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与建国相处的日子里,伶俐常常有一种占有的欲望在体爬上心头。 “建国,如果没有秋月,你说我们会成为恋人吗?” “也许……,也许我们都不认识啊!”建国对伶俐突然提出的问题有一种恐 慌。 “是啊,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其实,我真的感到荣幸,能与你交朋友。”建国压抑在心底层的自卑,虽 然交往那么久了,现实告诉他,自己与伶俐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 “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感觉?我也不是没吃过苦,跟至亲的人在一起,就是再 苦再累心也是甜的。从小,我就觉得很孤独,在我上初中的时候,每次看到别人 都有父母在身边,而我却没有,那时候连死的想法都有。” “那么多年来,在别人的眼里,我有一个有钱的老子,周围的邻居连与我说 话都是讨好的那种,令人受不了。唯有你不会,所以,你是我所有朋友当中,我 能敞开心思的人。但你为什么总给我带来不自信的感觉?难道我们就不能平等地 做朋友?二十多年来,这世俗让我受够了,我真想找一个温暖的怀抱,哪怕他能 给我一丝安慰,就算即刻死了也心甘。” 建国心里涌起一丝震憾。伶俐眼中流露的无助让他无地自容。他也想帮她, 可是想想自己这个样子,根本没资格。目前自己所得的一切成绩都来自于伶俐的 赐予。他把她当成朋友,不如说他把他当成恩人或者给予的一切, “伶俐,也许你把我想高了。虽然,我们也有许多相似的地方,可你知道, 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很多事情都做不来的。”从没有过的哀伤爬过建国的心坎, 想起当初从一个小小的业务员,甚至连脚跟也站不稳的,如果不是伶俐在暗中帮 忙的话,那一切都是另一种假设了…… 帝豪酒家门口,华灯初上时分,伶俐率先跨入大厅,建国紧随其后。 “欢迎光临!”门口两个男童同时弯腰,态度虔诚之极。 对于这场合,建国并不陌生。虽然来这里已经很多次了,可每次看着谦卑的 门童,那种一闪而过的优越感之后,接下来是一种深深的自怜。 可怜的腰包,不再让他存有太多的幻想。现实告诉建国,这种高级的场所并 不属于他。他只是一个陪衬,一个微不足道的陪衬而已。尽管是伶俐请客,建国 还是会细心盘算叫一盘菜要多少钱,在钱没有带够的时候,他就不敢主动叫买单 了。 酒菜上齐之后,包房里的人都让伶俐给打发走了。满桌的海味山珍,建国看 着除了心疼之外还是心疼。这一顿,够他跑十天半月的。 暗红的葡萄酒,在暧昧的灯光中,透析出幽幽的光泽。几杯酒下肚后,伶俐 一改往常的高贵矜持,握住建国的手。建国被这突兀之举一惊,想缩回去,无奈 伶俐搛得很紧。当他的眼神与伶俐哀怨无助的目光相对时,建国心底无由涌出一 股怜悯。很快,他就糊涂了,他分不清是自己可怜还是伶俐可怜。建国就这样伸 着手,让伶俐握着。 伶俐拉近椅子,一杯接一杯地与建国碰酒。平时,建国对酒有一种嗜好,在 这种氛围,他反而觉得不自在了,样子极为扭捏。 “少喝些吧!”建国劝着伶俐。 “酒能美容,你不发觉我喝了酒脸色更好看吗?”伶俐拼命想灌醉自己。 “建国,我从小无兄无妹的,你做我哥哥好吗?”伶俐流露出的楚楚可怜, 把建国的心搅得纷乱。伶俐边说边把头枕在建国肩上,她半睁着眼,一副醉醺醺 的媚态,眼角不知何时爬满了泪痕。 建国有意推开她,心里实在不忍。就这样僵持着不让伶俐靠过来。 “做哥哥哪有你这么小气的?我会吃了你不成?”伶俐一下扑到建国怀里, 把建国弄得不知所措。 “你醉了,伶俐!” “你嫌弃我?不要我做小妹了?”伶俐此时完全一副小孩样,让人气又不是, 怜又不是。 “好!好!我认你做小妹,算是我得高攀了。”建国慌乱点头。 “再说这话该掌嘴了!”伶俐抽出一只手,轻轻拍在建国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脸上一阵麻麻的。 建国简直是反感了,再看伶俐都成那样了,却发作不得。 “你醉了,咱们回去吧?”建国建议道。 “没有醉!我还能喝。一回去,我又是一个人了,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好 孤单啊。”伶俐说着,爬到建国身上就哭了。 除了秋月,建国还是第一次被别的女人抱着。伶俐越发哭得一塌糊涂,建国 傻傻地也抱着伶俐,内心竟生发出一些不安份。内心一种渴望也使他变得蠢蠢欲 动。 伶俐的手从建国脸上滑过,一个湿湿的唇印了过来,带着浓浓的酒味,刺激 着建国大脑的每一根神经。 “咣!”一下玻璃杯从桌上掉下来了,建国想弯腰去捡,被伶俐制止了。包 厢里电视被调大了音量,建国拉着伶俐,顺势倒在旁边的沙发上。 伶俐明显感觉到建国不再拒绝,心中一阵窃喜。尽管,她头疼得厉害,但心 中异常清醒。她把手插进建国滚烫的胸口,抚摸着他结实光滑的肌肉。一阵擅栗 与快感旋即传遍全身。她觉得心跳越来越快,心都快跑出胸口来了。 建国被伶俐冰凉的手贴在胸口,一种异常的舒服袭来,他紧紧地抱着伶俐, 轻声地呻吟…… 伶俐躺在建国怀里,幸福在那一刻降临。没有奢望,没有念想,所有的一切 都不存在。当她听着耳边响起了均匀的呼吸,才发现建国睡倒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