朋友也带上,做 我和宇的伴娘伴郎……听见没?提前来准备准备,不然我可恨你一辈子喔!”洁象 个孩子一样无心伤害谁的说着,她是掉进了幸福里的傻女人,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 孩子。宇抢了几次电话,都没能阻止洁快乐的唠叨,我知道他担心洁的某些要求会 为难了我,只是,你们的婚礼,我怎能不参加?做洁的伴娘怎能拒绝?只是我该怎 么去完成洁做新娘时对我小小的要求?亦或者,该给宇怎样一个伴郎,一起祝福他 们? 我答应洁一定会参加他们的婚礼,一定会做她的伴娘,洁一直嚷嚷着记得带伴 郎,我但笑不语,宇说挂线了,这女人得了婚前狂喜症…… 晚饭和树一起在店里吃的,我母亲和几个与她年纪差不多的老玩伴,去了雷山。 说是去健身,爬山最好……只要她想做的、喜欢的,我都支持,我的母亲,该有自 己的生活了……应该放下肩上扛了那么久的担子,好好的,看看身边风景,享受一 切生活美好,尽管这些都来得迟了,在她已不再年轻的时候……跟树提起宇的电话 和婚讯,树笑得有些释然,我们默契的做了很夸张的深呼吸动作,吸气吐气,相视 而笑……树说如果宇不介意,她愿意做他的伴郎,反正也没多少人能看得出是男是 女,要高度有高度、要脸蛋有脸蛋、要质感有质感……实在不行,本大人允许抓个 男人暂时充当。反正你烙了我的印,身边站着谁,都是我的……“得得得……越说 越离谱,还质感呢?你以为伴郎是让人随便摸的啊?我可不让!”拿纸巾帮树擦去 嘴边的饭粒……谢谢你,总是帮我解决一切烦恼与棘手的事……谢谢你,为一切说 不出的感动与包容…… 树问起小鬼,我说今天收了她字条,要我别忘记她叫桐,不叫小破孩,树莫名 其妙的问我是不是猪脑,我愣没弄懂什么意思。“不懂也罢!”又装深沉!不说也 罢!明天是周末,树说约小鬼出来吧,有话想跟她聊,我说好,树给小鬼去了电话, 简单明了不到三十秒,我说你两说话怎么那么节约电话费啊?树回我:“你以为人 人跟你一样忠实的支持中国移动啊?”这注定是一个愉快的夜晚,因为一个喜讯, 我们很久没笑得这么自然轻松……似乎一切都在慢慢好起来,对吗那天跟小鬼聊了 很多,提到篮球、吃的、玩的,她都可以口若悬河,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总是念叨 着“我奶奶给我买的”、“奶奶给我做的”,“奶奶说了”,永远都是奶奶奶奶叫 个不停,树说桐很喜欢奶奶吧……桐点头“当然,就只有奶奶对我好!”我急忙接 话:“胡说,你爸妈不算了?”树轻碰了我一下,我知道好象说错话了,到是桐, 无所谓的耸耸肩“他们早没管我了,我就跟奶奶一人住。”又是一个家庭有问题的 孩子……我有些心疼又有些无奈“对不起……”小鬼眉毛一抬“你对不起个什么劲? 要对不起也该他们对我说!”总觉得这孩子怎么这么喜欢颠对我?每次都大呼小叫 的……树敲敲小鬼脑袋:“谈个交易吧,如何?” “好撒?赚的机率大不?”我想她误会了,因为从表情来看,她是好奇的…… “那就要看你怎么做了……做得好,赢,做不好,赔本,亏死你!”树继续跟 她打着哑谜,我偷笑。 “那我得考虑考虑!我没本钱”装深沉……我暗自念叨。 “17岁、高三,就是你本钱” “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这小鬼,到是个鬼灵精。 “为你师傅考个大学,然后我满足你一个愿望。”小鬼听到这个,先瞪眼后摇 头,直呼不可能、完全不可能……说实话,我对这个孩子是一点信心都没有,甚至 没有象树那样去过多的要求她一定要做到什么,时间那么短,落下的功课那么多?? 