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本来朵朵是想请曼中回家吃她要亲自下厨做菜,可是薇甄怕她动了胎气,所 以的确死不从。 最后她们决定还是请曼中到家里吃饭,但是下厨的人换成。 “你行示行啊?”朵朵不放心地询问,“我来了两个月从没见过你下厨,你 ……确定会煮吗”“ “开玩笑,我平常不煮是因为懒,才不是因为不会煮呢!”薇甄一脸遭受侮 辱的样子。 “这样我就放心了。”但朵朵的语气里却可蝗出她没啥信心。 “安啦!”薇甄抬头对站在一旁看她们窃窃私语的曼中叹喝道:“杨先生, 待会儿就请到舍下用餐吧。” 曼中点头微笑。 “那麻烦杨先生载我去骑机车,然后我再领路回我 们住的地方。”‘薇甄 又看向朵朵,“’朵朵,你还是坐杨先生的车好了、这阵比较保险。”他们两个 都点头。 由于街道上人车稀少,所以他们很快就回到了位于 较偏僻地方的“清水社 区”。 曼中跟随着薇甄驶人这充满乡土风味的小社区内, 放眼望去不是绿油油的 花生田就是纯朴的瓦舍平房。 曼中情不自禁地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真正地感受到属于澎湖的乡土气息。 当他温柔地搀扶朵朵下车时,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我这样留然来访,你先生或家人会不会惊讶抑或是不高兴?”他轻蹩起眉 头,生怕造成她们的困扰。 朵朵身体一僵,随即淡淡地回道:“家里就只有我和薇甄两个人而已,我没 有先生。” “抱歉。”曼中连忙道歉,他看见她眼底的哀愁。 “没什么,你不用感到抱歉。事实上,我也不是澎湖人,是薇甄在台北把我 ‘捡’回来的,事情十分复杂,一言难尽。”朵朵轻叹口气,转开话题,“对了, 快请进来坐,外面阳光很强。” 薇甄刚打开门走进屋内时,围墙外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阿甄,阿甄你在不在呀?” 才要招呼曼中坐下的薇甄连忙跑出去,只来得及抛下一句,“好像是隔壁婶 婆的声音,我去看看,你们聊。” 曼中的眼光不由自主地跟随着她窈窕的身影出去,好半天才调转回来,开始 揸起这栋打扫得干净无尘的房子。 乳白色的墙壁衬着风味奇特的藤椅沙发,地砖也擦得洁净光滑。这栋房子的 窗户相当多,每扇都悬挂上浅蓝色的小碎花布帘,光线透过半掩的帘幕照人客厅, 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清清爽爽、淡淡雅雅的,就像是薇甄的人一样。 这个念头在曼中脑 里夹而过,但是他来不及深思其中的意思,因为朵朵刚好递了一杯冰凉的茶给他。 “这是风茹茶,是一种清香甘甜的青草茶,薇甄自己采的,听说在澎湖四处 都看得到这种草。”朵朵介绍着。 曼中闻了闻那股透心凉的清香,轻啜了一口,“我从来没有喝过这种茶,很 香又很解渴。” “当然,看看是哪个地方出产的嘛!”薇甄笑着走进来,手里还捧着一颗橙 艳艳的南瓜和一碟青蚵。 “哪来的南瓜?”朵朵讶异地问,“又是邻居送 的?” “对,今天晚上你们有口福了,这是婶婆自己种的 南瓜,才刚摘下来的。” 她把南瓜放到桌上,动手倒了杯茶润润喉,“她送来给我们尝尝,还有这个蚵仔 是五姨托她拿给我们的,婶婆还特别叮咛你要多吃一点。” 曼中听得耳朵都发直了,“怎么你们这儿的亲戚。邻居都这么热情?” “嗯,社区的人大都是亲戚朋友,要不然就是多年的老邻居了,时常哪家有 特别的东西就会送给左右邻居尝尝,大家都是这样互相往来的。”薇甄解释。 “真有人情味。”曼中由衷的赞叹。 朵朵点头赞同道:“我记得前几天还有邻居抓了一只老母鸡来,说是要给我 炖了补身子的,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又深深感动,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薇甄看曼中一脸向往的样子,不禁笑道:“杨先生,听了以后会不会心动? 