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俩人边说边走,很快就到了华视宾馆。朱聪已经从房间里下来,等在大堂,见 方正则陪徐志走进来,快步迎上来,一把抓住徐志伸过来的手,紧紧握住,摇晃着 道:“我是朱聪,徐主任,久仰久仰! ” 徐志道:“朱主任,听正则说,你等了我好一会儿了,真是不好意思,失敬失 敬! ” 接下来就商量去哪里吃饭,朱聪的意思是找个上档次的馆子,想去东三环,那 里有几家京城顶级餐馆。 徐志说:“朱主任心意我领了,正则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大家不是外人, 不用客气。我的意见,今天咱就不出去了,我做个小东,就在我们台里的餐厅吧。” 方正则在一旁插话道:“一会儿徐主任还得审节目。” 朱聪很干脆,道:“初次与徐主任见面,按道理应该找个环境好一些的地方, 既然徐主任不把我当外人,我今天就听徐主任的。反正以后还有机会。” 徐志道:“那我就谢谢朱主任理解了。” 不出去,也就不用车了,朱聪就让小姚自己开车回报社。 然后三个人从后门进了华夏电视台,不多远,就是餐厅。 在这里吃饭的都是值夜班的人,徐志一边与碰上的同事打着招呼,一边找了个 座位,请朱聪、方正则坐下,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菜谱,递给朱聪,让朱聪点菜, 道:“朱主任,不好意思,台里就这么个条件。” 朱聪接过菜谱,道:“不错,不错,这种朋友聚会的气氛更好,随意、轻松, 最适合说话。” 朱聪点的菜很简单,几个家常菜,徐志看了看,又加了两瓶啤酒、一个鱼汤。 菜很快上来,三个人吃着喝着聊了起来。朱聪先介绍了这个部的一些基本情况,说 :“我们这个部,刚组建不久,没多少影响,按国务院的排序,也在最后面,所以 以后要请徐主任多关照。” 徐志说:“你们部虽排序靠后,但地位重要,我们也正考虑加强你们这方面的 报道呢,谁知还是让朱主任走到了前头,我们工作被动了,应该向朱主任作检讨啊。” “徐主任这么说,就是骂我了,你这么给我面子,我感谢还来不及呢。” 徐志说:“这得感谢正则,不是他,我哪能有幸认识朱主任呢。” 说着拿起酒杯与方正则碰杯。 朱聪连忙响应,拿起酒杯就和方正则碰,说:“对,对,感谢正则! ” 方正则举杯与他们相碰,道:“你们两位都是领导,可别拿我这小兵开涮。” 朱聪自己又和徐志碰了一杯,然后说了一些具体设想,除了方正则已经和徐志 说过的两件事,又谈到一个方正则此前不知道的一个计划:“我们这个部组建快两 年了,想结合两周年庆典活动,邀请首都几家主要的新闻媒体,到各地搞一次巡回 采访活动,展示一下全系统两年来取得的成绩,造造声势,扩大一下社会影响。” 谈完自己的想法,朱聪道:“本不该一下子提这么多要求的,也是今天和徐主 任一见如故,就干脆直说吧,新闻宣传的职能,原来定在政策法规司,最近调整到 办公厅,我和徐主任一样,是个想干点事的人,既然把这项工作交给了我,我就想 干出点响声来,展现个新的局面。” 徐志道:“朱主任雄才大略,让人佩服。只是巡回采访的事,牵扯的面比较大, 比如分几个组,出去多长时间,采访了还得安排播出吧,这些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决 定的,我得向台里汇报,尽力配合。” 这场社交活动,气氛融洽,谈话得体。其问,方正则很少插话,这也是方正则 今天对自己刻意的要求,在过去,遇到这种场合,方正则是不肯少说话的,尤其徐 志是他的朋友,是他引见给朱聪的,更要大大地卖弄一番。自从这段时间看到了些 官场真实的内幕,看到了些社会深处的东西之后,方正则才意识到自己以前的肤浅。 于是,在一些有领导参加的活动中,话自然而然地就少了许多。 徐志很够哥们,当餐桌上的气氛达到最佳状态的时候,徐志主动对朱聪谈起了 方正则的事,他说:“正则和我是从小的朋友,我俩同岁,他大我几个月,是我兄 长。这些年他漂在北京,拉家带口的,挺不容易,现在他遇到了朱主任,是他的幸 运。他这个人,我最了解,优点是爽快、实诚;缺点呢,是太爽快,太实诚,所以 还望朱主任以后多加关照。” 朱聪反应很快,道:“正则和我,也是兄弟相处,我和正则很投脾气,他的优 点和缺点,我身上也都有。徐主任放心,正则的事,都在我身上,本来这事已经启 动了,最近遇上点小麻烦,不过不要紧,只是会稍微拖点时间而已。” 朱聪的这句话像一盆凉水,猛地浇在方正则原本热腾腾的心上。照他的想法, 他的事这几天就会有结果的,现在忽然从朱聪嘴里听到“麻烦”两个字,真有点意 想不到。他想,朱聪说的这个麻烦是什么呢? 麻烦来自哪里呢? 是针对他的,还是 朱聪自己有麻烦呢? 如果是针对自己的,那会是谁呢? 难道消息泄露出去了? 他一 时心乱如麻。 只听得耳边徐志在说:“正则,你有朱主任这样关照,多幸运,我都要羡慕你 了,来,咱兄弟俩一起敬朱主任一杯。”方正则这才回过神来,举杯响应。 朱聪连忙端起杯子,道:“不敢当,不敢当,还是咱兄弟三个同干吧。” 由于徐志晚上台里还有事,看看事谈得差不多,就征求了朱聪的意见,叫服务 员上饭。 临分手,徐志握着朱聪的手说:“我知道办公厅主任有多忙,朱主任有什么事, 以后让正则来找我就行。” 朱聪道:“我再忙也没徐主任忙呀,再说了,我还想着和徐主任多交往交往呢。” 徐志又握着方正则的手,说:“你们报纸要上早上的报摘节目,最好头天晚上 就把第二天出的报纸大样复印了送一份来,我们台大门口警卫那里有个报箱,放在 那里面就行了,我会给他们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