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建国的不理不睬,激发了秋月心底埋藏的怨恨。建国不阴不晴的脸,着实让 秋月摸不透他的心。看来,长得好看的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想着心爱的人儿即将 失去,秋月的恼怒与恨意越酿越浓。她对建国的一言一行也看得更紧了。秋月决 心用行动把属于自己的一切争夺回来。 只要建国电话响了,秋月都会尖着耳朵去听,如果是女孩子,她都要问个明 明白白。 建国烦了:“你还有完没完?” “不是我心眼太小,而是有些人让我实在不放心啊!想想当初我是怎么对你 的?而你现在又是怎么对我的?”秋月振振有词,情绪显得高涨。 “我怎么啦?真是……”建国声音不大,似乎觉得理亏,可语气中明显有太 多的不甘心。 “是啊!你没怎么了。是我的错还不行?我再错也不会错到别的男人怀里。” 秋月说着,那满肚的委屈又在寻找突破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又抓着什么了?”建国莫名的恼怒,尽管心虚着, 可秋月的语气逼人,再说那天也没让她抓到什么其它的,只有硬顶着她的话刺。 “亏你好意思说出口,要我抓到啊?”秋月说着,声音哽咽,泪水就涌出来。 平时,建国吵架都让着秋月。可最近他觉得秋月太不讲理了。虽然他与伶俐 发生了这样的事,可他的心并不在伶俐身上。就像一个人丢失了钱包一样,他不 是故意丢的,丢了钱他也心痛啊,而别人一再唠叨他太没用太不小心之类的话, 反而会让他消除那种内疚感,转移到与唠叨他的人抵抗的情绪中去。 建国开始本是觉得对不住秋月。所以对他的责怪他虚心接受。当秋月每天都 无穷无尽的唠叨时,他反而平衡了。他开始找更多的理由来为自己辨护。首先, 他是在不知情的状态下与伶俐发生关系的,秋月责怪他始乱终弃和别的女人乱搞, 他也不承认,直至事发之前,他的心还是在秋月身上,甚至时常会感觉到对不住 秋月。现在秋月莫名的指责,让他觉得欠秋月的感情这次都偿还了。厌烦与怨恨, 也一度在建国心里生发,他开始疏远秋月。 秋月虽说嘴里不饶人地唠叨着建国,但在生活上还是如以往一样细心关心着 他。一到晚上,她仍像往常一样拥入建国怀里。可她不知,就在这短短的几天, 他们虽同在一张床上,却开始做着不同的梦了。 建国刚开始还任务式地迎合着秋月。可秋月做这种事的时候,嘴里仍不忘记 蹦出一句:你和别人也是这样做吗? 虽然秋月心底不承认建国与伶俐上过床,出于醋意,她忍不住还是说了。时 时想抓住建国的秋月,那不知自己深一句浅一句的话,已把他们所有的信任都击 碎。她抱着一厢情愿的想法要控制住建国时,却不知自己已把他抛得更快更远。 一听秋月说那句话,建国立即将秋月推开。转头闷睡。秋月还在兴着上,莫 名甚妙吃了建国的闭门羹,心灰了一半,厚着脸又缠着建国。尽管心里还冒着委 屈,但她也觉得自己太过份了,可不说自己又管不住自己的嘴。 这人啊,就是这样,有些东西习惯来了,想改也一时改不了。秋月也觉得最 近自己太过份了,骂建国也骂得够多了,也想收敛些。可看到建国不冷不热的脸, 压抑的火花又冒出来了。 秋月看建国连脸都转过去,自己磨了半天建国也不再理会,也一肚子气地不 理建国了。秋月对伶俐的恨意,开始让她想着要如何进行报复了。如果不是那个 女人,自己就不会和建国闹到这个地步。看来当初她帮建国,都是有预谋的。想 到这里,秋月的心越发生寒,那个女人心机真的太重了。看来自己先前就失策, 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来这一手阴的。早知如此,她宁愿建国没有什么业绩,即便 自己养着供着,也比现在这样子强。建国天生就重情意,自己当初看中他不也有 这个原因吗?