一个大学不是轻易就可以弄到手,连我也觉得这样的要求是不是有点白日梦可有一 点,不管树做什么,即便是错误的选择,即便没有任成功的机率得可言,我依然会 站在她这边,就象一群打架的孩子,树是罪魁祸首,我依然信誓旦旦的要参战一样 ……我爱得盲目,盲目可以让人不分是非……树常常会说我傻,傻到自己都可以不 要,没有关系,真的没关系,没有了自己我依然有你……即便我不小心弄丢了自己, 你还是会把我找回来,不是吗?小鬼其实是被逼着妥协的,也许是真的向往着大学、 也许是树给的条件很好很好,不管基于什么原因,至少我们得到她的点头,而她告 诉树“我试试看”,没有保证也没有肯定。树点头:“做我徒弟就得有点出息!” 树的母亲打电话,让回家吃饭,树在耳边对我说这样的机会少之又少,一起去 吧,当作是见公婆……小鬼问我们嘀咕什么,神秘兮兮的……逮了桐一起去,那是 她第一次见树的父母吧,事后小鬼说真怕人,我饭都不敢吃出声!那么厚脸皮的人, 还会怕?我在饭桌上是忐忑不安的,也许心里有鬼,或者说有愧吧,总是觉得僵硬 又很扭捏……树的父亲说话很大声,一直喊我们夹菜,他每次一喊,我心就慌一次, 或许习惯了管制兵的缘故,他对家人,小辈都是一样的严肃……树的母亲比较随和 一些,见到我就说:“我们家树倒还交了个良师益友,比那些狐朋狗友强多了。” 为这句话,树和她母亲在饭桌上有些不愉快……桐就一个劲埋着头不敢吱声的吃饭, 惹得我想笑却又不敢笑出声。 也许是吃得太投入,树的父亲一出声:“小鬼,慢点!没人跟你抢!”桐硬是 被吓了一大跳,嘴巴包着饭就不敢咽了……“爸,你小声点,你以为每个人都象我, 鼓膜厚哦!”树埋怨,她父亲马上哈哈大笑起来,说这孩子真是有点意思,是块料! 我们一直没弄懂当时他老人家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知道,桐赢得了那位严肃老 将军的喜爱。“小蕾,以后多帮助我们树,帮助她进步!”真的是当了二十多年的 兵,说话完全就是一板一眼的,树翻白眼,“爸,我怎么觉得自己被您说得跟反□ □□分子一样?”桐笑得呵呵呵呵……估计是忍不住了。见桐笑的大声,老将军也 笑得大声,树说他们更象父女……饭后陪树的母亲话家常,她母亲其实话很多,大 部分都是她在说,说树小的时候如何淘气,长大了如何不听话,我不停的点着头, 真的很紧张……树在每次她母亲说她如何如何的时候就会回问一句:“你管过我?” 阿姨马上就没了语言……不想气氛太尴尬,我转移话题的东拉西扯着……用桐的话 说就是自己好“点背”,被叔叔面对面的进行政治教育:“学习成绩如何?”“怎 么那么差?不行不行!”“年纪小小就该好好读书”……一串连环攻击,小鬼说她 又饿了……长幼两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看着这一切,树是羡慕的,因为她的父亲, 从来没有过问过她的学习,没有说过一句要怎样怎样出息的话,也许他们的性格都 太象,总是板着一张脸,又不善于沟通,树说父女做到这个份上也真是失败…… 一直都能感觉到,树的父亲、甚至母亲都没有觉得自己的女儿有多优秀。他们 总是在垮着别人家的孩子如何如何有出息,如何如何上进……只是啊,他们不曾真 的了解过自己的女儿,到底在做什么、想什么、甚至拿了钱给她去开店、去做自己 想做的事,也就出于一种做父母的责任……仅仅是金钱上的支持而已。其实每次树 提起爸妈,都会有种浓浓的期盼在里面,希望老爸能关心的问她一句“工作干得怎 样”,老妈过问她一句“一个人住习惯不习惯”,太多时候看见她偷偷的哭,因为 想家……觉得自己很滑稽,离这么近,却还想家,坦若真回去,却又没了那份心情。 