要不要在我们这里买地置屋呀?” “也许我会。”他微笑,似真似假的说c “哇,我替我们澎湖塑造形象、促进繁荣,县政府应该颁个奖牌给我了。” 薇甄打趣道。 朵朵和曼中都被她的话给逗笑了。 “你们聊聊,我进厨房煮晚饭了。”薇甄看了看朵朵,再看了看曼中,神秘 兮兮地笑着离开。 朵朵被她唇边那丝“贼笑” 给搞得有点精神紧张。 晚餐出乎意料之外的可口,而且在晚饭过后,他们还散步到社区的小码头乘 凉看星星。 那种悠然自得的气氛让曼中都不太想回到那间号称五星级的饭店了。 不过快乐的晚光总是匆匆,就在月娘西斜的时候,曼中依依不舍的告辞打道 回府。 朵朵在门边目送“国际名人”离开,兴奋开心的心情才稍稍平复了些。 薇甄斜倚在门边,脸上还是挂着那抹若有所思的贼笑,朵朵回过头来瞥见, 忍不住开口问:“你到底是怎么了?一整晚都笑得这么诡异。” “没什么。” “才怪。” 薇甄故意装出纯洁天真的表情回道:“我怎么会笑得诡异呢?”对对,不诡 异,充其量是邪恶了些。“ 薇甄笑咪咪地靠近她,在她耳边小声的说:“看来,你对杨曼中的印象不错 叫喔!” “岂止不错,简直就是太崇拜他了,没想到一个闻名国际的大师级人物,不 但年轻、潇洒俊朗又率真谦现在这种人实在很少见了,我看打着五百烛光的灯泡 都没得打。” “嘿嘿!” 朵朵神往的表情突然凝住,慢慢地转过头来,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叫道: “你……你该不会是想把我跟他凑成一对吧?” “宾果!”薇甄咧嘴直笑,“朵朵你好聪明,居然一猜就中。” 朵朵差点跌倒在地,“我拜托你好不好?不要没事找事做。” “我哪有?我觉得很好呀!” 何况他也一直夸奖你,说你温柔秀气又善良, 看来他对你的印象也很好。“ “这还不都是你做的好事?是你一直把话题扯到我身上,还问人家我美不美。” 说到这里,朵朵双手叉腰瞪着她,“你都这样问了,他有可能说:哎呀!好丑, 一点都不美吗?” “是他自己说的,我又没有拿刀抵在他脖子上,怎么可以怪我?”薇甄一副 理直气壮垢模样。 “你别忘了我可是个大腹便便的孕妇也,就算不是的话,你也不能这样乱点 鸳鸯谱啊!你想把人家吓死呀?吃顿饭就相个老婆回去,这简直就是……”朵朵 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好。 薇甄胡思乱想、异想天开的症状还真不是普通的严重,难道写小说的人都像 她这样吗? 警觉到朵朵那种“我的天啊!”的眼光,薇甄这才吐吐舌,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只是设想一下而已,又没有一定要把你们送作堆。” “我看你还是把这种胡思乱想用在你的小说上吧。” “真浪费。” “啥?” “你自己也说过了,他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假如就这样放他走了,那不 是很可惜吗?”‘ “难不成你还想把他捉来当压寨郎群呀?”朵朵不 可思议地叫道,“别吓 得人家以后都不敢来了,还以为 澎湖的女生都是一副欲求不满、急着嫁人的样 子。 “哎呀!就算捉他也是捉回来给你的,又不是我自 己要的。”薇甄抗议, “我是为了你的终身幸福着 想。” “谢了,我只想好好的把孩子扶养长大,其他的绝 对不考虑。”朵朵抚着 隆起的肚子,明亮的眼神黯淡了 下来。 “朵朵——”薇甄知道她在情路上一定跌得不轻, 所以她不能眼睁睁地看 朵朵就这样消沉下去。“我知道你要劝我什么,可是我就是没有办法,除 了对 其他人胆怯害怕之外……”朵朵抬头望向那片浩瀚 的夜空中,星子正灿烂地眨 着眼睛,“我的心里还是忘 不了他……虽然我恨他,但是我……最爱的还是他。 