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建国吐着一圈一圈的烟雾,神情沮丧到极点。 “我现在真不知该怎么办!照这个样子,我们根本维持不下去了。她一天到 晚的疑神疑鬼,搞得家里鸡犬不宁。” 伶俐知道建国心里还是担心着秋月,想劝他不要太伤心,但又不知从何劝起。 “她老是怀疑我们俩个在搞婚外恋,心都给她了,还要我怎么样?幸亏她不 知道那天的事,不然,还不知闹到什么程度了。我想忍忍她也就算了,谁知她得 寸进尺。今天我再让她,明天我不知自己会退到哪个角落里。平时她总说我对别 的女人好,人家对着我笑,无缘无故的,我总不能冲人家发火吧!”建国越说越 气。 伶俐陪着他不发表任何言语,此时她真的不知该怎么样来安慰建国。尽管心 里暗恋着建国,这句话却从来没敢说出口。就是那天在帝豪酒楼存心预谋的那件 事,她也把责任巧妙地嫁接到酒精上,让建国还觉得她还是受害者。 伶俐心里真的盼望建国对秋月彻底死心,看到他痛苦的样子,又不得不劝他 忍忍自己的脾气。她知道,她越是劝建国跟秋月和好,建国越发感激她,越对她 不设防。 建国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伶俐偶尔也喝两口,陪着他,静静地听他发泄着心 里的牢骚。 “你说,彼此都不信任了,俩人在一起还有必要吗?” “她说分手,就分手吧!再这样下去,我不死也会被她逼疯的!” 建国苦恼地说。 由于心里愁闷,几杯酒下肚,很快建国就头晕晕的。伶俐劝他少喝,他不听, 甚至巴不得快点醉倒不要醒来。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你,有些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吧!但我知道勉强的事是 很痛苦的,合适不合适,快乐不快乐有时候只有自己的心知道,别人是无法体会 那么深刻的。” “伶俐,如果我当初遇到的是你,不是她,那该有多好啊!”建国脑子开始 发热,说话有些不管不顾了。 “那也许就是缘吧!”人常说,酒后吐真言。伶俐见建国说这话,就想拿话 套他了。 “是啊,这就是缘!这就是命啊!”建国接着道,“可我不甘心,我对她是 真心的啊!她为什么总是不相信我呢?” “分就分吧,分吧!大家散了才甘心了!”建国泪水爬出了眼眶。 一瓶四十五度的白酒见底了,建国趴在桌上跟烂泥似的。仍叫着拿酒过来。 伶俐看看天色都晚了,搀着他起身走出酒店。 “要是秋月能像你,该有多好啊!”一路上,建国仍喋喋不休。 快到了建国家门口,建国突然吐了起来,把伶俐的衣服搞得全是污秽物。伶 俐问建国钥匙在哪里,建国掏了半天,没掏出来。伶俐便帮他在口袋里拿出钥匙 开了门。 一进门,将建国放在沙发上,自己忙进去卫生间擦洗。忙了一阵,才把自己 身上弄得清爽些。又端来一盆温水,帮着沙发上的建国擦洗身上的脏物。 伶俐在帮建国洗脸时,大门突然开了。 “好啊!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偷男人偷到我家来了!”一声女人尖厉的叫 声响彻整个客厅。紧接着,一个人影快速闪过,伶俐觉得脸上一阵热辣辣的疼痛。 她抬头看时,秋月气极败坏地站在自己跟前。 原来秋月走到半途中,又折回来了。她不放心建国一个人在家,心想如果自 己一走了之,等于给伶俐制造机会,将肥肉送到狼口里,才不是秋月的性格。她 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促使她越发急着赶回建国这边。 在家门口,她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打开门看到这一幕,简直让她失去了 理智。秋月不分清红皂白,揪住伶俐就撕打。 伶俐还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头发就被秋月揪住了,脸上也热辣辣地疼。