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在杨磊等人的追问下,刘雅萍只好说了真话。原来刘雅萍去医院的头一天晚上, 在于富平给她买的房子里等他,到晚上很晚于富平才回来。于富平悄悄打开门走了 进来,他用目光搜寻刘雅萍。刘雅萍蜷缩在床上,于富平走近床边坐了下来道: “雅萍,怎么啦,生气了?行了行了,我给你赔不是还不行吗!”刘雅萍动也不动 一下。于富平讨好地道:“好了,告诉我,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刘雅萍仍然不 理于富平。于富平装作生气的样子道:“再不理我,我可要走了!” 刘雅萍突然坐了起来,抓住于富平的手,流着眼泪道:“于富平,我在这儿等 了你一天。我问你,你老婆的事办得怎么样了?不是我逼你,这肚子里的孩子逼我。 富平,这事总得解决啊。躲是躲不过去的!”于富平劝道:“我没想躲,你知道这 次人事变动,我很有可能提成‘一把手’,在这个时候闹离婚,这不是……哎,雅 萍,咱们还是去医院打掉算了,留得青山在……”刘雅萍把手一甩,生气地道: “打掉?对你的亲骨肉,你就这么狠心……当然,打掉也可以,但是你得给我一个 说法!”于富平皮笑肉不笑地道:“什么说法?不就我这个大活人吗,横竖就在你 面前立着呢!”刘雅萍道:“你不要耍滑头,你什么时候离婚,要给我一个准确时 间,我不想人不人、鬼不鬼地这样混下去,到这房子来像做贼似的。既然你说和你 老婆没感情,咱们就正大光明地生活在一起嘛,你还要等什么?”于富平反问道: “是要等一等,你不是也没离吗?”刘雅萍抬头看了看于富平道:“我今天早上已 经跟李大勇说了,李大勇你是知道的,我说什么是什么,三锥子扎不出一滴血来的 人,闹一阵子,他还得依着我。我怀孕的事,我看他是心知肚明!”于富平担心地 道:“你真的跟李大勇说了?”刘雅萍点了点头:“对,说了!”于富平接着道: “他怎么说?”刘雅萍有些寸步不让:“我要离,他也没办法。闹归闹,该离还得 离,我随时可以去办手续,你不要找借口,我不稀罕你当不当官!”于富平软中带 硬:“不不不!我都熬到这份儿上了,总不能前功尽弃吧?你别把我往绝路上逼!” 刘雅萍听了于富平的话,心中凉了许多,但她能让步吗?不能。她也硬起了口 气道:“怎么了,是不是你想告诉我,走上绝路你就什么都不顾了?那么我告诉你, 我现在就在绝路上呢,你看着办吧!”于富平想哄哄刘雅萍,于是换了一种口气道 :“雅萍,咱们都别说气话了,我要是骗你,我能给你买这套房子吗,房产证上能 写你的名字吗?你告诉我,哪有这样的骗子,让我也碰上一个半个的!”刘雅萍忍 不住破涕为笑。于富平搂着刘雅萍的腰道:“好了,高兴了吧?你想想,等我提了 厅长,再把婚一离,好日子等着咱们呢,眼下这孩子咱们不能要!”刘雅萍把嘴一 努道:“你不骗我?”于富平笑道:“又说傻话了,我哪能骗你啊!”刘雅萍: “那我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于富平又使出了老伎俩:“全天都在开会,会场 不让开手机,说!想吃什么?我给你弄两个可口的吃!”刘雅萍笑着倒在了于富平 的怀里:“你啊,真坏!” 杨磊接着问道:“那么,案发的当天晚上,你知道不知道于富平在哪儿?”刘 雅萍答道:“不知道。我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不过,他和他老婆在一起时,就 不开手机,有电话也不接!”杨磊:“有没有人证明,案发时你在那套新房子里?” 刘雅萍摇摇头不语。杨磊又问道:“你那房子的电话号码是多少?”刘雅萍不想说。 杨磊:“你必须告诉我们,不然你就要说出谁能证明那晚你就在那套新房子里!” 刘雅萍无奈,只好道:“2213355 !” 为了证实刘雅萍没有说谎,第二天,小张又去了电信局。小张在电信局,向工 作人员出示证件后说:“我是市局的,麻烦你给我查一查2213355 这部电话,七月 十一日,晚七点左右有没有人使用过?”工作人员打开电脑,过了一会儿,对小张 说:“2213355 这部电话,七月十一日晚七点左右,共打了九次电话。”小张问: “是不是打的同一部手机?”工作人员答道:“是同一个手机,都没有打通。”小 张:“麻烦你给我打出来!” 小张在电信局查电话记录的同时,杨磊和李志成也到了财政局了解情况。杨磊 问工作人员:“你们于处长在吧?”工作人员答道:“我们于处长到福建出差去了。” 杨磊又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工作人员道:“那边热得受不了,事一办完马上 就回来,也就这几天吧!”