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翌日清晨,啼鸟巧啭,暖和的阳光照进坤宁宫里。 昏迷许久的康盼儿,终于缓缓转醒。 小青和赵喜站在床旁,随时等着主子的叫唤。 康盼儿睡久的颈子很僵,她用手抚碰,脑子里一片浑沌,她努力回想到底发 生什么事。 她只记得在翊坤宫外昏倒,后来发生什么事她都想不起来,只是偶尔在睡梦 中,会听见宇琛在说话。 “小青,我睡了多久?” “娘娘,好久了。这段时间,万岁爷天天陪着你,还罢朝了整整七天。”小 青回答道,并为宇琛说好话,毕竟这段时间他对康盼儿的深情,大伙都是有目共 睹的。 康盼儿不说话,但内心却强烈激荡。 “娘娘,吃药了。”小青自桌上端来一碗温热的药。 康盼儿皱了眉,那黑色黏稠的液体实在让她想吐。“这是什么?” “这是安胎药,喔,对了!娘娘已经怀有龙种了,明年皇室就有新成员了。” 康盼儿内心狠狠一撞,她怀孕了? 怎会如此呢? 正当她还在深思时,门口响起一阵喧闹声,将她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来人啊!把康盼儿这贱人拿下!” 柳贵妃率领一群人冲进坤宁宫,一声吆喝下,三个太监冲上前,将不知道发 生什么事的康盼儿用力扯下床,扑跌在地。 小青护主心切,立刻冲上前推开他们,张臂抱住康盼儿,“你们好大的狗胆, 竟敢对未来的皇后娘娘无礼,你们不要命啦?” “皇后”两字让柳贵妃妒火燃至最高点,她冷冷的说:“小青,看来你这贱 婢以为跟对了主子,狗仗人势起来了啊!” 赵喜不知柳贵妃究竟所为何来,但保护好康盼儿最重要,他恭敬的说:“贵 妃娘娘,小青不懂事,请你不要怪罪于她。但是你率众人不经通报就直闯坤宁宫, 着实对淑妃娘娘不敬。” 柳贵妃冷哼一声,“这贱人做了天理不容的事,哪还需要别人敬重。” 闻言,赵喜忍不住动怒了,“娘娘,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乱说。” “大胆!你不过是个奴才,竟敢这样跟我说话?”柳贵妃转了脸色,“这也 难怪你们都向着她,说不定你们是同谋。” “娘娘,淑妃娘娘做了什么事,让你如此说她?” 柳贵妃怒目瞪着坐在地上的康盼儿,恨声道:“贱人,你真是心狠手辣,皇 上对你情深意重,你却下此毒手!” 毒手?康盼儿一惊,不禁打了个哆嗦,她想起回宫途中,宇琛因受伤脸色苍 白的模样。 赵喜急急的问:“万岁爷怎么了?”他祈祷千万不要,谁知…… “万岁爷……驾崩了!”柳贵妃佯装悲伤的说。 康盼儿猛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但她的心却不断往下沉,眼泪跟着冒 了出来。 “昨晚有人看到你派人去刺杀皇上──”柳贵妃话还没完,就被赵喜打断。 “不可能,娘娘昨晚还没醒来!” 康盼儿说不出任何话,兀自陷入哀痛和震惊中。 “还想狡辩,来人啊,给我搜,一定要把凶器搜出来!” 话声方落,她带来的人便开始在坤宁宫内外搜索起来,小青和赵喜想阻止也 来不及。 不一会儿,一名太监用一条帕子包着一把上头沾满血迹的匕首走到柳贵妃面 前。 柳贵妃眼里快速闪过阴恻笑意,“证据在此,你还有何话说?” “那皇上人呢?”赵喜急声问道。 “皇上的遗体现在停放在交泰宫,这贱人还把皇上毁容,真是罪大恶极!” 她昨晚另外派人到现场,带回那具穿着宇琛衣服却面目全非的尸体。 赵喜、小青一脸不敢相信,他们相信主使者绝不是娘娘,但是那把匕首,还 有柳贵妃所言,难道皇上真的…… 康盼儿不理会他们,嘴里喃念道,“不可能!