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马家辉回来了,是下边局派专人送回来的。回来就一头钻进部机关招待所他和 老桂合住的房间,三天没出门。 方正则找老桂谈事,看见马家辉脸朝里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本想跟他打个 招呼,安慰安慰,见这个情景,也就打消了念头。 与此同时,马家辉在南方嫖娼被抓的故事,在报社和部机关广为流传,有好几 个版本,有声有色,如临其境。方正则听到的版本是:接风宴会后的压轴节目当然 是“找个地方放松放松”,一帮人进了洗浴中心,就分散开了,马家辉身边就剩了 局办宣传科的小柴一个人陪同。俩人脱光了衣服换上了宽大的浴衣朝里走,小柴咬 着马家辉的耳朵问:“是先洗洗还是先去按摩? ”马家辉当然知道“按摩”是怎么 回事,但不想初次认识显出过于急切地直奔主题的样子,就说:“先洗洗吧。”于 是俩人就去冲澡,冲了澡又去蒸桑拿,磨蹭了多半个小时,马家辉才从桑拿房出来。 早在外面等了半天的小柴说声“走吧”,就头前领着朝里走。 给马家辉按摩的小姐是个湘妹子,又水灵,又温情,特可人心意,做了“一个 钟”之后,红着脸问“先生,再加一个钟吧”,马家辉觉得一个小姑娘跑出来做小 姐挺不容易的,起了怜香惜玉之心,就又加了“一个钟”。两个钟过去,马家辉和 那个小姐有些恋恋不舍,不愿意马上分开,由于事先小柴给马家辉咬过耳朵,要他 “尽管痛痛快快地放开玩”,有了这个底,马家辉就答应带小姐出去夜宵。 这时已是半夜时分,马家辉身边只剩了小柴一个人陪同,其余人都没了影。出 租车半路上被巡夜的警察截下,下车一盘问立马就漏了馅,马家辉和小柴说那小姐 是“同事”,可俩人谁也叫不出那小姐的名字,小姐当然也说不出马家辉和小柴的 真实姓名和身份,三人被带回警局。 本来到这时候也不会有太大的事情,在巡警一方,无非是罚个款,起到惩戒和 教育的作用。对小柴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自己单位在当地颇有地位,与 公安部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本人也不是善茬,没点本事领导也不会挑他来陪 北京来的客人,事实上一到警局他就打电话启动了他的危机公关系统,如果马家辉 能一直保持沉默,过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可以离开警局回家了。真正倒霉的只是 那个小姐,等待她的只能是收容、罚款、遣返回原籍处理的结局。 谁知进了警局分开一盘问,马家辉没经验,打出了北京记者的招牌,警察以为 这次抓到了一条大鱼,立即往北京打电话证实他的身份,讯问他的人也升了格,马 上换了派出所的教导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