虽然我只有母亲,从小到大连自己的父亲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可我依然觉得自己 真的很幸福,至少,我有那么爱我关心我,时刻呵护着我的母亲……顶一百个父亲 在身边……不知道喊爸爸是怎样的滋味,又是怎样的心情,树说喊了会觉得心酸, 因为这个人那么近又那么远,明明有父母,却又跟孤儿没什么两样…… 回去的路上,小鬼突然冒出一句“看那么多筷子和嘴巴一起动,真幸福!”我 们都变得沉默,一个三口之家最最周全,却那么疏离,一个单亲家庭,却显得温馨 和睦,而另一个,小小年纪竟然羡慕很多筷子一起动的情景……不知道这样的安排 是何等用意?我轻轻揉揉小鬼的脸:“我们经常在一起吃饭,一起动筷子,也会一 样幸福。”随后第一次看小鬼流泪,也许离开一家子人一起吃饭的情景太久了,久 到一接触就动了内心最脆弱的弦……我不知道小鬼有着怎样的家庭,不知道在她小 小的内心,有着怎样经历……不想追问,也不必追问,我们快乐的在一起,彼此依 靠彼此取暖,依然会找到依靠,而你,是树打心底想要疼的孩子,不要哭泣,相信 你的师傅,相信曾经是你老师的我,还有你的奶奶……我们会活得很好很好……而 我的树,相信终有一天,在你父母年老的时候,你扶着他们下楼梯、给他们买早点 的时候,他们会发现,自己原来生了一个多么多么优秀和孝顺的女儿,一直在身边 默默的关心着自己……尽管从来不开口说:“爸爸,我爱你!”也从来不会说: “妈妈,我想你!”……有多爱,都在心里…… 那时候感觉自己左手牵着树,右手牵着小鬼,我们都不是幸运的孩子,可我们 在想方设法的寻找幸福,用自己的努力与诚意……小鬼被树抓得很紧,奶奶见了很 是开心,说遇到好人,又说好人会有好报……这样的感激之词,再土气不过,可树 为了这句话,抱着奶奶很久没放,因为奶奶说:“孩子,那么瘦,身体是不是不好? 以后要经常来,奶奶给你们做好吃的。”见树一直哭,奶奶又说:“傻孩子,哭什 么哭,有奶奶呢!”我上前,伸手轻轻围住树和奶奶,桐又圈住我,三个傻孩子把 桐的奶奶,也是我们的奶奶围得很紧很紧……如果可以,我要给树一片向日葵地, 每天看着它们,会找到勇气,因为不管怎样,它们永远仰头向着阳光生长、微笑… …桐说:“师傅哭了,就不帅了”也是第一次觉得,这个孩子异常懂事,她不是不 想好好学习,她也不是天生那么调皮……即便有很多树的影子,但她和树有最大的 不同,她比树乐观、比树阳光…… 第一次进新接手的班,就被哄闹声吵得头疼,那班学生不是一般的皮,整节课 没有一分钟是安静的,总是有人不停的说话,不停的疯打,甚至会满教室乱扔纸团 ……让人根本无法继续把课上下去,精力都用来说:“不要讲话!”四个字了…… 后来实在忍无可忍发了次火,他们便尊重了我一点,而所谓的尊重,就是我停,他 们跟着停,我一开口,他们就跟着叽叽喳喳……课堂秩序乱成一团,成绩成绩很差, 作业交得稀稀拉拉,全班考试答案就一两个版本,要错一起错,好不容易对了,那 就有一群人跟着获利,象极了一伙“难兄难弟”。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做老师的 能力,因为拿着这些魔头实在没有办法……很多时候,都会觉得宁可教一百个桐也 不要带一个这样的班……小鬼说她那不叫“异常顽固”,只是“特殊照顾”,不是 每个我口中的破小孩都会象她那样很给我面子……谁叫我长了一副让人看了就想欺 负的模样……无语,为这样不成理由的理由。莫非真要学习我曾经的班主任,每天 拉着一张脸,说话“中气十足”,骂人时候不留任何情面,抓到错误就狠狠惩罚的 手段? 