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 节:分离焦虑:“我要妈妈”(6 ) 然而有人认为,对别人的需要不是原始本能,而爱不过是令人愉悦的副作用。 典型的弗洛伊德观点认为:在哺乳过程中,婴儿的饥饿感和口腔的紧张会得到缓 解。在反复的吮吸、啜饮和进食过程中,婴儿开始把满足等同于与人的接触。在 生命的最初几个月,一餐就是一餐,满足就是满足。任何需要都能从可替代的来 源得到满足。最后,母亲的存在同身体的解脱同样重要。但对母亲的爱却始于安 娜?弗洛伊德所说的“肠胃之爱”。依据这种理论,对母亲的爱就是一种已经习 惯了的爱好。 还有观点认为,对在人与人之间建立联系的需求是一种基本需求;我们对于 爱的需求是与生俱来的。早在五十年前,精神科医师伊恩?萨蒂就曾说过:“在 感受到他人的爱的同时就会感受到他人的存在。”换句话说,我们一旦学会区别 分离的“你”和“我”,就会爱了。爱是我们缓和分离带来的恐惧和化解隔阂的 尝试。 另有观点认为,对母亲的需求是与生俱来的。现如今,持这种观点的著名的 发言人是英国的精神分析学家约翰?鲍尔比。他指出,与牛犊、羊羔、小鸭子和 小猩猩一样,婴儿也在行为方式上与他们的母亲保持接近。他把这种行为称为 “依恋行为”。他认为这种依恋是一种自我保护的生物功能,因为与母亲接近可 以使生命免受伤害。靠近母亲,猩猩幼崽可以使自己不被肉食者猎食;靠近母亲, 婴儿会觉得自己是安全的。 通常,人们认为大多数六到八个月的婴儿已经形成了对母亲的特殊依恋。于 是,我们开始了生命中的第一次爱。不管这种爱与对人类依恋的基本需求是否相 关联——虽然我认为有关联——它都是那么强烈,以至于我们极易害怕丧失所爱 之人,即便这种丧失只是一种威胁,我们也会异常敏感。 如果一种可靠的早期依恋对我们的健康成长十分重要——我坚信这一点—— 那么这种至关重要的关系被破坏了,我们就会为这种破坏,即分离付出巨大的代 价。 分离的代价是巨大的。当母亲对一个过于幼小的孩子说自己会回来的(她会 吗?)并把他长时间地放在一边无人看管,或者把他从一个寄养家庭转到另一个 寄养家庭,又或者把他放到托儿所——就算是安娜?弗洛伊德的托儿所——都会 为母子分离而付出代价。即使是离婚、住院以及任何地理或情感上的原因导致母 子分开,也都会为分离付出高昂的代价。 六岁以下孩子的母亲多半都是要外出工作的。当母亲因外出工作,而不能给 予孩子足够的照顾,也会为分离付出代价。因为妇女运动和经济发展的需要,数 百万的妇女涌入了劳动市场。但是问题也随之而来,“我的孩子怎么办?”这个 问题不是全日制托管中心能解决的,我们需要更好的解决方案。 塞尔马?弗雷伯格写道:“在成长的岁月中,一个孩子第一次与父母建立了 持久的伙伴关系,随后在父母的培养下,孩子学会了爱护这种伙伴关系,并学会 了爱、信任、欢乐和自我评价。但是我们国家数百万的幼儿却在那个成长阶段学 到了什么呢?他们与一群同龄孩子在一起,他们发现所有的成年人都是可以替代 的;爱是反复无常的;与人产生依恋关系是非常危险的投资;为了生存,应该把 爱储存在自己身上。” 分离的代价常常是巨大的。 *** 每个人在幼年时期,当然会面临分离,而且分离也确实会引起悲伤和痛苦。 但在稳定和充满关怀的氛围下,大多数正常的分离不会给我们的心灵留下创伤。 实际上,外出工作的母亲也能与孩子建立起相互喜爱、彼此信任的关系。 然而,当分离危及了早期的依恋关系时,我们便很难再在孩子心中树立信心, 建立信任,而且终生都使孩子很难相信他人可以实现自己的需求。如果我们生命 中第一次与人建立的联系不可靠、遭到割裂或损害,我们可能会把这次人生经历 以及我们对这次经历的反应,转移到我们对自己的子女、朋友、配偶乃至商业伙 伴的期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