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何尚就这么被自己一手培植的人才给软禁了。何家很快恢复了正常。只是何尚 最后的那句诅咒令人心有余悸。何必一下子接手了何氏所有的业务忙的不可开交。 法国那边也传来急件要他过去。 “铛铛铛”办公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何必正在看一份文件,头也不抬地说。 白流苏推门进来,她手中端了一杯牛奶走到何必身边:“必,别太累着了。喝 杯牛奶吧!” 何必抬眼看她,恍惚中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一幕幕。作侍郎的父亲整日伏案批 阅,母亲总会在夜深人静时递上一杯热茶。父亲总是惭愧地将妻子的手放在脸边深 情地摩擦,而母亲则是不变地微笑、微笑……直到父亲被官差绑走的那一天……白 流苏现在就好像母亲一样,立在他的桌头为他递上一杯热牛奶,保持着美丽关切的 微笑,好一幅鹣鲽情深。他甚至就认为白流苏已是他的妻子了。 他轻执起她的手搁在脸边,留恋地摩擦。白流苏虽然觉得他的举动很突兀,但 是看到他孩子气的样子还是宽容他任他妄为。她走近他,像个母亲般把他的头搁在 自己的肩膀上,心疼地说:“别让自己太辛苦了,我们都会帮助你的。” 我们?和许夏毅么?何必顿时从梦幻中醒来。他一把推开白流苏,一双蓝色的 眼眸对上她的。“你又来问我何时可以走么?” 白流苏看他又恢复了漠视一切的态度,心里有些发怵。但为了早日回家她还是 点了点头。 “你就那么想走吗?何氏有什么是不能给你的?” “必,你怎么变的这么沉不住气呢?你知道我要的不是物质……” “不是物质,那是精神的?是许夏毅对不对?你要去找他对吗?”何必再也控 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啪”玻璃杯砸碎在地上,牛奶溅了一地。 白流苏不愿再看他发疯,转身要走。 “你走吧。留住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那我又何必?”后面响起何必绝望的 狂吼声。 白流苏微一顿足,迟疑片刻,终于还是义无返顾地走了出去。 “白府,我终于又回来了。”站在白府门前,白流苏的心情格外激动。 莫沫在一旁小声说:“白姐姐,我们进去吧!姥姥一定很想我们的。” “嗯。”白流苏微一点头,走了进去。 姥姥见到白流苏一把搂住了她。“好孩子,你吓死姥姥了。”然后松开她又去 抱莫沫。“莫沫也是。姥姥年纪大了,你们以后不要再吓姥姥了。” “不会了,姥姥。再也不会了。”白流苏意味深长地回答。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颖青活跃着气氛,她走到莫沫身边调皮地戳了她 一下笑着问:“你好全了吗?” “对呀!对呀!人家才好,你就欺负我。”莫沫受了委屈地大叫。 “哎呀!我只是看你好了么?要不要去做发饭。这几天天天叫外卖我都吃腻了, 好想念莫沫做的宫保鸡丁啊!”颖清崇拜地看着莫沫。 一提到做饭,莫沫两眼就开始放光。“好啊!我也好久没做了。白姐姐你受了 伤,和姥姥进屋休息吧!小青姐姐你来帮我。” “哦!好。”颖青答应着。 姥姥和白流苏回到房间。 “姥姥,是你让何必回来的吧?”白流苏笑着问。 “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个人去赴魔君宴会的事么?傻孩子,你太傻了。” 姥姥面对白流苏的体贴总是无比心痛。“何必是强大的,只有他能替你挡住来自界 末和界初的两股大势力。尤其是现在,他取代了何尚。” “是啊!连俊奇都加入了他父亲的组织,天平真的快倾斜了。”白流苏叹了口 气,幽幽地问姥姥,“其实,你对魔君的提议也是表示赞成的对吗?” “那的确是个不错的提议。既可以保住你的命,又可以保天下太平。” “如果娘在,她是不是也会同意呢?”白流苏沉思着,“娘会同意的。否则她 不会弃我而去。我是娘的女儿,我要尽我最大的努力避免魔道与人间遭此浩劫。” 她这样想着,深深地呼吸,猛然起身。“我去,我跟他走。” 姥姥被她的举动和决定吓到了,她惊讶地张大了嘴。“你……” “没关系的。我一个人的幸福无所谓,真的。如果能阻止这场人、魔、天三界 的悲剧发生,我怎样都好。” “傻孩子,你为什么总让姥姥心疼呢?”姥姥再一次抱住她。 “对了,姥姥。先别告诉颖青他们我的决定。” “我知道。”姥姥点头。 “姥姥,姐姐吃饭了。”中厅传来颖青的声音。 “来了。”白流苏回应,扶姥姥出去。 这个晚上,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其乐融融。 第二天一早,白流苏就踏上了去往何氏花园别墅的道路。她已下定决心了。她 要告诉何必,她会跟他走,天涯海角,任他去哪里。 何必听完了管家的报告并没有马上接见她,而是让管家带她到客厅等待。她还 在生气,气她真的赌气不告而别,也气自己多年清心寡欲的修为被她打破了。他为 她背离了神道宗旨,背叛了一手培植自己的伯父,还把自己弄的遍体鳞伤。她却视 而不见,为什么她的心那么冷漠? 白流苏知道他在生气,所以她一直耐心地等待。 正午十分,何必终于抽出时间来见她了。 “怎么来了?是来可怜我的么?”何必自嘲地问她。虽然决定来见她之前,他 对自己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要平静,可是当他老远看到她坐在椅子上悠闲地看书时, 那份恬淡的神态刺激了他。她是那么幸福和满足。是不是又跟许夏毅见面了?一股 妒火升上他的心头,迫使他说出讽刺她的话。 白流苏放下书,站起身,微笑着。“我听说法国那边来急件要你会去?” “我会走的。这一点用不着你来提醒,你在担心什么?我可没有干涉你和许夏 毅的交往。” “必,我们不要彼此次伤害了。” “伤害?你也懂这是伤害?那你和许夏毅……” “许夏毅,又是许夏毅。”白流苏本来做好了一些心理准备,但是当听到这个 名字她还是会很心痛、很心痛。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忘了吧,忘了吧。你要跟何必 走,跟他走。”于是她挺直了身体,大声说出那句伤害自己感情的谎言:“我跟他 没什么,你不要介意。我来只是想说我要跟你去法国。我要跟你走。” “什么?”何必不敢置信,也不明其意。 “我说我要跟你走,跟喜欢的人走。可是,你买机票了吗?” 白流苏刚说完就被何必一把搂住。“我等你很久了,只要你跟我走,我就什么 都不问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白流苏问。 “后天正午。机票我会叫人去买,护照我也会办好。你只要收拾好行李就行了。 还有明天晚上你就过来住吧!早上我们可以一起坐车去机场。阿如也很想和你呆会 儿呢!”何必兴致勃勃地计划着。在前一秒中,他绝不会想到白流苏竟然会跟他走。 “我们会回来看姥姥吗?还有颖青、莫沫。”白流苏担心地问。 “会的。我们只去一两年就回来。”何必贪恋地抚弄她的发丝。 白流苏在他的怀里温顺地点头。这个人的怀抱好冰冷、好陌生,让她不禁怀念 起夏毅那温暖的胸膛。“夏毅、夏毅……”她的心在哭泣。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