薇甄说不出话来,因为朵朵的眼睛已经诉说了一 切。最后她只能叹口气, 扶着朵朵瘦弱的肩膀说道: “我们该进去了,早点睡吧。” 伊人无言,夜空变无语,唯有点点的星子依旧闪烁,娓娓地轻唱着促夏之歌 …… 都两个月了,还是没有朵朵的下落。 石藤渐奇揉着眉宇,只觉得一颗心冷了起来。 “社长,静子小姐在人在外面,她说要见你。” 渐奇抬起头,黑幽的眸子注视在人在外,她说要见你。“ 渐奇抬起头,黑幽脾眸子注视着站在办公室桌的三岛,“静子?” “是的。 “请她进来。” “是” 看着自己最得力的且手三岛恭谨地走出办公室,他爬爬浓密的黑发,脆弱忧 郁已然不见,再度被卜坚毅冷漠的外衣。蹦蹦跳跳地进来,手上还挽着个餐蓝子。 “静子,你不是回京都了吗?” 静子,把篮子放在桌上,笑吟吟地开口:“我知道我父亲想反我抓回去嫁人, 但是我才不会如他的意呢!” “对方是名门公子 这是桩不错的婚姻。”渐奇把注意力转回手上的资料, 淡淡的说。 “我才不要,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才不要接受这种政治联姻。”她冷哼了 一声,“我父亲真是太固执古 板了。” 浅野静子的父亲是资深的职员,与石藤渐奇的父亲 石藤胜辛是三十几岁的 老朋友。 “你的未婚夫是个相当优秀的青年,同时也是丸冢 株氏会社继任社长,你 还有什么么好不满意的?” “爱情,我和他根本就没有爱情呀!” “爱情是很虚无缥缈的东西,我不相信。”渐奇说 道话时,脑中突然浮现 朵朵楚楚动人的脸庞,他的心猛 地抽痛起来。 他不相信爱情,也不知道爱情究竟是什么玩意,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失去朵朵 ……这和爱情无关,他是很喜 欢她没错,喜欢到心都疼了,可是和爱情无关吧? 静子双眸灼灼地看着他,“但是我相信啊!我绝对 相信爱情,因为——” “因为什么?”渐奇深吸口气,勉强把朵朵从脑海 中逐出,专心应付静子。 “因为我爱的就是石藤哥。”静子语气坚定地说了出来,不过脸颊与因此红 透了。 渐奇双眉一蹩,俊美的脸庞登时面无表清,“不要开玩笑。” “我说得都是真的。”静子喊道。 “你误把兄妹之情当成爱情了。我们从小一起躲藏大,情谊深厚,可是这么 爱情没有丝毫的关系,我是把你当作我亲妹妹一亲看待。”他冷静地分析道。 “石藤哥,我是认真的。”她情向他,粉嫩的脸蛋更形嫣红,“我真的爱你。 “静子,抱歉。”他摇摇头。 “你为什么不相信?难道你爱的是那个辛朵朵?”嫉妒的子弹重重地击中她, 静子不顾一切地喊道。 “你怎么会知道朵朵的?”渐奇的眉头越皱越紧,他眯起眼睛凝视她。 “我……”静子的声音越来越小,她警觉到自己失言了,“我在你的公寓里 见过她。” “什么时候?我为什么不知道?”他沉声问道。 “两个半月前。你……你干嘛那么凶?辛朵朵不见了又跟我没关么,你干嘛 瞪我?”静子试图转移话题。 “等等,你又怎么会知道朵朵不见了?”渐奇的脸色阴沉了下来,锐利的眸 子紧盯着静子。 “我……”静子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巴给缝起来。 “难道你在见到朵朵之后,跟她说了些什么?”答案已经越来越明显了。 “我没有。”她吞了口口水。 “我想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了。”他平静的声音下是深沉如波涛的怒气。 “我哪有跟她说什么?我不过就是和她打了个照面而已,至于为什么知道她 不见了……”她在脑中迅速想着合理的解释,“我是听三岛说的。” 他依然紧盯着她,口气平淡地追问:“真是这样?” “对。”静子咬着唇,佯装若无其事地耸耸肩。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石藤哥——” “最好不要让我问你第二遍。” 