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爱的限制:“我要吞了你,因为我是这么爱你”(5 ) 父亲给了我们一系列可供选择的歌谣和回应。作为第二个温暖的港湾,父亲 会使我们的游荡变得更加安全。和父亲在一起,把他当做盟友或者爱人更加安全。 当我们生母亲气的时候,我们在父亲面前表现出我们的怒气也是更加安全的。我 们可以恨并且不被抛弃,我们可以恨并且依然爱着。 当我们面临需要与母亲再度结合的诱惑时,当我们为失去乐园而痛苦时,我 们可以向我们的父亲求助。只有我们体会到了放弃的痛苦,我们才能成功地放弃 共生结合的愿望。那位关心、支持着我们的父亲,能减轻我们的痛苦。由此,放 弃才会成为可能。 精神分析学家斯坦利?格里斯潘这样描绘我们的父亲:当我们在共生的水域 挣扎着,游到了岸边,他伸出手拉我们上岸,然后带领我们继续前行。他是我们 生命中第二个所爱的人,与父亲相处给了我们一种深刻的体验,同时也给了一个 与他人相处的经验。由于父亲的存在,我们对爱的内涵的理解更加丰富,范围也 扩大了。 如果我们没有父亲,我们会渴望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 的确存在这样一种情况:我们如饥似渴地想要得到父亲。这是一种更深层次 的渴望,这是一种对母亲以外的爱的渴望。成就、美人、家庭、朋友,甚至是自 己捧在掌心的孩子都没无法满足我们的这种饥渴。在一个宁静的夏日,莉芙?厄 尔曼谈到了她那已经过世的父亲,也谈到了她对父爱的不懈追求。 她回忆道,父亲去世时,“母亲和奶奶不停地尖叫、哭号,仿佛是在比谁最 悲痛”。莉芙说这些话时,声音中透着愤怒。父亲过世时,莉芙只有六岁,没有 人认为她会悲痛欲绝。所以,她的悲伤没有得到认可,也没有得到抚慰。 这种悲痛也没有真正地融进莉芙的经历。她回忆道,“因为我不相信父亲会 就此去而不返。所以我经常坐在窗边,想着他会回来。我曾给身在天国的父亲写 信。我曾把他的照片放在枕头底下。我曾把养的宠物放到床上,然后幻想着和它 们一起去见父亲。” 看着眼前这位心态平和的美女——一双率真的蓝色眼睛,棕色的长发,脸上 有些雀斑——我们不难想象出当年那个爱幻想的孩子,不难想象出一个从噩梦中 惊醒,对着月亮祈祷“我爱的人都不要离开我”的孩子。当妈妈告诉她,那个逝 去的男人是一位“善良、睿智、伟大、完美”,会时刻保护她们的神一样的人物 时,我们不难想象这个成长在女性家庭的小女孩对母亲的话深信不疑。莉芙写道 : 长久以来,我一直努力地记着爸爸:他曾和我一起共度了六年的时光,却没 有给我留下一个真实的形象。我的头脑中只是一片空白。这空白深深地植根于我 的心中,我的很多生活经历都与此相关。父亲的离世给我的心灵造成了很大的创 伤,仿佛在我的心头凿了一个洞,而我日后的经历都在填补这个空缺。 莉芙在二十一岁的时候嫁给了一个精神病医生,“他和我想象中的父亲一模 一样,和我妈妈口中描述的父亲也一模一样”。几年后,莉芙离开他去找了另一 个保护者,一位了不起的瑞典导演英格玛?伯格曼。莉芙说:“我试图寻找父亲, 我试图填补童年的那段空白,我相信世间肯定有这样一个男人存在,我还经常对 那些无辜的男人发火,因为他们不是那个男人。我和别人的联系都与这一切相关。” 她和男人的联系依然与她渴望得到父亲有关。 然而,莉芙现在已经四十多岁了。她与伯格曼的关系在很多年前就结束了。 他们的女儿都快成年了。之后,莉芙还结识了别的男人,我的问题是,既然莉芙 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与男人之间有着这样的联系,既然她是一个如此实际而又如 此受人尊敬的人,她是否会改变自己的行事方式呢?莉芙毫不掩饰,诚实地回答 道: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