她 一边尖叫着,一边反抗。伶俐端来为建国擦脸的水,被泼倒在地面上,弄得客厅 里一片狼藉。 建国迷糊糊的,看到秋月与伶俐撕打在一起,想站起来分开她们,谁知一起 身就站不稳,又歪在沙发上了。 伶俐拼命躲着。却被倒在旁边的建国绊倒。建国头脑中还清醒,他看到秋月 发了疯似的去打伶俐,想上前劝去,可手脚全不听指挥,全身摇晃着东倒西歪。 伶俐一下倒在建国身上,秋月上前去拖开她。建国伸出手,胡乱的挥动着阻 止秋月的行为。秋月见建国这样,更是火上添油,使劲一推,建国秋月全倒在一 块了。 秋月一看这个样子,越发来气,她失去理智般地对着伶俐猛打一气。建国伸 手拦着,稀里糊涂地挨了好多打。伶俐脸被打得红红的,又被建国绊在地上,对 于秋月的击打毫无反抗能力,秋月手都打疼了,心里恨意却一点没消。 看着建国醉成这样子,还在为伶俐阻挡,秋月一门心思就想拿伶俐出气。她 见打不着伶俐,自己手疼得厉害,就想找个东西代替。她四处张望着,想不到伶 俐挣扎着爬了起来。秋月想也没想,抓起桌上的一个杯子就朝伶俐掷去,偏偏她 手抖得厉害,一下没砸着,杯子落在地上碎开了。她又猛拿了一个朝伶俐掷去。 建国摇摇晃晃爬起来,刚巧被秋月一下子砸中了。 “咚”的一声,建国当即倒在地上。 秋月见接连几次击不中伶俐,干脆又追了过去。此时的秋月犹如一只疯狂的 母老虎,一心只想将对手置于死地。 看到秋月这个样子,伶俐害怕极了,她只有拼命地躲闪。 伶俐多么渴望建国能爬起来,帮自己一把,可她把目光投向建国时,发现他 的头部流了好多血,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伶俐急了,她不顾一切地跑向建国,嘴里大喊:“建国,你怎么啦?你怎么 啦?” 秋月见伶俐自动送到眼前,认为是下手的好机会了。她一把揪住伶俐的头发, 却听到伶俐有气无力地哭着说:“你这个恶女人,你把他给打死了!” 秋月的视线转向倒在地上的建国时,才发现建国流了好多好多的血,眼睛紧 闭着,一动不动。 此时,秋月才猛然醒悟过来,死命推开伶俐,上前抱着喊:“建国,你怎么 啦?” 建国仍一动不动,秋月一颗心沉到底了,才知道建国真的出事了。她趴在建 国身上,号啕大哭起来。 伶俐不敢靠近前,赶紧拿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医院病房的走廊里,秋月又是急,又是气,看着伶俐小可怜样地跟在后头, 也没心思去对付了。两个不久前还如斗鸡一样的女人,现在却各怀心事,面对面 地处在一起。 秋月心乱如麻,担心自己出手太重会闹出人命。悔自己出手不准,没打中伶 俐却把建国打坏了。伶俐则盼望着建国快点醒来,她真的不希望建国会不会留下 什么后遗症之类。 医生出来了,俩人忙上前去询问建国的伤势。 医生说建国,暂时没有什么大碍,要观察一段时间才能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 症。 “哪个是病人家属?” 秋月连点头应答:“是我,是我!” “下次别让他喝太多酒,摔成这个样子,差点连命也丢了!”医生责怪地对 她说。 医生一走,秋月立刻阴着脸对伶俐说:“建国被你害成这个样子,你该满意 了吧?从今天开始,请你远离建国一些,我不希望你再靠近他半步!” “今天的事情你难道没有一点责任吗?你的要求太无理了!见到建国平安之 后,我自然会离开!” “哟?你还不想离开?你还在关心他?你还嫌把我们害得不够?要不是为了 你,我和建国也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想一想,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秋月一 脸冷笑。 “作为一个朋友,我想我有关心他的资格吧!今天如果不是你胡闹,根本不 会发生这个意外!”伶俐平静地说。 “你还在狡辩?记得你当初答应过不破坏我们之间的婚姻,你这个言而无信 的小人!” “秋月,我不想在这种场合与你争论下去!