上课很吃力,用很大的嗓门才能压住底下嗡嗡嗡的声音,那段时间每天下课都 觉得刚刚经历过一场“扯着嗓子吵架的战争”,精疲力尽……喉咙也因此疼了好长 一段时间,吞口水都扯着头疼……同事又笑话我的卖命,说反正是一堆不可塑造的 烂泥,何必拼命为他们找出路?突然觉得这样的语气很讽刺,都说老师是高尚的职 业,可做老师的人不一定都高尚……这样的话,会引起公愤吧?母亲每天为我煮粥, 说这样比较好咽,树说最羡慕的就是我有这样一个她做梦都想要的妈妈,我说“你 也不坏,有这样一个爱你胜过爱自己的我”看着树嘴角上扬,会感到快乐,让她多 笑一点,是我这辈子最想做的、也最有意义的事了吧?除此之外,似乎人生也没更 大的目标,早就说过,我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子,一个以所爱的人为天、 为所有,没有远大志向,更不想着辉煌腾达的俗气女子……树说自己可不是俗人, 两俗人在一起非得喝西北风不可……她说她是大女人,拽得二五八万的大女人…… 工作上的压力,让我有些神经衰弱,晚上休息不好,白天又耗费精力,有时候 走路都觉得自己是飘着的,树说我还没能找对路子,对付这种学生最好的方法就是 得有两把刷子让他们崇拜的一塌糊涂……似乎她很懂?一问却换得一句:“我善于 的方式不太适合你”,而她所谓擅长的方式,就是“以暴制暴”,既然大家都是跳 成一堆的孩子,那就让他们瞧瞧自己的老师当初是怎么混的……你们哪成火候?树 说这些的时候,手舞足蹈,然后哈哈大笑……我知道她肯定是突然想到了我做“暴 君”的模样跟葱一样嫩,所以笑得那么东倒西歪……过份那!尽管自己一想也觉得 真滑稽……“再笑就休了你!”我扯着我的鸭嗓子嚷嚷,坏家伙,已经觉得很委屈 了,还被笑成这样???不平衡。 “驳回!只能我休你!”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女人!” “你不也是我的女人?” “因为你是我的小女人,而我是你的大女人!哪有小休大之说?老师没教过你 要尊老爱幼吗?”真是个贫嘴的家伙,看着面前顽童般唧唧歪歪的树,又想到桐的 脸,接着是那群可怕的孩子的吵闹声……我皱眉,怎么那么命苦?!好象我真长一 副小鬼说的受气样……树说不许皱眉头,伸手压我的眉毛,“你不也一天到晚皱着 吗?”我反驳。“你以为我愿意?天生就那样!没事干嘛跟着学?”树每次见我皱 眉都会下“不许”的命令,就象那是她一个的人专利,霸道!“你放屁!”我突然 脱口而出的两个字让树也吃惊了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开始说话变得一点也 不文明,“昏!你学生的感染力真强!粗鲁……”树摇头……直呼自己教妻无方… …我才是昏了! 小鬼似乎很有大战一场的劲头,没课的时候会去班上看她是否有努力在赶,基 础太差,这一切对她来说都不容易,尽管树的笃定也许给了她很大信心,但太多次 一道物理或数学题就让她费很大劲也无法弄明白,臭脾气一上来,整天不理人也不 说一句话……能感觉她一直在逼着自己耐心的去做那些超级厌恶的题,努力控制自 己想要把书和卷子都撕掉的冲动……要想快点恶补自然免不了“开小灶”,除了语 文没请老师补习以外,门门开动……那段日子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怕了,小鬼应该 这辈子再也不想过那种日子了吧?下了课去找小鬼,一起回我母亲那吃晚饭,说好 在教室等我,却不见人影……走到球场发现桐一个人坐在看台边上发愣,臭着一张 脸。