那女人看来摸透了建国,抛出根绳子让他往里面钻哪。建国出于报 恩,就这样傻乎乎地羊入虎口,被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想到建国的优点就是他的致命弱点,秋月心里暗自焦急。她明白一时半会儿 跟建国是解释不清这事了,不由得又是气又是急又是恨,一夜的辗转无眠。 建国其实也一夜未睡。他对秋月的自以为是感到烦心不已。记得从书本上看 到一句话:婚姻就像捧一把沙子,你越是要牢牢抓紧它,结果漏下的沙子越多; 你越是宽容地轻轻捧着它,给它一个空间,你手上的沙子也捧得越多。 所以,建国也是又气又急。他气秋月的自以为是,急自己一时半会跟她说不 清,俩人越闹越僵。尽管自己给对方空间,可秋月却一点也不给自己空间,看来 这一厢情愿的事是白费心了。 俩人就这样各怀心事睁着眼躺了一宿,谁也没有和谁说话。 秋月约伶俐出来谈判。她决心用自己的方法来解决与伶俐之间的纠纷。 伶俐根本不敢奢望她能建国之间能有进一步的发展,充其量,俩人只是一个 地下情人的关系而已。面对秋月的到来,她心里有略有一丝不安,但该面对的, 总要面对。她决心对秋月表明她的态度。 俩人面对面坐着。伶俐的眼睛一直盯着手中的杯子,她知道自己所面对的女 人不会一开始就把解释的机会给自己,以静制动是目前的唯一对策。 秋月面带讥讽的笑容,眉宇间聚着一道凌厉的寒光。在伶俐面前,她觉得自 己本该就是高高在上的神情。因为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可耻不要脸的女人。她不 必要用平等与客套的话来与她协商什么。 “现在事情如你所愿,我们俩人不开心了,所以——你应该开心了,对吧?” 秋月一开口,就觉得心中的委屈立即袭来,语气也开始如一把把发着寒光的利剑, “但你不要高兴得太早,我是不会轻易就这样罢手的。属于我的东西,我不会拱 手相送。” “你在激动?这表明你已经输了。”伶俐本来还抱着道歉的心态,一听秋月 的语气,战斗力十足,哪肯轻易言输,“我一直也没有想过从你那儿要些什么过 来,所以你的傲慢注定你输了。” “我输了?哈哈,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凭什么说我输了?以前我一直忍着, 没有找你,那是我看在你对建国有恩的份上才这么做。如果早知道你是有预谋的, 我一定不会这样放过你!” “你……你……,请你说话尊重点!”伶俐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恶口骂过,又 急又气,竟一时语塞。 “要别人尊重你,得首先检点自己的行为,也尊重尊重别人。何况我只是实 话实说来着。”秋月看着伶俐发抖的样子就解气,“你要是不存坏心眼,我们家 建国也不会着你的道。想想哪个男人不喜欢腥?要是逢场作戏,我也算了,可是 竟不知羞耻,大白天的,去抢别人的老公,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还真不知世上 会有你这种人!” 伶俐见秋月说话简直像一个乡下没素质的妇女,气得一个劲地发抖。看着秋 月那不可理喻的得意嘴脸,像极一个疯婆子在自言自语,可她每一句话就直指别 人的痛处,真想上去煽她的耳光。看来对付这种疯婆子,自己再淑女下去只有吃 亏的份了。 她强忍内心的耻辱,心中只是冷笑:“我是不要脸,去抢别人老公。那我打 狗也得看主人是不是?谁叫你这么没本事,连老公也守不住呢?我不抢,早晚也 给别人抢去了。” “任伶俐,我警告你别自以为是!要不是你事先预谋,建国也不会钻进你的 套。你给他介绍业务,分明是算计好的。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这种 耍心机的女人,心真比毒蛇还狠。