我会马上走,但不是现在。”伶 俐说完不理秋月,一个人竟自走入病房。 “你不能进去!”秋月想拦住她,可伶俐早已走进去了,她追在后面嚷着。 “这里是病房,要吵你们回家去吵!”病房里的一位护士小姐不客气地朝她 们训了一句。 “病人刚睡过去了,别再大声叫嚷了!” “建国!建国!你一定要挺过去!”伶俐心里在呼唤,看着还在晕睡中的建 国,眼泪不禁夺眶而出。她想拉建国的手,被秋月暗中狠狠地一把扯回了。 “现在还假腥腥!”秋月眼中全是火,只是不敢说出来。 “病人现在怎么样了?”伶俐急切地问护士。 “还算他命大,要是伤口再偏一点,不变植物人也会变残废了!会不会有后 遗症现在还很难说。现在的男人哪,就会喝酒、吸烟、打老婆。你啊,以后好好 管管你老公了,别让他老是骑在你头上!”护士看着伶俐焦急的样子,脸上有些 浮肿,有些可怜她。看样子,他们是夫妻打架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说病人是摔 伤的。 伶俐听护士这么说,看着秋月冒火的眼睛,心里既是害羞,又是得意。 “你们注意点啊!别影响病人休息!” 护士小姐给建国量完体温,检查了一下挂着的药水,交待几句就走了。 护士一走,秋月立刻冷冷地对伶俐说:“你可以走了!” 伶俐也不同她争吵,低着看了看身上还是血迹的衣服,便走出了病房。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建国,秋月心中所有对他的怨恨都抛到了九宵云外。她轻 轻的摸着建国的头,缠着纱布的地方还有液体渗出的痕迹,心里隐隐地后怕了。 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想着护士刚才对伶俐说的话,她心中的不快又增了些。 虽然她没了解建国与伶俐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从建国喝醉酒的情况来分析,是与 自己离家一事有关的。她知道建国的脾气,心里不是特别烦是不会喝太多酒的。 看来建国还是爱自己的。他之所以和这个狐狸精在一起,一定是他和狐狸精说过 自己走了,她才敢明目张胆的上门来。 秋月脑中又浮现出伶俐帮建国擦脸的那一幕,心里无名怒火腾起。对着沉睡 中的建国,她心里开始在想着报复伶俐的计划。医生说,建国有可能会有后遗症, 秋月心里想,即使建国是痴了、傻了,自己也会一样爱着他,可那个狐狸精呢? 她不就是看中建国这张小白脸吗?如果建国一旦痴傻了,她一定会立马勾引另一 个小白脸去了。想着伶俐嚣张不可一世的样子,竟然公开与自己叫板,秋月觉得 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物,如果不制服她,自己与建国就没有安心的日子可以过 了。 整个晚上,建国都一直没醒。秋月守在建国的床边,想着怎么对付伶俐,累 了一天的她,趴在建国床边睡着了。当她醒来时,看到建国早就醒过来了。 建国虽然昨晚喝了许多酒,可是脑子一直都很清醒。他清楚地记得秋月追打 伶俐的那一幕幕,那疯狂的举止令人不禁心寒几分,可看到守在病床前的她,今 天又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他说不是恨,也说不上同情,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一样的毫无感觉。 经过昨天这一闹,建国对秋月已彻底死心了。他认为秋月的爱让人窒息,简 直把他当成她的私有品,完全不准有自己的隐私权与交往权。如果俩人生活在一 起,秋月强烈的占有欲肯定会把俩人都毁了。回想起伶俐被秋月追打的场面,建 国心里特别惦记伶俐,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自己晕过去了,秋月会怎么对付 她呢?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