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什么!?康亲王要收她们为义女!” 秦绝焯一震,惊诧的打断晋煜尚未说完的话语。 果真如此,那水漾橙不就真的成为金枝玉叶?而现在不过是庶民的她,气焰就 凌驾于他之上,若真使她成为康亲王的义女—— “不错,所以你若真对水漾橙有好感,我劝你最好是在琼花宴日子尚未到来之 前,赶紧到水家求娶,否则到时有心攀权附贵之人,肯定会挤破水家门槛。”晋煜 摇着手中摺晶,优雅的提议着。 “不可能,她不来求我,休想要我上水家求娶。”秦绝焯转过头。 他有他南霸天的尊严和骨气,再说他要什么姑娘没有,就算现今她将成为金枝 玉叶,那又如何,他绝不可能对她低头。 “咦?要水漾橙来求你,怎么这话听起来,好像你们私下已有过接触似的?” 谷靖炀抓着秦绝焯的话语,大大的探索起来。 “确实,而且听起来好像是水漾橙不买帐的感觉。”晋煜亦好生赞同的附加上 去。 “绝焯,该不会你对人家姑娘动手了吧?”谷靖炀佯惊讶的睨他一眼。 “什么动手?我才没有你们说的这么难听,总之不给面子的是她,我为何还要 为那种女人自讨没趣? 更何况,想上水家求娶焉有如此容易,她们许嫁不是还有个奇怪的规矩,否则 她们早该在女子及笄就许了人家,不会拖到双十还没能嫁出去。“秦绝焯不以为然 的瞪他们一眼。 瞧谷靖炀和晋煜在那一搭一唱,真是让他好生气恼亦暗暗心急,气的是直到现 在他还是想要那不知好歹的水漾橙成为他的妻子,急的是万一求娶之人真多如过江 之鲫,那他就很难稳操胜算。 “好吧,既然这样就算了,那琼花宴的请帖我就带回去好了,省得你一看就心 烦。” 谷靖炀故意拿起一张红色的请帖,在秦绝焯面前晃了一下,然后慢条斯理的收 了回去。 “谁会心烦?谷爷,请注意你的措辞。”秦绝焯微眯起眼睛。 明知道谷靖炀是故意拿着请帖在他眼前晃动,他还是忍不住瞧上了一眼,而这 一瞧,果然是刺眼得很。 “是,秦爷,既然不为水漾橙心烦意乱,那我就不晓得你在同我们气恼什么? 若为此迁怒于我们,那秦爷就更不该了。” 谷靖炀漫不经心的耸耸肩,相交这么多年,他们还会不明白他的性子吗? 不过,这倒还是头一回见他如此在意一个人。 在听过晋煜说起秦绝焯乍见水漾橙的那番话后,他们三人就刻不容缓的直接找 上门来,为的就是看他的反应,而他的反应还真是没让他们失望。 “我能不气恼吗?你们三个摆明着态度,焉能将迁怒这两字强加在我头上,三 位不觉得自个是恶人先告状吗?”秦绝焯唇边扬起一抹笑意,可笑意却未传达到眼 睛。 他已忍无可忍,不过气恼之余,他确实是不能意气用事,特别是在这三个人面 前。 一不能失了风度和修养,二不能露出真实的心意,三不能使他们有机可乘,所 以他必须先冷静下来。 “不好玩,你一冷静下来,我们不就没戏唱了吗?”一瞥见秦绝焯脸上赫然露 出的笑意,晋煜优雅的收起摺扇,决定打道回府。 “确实,不过我真是没想到你会为一个琼花宴就气到现在,不过站在好友的立 场,我还是忍不住再提醒你一次,机会可是稍纵即逝,切勿失去才后悔,那就为时 已晚。”谷靖炀掀起嘴角,语重心长的说道。 “绝焯,我们四个不是头一天才认识,只要你说句话,我们一定鼎力相助,当 然若你不喜欢水漾橙,我们绝不勉强。”站在旁边一直保持沉默的冯肆烨缓缓开了 口。 秦绝焯心头一震,深情的望着三人好一会,唇边的笑意缓缓扩散开来。 “我的事自有打算,有劳三位费心了,若不介意我这做主人的先前怠慢不周, 还请三位进楼小酌一番。” “别这么说,我们都是相交多年的好友,怎会介意你适才连话都不想同我们说, 靖炀,肆烨,你们说是不?”晋煜优雅的摇起摺扇,揶揄的笑谑。 “晋煜,你嘴上就非得损我一下才甘心吗?”秦绝焯无奈的摇摇头。 他真是误交损友,当然这笔账自是得算在皇上那小子身上,还有康亲王那老小 子亦得算上一笔。 “呵呵……”晋煜轻笑出声。 笑声奇异的感染了三人,于是乎,四人都不禁扯开嘴角笑了起来,气氛恢复以 往的和谐融洽,他们缓步朝一旁的花厅走去。 