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小晴的内心也越来越激荡,每次上课的前一天,她总是预 习得满满的,期待能给老师一个惊叹,睡前就像基督就餐前的祈祷仪式,闪耀着快 乐、幸福的微笑,“好了,明天又可以见到他啰。”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洋溢着 欢乐的喜悦,纵使老师很少会提问到她。 圣诞节前夕,学生会举行了一个犒劳宴,小晴幸运地抽中了一条晶亮的黑色珠 镯子,积聚于心的那团火焰瞬间被点燃。圣诞节当天,小晴中午没睡,拿着她最喜 爱的小猪卡片,飞马似的跑到最底层最安静的课室,天马行空地写起了英文宣言, 她想写下很多,又想什么都不写,草草点上两滴,又迟疑了起来,如同写一份言不 由衷的忏悔书,末了,就勇敢地加了一句:“不管你注意与否,总会有一个人想着 你!”手心全是汗,脸有种不知羞的感觉。不久,她就来到经常碰见他的教师休息 室前,眼前的门很巨大,也很吓人,看了看时间,一点三十分,快上课了,闭上眼 睛,心乱如麻地冲了进去,犹犹豫豫地放了几次后,头也不回地溜回宿舍。这是漫 长的一个中午。 “咦,周老师这是你的礼物?”同事张老师好奇地把礼物递了过去。 他看了一眼。不经意地笑了一下,很轻。平静地走向课室。小晴整个下午没听 进一句话。 周老师快调去别的学院任教时,特意放了一部著名的影片《小公主》,故事很 简单,很有味道。小晴更是血脉扩张地振奋,散场后第一时间冲上讲台把影碟借回 去。放碟的同学并没有问清楚小晴的身份,周老师不久便四处打听起碟子的下落, 这事很快就传到小晴的耳朵里。她开始懊恼,不舍,矛盾一阵子后,她拿起了一张 迷你小卡片,这是小晴的珍藏,悠悠地写下些片言碎语。随后放到中问的缝隙里, 合上影碟,封上透明胶带,最后在碟的封面粘上一个小巧的粉黄蝴蝶结,明天一下 课就送到学委手里,千叮万嘱不要让老师知道她借用过。 本以为一切就随风而去,小晴心里默默许诺过每年这个时候都会送上一张匿名 贺卡,让他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存在着。 回到宿舍后,周老师本想顺势把影碟放进抽屉,等待某天张老师的借去。封口 上的胶带不经意地吸引了他的注意,“难道有什么地方损坏了?”他好奇地撕开了 封口,猛地惊了一下,拿起卡片,片刻又拿起了手机,打起了学委的名字,“不是 我,我是从同学那里拿回来的。”“那人是谁?你吗?”学委有点吓慌了,“那是 ……小……小晴。”说完,马上把线挂了。一下子,周老师恍然大悟起来,匿名卡, 黑镯子,小晴成了一连串的逻辑符号。“帮我跟她说声谢谢,谢谢她的两张卡片。” 按了发送键就寻找起另一张卡片。 新的英语教材的到来。使小晴忙得不可开交,喘不过气来。那天她很晚回来, 一进门室友就告诉她去找学委。她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是强堆着笑脸走了下去。学 委见到她神神秘秘似的拉着她走到一边说:“周老师叫我谢谢你的礼物和卡片,他 问你的电话号码?”小晴一时木呆了,有点不知所措,慌慌张张地说了一句:“没 什么的,告诉他我没手机。”学委一片茫然,庆幸自己没有把她的号码泄漏出去, 不然就又做错了事。“原来我多心了,别人只是想感谢一下我。”周老师接到学委 的短信后,暗暗地想道。 从那以后,小晴的情绪起了很大的变化,莫名其妙地忧伤,又不知所谓地兴奋。 她很想把心中的秘密全吐出来,积压了几天后,小晴拿起了笔,开始写下人生第一 份情书。 “喜欢上你就像变幻的天气一样,周五的一天,知道你特意留下来跟学生踢足 球,很想走到操场上去看你运动的傻样,后来听室友说你踢得很狼狈,被身材魁梧 的小安碰得伤痕累累,我边笑边想象着你无奈的样子……你明明知道我有手机,我 不给你,你就不会问学委要吗?……”写到最后,笔有点凝滞了,笔尖一直停留在 署名处,她觉得笔很重,手很轻,趴在桌上,旋转着笔。纸上画下了一个又一个圆 圈,小晴觉得有点困,手有点麻,她伸了一下懒腰,大口大口地呼吸了一会儿,冷 不丁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