他没死……不可能……” 极度的伤痛让她万念俱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君已远,妾不独留! 当她用手抚着心口时,突然想到肚里的小生命。 这是宇琛唯一留给她的,她要留下他,但是她做得到吗? “怎样,无话可说了?”柳贵妃冷笑一声,转头扬声喝道:“来人啊!”她 要让康盼儿在剩下的日子里痛苦不已。 一名宫女手里捧着一碗东西进来,碗里盛着的黑色浓稠液体仿佛暗示着康盼 儿即将来临的悲惨命运。 “给她灌下去!” 当几个宫女押着康盼儿要她就范时,她用力挣脱钳制,冲到柳贵妃身边,哭 喊着:“我不相信,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柳贵妃一脸不屑,“你还有脸说要见皇上?你死有余辜!来人,抓住她!” 数名宫女再次抓住她,康盼儿奋力挣扎着。 “这是什么?我不要喝!” “由不得你,你弑杀皇帝,法理不容,怎可能让你留下肚里的孩子来糟蹋皇 家血脉?” 赵喜瞠大双眼,“娘娘,你是想……” 小青在明白柳贵妃想做什么后,急声道:“你不能这么做,那是会遭天谴的 啊!” 她的话激怒了柳贵妃,“小喜子,小青,康盼儿罪大恶极,你们还要袒护, 难道你们真是一伙的?” “奴才誓死保护娘娘!”赵喜毫不畏惧的说。 “好!来人,小喜子和小青与康盼儿同为一伙,弑杀皇帝,罪大恶极,把他 们拿下!” 话声方落,赵喜和小青都被人捉住。 “把小喜子这奴才的右眼给挖了,把小青的腿打断,看他们还敢不敢抗拒!” “小青!小喜子!不要啊!” 康盼儿被一群宫女紧紧抓住,泪眼迷蒙的看着两个忠仆在她面前痛苦哀号, 然后双双昏了过去。骤失爱侣和眼前的残忍景象让她的心碎成千万片,但更大的 痛苦却在柳贵妃一声令下后朝她袭来。 “还蘑菇什么?快把药灌下去!” 这一次康盼儿想挣扎也使不出力气来了。她的身体本来就虚,加上有这么多 人抓住她,她根本动不了,只能在心里狂声喊着:孩子,额娘对不起你。 最后一滴药汁流进康盼儿硬被撑开的口中,宫女们便松开抓住她的手,她就 像个破布娃娃跌落地上。 当她感觉到仿佛有千百只虫在啃啮她的下腹,一股暖流自腿间流出时,她知 道,她失去了宇琛给的孩子,失去了一切。 “来人啊,把这贱人押入大牢,听候刑部发落!”柳贵妃大声吆喝,康盼儿 随即被架起往外走。 窗外,没有阳光,没有和风,没有白云,整个世界,彷若凝窒。 庆亲王府的观涛楼里,脸色苍白的宇琛躺在床榻上,誉璨和沙德尔一脸焦急 的在房内踱步。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人动了动,然后缓缓睁开眼睛。 “皇上!”两人异口同声的喊。 宇琛眼神涣散,虚弱的开口,“朕……这儿……” 誉璨和沙德尔将他扶坐起身,两人合力运气输入他体内,过了一会儿,宇琛 脸色才稍稍回红。 “皇兄,这里是庆亲王府,皇兄昨夜遭人偷袭,身受重伤,所幸抢救得宜, 才没有生命危险。” 宇琛看着他半晌,突然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皇兄。”誉璨不解的问。 “朕还以为是你派人……” 他虽未把话说完,但誉璨已明白他的意思,脸上不禁浮现受伤的表情。 “皇兄,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在你眼里我会做这种事?” “宇璨,对不起,朕不是有意要这么想,而是那封信……” “皇兄,没有一个臣子敢胆大妄为到要皇帝到自己的宅邸一趟!”