“放松一点”在她身边坐下,这些日子,她整个人都绷得很紧,很难见她贫嘴 和调皮,或许压力真的很大,而我除了能督促她要努力外似乎也不能做什么,树总 是变着法的抽时间带她散心和缓解压力,能做的只有这些而已……“我快被憋死了! 每天对着那些鸟书、鸟题!根本就弄求不懂……”小鬼开始抱怨,极其厌恶这样的 生活和学习……我没吭声,静静听她所有牢骚,不想在这个时候以安慰开导之词夺 去她发泄的权利,小鬼把发明所有科目的先人、祖宗都骂了一通,接着又开骂中国 的考试制度,科举政策,能找的茬都找出来批判一翻,乱七八糟一阵痛骂后,开始 自我攻击,所有关于笨的词都被她骂全了……心疼这个孩子,应该说心疼所有面临 残酷竞争的孩子,却又有些责怪为什么不早点开窍、早点努力?“看书都可以把我 看吐了!真不想考那破大学了!”小鬼骂着骂着开始泄气…… “如果真不想考,去给你师傅说吧,告诉她你不考了!”我很冷静,面对她的 这番话,也许是感觉问题让我安心的认为桐不会轻易就跟树提这些,或许我只是在 赌博,筹码是这些日子以来对这小孩的了解。 桐没出声,沉默了许久……“我不想让师傅失望!”闷了半天终于说了,松了 口气,这次算我赢! “那我当你没说过,我们谁也不在你师傅面前提!”桐犹豫了一会,才点头。 我问她骂完没?骂爽没?她说small teacher ,你说话越来越社会了,我笑,谁叫 我尽跟一帮“粗人”相处呢?起身回家,小鬼突然问我她可不可以叫我“亲亲”, 我问为什么要这绰号?“那不是绰号是昵称,你懂不懂?”小屁孩子一个,懒得跟 你争辩,叫什么都可以,只要你高兴,只要你好好念书,或者只要你……不让树失 望。 记得第一次带桐去家里,问母亲小鬼是不是很象树,我母亲却说一点也不象。 问原因,只有一个,桐开朗、树却很闷……小鬼在我给她补课的时候悄悄问我,要 怎么做,才能让她的师傅开心点……当时觉得特别感动,因为一个孩子单纯的一句 话……圆了你师傅的大学梦,会让她开心的。小鬼又问,那亲亲你呢?“树开心我 就开心了!”没经思考就说了出来,有些后悔,小鬼紧逼:“师傅和亲亲是很好的 朋友?是吗?”我说是啊,“你确定?别骗我啊!”小鬼正经八百的询问态度到是 让我有些不大自然起来。 “恩!”我是心虚的。 “可是……”小鬼还要继续追根究底,我打断她的话,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好好看书吧……没几天了” “真扫兴~~”桐有些不大情愿。我知道桐开始怀疑我和树之间的关系了。很多 时候,树会不自觉的牵我的手,小鬼就会瞪大眼睛看着我们,树问她没有见过好朋 友牵手啊?小鬼说有啊,只是你牵亲亲就是觉得很奇怪……“那我也可以牵亲亲的 手一起走嘛!”童言无忌,我和树都笑得憨憨的,小鬼却说:“我是认真的……” 树翻了白眼,告诉我,内战开始…… 宇和洁开始筹备婚礼,说是两家人快要忙昏了头,洁常会电话过来问穿什么礼 服比较好、西式还是中式……化什么样的妆……弄什么样头式……地点选在哪…… 结婚以后去哪度蜜月……生孩子会不会很痛……会是男孩还是女孩……跟宇说的一 样,婚前狂喜症。洁没完没了的问题、担心、喜悦、猜想……早已没了初初在大学 时“以事业为天,爱情靠边”的信誓旦旦,取而代之全是将要嫁为人妻的娇柔心态 ……婚姻真是女人一辈子最好的归宿吗?如果是,我的母亲或者更多的女人,为什 么得到的却是不幸?问洁二十四岁结婚会不会太早?洁说在农村,这年纪早已是几 个孩子的妈了……又问洁幸福吗?……洁说不幸福干嘛要结婚?幸福了就要结婚, 结婚了会更幸福!