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书辉开着车往公司的方向行驶。路途不近,但他却仍嫌不够远。充溢在胸膛的 甜蜜,实在是需要一些时间来好好梳理一下!可是,该怎么做呢?他深深的吸了一 口气,兴奋的思忖着。噢,是的,应该从这个挂名的小妻子的开始。“挂名小妻子!” 他为自己突然想到的这个称呼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可思 议。 不知从何时起,也不知是怎么开始的,他对她,竟有些在乎了起来。她的笑, 她的哭,她的唇,她的身体,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想得发狂。他能回想起,第一次 抱着她的感觉。或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着迷的吧!沉睡的面容,轻柔的身子,想 想都让他内心悸动起来。呵,这个固执的,可恶的小女人,总有办法让他神魂颠倒 后再暴跳如雷。但,她是爱他的!不是吗?想到这里,他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不 由的,他舔了舔唇,上面似乎仍能感觉到触她时的颤抖。是的,她真的是太害羞了! 以至于每次一动到解开她衣服的念头,他就有些自惭形秽的不敢往下想。想到这, 他又有些生气!他怎么会沦落到如此不堪的地步。唉,这个固执的,可恶的小女人! 一路乱想着,车很快就到了公司门口的。他刚停好车,手机便响了起来。 “书辉,到了吗?”是那个“可恶”的小女人。 书辉嘴角扬了起来。“怎么,才离开你不过一会儿,就想我啦?”不知怎的, 他总想逗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笑得更厉害了。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到那一头该 是怎样的一张番茄脸。 “你……可恶!”她娇喝着。不过,声音里带着甜蜜。“我……没事了!你到 了就好!” “哎,别挂!佳倩,我……爱你!”他深情的说道。 “你……”那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喂?”书辉叫道。 “呃,什么? “你为什么不说?” “说什么?”天,真要被她气死! “不公平!每次老是我自作多情!”他佯装生气。 那头吃吃笑了起来。 “快说,不然我可不饶你!” 唉,那头长长叹了一声。 “喂,柳佳倩,你太过份了吧!就这几个字你也不会说么?” 那头吱吱唔唔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话,“书辉,我……我……想你!” 他又眉开眼笑了起来。“不对,错了一字!” “你……真是讨厌!明天你会来吗?” “别转移话题!我很忙,快点!” 那头又是一声叹息。“书辉,我爱你!”话似抹了油,流利的从她的嘴里传了 过来。 “你这个可恶的女人,老是欺负我!不过,我喜欢!”书辉大声地笑了起来。 “我明天中午会下去!你等着我!” “好!” “我要上公司了!BYEBYE!” “BYEBYE!” “等等!吻一下!”他有些意犹未尽。 “你……不和你胡扯了!我挂了!”说完,便真的挂断了! 书辉笑着收起了手机,走进了电梯。 进了办公室刚刚坐定,手机又响了!书辉看也没看,便拿了起来。“怎么,良 心发现,改变主意了?” “辉,是我!” 听到这个声音,他原本神采奕奕的表情,一下子就暗了起来。是的,真的是好 久都没去找她了,他几乎都有些忘了还有一个她存在!“梦,什么事?” “噢,没什么!只是好久没看见你了,忽然很想听听你的声音。”说时,声音 有些酸楚。 他听着她娇柔的声音,心不禁疼了起来。他们曾经那么亲密过,这时,他为自 己的行为而感到厌恶。“对不起,我……” “不要解释,我知道你很忙。没事,我不过是太想你了!你去忙吧!我……我 挂了!”依稀听见她轻轻的抽泣声。 书辉心急之下,冲口说道:“梦,我事情办完了就去看你!” “别,我不想打扰你了!” “不,我也想看看你!”回过神来,已是骑虎难下,也只得顺水推舟了。 “你真的会来吗?” “呃” “那……真是……太好了!”那边喜极而泣。 书辉轻轻的压下手机盖,心里乱成了一团麻。这一切该如何是好? 这一下午,他不停的忙碌着。一是真的有好多的事需要他处理,再者有些事他 不愿让自己想起。但,当写字楼都空了的时候,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辉,你要来了么?我已做好了饭。”是沈梦,她在那一头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我事情刚处理完,这就过去。”他有些无奈的应道。 “那,我等着你!” “好!” 挂断电话,他的心情更加郁闷了。他觉得自己真有些无脸见她。几年来,她的 柔顺,她的体贴,一直都陪伴在他的左右。然后,他又想起了半年多前,自己曾对 她许下的承诺,这一切似乎就在眼前,但,又似乎离得很远。唉,对于她,他终究 还是辜负了! 半个小时后,他敲开了她的房门。 “啊,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她猛的扑进他的怀里,眼泪一下子就浸透了 他的衣服。 他心一疼,下意识的拥紧了她。“对不起!” “不要对我说这个,会让我更伤心的!”她泪眼朦胧着抬起头,温柔的说道。 他无言以对。只是又将她的头靠进了怀里。 她静静的倚着他,轻声说道:“辉,你还爱我是吗?” 书辉一时愣住了。他竟不知如何回答她。 