水漾橙缓步走进花厅,就见娘沉思的坐在厅首,至于水漾绿一如往常的倚个针 术,水漾蓝和水漾紫则凑在一块,聚精会神的看着一张红色的纸张,她的心顿时为 之一沉。 那红色的纸张,该不会就是琼花宴的请帖吧? “娘,我去买菜了。”她匆匆抛下话,转身就要步出花厅。 只因现下水漾蓝许嫁于西霸天晋煜,水家尚未婚配的人仅剩她一人,眼看日子 已然屈指可数,而她却连一点好心情都难以提振。 蓦然,脑海浮现一张俊逸却跋扈的男性脸庞。 在这些日子占据了她的每一个夜晚,那样温柔的吻、那样狂傲嚣张的言行,莫 名的浮上了她的心,挥之不去—— 水大娘像没听见似的,一声不吭。 “等等,橙姊。”水漾篮就没那么安静的叫了声,因为她已等不及的要告诉她 一个天大的讯息。 “蓝儿,有事吗?”水漾橙停下脚步,纳闷的看着水漾蓝拿着那张红色请帖, 三步并两步的来到她面前,身后还跟着凑热闹的水漾紫。 不知是她多心还是意乱的缘故,她总觉得这些日子以来,家里的人都变得有些 奇怪,就连她娘亲近来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最教她困惑的,还是她鲜少再提起 琼花宴一事。 “橙姊,当然有事,不过是你的事,不是我们。”水漾蓝神秘的抿着嘴儿直笑。 “我的事?除了琼花宴,我还能有什么事?”水漾橙一愣,随即唇边泛起一丝 苦涩的笑容。 “橙姊,不是琼花宴,是秦府的喜宴哦。”水漾紫欣喜的说,她实在是等不及 了。 “紫儿,你说什么秦府的喜宴,我听不懂?”水漾橙怔了一下,不解的望着她 们一副等着听下文的心急模样,怎么回事? “橙姊,你就别逗我们了,一早秦府的老管家就送喜帖来,而且还命轿子过午 上咱门家来,这是多大的面子呀,只有橙姊你有哦。”水漾蓝亦心急的说着。 “你们在胡说什么呀?什么秦府的老管家?什么喜帖?咱们家和秦府毫无渊源, 为何秦府的轿子过午要上咱门家来?你们可别闲着捉弄大姊,否则小心我整治你们。” 水漾橙被水漾蓝的话给听糊涂了。 “橙姊,我们真的没胡说,而且人也没闲着,这话全是那位老管家来时说的, 他说这是秦家小姐的意思,为的是答谢那日橙姊你帮她挑选簪子一事。而今儿个是 她留在秦府最后一宿,所以想要请你过去一叙。”水漾蓝忙不迭的澄清,因为她们 可是无辜的呀。 “是呀、是呀,蓝姊说的一字不差,那位老管家就是这么说的。”水漾紫在旁 附和的猛点头。 “怎么可能?秦家小姐贵为金技玉叶,怎么会将这种小事放在心上?未免客气 的让人好生奇怪。”水漾橙有点无法接受。 “是有点奇怪,橙姊你既不认识秦家小姐,而且那日明明是秦爷开口请娘协助, 这感觉就好像只是在寻个借口——嘎!”水漾蓝亦狐疑的陷入沉思之中,随即了悟 的猛然顿口。 “借口?蓝姊,你的意思是说要橙姊去秦家一叙的人不是秦家小姐,而是秦绝 焯!”水漾紫纳闷的接口,在了悟过来之后,猛地睁大眼睛。 秦绝焯!? 水漾橙心头一震,感觉有股异样的情绪在体内奔窜,可在迎上水漾篮和水漾紫 睁大的眼瞳,她佯沉下脸,微抿着唇,斥道: “你们别胡乱臆测,人家秦家小姐的客气话,咱们若当真就太不知分寸了,所 以秦府的轿子若真来咱们家,咱们礼貌的回绝就是。” 会吗?真会是他假借其妹的名义要她过府一叙吗? 可是那日他明明都将话说绝了,如今怎么会……不,不会的,是她想多了。 毕竟他和她压根无话可说,又何来一叙的可笑说法。 只是,为何她的心竟为此掀起波澜,他明明是那样狂妄自大,绝对不是她会喜 欢上的类型,偏那样温柔的吻,总是不时的在脑海翻掠重现—— 天哪!她是怎么了? “橙姊,可是娘已应允了人家,回绝岂非大大的失礼?”水漾蓝错愕的说明。 “什么!?娘应允了人家,可是我和秦小姐素不相识,何来话语可叙?”水漾 橙傻了,目光忙望向犹自出神的水大娘。 “橙姊,我觉得秦爷好像很喜欢你呢?”水漾紫陡地出人意表的说着。 “嘎!没、没这回事,紫儿,你别乱说话。”水漾橙心一惊,慌张的转过头去。 “橙姊,你为何这么紧张?”水漾蓝狐疑的瞅着突然惊慌失措的水漾橙,听水 漾紫这么一说,她才发现她这些日子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我、我没有紧张啊?我只是觉得八字没一撇的事,别随口乱说,要不被人给 听了去,岂不贻笑大方。”水漾橙心慌的垂下眼脸。 她表现的真有如此明显吗? 为何当漾紫说出口时,她的心突然跳得好快、好急? 只是她和秦绝焯——压根不可能呀! 想想他那嚣张的德性、跋扈的话语,她怎么会为他心动? 虽然他的吻迥然不同于他的人,虽然他轻薄了她的身子,但是这样可恶的一名 男子,她没理由会为他心动,不是吗? “橙姊,咱们在自个儿家里,有谁会听了去?”水漾紫愣了一下,因篇花厅里 就她们水家母女五人。 “就是呀,橙姊,其实我也觉得秦爷好像挺中意你的,那日在如意轩,他不是 和你同时拿起一只簪子。”水漾蓝立刻附和的说道。 “你……你们别胡说,没这回事,那纯粹是凑巧罢了。”水漾橙慌了,为何她 们都能说的如此肯定,秦绝焯当真是看上她了吗? 像他那样权倾一方、不可一世的男子,岂会同她认起真来? 更甭提他府内定是小妾如云,而她却无法和其他女子共事一夫,就算她成为正 室,内心还是无此雅量接受。 水漾蓝和水漾紫相互望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的说道:“好巧哦?” “你们……本、本来就是凑巧,我不同你们说了,我出去买菜。”水漾橙脸一 红,顿觉心虚的难以招架,匆匆抛下话就转身往外走去。 水漾蓝和水漾紫再度相互望了一眼,然后极具默契的点了点头,因为水漾橙果 然是有问题,还是大有问题。 水漾橙紧张的捏着手上的绢帕,直到现在,她还是无法相信自个儿已身在秦府, 正等候着被引领进人秦梅香所居住的留香暖苑。 这是一座濒临湖面,湖岸遍植梅花,湖畔停有鸳鸯画肪,湖中山石叠缀,风乍 起,吹起满天落英缤纷,形成一幅山水云间的画面,让人不禁为之痴然神往。 多美的亭台楼榭,呼息间嗅闻的净是梅花香气,陶冶了情操,她忍不住闭上眼 睛,心中赞咏这难得一见的美景,想是随着四季迭换时有着不同,而这仅是秦府一 隅—— “贝儿,这生面孔的婢女是哪房的?怎么从没看见她来向我请安过?”一道娇 柔的嗓音带点尖锐的响了起来。 水漾橙微愕的睁开眼睛,在看见一张绝丽的姿颜时不禁有些怔然,好妩媚的贵 妇,而她身上穿着一袭华丽的绣罗衫糯,肩上被着一条随风飘舞的锦织被,使得莲 步轻移间,净是风情无限,益发显得格外动人。 “回玲珑二夫人的话,贝儿从没见过她,不过梅香小姐明日出阁,听罗大婶说 灶房今儿个找来一批临时帮佣的仆妇,她可能是其中之一吧。”一声清脆的嗓音恭 敬的响了起来。 水漾橙这才注意到,在这名贵妇身旁还站着一名年约十一、二岁的婢女,在她 脸上除了小心翼翼,再也看不见任何表情。她不禁有些愣然,按理说这个年纪该是 最天真烂漫的时期,不是吗? “灶房的仆妇,那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哦,我知道了,看来她不是想偷懒就 是想偷溜进主子房里——不对,瞧她那眼神活像个狐媚子,呀,贝儿,她该不会是 想趁府里忙成一团,企图摸进爷的房里迷惑爷吧!”玲珑微蹩眉头,娇媚的眼神赫 然变得犀利。 她缓步来到水漾橙面前,近看她那张不施脂粉的清丽脸庞。温柔的眼瞳亮若秋 水盈波,娟秀的气质透着一股娴雅,若不是身上穿着葛布缝制的橙色窄袖衫襦,要 不看其上巧夺天工的织锈,她会以为她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 只可惜绣工再精细,粗质的衣料仍毫不留情的显现出她的真实身份,一个身份 低微的贫贱女子,偏她举手投足间展露的气质,神似个大家闺秀。 “这位二夫人,你误会了,我不是秦府的婢女。”