杨磊:“我们想了解一下七月十一日你们于处长都有哪 些活动?”工作人员翻着小本道:“七月十一日上午于处长在办公室。下午参加局 里的会,晚上,机械公司请我们吃饭。”李志成:“是七月十一日吧?”工作人员 :“错不了,是七月十一日,星期五。”李志成道:“你们吃饭吃到几点?”工作 人员:“大家挺高兴,吃完饭又打保龄球,几点我记不清了,反正12点是过了。李 志成道:”这中间于富平离开过吗?“工作人员答道:”人家主要是请他,他兴致 挺高的,没离开过,除了上了两趟厕所。“杨磊又问道:”你们在哪儿吃的饭,在 哪儿打的保龄球?“工作人员:”在凯天酒楼,打保龄球就在楼下。“ 俗话说:“顺着鸡毛找鸡,顺着蒜皮找蒜。”可杨磊他们就是顺着鸡毛却没有 找到鸡。调查于富平的事忙了两天又是白忙乎了!现在已经是案发后第七天凌晨, 在公安局小会议室里,李志成靠在椅子上打着呼噜。小张躺在长椅子上用衣服蒙着 头沉睡着。杨磊在桌前反复地翻看着案发现场的照片。他吸着烟,女老板、赵彬、 肖辉、孙姐、李达、刘雅萍、于富平等人的形象从眼前一一晃过。他一会儿用手反 复地捋着头发,一会凝视着窗外,他沉思着案子:“……于富平作为‘7 ·11’大 案的嫌疑人已经被排除了,他的受贿嫌疑可交检察院另案处理……可这凶手到底是 谁呢……?”杨磊想了好久。东方已经泛白。杨磊躺在沙发上睡了起来。小张在看 案发幻灯片。李志成叼着烟,在地上反复地转着圈:“我们可不可以发动群众,悬 赏提供线索的人啊?”小张看了李志成一眼,没有说话。案子走到了死胡同。第二 天,杨磊骑着自行车,在封着门的西饼屋周围打转。他用劲蹬了几下封着的大门, 离开西饼屋。 天黑了,杨磊蹬着自行车在夜色下缓缓前行,突然手机响了。杨磊赶忙接电话 :“喂,局座,有事?有情况!好,好,我马上到!”杨磊骑车飞速回到了张局长 办公室:“张局,有什么情况?”张局长道:“李达家被盗了,刚才西关派出所的 同志在勘察现场时,发现了两枚土造手雷,来电话说让咱们赶快去人。我已通知技 术科的王伟了,你们一块儿去!”七八天的辛苦,近二百个小时的折腾,这时一下 有了好消息,怎能不让人喜出望外啊!于是,一辆警车拉着警笛飞驰而去,不到十 分钟,便来到了李达家。杨磊一行人进屋,派出所的同志上前握手,带他们一起来 到卧床前。派出所的同志指着床下道:“这个箱子里,有土造手雷。”杨磊、李志 成、小张一下围了上来,技术处的王伟也上前查看。杨磊问:“李达呢?”派出所 的同志答道:“在那边房子做笔录。”杨磊:“他知道我们发现了手雷吗?”派出 所的同志说:“他不知道。邻居发现房子被盗了,给110 打的电话。我们赶来查看 现场的时候,发现了手雷,赶紧给你们打电话。李达刚刚回来。”杨磊又道:“先 不要让李达知道我们发现了手雷!”派出所的同志说:“我们把他稳到那边就是这 个意思!”李志成又问:“那小偷发现手雷没有?”派出所的同志说:“没有翻动 过的痕迹。” 王伟简单地查看了一下箱子,把箱子盖上道:“看样子很可能和‘7 ·11’大 案作案的手雷一样。”杨磊安排道:“杨志成、小张,你们两个和王伟赶快回技术 处去做鉴定,千万要注意安全!”李志成说:“知道了!”王伟端起箱子,三人离 去。箱子搬走后,旁边露出一个已经干枯的梨,梨削了一半的皮。杨磊上前捡起仔 细地看了看,装进塑料袋里,带回了刑警队。 时间已经过了午夜,杨磊、李志成和小张忙完后便在刑警队办公室休息。张局 长在办公室吸着烟,来回踱着方步。王伟推门进来:“局长,完全一致,铸铁成分、 炸药和作案用的完全一致!”张局长道:“好,总算有线索了。走!我们叫他们去!” 张局长和王伟走进刑警队办公室,王伟喊道:“都醒醒了!”杨磊等从梦中惊醒。 张局长道:“通过鉴定,李达家发现的炸弹和‘7 ·11’案发现场的手雷完全一致, 立刻再次拘捕李达。行动要迅速,不能失手,注意安全!”杨磊答道:“是!”立 即整理衣装,带好武器,集合武警开车向大门外驶去。 两辆警车驶入李达家楼下。众人下车。杨磊指挥着:“你们两个在楼后窗户外 边守着,你们两个守在前边,其余的人跟我上!”众人进楼,杨磊、李志成等持枪 来到李达家门前。李志成敲门,无人应声。李志成再敲,仍无人应声。杨磊摆头示 意,李志成退后用力踹开门,众人拥进。室内无人,众人惊讶。杨磊道:“这家伙 是不是知道风声了!” 此时楼外,一个身影向楼内走来,此人就是杨磊他们要抓的李达。守在楼前的 人从暗处冲出:“站住,不许动!”杨磊等听到响声,急忙冲下楼来。三面汇合, 将李达制服,押上了警车。杨磊在车上给张局长打电话:“局长,人抓住了!”张 局长在电话中说:“好,连夜突审!”