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试工考试的最后两道题目——杀螃蟹、杀鳖,黄小鱼“做”不好。黄小鱼吃过 螃蟹,知道螃蟹能蒸着吃,能红烧吃。蒸螃蟹不需要杀螃蟹,红烧螃蟹是把螃蟹剁 成块。黄小鱼不明白花老板出这道题的目的,或者说这道题目黄小鱼看不懂,不会 做。鳖需要杀,黄小鱼不知道怎么去杀,也没看过别人怎么杀。花心湖看见黄小鱼 干搓着两只手不动弹,说你真不会这么两道题,我接着做示范?花心湖做老师做得 不怎么样,却把出考试题的技巧掌握了。他知道这么一张试卷上的五道考试题目, 黄小鱼怎么做也不会做及格。花心湖先是示范杀鳖:杀鳖从肚子杀,横一刀,竖一 刀,划开一个十字花,搭手把里边的肠子扒干净;杀鳖的关键是要把四条腿根的四 块鳖油掏出来,鳖油掏不干净,红烧鳖腥,清炖鳖更腥。花心湖一边说着话,一边 就把一只鳖处理干净了。 螃蟹这道题目的考试目的有两个要点。第一个要点是拿线绳将螯爪连同蟹身一 块捆绑起来,像五花大绑地绑一个劫贼。捆绑起来的螃蟹再也不能张牙舞爪、横行 霸道,扔进锅里清蒸出来样子也是温顺的。出锅好装盘,食客看着也舒服。第二个 要点是要能分清哪只是公螃蟹,哪只是母螃蟹。 花心湖问,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黄小鱼摇头不说话,认真地听着老师在讲解,认真地看着老师在示范。 花心湖说,你做一名服务员把一盘蒸螃蟹端上桌子,要向客人指出哪只是公螃 蟹哪只是母螃蟹。母螃蟹肚子里的蟹黄多,客人喜欢吃母螃蟹,明白了吧? 黄小鱼点头“嗷”一声。 花心湖手里捏一只螃蟹,把它的肚皮翻过来,问黄小鱼,你说这只螃蟹是公的, 还是母的? 黄小鱼摇摇头,一张脸羞红了。 花心湖说,螃蟹跟人一个样,肚皮上长着一个尖子的是公螃蟹,肚皮上长着一 个圆圈子的是母螃蟹。 这堂课,师生配合得很默契。往往师生配合默契的课堂上,学生肯定得不着高 分。 花心湖很惋惜地说,看来你试工考试是很难及格了,杀鲫鱼你得20分,杀咯呀 鱼你得20分,杀黄鳝你只能得一半分,这三道题加一块50分,我看你三嫂子的脸面 再送5 分人情分,一共55分,还是一个不及格。 黄小鱼从一种游戏的状态中走出来,脸上的羞红退去,变得煞拉白。 看来这场考试真该收场了。花心湖洗干净手,很响地咂咂嘴说,你这么乖巧漂 亮的一个女孩子,不能录用你也有点可惜了。你看这样吧,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出 一道附加题你做一做怎么样? 黄小鱼说,附加题不计入总分,做全对也还是一个不及格。 花心湖说,我说计入总分不就计入总分了。 黄小鱼问,一道什么样的附加题? 花心湖小声地说,这道附加题我晚上给你出。 花心湖把该说的话说明白,挺直腰身走掉了。 黄小鱼听明白话,两眼不看走开的花心湖,低头看着剩下的一只鳖。黄小鱼弯 腰伸手从塑料盆里把鳖掐出来,放在菜板上。鳖不动不逃,鳖头紧紧地缩进鳖壳里。 黄小鱼有经验,抬起一只脚踩在鳖背上一使劲,狡猾的鳖头就伸将出来了。黄小鱼 狠手一刀剁下去,鳖身鳖首分离开来。这一刀,黄小鱼杀得咬牙切齿,嘴里相跟着 很痛快地骂一句:看你个王八还能活。 只可惜,黄小鱼做的这道自选题,花心湖没看见,别的人也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