水漾橙唇边噙着一丝苦涩的 笑容,她何时变成灶房的仆妇和狐媚子来着? 她明明是秦家小姐请来的客人,不过显然这一主一奴是误会了她的身份,就因 为她没有华丽的服饰,就被认为是秦府的奴佣,这一刹那,她突然觉得有股想笑的 冲动。 “放肆,你以为这么说,我玲珑二夫人就会被你给骗着吗?你休想瞒过我这双 眼,贝儿,给我搜搜她身上可有藏了不该有的东西。我一瞧她就觉得她手脚不干净, 见着我还不躬身请安,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玲珑脸色一沉,不悦的斥道。 “是的,二夫人。”贝儿依言就要上前。 “等一下,这位二夫人,你真是误会了,我是梅香小姐请来的客人,绝非那种 手脚不干净——” 水漾橙一震,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在她身上?被误当成是秦府的奴婢就算了, 现在还被她们给说成是小偷儿,真是令人无法忍受。 玲珑扬起手,狠狠的掴了水漾橙一耳光,只听“啪”的一清脆声响,打断了水 漾橙尚未说完的话语,顿时将她的脸颊重重的打偏向一边,整个人怔在原地,好生 回不了神。 玲珑冷哼一声,鄙夷不屑的斥道: “好个大胆的奴婢,真刁的一张利嘴,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个低贱的 奴婢,竟敢对我这么说话,真是放肆无礼! 你也不瞧瞧自个儿是什么德性,还敢欺瞒主子说是梅香小姐请来的客人,看来 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这奴婢倒欺到主子头上来了。贝儿,唤人把她给我带到柴 房去,好好的修理她一顿。“ “是的,二夫人。”贝儿恭敬的转身就欲退下唤人。 水漾橙只觉得脸颊上一阵热辣辣的麻烫,望着眼前无礼蛮横又得意洋洋的玲珑, 一股委屈油然而生,随即转为愤怒的火焰烧上了心头,一扬手,她亦狠狠的掴了她 一耳光。 玲珑压根没想过水漾橙会对她出手,冷不防地,人就被这一耳光给打退后了二 步,若非贝儿及时扶住她,她极可能就会失去重心,摔个四脚朝天。 “来人呀,快来人呀,玲珑二夫人被打了,来人啊!”贝儿立刻扯开喉咙喊叫。 离此不远处的家丁听见贝儿的喊叫声,赶紧放下手上的事物,向她们奔跑过来, 一下子就将水漾橙给抓了起来。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是梅香小姐请来的客人,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 水漾橙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们给抓住,她不禁有些心慌。 明明是前来秦府作客,却没头没脑的被玲珑给掴了一耳光,现在人还被秦府的 家丁给左右扭住了手,这是什么跟什么? “你这个死奴婢,竟敢以下犯上,嘴上还敢胡言乱语。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 这个奴婢,我就不是玲珑二夫人了!”玲珑站稳身子,走近正被家丁钳制住的水漾 橙。 她这个主子竟然被个奴婢给打了一耳光,她怎么可能吞得下这口气,于是她一 手指着被掴的脸颊,一手就大力的掌掴水漾检的脸颊,左右开弓足足有数十下,她 才满意的歇手。 水漾橙只觉得双颊又热又痛,眼睛更是被掌掴的冒起无数星子,她紧咬着牙, 嘴上就是不吭一声,昏花的双眼更是愤恨的怒瞪着玲珑。 “你这死奴婢,竟敢瞪我,来人,把她拖去柴房好生伺候着!”玲珑气炸了, 狠狠的放下话,若不是府上明日办喜事,否则她非要他们打死她不可。 “玲珑,你在吵什么?不知道皇上和康亲王正在府上作客吗?没个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