他没好气 的说。 “朕……很抱歉。” 誉璨一挥手,“算了,现在怎么办?叛贼行动了。” 宇琛尚未开口,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沙德尔走过去开门。 格腾海探头进来,恭敬的说:“万岁爷,王爷,是赵公公。” 誉璨脸色一凝,小喜子?他怎么来了? 门打开后,格腾海扶着右眼上裹着布条的赵喜走进屋里。 宇琛看着,眉头一皱,“小喜子?” 赵喜一听见主子的声音,鼻头一酸,连忙屈膝跪下,“万岁爷,您没事吧? 奴才好担心!” “我没事。你的眼睛怎么了?” 赵喜没有回答,迳自道:“没事就好,那奴才到九泉之下,可以稍稍对得起 先皇了!” 虽然柳贵妃说得信誓旦旦,但他不相信主子已遇害,在小路子搀扶下,他偷 偷到交泰宫一探究竟。 不!那尸体不是万岁爷的,他打小跟着万岁爷,万岁爷的体型他最清楚。 他仔细想了想,认为主子可能在庆亲王府,便在小路子的掩护下偷溜出宫, 来到庆亲王府,主子果然在这里。 只是,他依旧没保护好娘娘,所以他还是罪孽深重,罪该万死啊! “小喜子,你的眼睛到底怎么了?还有,你为什么会来这里,盼儿呢?” “万岁爷,奴才是罪该万死,死不足惜,奴才对不起您啊!”赵喜边说边用 力磕头。 宇琛突然心一紧,声音略显颤抖的说:“到底怎么了?不要磕头了,说话!” 赵喜深吸一口气,全盘托出今早的悲剧。 “今早,柳贵妃带着许多人来到坤宁宫,指说娘娘弑杀万岁爷,并且在坤宁 宫里搜出一把上面沾着血的匕首,栽赃嫁祸给娘娘,最后还强灌娘娘打胎药,并 打断小青一条腿,奴才的右眼也给挖了……万岁爷!奴才对不起您啊!” 宇琛一听,激动得吐出一口鲜血,誉璨赶紧运功给他,平抚他激动的情绪。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盼儿,朕对不起你啊……”宇琛悲痛的说。 “万岁爷,现在娘娘被关在大牢里,您赶快回宫救娘娘啊!” 誉璨心里也是悲痛万分,没想到他将匕首送回去,竟然引出这样的风波,真 是万万没想到。 柳贵妃,你等着吧!这一次不把你宰了,我誉璨名字倒过来写。 宇琛稳下心绪后,看着仍跪在地上的忠仆说:“小喜子,你身上有伤,快起 来吧。” 赵喜摇摇头,再度磕了个头,“万岁爷,奴才没有保护好您和娘娘,让您们 都受了伤,奴才自愿给娘娘肚子里的皇子陪葬,奴才叩别万岁爷了!”说完,他 抽出怀中的匕首,用力朝心口刺下。 “不要啊!小喜子!”宇琛急忙出声阻止,但等他冲过去时,赵喜刚好咽下 最后一口气。 “宇璨,朕真后悔,若朕听你的话将柳氏父女全抓起来,今天的一切都不会 发生了。”宇琛懊悔不已。 “皇兄,玄熙、玄炯已经接来庆亲王府,放手一搏吧!” 宇琛点点头,“宇璨,叫人好好照顾小喜子的遗体,等事情解决后再厚葬他。” 誉璨朝格腾海使个眼神,后者会意的立刻去办。 “我们先去找禁卫军统领梁皓,让他知道朕没有死,然后将逆贼一网打尽, 到时,杀无赦!” 柳妃,柳崇啸,我宇琛在此发誓,我要亲自斩下你们的头,为我未出世的孩 子和小喜子血祭。 盼儿所受的苦,我要用你们的命补偿。 宇琛驾崩的消息尚未全传开,因为柳氏父女正在寻找玉玺,没有玉玺,就算 传位诏书再怎么冠冕堂皇,终究是一张废纸。 不过,柳崇啸为防万一,下令禁卫军严加戒备,并派人监视各王公大臣,以 防忠于宇琛的人会在玉玺找到前对皇帝去向起疑,进而坏了大事。 三天后,宇琛、誉璨和沙德尔,三人悄悄来到禁卫军统领梁皓的宅邸。 他们纵身跃过高墙,宇琛因为受伤未愈,一落地,身子颠了一下,一旁的沙 德尔急忙搀住。 “皇上,您没事吧?” “皇兄,我看你还是回王府休息吧,我和沙德尔去找梁皓就好。” 宇琛摇头,“如果朕没来,恐怕很难得到梁皓的信服。虽然朕驾崩的消息尚 未传开,但柳崇啸一定会让几个重要的将领知道,这样才能得到他们的支持,叛 贼才能成功的夺权。” 誉璨点点头。皇兄说的没有错,过去几次皇兄御驾亲征大获全胜,让许多将 领对他是死心塌地的臣服,皇兄一旦驾崩,他们当然会对皇子同等效忠,这就是 柳氏奸人所要运用的。 三人穿过亭台楼阁,来到练武房。 沙德尔推开门,三人迅速进入,门再次掩上。 梁皓盘腿打坐,一听到开门声,皱着眉睁开眼,等他看清眼前的人,忙不迭 翻身跪在地上,语气激动哽咽的说:“万……万岁爷,您……您……” 宇琛虚弱一笑,“朕没有事,只是受了一点伤。” 梁皓这才松了一口气,“太好了!万岁爷没事!末将猜的果然没错,万岁爷 是真命天子,不会有事的。” “你起来吧。”宇琛看看四周,盘腿坐在地上,“你们一同坐下吧。” “梁皓,现在宫里情况如何?” “柳氏父女尚未对外宣布皇上驾崩的消息,他们正忙着找玉玺。” “皇兄,万一玉玺被他们找到该怎么办?” “不可能,在知道柳氏父女有叛逆之心后,朕已将玉玺藏了起来,他们绝对 找不到的。”宇琛信心满满的说。“对了,梁皓,除了你之外,其他大将呢?” “虽然一些将领都已经知道此事,但他们都跟臣一样不相信,只是柳氏父女 一个是贵妃,一个是军机大臣,臣等也不能对他们怎样。但只要让大伙知道皇上 仍安然建在,相信大家必会齐心效忠皇上!” 宇琛点点头,“那盼儿呢?她现在怎样了?” “娘娘现在被关在牢里,而且听说……”梁皓担心的看了宇琛一眼,“明天 柳贵妃就要将娘娘处死了。” 宇琛一惊,“不能再拖了!”为了国家,为了挚爱的女人,他必须有所行动。 “梁皓,你跟沙德尔现在就去联络一些拥重兵的将领,要他们随时准备勤王。” 他迅速下令,“然后你明天一早带一群禁卫军,随朕和庆亲王悄悄回宫,准备逮 捕奸人!” “是。”梁皓恭敬的领命。 翌日,天刚破晓,宇琛双手置于身后,眼神炯炯,一瞬也不瞬的注视着紫禁 城的方向。 他脑中思绪翻腾,因为他先前的一个错误决定,差点害得整个王朝拱手让人, 深爱的女人也跟着受苦,不但连肚子里的孩子没了,还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大牢里, 而忠心的小喜子也因此自尽。 想到这儿,宇琛心里不禁一阵激动,他握紧双拳,恨不得立刻冲到大牢解救 康盼儿。 对盼儿,他只有浓得化不开的深情,和一辈子都难以还清的歉意啊! 这时,梁皓走到他面前屈膝一跪。 “如何?”宇琛沉声发问。 “一切都就绪了,就等皇上下令,即能歼灭奸贼!” 宇琛看看身后的誉璨和沙德尔,见他们点点头,他抬眼望向天际,冷冷吐出 两个字:“动手!” 柳贵妃来到拘禁康盼儿的大牢,这里本来是用来关触犯律法的罪犯,如今成 了康盼儿的含冤地。 看着倒在牢房里奄奄一息的康盼儿,柳贵妃嘴角勾着笑,抬起穿着花盆底鞋 的脚,使力踹了康盼儿一腿,只听她闷哼一声。 但柳贵妃并不肯这样就放过她,她蹲下身来,一把扯住康盼儿的头发,用力 往后一拉,“宫里的饭不怎么好吃啊!”她冷冷嘲讽,“只怪你迷了心智,哪儿 不去硬是要进宫!” 康盼儿眼神涣散的看着她,气若游丝的说:“告诉我,皇上真的……驾崩了 吗?” 闻言,柳贵妃突然放开她,站起身哈哈大笑,惹得康盼儿皱紧了秀眉。 “皇上当然驾崩了,只是……”她得意一笑,“反正你就要死了,告诉你也 无妨。没错,皇上是驾崩了,而且是我派人去暗杀皇上的。” 