……再问,不结婚难道就不能幸福吗? “喂,死女人,尽问没头没脑的问题……受刺激啦?”洁被我那些总是唱反调 的问题弄得有点莫名其妙。结婚后幸福的人很多,不幸的人却也很多,我知道,那 些问题,没人能给答案。我曾想象过自己的家庭、老公、孩子和乐融融的情景,觉 得那就是人生吃糖最多的时候,甜蜜而温馨,身边陆续会传来朋友、同事的婚讯, 祝福之余心里会沉,在这样的环境里,我和树,都太渺小…… 洁问我是不是太羡慕她,又后悔自己当初甩了一个好男人?我笑说是啊,你得 感谢我把幸福让给你……“切!幸福是自己争取的好不好?”那女人不满了……呵 呵……对,是你用了一两年的青春作为代价,换回来的……听一个幸福女人说话, 象看一幅幅油彩画,画的色彩亮丽多姿,画的内容似童话,而所谓的现实,在它们 面前都是虚无。被问到“什么时候也结婚”,竟是无话可说。洁嚷嚷着让我快点嫁 掉,一起生宝宝,最好她生男孩,我生女孩,订个娃娃亲……然后大笑……“你喜 欢男孩?”,洁笑得很贼:“让我儿子弥补他老爹的青春遗憾吧……哈哈哈”傻女 人,尽说疯话!只是说疯话也得需要信任吧?死心塌地的信任那个男人,还有捧在 手心里的爱情…… 和树在一起时,总喜欢问,如果没有遇到我,她爱上的男人是什么模样?树说 这个问题她有想过,肯定加否定后,在脑袋里画了那轮廓、给他安上了才华和脾性, 完工后,一看,差点没当掉……“简直就一脓包!”树扬眉,“没工作、能受气、 特勤快、嘴巴甜、不罗嗦、不抽烟、不喝酒、有奶气、爱干净……”这与我想象中 站在树身边的男人半点不搭边,听完快晕掉……树说简单明了就一“小白脸”型, 我说男保姆更恰当吧?树说要在古代,估计是比武招保姆了……“他应该不会很帅, 但个子一定很高——因为他的女人不喜欢矮个男人;会抽烟,也会在你想抽时候提 醒‘这个我来就好’——因为他的女人不会爱惜自己;不是没脾气,但对你的霸道 与任性都笑笑接受——因为他的女人很不温柔;逛街只在过马路时牵你的手——因 为他的女人很独立;吃饭时会考虑你的喜好,从不勉强你吃讨厌的食物——因为他 的女人很固执;周末帮你打扫房间,但会缠着要你为她洗手做羹汤——因为他的女 人手艺很好却很懒;若不可避免争吵,不论谁对谁错总是他先给你电话——因为他 的女人很高傲;如果你任性到会伤害自己,他的冷静与严肃总能控制你安静——因 为他的女人脾气很暴躁;用心了解你的喜怒哀乐,却从不自以为是的说教——因为 他的女人坚强又脆弱……”树敲了我脑袋,问我脑袋瓜里想的什么,这样的男人不 是死绝了就是还没出生……一个跑得太快,死了没追上;一个生得太慢,小了还很 嫩;时间恰当时,正好遇到你,所以你得好好照顾我啊……把一辈子的幸福都交在 你手上,可别辜负了我……时间刚刚好的遇到……应该庆幸,可为什么会觉得很苦 很苦? 2002年的圣诞没能赶上周末,让很多人都失望。小鬼也跟着凑热闹,说这是最 残酷的现实……还是不能明白这样的形容到底是什么意思,而她说这是“鸟语”。 而我过了一个难忘的平安夜,因为一大早就被莫名其妙骂了个狗血淋头。马上快上 早读,正要出办公室门,就被冲进来的大嫂堵了个严实……打算问她有事么,还没 说就被命令:“找你问点事,坐着谈。” 隐约感觉不是什么好事,想想又没得罪谁,纳闷。我让她在办公室等我会,我 去教室安排了再来,她说:“好嘛,还挂记到你的钱”,糊涂了,没理会,去了班 里。 回来以后就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让我很尴尬……想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也 没能插上话。