怀里的女人,手一松,慢慢离开他的怀抱,背过身,泪如雨下。 他从身后轻轻拥了上去,心里想着该怎么安慰她。“梦,我……” 那沈梦猛的转过身,掩住了他的嘴。“别说,什么都别说。我们吃饭吧!我… …我有些饿了!”说完,她很快放了手,绕开他,逃似的往餐厅那边走去。望 着她娇弱的背影,他心头感触万千。 一餐饭在沉默中草草用完,两人都是食之无味。然后,两人回到客厅坐下,一 时间,气氛竟前所未有的尴尬。沈梦的眼睛又红了起来,她连忙起身进了厨房。许 久之后,她端着一瓶酒和两个杯子出来了,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辉,你今天来,是有话对我说吧?”她坐了下来,一边故作镇静的问着,一 边为书辉倒了一杯酒,然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书辉紧闭着嘴,沉默不语。 沈梦瞧见,凄凉的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了。她哀怨的瞧了书辉一眼,低低的 叹了一下,然后抓起酒杯,慢慢的靠近唇边,慢慢的将那杯酒喝了下去。书辉仍是 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更加无奈的望着她,沈梦抹了抹嘴,拿起酒瓶,又将自己的酒 杯添满。 “你不说,我帮你说,怎么样?”她抬眼凝视着他,仍是那么温柔的的表情。 书辉避开她的眼神,神情恻然。 沈梦使劲的眨了眨迷蒙蒙的眼睛,终于还是没有拦住泪水成串的滚落。她很快 的把它们擦掉了。她拿着酒杯,又大大的喝了一口。“你不想爱我了,也不想要我 了!是不是这样?” 书辉愣了愣,心中隐隐作痛。他哑声说:“梦,别这样!” “怎么,我说错了吗?你瞧,我真是没用。跟你这么久了,居然连你的心思都 猜不透。真是该死,好,我自罚一杯。”她泪盈于睫,又是一杯饮尽。 书辉心为之一颤,他猛的抓住她的手,夺下了又添上了酒的那只杯子,痛苦的 说道:“梦,别喝了,别喝了,这样会醉的。” 沈梦用力推开他,又抢回了杯子。她看着他,泪流满面。“嗨,亲爱的,今晚 什么都不要说了,就这样陪着我喝,好吗?这是最后一次,仅此一次,行吗?以后 这种机会,我是不能再奢望了!”她声音喑哑。“辉,求你,求你,今晚就让我尽 兴吧!你……你……”她哽咽着,再无法说下去。猛然间,她将手中的那一大杯酒, 一下子都倾进嘴里。立刻,她剧烈的呛咳起来。她推开书辉的手,挣扎着跑进了卫 生间,书辉也连忙跟了进去。只见她把双手撑在洗脸台边,俯着身,仍是不停的咳 着。书辉心疼难忍,用力的扳过她的身,紧紧的抱住了。 “梦,别这样,别这样。我没有不要你,我——爱你,我仍是爱你的!”他抚 着她的发,大声说道。“我怎么会不要你!我会永远的陪在你身边,陪你吃饭,陪 你喝酒,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明白!”沈梦低语着。她伏在书辉的胸前,默默的流着泪。过了 一会儿,她轻轻的推开了他。“辉,谢谢你!” 书辉愕然的看着她。 “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我没事!”她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点笑容,但终究 还是放弃了。她推开他,慢慢的转过身,走到了客厅的窗台边。外面的风轻轻的扬 起她的头发,在她脑后随意飘荡着,但她没有动,只是静静的望着窗外的某个地方。 书辉靠在墙上无言的看着她的背景,有些心神飘忽。 许久之后,她转过身对他说道:“我知道我没用,可是也不需要你的施舍。你, 走吧!” “不是这样的!”他上前猛的抓住她的手臂。“梦,我没有对你施舍什么!我 是真心的,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她悲凉的反问道:“是吗?那你的妻子怎么办?”此时,她的眼中又蓄满了泪 水,盈盈欲坠。 书辉抓她的手不由的松了。 她笑了一下。“你瞧,让我说对了吧!你已经爱上了她!不是吗?那你拿什么 爱我?” “我可以做你的爱人,可是我却无法作你的情妇。现在,你告诉我,你还能要 我吗?” 书辉无言的叹了一口气。 沈梦狠狠的咬了一下唇,漠然的说:“你走吧!我们之间已结束了!” 书辉望着那张伤痛欲绝的脸,呆了许久,他挣扎在自己的理智和感情之间,无 从选择。 过了半晌,他终于做出了决定。“对不起,我不能违心的爱你,那样对你不公 平!” 沈梦噙着泪,点了点头。 “不过,我是不会抛弃你的,我会照顾你一辈子!梦,我是真的喜欢你,象知 己一样的喜欢! 沈梦脸色惨白,虚弱象要昏倒。“谢谢!”她的嘴角终于笑开了!但书辉却不 忍再看。 他抓起搁在沙发上的外套,关切的望着她,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垂着 头,黯然离开。 在他迈出门的那一瞬间,听见沈梦在身后幽幽的说道:“辉,再见了!真希望 你能记得我!” 书辉愣了一下,还是硬下心肠合上了门。 他开着车,在街市中漫无目的的兜着。脑子里乱蓬蓬的,心痛不减。他的眼前 又浮现起沈梦那张流着泪的脸。“辉,再见了!真希望你能记得我!”这句话,竟 让他肝肠寸断。他伤害了一个这么完美,这么温柔的女子,真是残忍,不是吗?可 是,是什么让他有些心神不安呢?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大变,当即掉过 车头往回赶去。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