他的眼神深沉锐利如鹰,静子这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商场卜所向披靡了。他 骇人的气势是这般的狂猛。令不由自主地自心底怯弱了起来。 静子讷讷地开口说:“我……我也不知道事情会那么严重,我不过是跟她开 了个小玩笑罢了。” “什么玩笑?” “我说我是你在京都的……妻子。”她的头低了下去,有预感风暴将至。 “什么?!”渐奇怒吼一声,脸色转为铁青。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怎么知道她会对你那么没信心,又会那么的不信任你 ……”看着他狂怒的神情,静子往后退了几步。 糟了!石藤哥好像真的生气了。静子心惊胆战的想。 “你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话?”渐奇的声音自齿缝间一个字一个字地进出来, 他正发挥强大的自制力压抑自己的怒气。 “我说过了,我爱你。”她天真的回答,以为这就能够解释一切。 “我也说过了,我不相信爱情,可是朵朵是我的女人,也是我未来的妻子, 你没有权利对她说这些话!”她一拳重重捶向桌面。 难怪朵朵会突然不告而别,只留下心痛与迷惘给他。 静子张口想为自己辩时,渐奇倏地站了起来。 “今天下午五点有飞往日本的班机,就会让三岛载你到机场。”他的语气又 恢复了冷静。 “我不要回去!”静子摇头跺脚,“我已经说过了,我要当你的新娘,绝对 不要回京都嫁给那个什么名门公子。” “由不得你。”渐奇按下桌的一个钮,“我会通知浅野怕父到机场接你的, 再见。” 三岛随即走进办公室,垂手等候他的指示。 “我不要,我还是会再来台北的!”静子赌气地叫着。 渐奇的眸光一闪,冷冷地警告道:“在我还没有后悔之前,你走吧。” “难道那个辛朵朵真的胜过我?”静子捂住脸,不敢置信地哺哺:“你居然 为了她生我的气?” “你对她说了这么不可原谅的谎话,你知道你原本该什么样的代价吗?”他 语气冷厉地说。 “我……” “看在两家多年的情谊上,这次我就不追究,可是别让我再发现你破坏我和 朵朵的感情。”他这句话是陈述也是警告。“我……”面对他的眼神、静子吓得 再退了一步。 “三岛,载静子小姐回饭店收拾行李,送她到桃园中正机场。” “是。” “石藤哥——” 渐奇迳自转过身子面对地富,眺望远处隐隐的青山,不再理会她。 静子恨恨地跺了脚,恍若旋风般冲出办公室。 渐奇额头倚在冰冷的地窗上,语气伤痛地低喃: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傻丫头,你怎么这么容易就听信静子的话?难道我们一年来的相处还不能让 你信任我吗?”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找回朵朵,郑重地向她解释清楚这个误会。 他不能失去她,他一定会找回她! 薇甄趴在床上认真地啃着书,她身边散置了一大叠的小说与漫画。 她平时除了写小说之外就是看小说,生活实在优闲惬意得很,无怪乎朵朵常 戏称她是散人一名。 然而就在她看得专注不已、整个神魂都被科幻小说情节所吸引地时候,门外 突然传来一声*叫一 “薇甄,快出来!” “吓!”薇甄吓得跳了起来。 听朵朵叫得那么紧急,她二话不说地抛下手中的小说,拔腿冲出房门观看究 竟。 “怎么了?怎么了?要生了吗?”她选声问。 “不,是杨先生来了。”朵朵掩着嘴笑,指指坐在沙发上的曼中,“我叫你 快点出来见客呀!” “出来见客?你干脆叫我出来‘接客’好了。”薇甄白了她一眼,忍不住嘀 咕道:“叫得那么紧急,我还以为我有娃娃可以抱了咧!杨先生你好,今天怎么 有空来?” 曼中一脸微笑地看着她生动的表情,“想请两位吃顿饭,不知道有没有空、 乐不乐意?” “何必那么客气呢?” 薇甄一屁股坐在藤制沙发上,笑咪咪的说。 “是你们太客气了,那样热情的招待我,我请两位吃顿饭也是应该的,算是 礼尚往来。” “说得也是。”薇甄点点头附和,大表赞同。 “薇甄——”朵朵翻翻白眼,“你就不能稍微客气、谦虚一点吗?” “对。”朵朵无奈的摇头摇,已经对她没法子了。 曼中见状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举手拨了额前的发丝,“这表示他们两位答应 了吗?” “没错,午餐就看你的了。”薇甄抢着发言。 朵朵揪了她一把,小声询问:“薇甄,真的要吃人家这一顿吗?” “为什么不呼?反正杨先生钱一定赚得比我们多,让他请请客有什么关系?” 她转间抛了个眼神给他,“对吧?” “当然。”曼中笑道。 朵朵简直没有办法想像,薇甄怎么也对杨“大师”没大没小的? 面对这么有名气的人,朵朵总是不由自主的肃立起敬起来,可是薇甄就是有 办法露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有时候朵朵很羡慕她随性的性子,但有时她却不替薇甄捏了把冷汗,生怕她 冒犯了别人。 “朵朵,你还在考虑什么?走吧!”薇甄跳了起来,吆喝道:“杨先生,你 有开车来吧?我们坐你的车。” “请。”曼中也站了起来,潇洒地的一摆手。 朵朵只好也跟着起身,在薇甄的挽夫下走出客厅。 他们三人在薇甄的引领下,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顿午餐。 饭后,薇甄表示要当曼中的向导,带他畅游澎湖——其实说穿了还不是想坐 免费的车子出动混。所以他们再度了吉普车,往宽阔的大道奔驰而去。 “你想带我们去哪里?”“司机”操拄着方向盘寻求指示。 “真走,我们到西屿去!”薇甄像个指挥作战地大将军般,威风地挥手指向 前方。 “唉!”坐在后座的朵朵已经懒得提醒薇甄要注意形象、保持气质了。 阳光艳艳地洒在肩上,清风徐徐地扑向脸庞,路旁田野间的牛群们正低头吃 草。 悠哉行驶的吉普车,沿路抖落了一地的欢乐。 三岛素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破天荒地漾满了喜悦,他兴匆匆地奔进社长办公室, 忘记要敲门。 “三岛,发生了什么?”渐奇轻蹩起眉头,停下正在书写的动作。 “有辛小姐的消息了。” “真的?!”他猛地站起来,狂喜地叫道。 “是的,在澎湖。” “澎湖?”他一时之间想不出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位于台湾西边的一个小群岛。”三岛早查过了。 “消息正确吗?”渐奇紧握着的拳头止不住地颤拌起来,显示出他内心的激 动。 “没有错,我们从航公司飞往马公的登机纪录上找到了辛小姐的名字,” “太好了,我马上到澎湖去。”渐奇随手起放在椅背上的外套,转身就要朝 门外走去。 “社长,”三岛急忙唤住心急的他,“可是只知道辛小姐是到了澎湖,并不 知道她落脚在何处。” “既然知道她在澎湖,我就可以慢慢找,一定可以找到她的。”渐奇沉吟了 一会儿,迅速下达指示,“三岛,在我到澎湖的这段期间,所有业务由你暂代处 理。” “三岛应该随侍社长,这是老社长的命令。”三岛有着忍着与随从的忠贞精 神,他语气坚定地说。 “我不会有事的。” “请社长允许三岛随行,三岛也想帮忙找辛小姐。”三岛朝他鞠躬,衷心地 恳求着。 渐奇考虑了几秒钟后,毅然地点头,“好吧。那社里的事务就请副社长代为 处理,待会儿我会告诉他,你先去订机票。” “是” 渐奇强忍着内心巨大的喜悦与激动,深吸了一口气按下内线。 “郭秘书,请景田副社长到我办公室。” 朵朵,我就快要找到你了,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再从我手中溜走。他在心中 信誓旦旦地宣示着。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