好象听出了点名堂,估计跟钱有关……一开始以为自己可以耐心等她 发泄完再好好说话,可越听越离谱,最后骂到如果那么喜欢钱,就去傍个大款得奥, 何必搞这些小动作……没课留在办公室的老师都为这句,感到吃惊,我知道大家想 到什么了……可能是一直没吭声,那女人以为我默认了,越说越起劲,有同事上来 劝她不要气,有话好说……被回驳了过去……再这样骂下去,我所有名义估计就毁 在今天了。冒了火,大声让她别叽啦五叫的,确实让“大嗓门”就此打住了一会儿。 吼了半天没搞懂她是什么意思,我问哪惹到她,她说:“‘小批花花’的就那么爱 钱,还老师,丢嘴!”我觉得和这人无法沟通,想自顾回教室。 “我说你一天到晚喊娃娃回家要钱,一哈么辞典钱咯,一哈么小课费咯,一哈 么又是哪样资料费。娃娃小奥,只晓得憨米憨眼的回家要,开始么还觉得正常,但 要勒次数越来越多,你以为我们之些家长是憨勒啊?乱收费,你还有理得很,还想 跑!”总算是说到重点和疑点,倒霉!头都大了…… 听那女人说话,当时真的很想笑,突然觉得贵阳话骂起人来,真的很滑稽,让 我的神经跟着她抑扬顿挫……我问她小孩叫什么,知道名字以后觉得很正常,因为 那班孩子,估计什么都能做出来,而我,如此的笨,正好成了他行骗的最佳受害人 选……我说:“您先等等,我去把你儿子叫来,当面说吧!”我用了尊称,觉得很 讽刺。“克嘛,我看你能编出啷花样来!”又是一句话丢过来……转身看见同事偷 笑,我有些无奈,不知道40岁的自己会不会也变成这样?象圆规嫂一样,四处张骂 …… 把那小孩叫到办公室,要他自己说,那女人就说让我不要吓到“她家娃娃”我 说:“他不吓我就已经是万幸了!” 那男孩就站原地,死活不吱声……有这样一个泼辣的母亲,说了会死得很惨吧? 可我的清白是要靠他澄清的,那个女人很冲:“说……有哪样怕勒嘛?你家妈我在 之点,怕哪样?”他们母子,象看一场喜剧里的两个主角,我虽然着实的生气,却 也抱着看他们怎么下台的心态观看,也许,人最大的丢脸就是自己打了自己耳刮子 …… 我跟那孩子说:“现在还是上课时间,说了就回教室去。”他看我的眼神有些 胆怯,他的母亲瞪眼看着,似乎摆明了“你会死得很难看”。他还是犹豫,我都还 没不耐烦,他妈到先烦了起来……吆喝着要他说,还有其他老师作证,好去找校长。 听到下课铃声响,急了,估计是怕被太多人知道会很丢脸吧,那孩子终于承认了自 己骗他母亲的钱,以他的英语老师要怎么怎么……的理由。那女人上去就给了她儿 子脑袋一巴掌,我没拦,那是该受的。“大嗓门”觉得很挂不住面子,死撑着说她 儿子没出息,估计是我恐吓了什么,其实看我这样,即便恐吓也是被恐吓的吧…… 那孩子一再肯定了骗钱的说法,要他妈回家再骂他,在这丢人……那女人粗鲁的揪 着她儿子的耳朵,逮着说马上回去好好收拾……我把那孩子留下了,因为是上课时 间。感觉那女人是良心发现的,觉得有些对不住我,尴尬的松了手,“等回家老娘 再好好收拾你之个炮打仔!”朝我心不甘情不愿的歉意一笑,冲出办公室走人,跟 来的时候一样风风火火……问那孩子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欺负,他耿直的点了头。突 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失败,被学生玩成这样。很想开骂,似乎又没有任何意义,同事 在边上说让我消消气,该上课了。好好的一个早上,美好的心情全被闹没了,去教 室也没心情再上课,让全班自习。爱干嘛干嘛去,一点也不想再管。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