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临近腊月底时,村长刘木头带了一男一女两个城里人来饭铺喝酒。刘木头是坐 着那两个人开的半截子轿车来的。进屋点了四样菜,都是肉菜,又要了几壶烫好的 小烧酒。吃喝期间刘木头出来两回,跟鲁大平要烟和解热止疼片吃。鲁大平讨好地 给刘木头兑了碗红糖姜片水喝,说你是感冒了吧村长。 刘木头最后一趟出来时,小声问鲁大平说,哪天掏弄点大猫肉或者穿山甲的软 骨吃,是我那俩朋友特意点的这两道野味,你弄得了会加双份的钱。 鲁大平知道村长刘木头说的大猫肉是什么,说白了那不就是老虎肉吗?鲁大平 在心里想,那肉可是难踅摸,谁都知道那是国家禁止的保护动物,咋能买到呢? 鲁大平就说,穿山甲的软骨倒是可以想想办法,我的一个朋友原来在山里伐木 头了,时不时地进山去放几枪,曾在来饭铺吃喝时说过,九里河林场那疙瘩能掏弄 得到。可那大猫肉就不行了,这两年倒是在老道沟发现过虎群,却没听说逮到过。 再说了那大猫肉有个啥吃头,臊了巴叽的没个嚼头。 刘木头说咋就掏弄不着呢,你可是开饭铺的,做发财的买卖没有点嘎咕玩意那 还能挣到钱?我前两天都听说了,有去山里边专收那大猫肉的,还兼收七步蛇、穿 山甲和驯鹿肉的,成袋子的往外面运。 刘木头边跟鲁大平说话边点上根雪茄烟抽几口,再放小声量地说,有个跟我熟 识的买家说还丢过一袋子大猫肉呢,丢的地点好像离咱们这儿的地界不远,让我帮 着打听看谁捡到了没有,那肉是准备到省城去送礼用的,掏弄了十好几天呢,费老 鼻子劲了,谁发现或者捡着了,能奖一千块钱。 刘木头最后说,把账给我记上,年前再给我准备出十个肘子二十个猪蹄外加两 副下水,收拾好了腊月二十八的下午我来拿。另外我刚才说的那事你留意着点帮忙 给打听着,每天来你饭铺吃喝的人多,兴许就能有个眉目啥的。 村长刘木头领着那两个人走后,鲁大平在心里想,他说的丢了一袋子野味肉是 不是自己前几天晚上出去撒尿捡到的那个袋子呢?我说咋看那肉红似拉鲜的不像是 猪肉呢,原来是大猫肉啊。 鲁大平便在没客吃饭时抽空去了后面的仓房,打开那个袋子拿出一块肉来仔仔 细细地看了一遍,觉得确实不是野猪肉,那肉皮要比野猪肉厚得多,肉丝粗,膘也 肥。他的心就跳了一下,多亏这几天没把这肉做给过往的客人吃,要是当野猪肉给 卖了,那还不露了馅啊,贩卖老虎肉那可是犯法的。 鲁大平就兀自地吓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他就在晚上临睡觉前跟老婆胡草说了村长刘木头讲的那件事,说咱前几天捡到 的那袋子肉不是什么野猪肉,怕就是刘木头说的人家丢失了的大猫肉吧? 胡草说那怎么办?那玩意的肉是万万不能卖给客人吃的。 鲁大平一连抽了两根叶子烟之后才说,就把那袋子肉交给村长刘木头吧,人家 不是说奖给一千块钱吗,你想想就是卖盘也不一定卖那么多的钱呢。 鲁大平最后说,找一个可靠的人,让他充当捡袋子的角色,就说是咱帮着打听 出来的,把东西交出去。 两人商量来商量去,这个人选落在了总来小饭铺吃喝的跟胡草同村的无业游民 丁大下巴身上。此人经常来饭铺里吃喝,也经常欠账,每次吃喝前都讨笑着帮鲁大 平干些零活,很是听鲁大平的话,实乃最佳人选。 鲁大平说,明晚上炒两盘菜,你去把丁大下巴叫来,我跟他说,只要他把这件 事帮咱们摆好了,他原先欠的那点酒钱就给他抹了,再白供他几顿吃喝。 胡草说行,正好明天上午得回村里取辣椒和土蒜,就顺路喊上他。 两人脱衣服钻进被筒里之后,胡草就被鲁大平给抱住了。 因为两人都是一级战备,鲁大平就很轻车熟路地进入了老婆的身体里,他一边 动作着一边想,原来是一袋子大猫肉呀,我说那天咋左眼皮跳呢,还真就捡到了宝 贝,那奖金可是一千块钱呢。 胡草被鲁大平弄得也起了情绪,就呻吟着抱紧了丈夫的胳膊配合着做了些动作。 两人结束战斗之后,胡草跟鲁大平说,过几天得再去趟香兰监狱,瞧瞧金锁去, 我给他织了套毛衣毛裤,再给他送点钱吧。 胡草说的金锁是她弟弟,去年夏天因炸鱼崩死了一个放牛的孩子而被判了二十 年的监禁,正服着刑呢。 鲁大平说中,到时候我要是不忙就陪你一块去,忙的话你一个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