康盼儿惊颤的深吸一口气,她颤抖的举起手指着她,“你的良心何在?弑君 杀夫,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你真不是人……”她像 是想起了什么,气愤的问:“皇上在保定遇刺,是不是也是你派人去的?” “没错,这从头到尾都是我和我阿玛的精心杰作,上次没能要他的命,这次 终于如愿以偿。”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哽咽着,泪水潸然滑落。 柳贵妃目光愤恨的瞪着她,“为什么?你还敢问我为什么?”她伸手抓住康 盼儿的下巴,要她抬起头,“在你没进宫前,我阿玛是因为权势被夺而心生叛变, 那时我并不赞成动手,但自你一进宫,独揽皇上所有恩宠,我因此而改变主意。 得不到感情,要权势总可以吧!” 康盼儿闻言一震,是这样吗?她真的得到宇琛全部的感情吗?她怀疑。 “你误会了──”她想辩驳,却被打断。 “误不误会都无所谓了。”柳贵妃放开她,嘴角噙着森冷的笑,“所有的一 切都随你下地狱去吧!来人,把药拿来!” 一名太监随即端着一碗东西走进牢房。 “给她灌下去!” “这是什么?” “鹤顶红,一滴就足以致命。” 康盼儿因为宇琛已去,不想独活,在听见碗里是剧毒并不害怕,神情显得坚 强,“我自己来。” 她接过瓷碗,眼睛盯着碗中的液体,嘴里喃念着:“宇琛,我来了!孩子, 额娘来了!” 就在她以碗就口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粒石子,打中她手中的瓷碗,瓷碗登 时掉落地上,裂成数片。 “盼儿,你不能喝。”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康盼儿呆愣着,她不敢相信那声音……天啊!这里到底是人间还是她已到地 府报到? “宇琛,你来接我的吗?” 在她还未回过神时,一把尖锐的匕首已抵着她的颈项,是柳贵妃。 宇琛见状,心里一紧,“把刀放下,贱人!” “你为什么没死?你该死的!你应该死的……”柳贵妃歇斯底里的嚷着。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皇兄没死,就换你们柳家人该死了!”誉璨嘲弄道。 先前他们用梁皓带来的禁卫军将整个紫禁城控制住,并且逮捕了柳崇啸,但 没有发现柳贵妃,于是他们立刻赶来大牢,并听见柳贵妃亲口说出所有叛逆事实。 宇琛趁柳贵妃的注意力被誉璨引开,悄悄从旁接近她。 柳贵妃陷入疯狂状态,丝毫没注意有人接近她。 宇琛抓住机会,动作迅速的夺下匕首,另一手紧拥着心上人,爱怜的亲吻她 的额际。 当他转头看向已被禁卫军擒住的柳贵妃,眼神布满愤恨,他扔下匕首,抽出 佩剑,用力一挥,柳贵妃的一臂断落在地,血流如注。 “先砍你一只手臂,给朕的皇儿和小喜子的在天之灵告祭!”他看向誉璨, “宇璨,这里交给你了,三个时辰后,朕在太和殿上亲审此案。” 在宇琛怀里的康盼儿,一直对宇琛的出现没有真实感,直到被他抱进怀里, 感受到那坚实胸膛的温暖,紧绷多时的心才得以放松,跟着眼睛一闭,就昏了过 去。 “盼儿!”他急忙抱起她,急急交代,“宇璨,朕先抱盼儿回坤宁宫休息, 所有事情都交给你了。” “遵命!” 原先幽暗的大牢,被火光照得明亮,只见一个全身是血的女子倒在地上,不 断哀号,声音凄厉得让听闻者无不胆寒。 “不甘心啊!我什么都失去了!全都失去了啊!不甘心啊……”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