我今天总算看清你的真实面目了。”秋月咬牙 切齿地说。 “看清了又怎么样?我本想好好地与你谈谈,谁知你一来就疯狗乱咬人。看 来我们之间没得谈了。”伶俐摔下话就要走。 “你等等!我们之间的事情没了,你休想这么轻易就走。”秋月急忙拦住。 “谈什么?要我低头认罪,还是你会跪下来求我?”伶俐对今天的谈判不存 任何和解幻想。 “你开条件吧!要我怎么样你才会离开建国?” “我为什么要离开他?我和他之间根本没有什么。所以我回答你的只有三个 字:不可能!”伶俐看着眼前的秋月,简直有些俗不可耐。 秋月见伶俐话语十分生硬,心里也没主意了。而刚才自己说的话也没留一丝 余地。想着建国就要跟眼前这个女人好上了,割心的疼痛让她顾不上尊严地往伶 俐面前双膝跪下。 “求求你!不要再纠缠建国好不好?没有他我活不下去了!不管你以前与他 发生了什么,只要你远离这个城市,我愿意用我的一切财产来换取。” 伶俐天生的犟脾气,别人与她来硬的,她宁愿玉石俱焚不肯认输。现在秋月 来招软的,她的心也变得举棋不定了。 她知道自己深深地爱上了建国,但她知道,建国的心里,一直装着的是秋月。 伶俐并不计较这些,她只求自己能在建国心中留有一个小小的角落位置。而秋月 一再咄咄逼人地欺上头了,如果这样认输离开这个城市,那么岂不以后与建国见 面的机会都没有了。她痛苦地摇了摇头。 秋月见伶俐不言不语,直盯着她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既是期待,又是担心, 唯恐她说出与自己事与愿违的话来。见她一会点头,一会摇头苦笑,一颗心紧张 不已。 “起来吧!没有必要这样丧失自己的尊严!我知道,你很爱建国,所以我并 不打算夺走你的他。”伶俐挣开秋月的手。 “真的吗?”秋月像溺水的人遇到了一根稻草,死命地抓着,“那你是答应 我,离开这座城市了?” “谁答应你什么了?”伶俐看到她眼中贪婪的急切样,很是厌恶。 “你刚才不是说不和我抢建国?” “谁和你抢过他了?我和建国本来就没什么,只是你要强加在我头上,我也 没有办法。” 秋月半信半疑:“那你是根本不打算离开这里?我知道,你在这里一天,建 国就会有和你在一起的念头。他这个人就是傻,不懂别人的险恶心。” “秋月,我劝你少说别人,多说说自己。我和建国根本没有什么,所以我没 有必要骗你,也没打算离开这儿。这儿本来是我出生的地方。” “我知道,你本来可以去加拿大的,是不是因为建国?是不是这个原因你才 没有走?”秋月以前曾从建国嘴里得知一些伶俐的事情,此时猛然想起。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我的事情。何况我答应不会和建国……,总之不会破坏 你们的婚姻就是了!”伶俐觉得没有必要和她说得太清楚。 “你还是不肯答应是不是?求求你,就当做件好事。”秋月见伶俐有很大的 让步,仍担心她的存在会继续影响自己与建国的感情。 “因为你几句话,我就得背井离乡?这样的话我也太好说话了。一个人为别 人而活着,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你不想做的事,也不可能让别人来替你做吧?” 伶俐不想看着那个流着泪水的女人,说完头也不转就走了。 望着伶俐远去的脚步,秋月说不清心里是喜是愁。通过这段时间对建国的观 察,她知道,建国是被她迷住了。刚才那番较量,自己软硬兼施,也没讨到多少 便宜。不过让她稍稍安慰的是,这个骚女人不会主动勾搭建国了,看来,最后还 得从建国那里下手。如果建国对她没意思,她再怎么勾搭,也是白费。秋月脑筋 一转,又开始把主意打到建国头上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